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高中英语阅读课教师提问的理性分析

侯万忠　赵刚

摘要：高中英语阅读课教师提问是教师在课堂教学环节中经常使用的非常关键的教学手段，对培养学生思维品质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本文以布鲁姆的思维层次论和深度学习的五个特征为依据，深入分析一节高中英语阅读课教师提问，探索这些教师提问在培养学生思维品质方面的优缺点，并给与修改建议，希望对今后阅读课教师提问设计有所启示。

关键词：教师提问;深度学习;思维层次

一、引言

《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指出思维品质是英语学科核心素养之一，思维品质指的是思维在逻辑性、批判性、创新性等方面所表现的能力和水平。培养思维品质的目标是：能辨析语言和文化中的具体现象，梳理、概括信息、建构新概念，分析、推断信息的逻辑关系，正确评判各种思想观点，创造性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具备多元思维的意识和创新思维的能力（教育部，2020：5-6）。

如何培养学生的思维品质离不开深度学习的贯彻和实施，《深度学习：走向核心素养》中指出深度学习是我国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核心素养的重要途径。深度学习的提出在于实现立德树人的根本目的，培养和发展学生的核心素养，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刘月霞、郭华2018：31）。

可以看出，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是深度学习理论和《课标》的任务要求，而提升学生的思维品质是目前英语阅读课堂教师提问设计中需要考虑的重要方面，提问要注重发展学生的多层次的思维能力，特别是高级思维能力，所以提问就必须对学生的思维构成挑战。本文提倡教师提问要对学生思维具有挑战性，找出符合深度学习理论的提问类型，然后基于深度学习理论就具体一节阅读课教师提问进行分析，提出一些在发展学生高级思维方面所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改进建议。希望对今后阅读课教师提问设计有所帮助，促进学生深度学习，发展学生的思维品质。

二、理论依据

教师提问类型和人类认知的思维过程密切相关，研究人类认知的思维过程是提问是否具有启发学生思维作用的基础和前提。尽管有很多方法可以对教师提问进行分类，但普遍认为美国教育学家布鲁姆的分类法更为清晰，可操作性强。同时，布鲁姆提问类型的分类法是建立在他研究人类认知能力的基础上的。Bloom（1956）将认知过程分成六个思维层次：认知、理解、应用、分析、综合和评价。由此，Bloom（1956）在认知分类系统的基础上，把问题分类定为六种：知识性问题、理解性问题、应用性问题、分析性问题、综合性问题和评价性问题。其中，前三类属于以信息记忆和再现能力为核心的低级思维层次的问题，后三类属于强调分析和综合的高级思维层次的问题。

在英语教学中，以阅读教学为例，从以上六个认知分类简要阐述如下：认知就是根据已学单词，对相应的单词和句子进行识别、提取，并进行记忆性的比对和认识，例如定义、排列、叙述、匹配等题目。理解则是根据英文和中文的对应规则，将其翻译为自己熟悉的中文，进行逻辑性的分析，获知作者表达的观点和意思等，这类题目包括转换、推理、判断、总结、概括、预测等。应用则是利用所学英文知识、概念、意义等，进行阅读应用，以便于更好地进行文章理解等，如修改、解决发展型题目。分析是更高级思维，通过文章信息分析主次，对于文章所表达的关键信息、立场、倾向或意图等进行归纳，包括演绎、说明、推理、概括等题型。综合是将掌握的知识消化吸收、整合为自身的系统知识，包括语言综合表达，抽象推理逻辑等，更加强调创造能力。评价则是高层次的认知过程，不仅需要对于表面的文章信息进行分析，还要对于文章观点进行理由分析，对于文章中的人物、事件等进行评价，对核心观点、写作手法及风格乃至逻辑结构等进行有效对比和评价，比如评价、对比、证实类等相关题目（王雪纯，2020）。

教师要训练学生的高级思维，就必须引导学生进行深度学习，“所谓深度学习，就是在教师的引领下，学生围绕着具有挑战性的学习主题，全身心积极参与、体验成功、获得发展的有意义的学习过程（刘月霞、郭华，2018：32）”。根据此定义，如果阅读课上教师提问具有挑战性、能让学生积极参与、体验成功、培养和发展高级思维，就是符合深度学习要求的提问。这样的提问必定会符合深度学习的五个特征，即（1）联想与结构：经验与知识的相互转化。（2）活动与体验：学生的学习机制。（3）本质与变式：对学习对象进行深度加工。（4）迁移与应用：在教学活动中模拟社会实践。（5）价值与评价：“人”的成长的隐性要素（刘月霞、郭华，2018）。

