赵艳梅
共情也称移情,是心理学上一种普适的理论,主要指个体对旁人生成一致情感体验的能力,这种能力不仅在生活中有着重要的作用,其在语文学科教学中也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针对当下高中生在语文学习中缺少共情能力这一现象,笔者认为教师要切实做到工具性和人文性教学的统一,既要保证语文学科基本的工具性教学,又要提高学生共情的能力,让学生拥有如作者般的知识、视野和情感,以便于在共情中拨动学生的心弦。
一、于情境创设中共情
高中语文教材中所涉及到的一些素材与历史有着较深的渊源,学生所处时代与教材年代之间的差异是学生难以产生共情的原因之一,尤其是一些年代久远的素材内容,学生理解不了特定年代赋予的历史印记,无法达到同作者般的情绪,这就给共情带来了较大的难度。从心理学上来分析,情境对于人有着生物学和社会学双重刺激作用,要想唤醒学生对文本的共情点,就要率先唤醒学生在对应情境中的积极情绪。因而,教师在日常教学中要注重课堂情境的创设,通过表演、朗读、故事、图片、视频与文本相关的感性材料的呈现,让学生在情境“引子”中更好地走入文本,贴近作者,并与之产生情感上的共鸣,以便于真正拨动学生的心弦。
比如,在学习《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一课时,为了让学生入境、胜境、生情,就要注重情境创设这一重要优势。作为一篇演讲词,这篇文章虽然条理清晰,中心突出,但是于学生而言,生情并非一件易事,触动学生心弦更是一件难事。在教学之前,教师要先让学生清楚这篇演讲词所处的年代背景,让学生了解实况后萌生情感上的共鸣。1916年游学法国的蔡元培接到教育部邀请他就任北京大学校长的邀请,这看似是一件美差,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当时的北大与今天的北大不可同日而语,北大学风败坏,腐败盛行,不少友人力劝蔡元培不要接手这个“烂摊子”,以防损坏自己的名誉,只有少部分人给予支持,让蔡元培好好整治北大的腐败之风。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才出现了这样一篇演讲词。在了解到与之相关的背景材料后,学生才会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篇演讲词?里面到底说了哪些内容?这篇演讲词产生了怎样的影响?蔡元培有没有改变北大的不正之风?基于背景材料呈现的情境,给学生情感萌发提供了落脚点,在此基础之上,教师还可以给学生播放《觉醒年代》中蔡元培就任北京大学时演讲的视频,马少骅精湛的表演可以快速将学生的情绪代入其中,学生在下面听得激情澎湃,尤其是演讲中增加了更多的白话文,学生听起来也会更加亲切和自然,这种以视频情境呈现文本的方式,对于学生情感建立和深化会有很大的帮助,再学《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学生的情感自会随之而拨动、升华。
再比如,在学习《林黛玉进贾府》一文时,教师除了可以借鉴电视剧《红楼梦》中的经典片段,帮助学生入情入境,还可以鼓励学生以表演的方式走入主人公的内心。在表演中,学生分别扮演外祖母、三姊妹、王熙凤、林黛玉和王熙凤等人物,在对其神态、动作和语言等揣摩和表演中,学生可以真真正正地成为曹雪芹笔下的人物,这种表演情境创设不仅可以增强学生的参与感,为接下来的情感共鸣打好基础,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活跃课堂氛围,学生在演一演、笑一笑中便达到了作者表达的高度。
二、于换位思考中共情
高中语文阅读教学在于学生对作品形象的把握和感知,作者在作品创作中一定是寄予了个人的一些情感内容,传统概念化教学往往只能让学生对文本停留于表层理解,很难真正把握住其内在的神韵。为了更好地在学生与文本之间搭建共情桥梁,教师可以用换位思考的方式帮助学生感知作者内心丰富的世界,体味文本中奔涌而来的情感。换位思考属于人际关系处理的一种思考方式,当学生能够转换视角,站到作者、主人公等立场来审视文本,学生与之共情的能力便会大幅提升。
例如,在《荆轲刺秦王》一文教学中,由于这是一篇古文,教师多是会将重点放到实词、虚词和文言句式等方面教学上,而忽视了对荆轲精神的解读,或者是在教学最后直接告知学生荆轲不畏强暴、舍生忘死的英雄精神,这种直白说教式的教学对于学生共情能力的生成是没有任何益处的。学习《荆轲刺秦王》,不仅要学习与文言文有关的基础知识,更要向学生传递荆轲精神,并让学生理解荆轲精神。在教学中,教师可以尝试以换位思考的方式让学生思考:如果我是荆轲,在秦王面前,我会表现得如荆轲一般吗?如果我是荆轲,我会如何刺杀秦王?在问题引导下,学生会自动代入荆轲角色。很多学生在角色代入后,想到自己面对的是残暴的秦王,随时有被杀的可能,便直接打消了刺杀秦王的计划。也有学生认为刺杀秦王计划不够周密,可以对计划进行改进,以确保自己在刺杀秦王时的安全。学生在换位思考后的共情,才更能理解此情此景下荆轲做出此番决定的伟大之处。
《我有一个梦想》是马丁·路德·金在黑人民权运动中的一篇演讲词,在本文学习中,由于学生缺少共情的能力,他们很难理解黑人所面对的物质和精神上的悲惨现状,自然也就无法与作者达成情感上的统一。为了实现情感共鸣,教师在教学中可以让学生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备受歧视的黑人,在那个时代自己无法与白人一起坐在课堂上学习,在受过高等教育之后无法担任要职,不能与白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不能到旅馆登记住宿,看到白人过马路要离开人行道……这些无时无刻不在侵蚀黑人歧视人权,只有当学生成为主角,他们才能感真正感受到黑人面临的悲惨现状。在学生充分换位思考之后,《我有一个梦想》便不再是马丁·路德·金一个人的演讲,而是代表了整个黑人群体的一次演讲,是为我们每一个“黑人”学生争取人权的一次演讲。所以说,换位思考是深度共情的有效策略。如有必要,势必要让学生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如果是我,我会做得更好吗?如果是我,我会怎么想?在换位思考中去与之同悲共喜,同情共理。