从提问的思维层次性来分析，Bloom对问题的分类与深度学习理论的特征紧密相连，所以本研究根据知识性问题、理解性问题、应用性问题、分析性问题、综合性问题和评价性问题来分析具体教学设计中出现的教师提问，并结合深度学习理论的特征对教师提问进行改进设计。其中，前三类提问属于以信息记忆和再现能力为核心的低级思维的低级提问，称为低挑战性提问;后三类属于强调分析和综合的高级思维的高级提问，称为高挑战性提问。低级思维的低级提问即低挑战性提问对培养学生的思维品质作用有限，培养学生思维品质要依赖发展高级思维的提问，即高挑战性提问，也就是提问设计要更加关注分析性提问、综合性提问和评价性提问。

三、一节阅读课中的教师提问分析

在明确了符合深度學习理论的提问思维层次性类型之后，结合深度学习的五个特征，来分析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2019年8月第一版高中英语教材必修第二模块第五单元Human and Nature第一课 A Sea Story阅读课堂教师提问，优缺点及建议如下：

（一）教师提问设计的优点及原因

1. 提问有利于联想与结构化已有的经验和知识

某些教学环节中的教师提问体现了深度学习的特征，比如在学习理解环节，让学生从生活经验感知主题意义，教师提出问题有Have you ever been to somewhere near sea ？ or do you want to see a sea？ Why ？How do you feel about the sea？ Do you know anything about the sea？。这些提问不仅能够唤起学生体验和感知的低挑战性提问，而且学生联系生活实际，有意识地联系语篇的主题意义，使学生的既有经验和将要阅读语篇的知识结构产生连接，有利于学生的经验与知识相互转化，这符合深度学习特征之一：联想与结构。

提问有利于对新知识的迁移与应用

在应用实践环节教师为了让学生选择具体情景去应用迁移所学知识，提出了What would you do if you were in the following situations？ You are having class when an earthquake comes or You are at home when a fire breaks out.这三个问题。它们属于分析性问题，是高挑战性提问，体现了深度学习理论中活动与体验以及迁移与应用的基本特征，学生能够在教师设定的情景运用语篇中得到的启示去分析和解决教师设定的模拟问题，使得学生获得真实的心里体验。在此过程中迁移应用所学知识，学生成为学习的主体。这些提问的设计目的就是以学生活动为中心，促进学生高级思维活动，让学生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实现深度学习的目标。

（二）阅读课堂教师提问设计缺陷及改进

1. 教师提问未能充分体现深度学习的核心特征：活动与体验

（1）提问没有让学生充分体验人物的情感变化

本课的教师提问虽然关注到主人公外貌的改变，学生在思考Why did his old friends not recognize him？ 这个理解性问题时，能够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人物经历这次灾难而一夜白头，但是教师没有继续就此提出更具有挑战性的问题引导学生探究人物的内心世界。如果教师能够追问What do you think could make him change so much？ 这样的分析性问题，激发学生经过自我思考、小组讨论，经过心理的体验活动，学生就能在人物的情感和心灵方面找出答案，从而在思维层次和情感方面深入思考故事情节，加深对人物心理和情感的认识;另外，在教学迁移创新环节，为发挥学生的创造性思维能力，教师可以设计一个综合性问题：Can you imagine what would happen after he survived the storm？ 这个提问在学生体验语篇主人公情感的变化之后，可以进一步激发学生的内心体验和心理活动，从语篇主人公的角度思考故事后续的发展情节，具有开放性，也很有挑战性。这些高挑战性提问也符合深度学习的“活动与体验”特征，它是深度学习的核心特征，是用自己的身体、头脑和心灵去模拟地、简约地经历知识发现（发明）、形成、发展的过程的机会（刘月霞、郭华，2018：51）。

（2）提问未能引导学生充分体验单元主题意义

深度学习理论特别强调单元主题意义，从本节阅读课的设计来看，教师提问设计未能引导学生深入挖掘单元主题意义，只是设计了文本的理解性问题、分析性问题，但是还是不能充分挖掘语篇的深刻内涵。因为本单元的主题是human and nature， 所以就必然涉及人类与自然的本质关系问题，那就是虽然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但是即便是在自然灾难的威力面前，仍然要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那就是人是智慧的生灵，用智慧就能发现自然的规律，从而趋利避害，和自然和谐相处，甚至把自然的力量为我所用。因此，教师应该设计一个综合性提问：What should human being do when facing the overwhelmingly horrible power of nature？就会激发学生的深层次的心灵体验和活动，就会促使学生主动产生自己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看法，这些主动体验和活动的过程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学生主动学习的过程，也是其全身心地体验知识的丰富复杂内涵与意义的过程，也是将生发丰富的内心体验、提升个人经验与精神境界的过程。”（刘月霞、郭华，2018：53）

2. 教师提问在价值与评价方面缺乏引导

教师提问集中在知识性问题（Do you know anything about sea？ How do you feel about the situation in the pictures shown on the screen？ What can you see in the pictures？ What can you guess what is happening？）、理解性问题（Why did the writer’s younger brother fall into the sea？ Why did the boat go towards the whirlpool？ Why did the writer tie himself to a barrel？ Why didn’t his brother do the same？ Why did his old friends not recognize him？）和分析性问题（Why do you think the writer could survive while his two brothers couldn’t？），而没有涉及到对学生思维发展更具有挑战性的综合性问题和评价性问题。这三种类型的教师提问总体来讲思维挑战性比较低，仅仅只依靠他们使不利于实现学生深度学习的。深度学习理论要求学生在学习活动中围绕具有挑战性的问题，使得知觉、思维、情感、意志、价值观全面参与进来，获得发展、体验成功（刘月霞、郭华，2018：31），所以教师只提供知识性、理解性问题和分析性问题是不够的。在学生理解语篇的基础上，教师的提问应该关注思维挑战性较高的问题，特别是综合性问题或评价性问题，以发展学生的思维品质。例如，教师这里就可以增加思维挑战性较高的评价性问题：Why did the author write the story？ 或者Why do we have to learn this story？ 亦或者Do you think it’s a true story？ Why or why not？ 使学生可以跳出语篇，对语篇的目的和意义做出自己的理解，使学生自觉思考所学知识在知识系统中的地位与作用、优势与不足、用途与局限，使学生对所学知识及学习过程主动进行质疑、批判与评价。（刘月霞、郭华，2018：61）。在此过程中学生实现自我的发展。这也是深度学习特征价值与评价所要求的学习状态：“对所学知识及过程进行评判，其终极目的在于养成学生自觉而理性的精神与正确的价值观，形成学生自主发展的核心素养（刘月霞、郭华，2018：61-62）。”

结合以上分析，对本节阅读课的教师提问加以改进，就可以更有效地引导学生积极活动与体验。在此过程中，教师既有对语篇信息和意义低层次的记忆、理解和应用性提问，也有对语篇含义和单元主题意义深层次的分析、综合和评价性提问。同时，这些教师提问都体现了深度学习的特征，能够激励学生实现深度学习，提升学生的思维层次，培养学生的思维品质。

四、结论

本阅读案例中的教师提问总体而言是缺乏思维层次挑战性的，因为深度学习要求教师带领学生围绕具体挑战性的学习主题，全身心积极参与、体验成功、获得发展的有意义的学习过程，而所谓有思维挑战性的问题就是教师根据自己学生的认知水平尽可能地设计出符合深度学习特征的、能够发展学生多种层次思维的问题。低挑战性提问不一定就不符合深度学习的特征，但是高挑战性提问一定是符合深度学习特征的提问。

要通过阅读课教师提问培养学生的思维层次，就必须设计具有高级思维挑战性的提问。这不仅是要在学生已有经验和新知识之间建立关联，更是要触及语篇的深层含义，因为如果设计者没有掌握或没有完全理解语篇的深层含义和本质，提问就不会体现出本质和变式的关系，学生的思维就只能停留在知识记忆及理解层次上，所以教师对语篇意义掌握的程度是提问是否具有思维挑战性的关键和前提;另外，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必须给予足够的时间，让学生充分思考，不然即便教师提出对思维有高挑战性、符合深度学习特征的提问，恐怕也会流于形式，收效甚微。

参考文献：

[1] Bloom， B. S. 1956. Taxonomy of Educational Objectives：The Classification of Educational Goals. Handbook I： Cognitive Domain [M]. New York：David Mckay Co Inc.

[2] 教育部.2020.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

[3] 刘月霞、郭华.2018.深度学习：走向核心素养[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

[4] 王雪純.2020.高中英语阅读教学中教师课堂提问与学习者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的研究[D].曲阜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