三、于课堂互动中共情
课堂教学是师生双边互动的过程,而互动是师生共情的本质表现。一堂生情的课堂,既需要学生对文本的深入感知,也需要教师对情感的一种传递。而从现阶段高中语文课堂可以看出,人性化教学恰是其短板之处,教师在教学中过于小心与苛刻,经常会以个人意愿代替学生意愿,以大纲情感覆盖学生情感,无论是在师生交流中还是在文本解读中都忽视了情感的传递,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学生共情能力的产生。事实上,一堂共情课的生成自然少不了师生、生生的情感傳递和交融,教师要想让学生深度理解文本情感,就要与学生成为情感结合体,与之同呼吸,共命运。这就要求我们教师在日常教学中要注重互动课堂的构建,要让学生大胆发表看法,在争辩与讨论中形成属于自己独特的思想,这样,学生才能真切地了解到作者情感的表达路径。
在《祝福》一文的教学中,为了让学生认识到封建社会思想和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教师在教学中可以结合祥林嫂的死因设计如下问题:(1)祥林嫂是因为挨饿受冻死的吗?(2)祥林嫂是被柳妈逼死的吗?(3)祥林嫂是被世人冷漠和封建礼教害死的吗?随着文本教学的不断深入,教师可以由表及里地提出上述事先设计好的问题,这种有目的性的提问可以引发学生的思考,由对表层现象的表述到问题本质的探究,学生在相互讨论和分享中对于祥林嫂这一人物形象会有更为清晰的认知,对于“吃人”的封建礼教也会更有感触,故而会与小说中的人物形成情感上的共情。
此外,在《荷塘月色》教学中,为了让学生理解作者对黑暗现实的不满、向往自由生活的思想情感,教师可以在教学中以问题引发学生的思考:“同学们,你们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抒发或者发泄自己的情绪呢?”不同的学生会有不同的解决方法,有的学生认为运动可以发泄情绪;有的学生认为找好朋友谈心可以让心情变好;也有学生提到会以写作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由此促使学生在讨论中将自己推到与作者统一的“战线”,对于接下来学生理解作者表达的情感会大有裨益。
四、于生活体验中共情
简单来说,语文教学就是教学生使用语言和文字。语文和文字来源于生活,高中语文教材中涉及到的素材内容与生活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学习一篇文章,就要了解作者对人生阅历的情感抒发,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教师就要结合学生的生活经验,调动与文本类似的生活经验,将作者经历、主人公经历和学生经历作对比,以强化学生对文本情感的理解。
《陈情表》是一篇言辞恳切、真挚动人的文章,很多学生在学习中由于深受文言文学习困扰,过多地将时间和精力放在对文言文本身知识和技能的学习上,忽视了共情的生成。学生虽在文本学习中掌握了知识与技能,其核心素养水平却长期上不去,停留于一个相对较为尴尬的层面。所谓的教书育人,并不仅仅是为了教,更要注重育,让学生去感知情感,并使其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才是语文教育的真正目的。
同样,在小说《老王》的教学中,如何去理解老王这样一个小人物是本文教学的重点,很多学生在文本阅读中无法真正走进小人物老王的世界,或者说更多的学生选择直接忽视老王这样一个小人物,这种情况并不利于学生与文本情感的共鸣。老王虽是小说中的一个小人物,却也是隐藏于生活中一个个小人物的缩影,他不仅仅是老王,更是我们自己。那么如何更好地调动学生的情感心弦呢?笔者认为可以从生活角度出发,在教学中让学生回忆生活中类似的场景描写,如在介绍“老王”的身世时,可以将第一人称描写转换成第三人称描写:“我常有失群落伍的惶恐,因为我是单干户”“我靠着活命的只有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转换身份思考,会让学生更有代入感。同时,教师可以引导学生观察生活中的小人物,让他们说一说身边类似的小人物。将视角从文本中脱离出来,回归到真实生活中去,学生才会认识到小说描写与现实生活之间的联系。学生会想到道路清洁工、小巷手艺人、司机等,他们虽然只是一个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却也同时是城市正常运转的“螺丝”,在讨论与分享中学生才能真切意识到小人物虽小,作用却并不小。最后再来让学生解读文本,学生对于老王这一人物的认识以及作者对于老王的情感表达才会理解得更加透彻。
在共情理论启发下,高中语文教学应从传统教师单方面的理论说教转变为以学生为心中,注重情感共鸣的一种新型教学模式,在特定环境中培养學生共情的能力,从而促使学生完成从知识技能表层输入到情感共识、共鸣的深层次切入,最终为语文课堂生命意义的涌动和精彩呈现打下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