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婷 王湘萍 王晓晨 黄超源 罗敏
血管球瘤是一种较为罕见的软组织肿瘤,在软组织肿瘤中占比不超过2%;其中恶性血管球瘤更罕见,占比不超过1%[1]。血管球瘤源自血管球体,而血管球体分布在动静脉短路血管网,主要位于肢体远端部位,如指趾甲下、手掌、脚底等;内脏器官缺乏血管球体,偶见发生于肺、胃肠道、肾脏和肝脏等部位[2]。目前发生于盆腔的恶性血管球瘤鲜有报道。本文报道盆腔恶性血管球瘤病例1例,以期提高对该病的认识和诊治水平。
患者,女性,57岁,2007年在外院行子宫+双侧附件切除术,术后病理示:子宫内膜样腺癌,结合影像学分期Ⅰ期。2020年8月15日,因腰痛于本院行盆腔磁共振检查示:盆腔右后方盆壁内见一不规则软组织肿块,局部突入右侧臀部软组织间隙内,大小约7.1 cm×7.7 cm×6.3 cm,考虑恶性肿瘤(间叶源性可能),见图1。因患者拒绝手术切除治疗,行彩超引导盆腔肿物穿刺活检术,病理检查镜下见肿瘤细胞主要为小圆形和短梭形,弥漫或结节状分布在裂隙状血管周围,细胞核异型性明显,核分裂象>5个/10 HPF。病理结果提示:(盆腔)恶性肿瘤,考虑间叶来源可能性大;结合形态及免疫组化表达结果,符合恶性血管球肿瘤诊断,见图2。广西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病理会诊示:(盆腔)恶性血管源性肿瘤伴大片坏死,倾向于恶性血管球瘤。结合免疫组化,排除癌、淋巴瘤、恶性黑色素瘤、肌源性肿瘤。
图1 盆腔磁共振检查结果Fig.1 Magnetic resonance results of the pelvic cavity
图2 病理组织学检查结果Fig.2 Histopathological examination results
2020年9月2日给予异环磷酰胺+吡柔比星化疗1个周期,同时予安罗替尼靶向治疗。曾出现粒细胞缺乏症合并发热,经升白及对症治疗后恢复。2020年9月28日完善盆腔恶性血管球瘤基因检测,免疫相关检测结果提示PD-L1表达TPS<1%,CPS<1;高微卫星不稳定性(MSI-H)。患者拒绝免疫治疗。2020年10月12日予异环磷酰胺+吡柔比星减量化疗第2个周期,复查盆腔磁共振提示病情进展,此后未按时治疗及复查。2020年11月30日信迪利单抗200 mg免疫治疗,过程顺利,此后未按时返院,病情进展,电话随访于2020年12月30日因肿瘤进展死亡,总生存期为4.5个月。本例报道已征得患者知情同意。
恶性血管球瘤罕见且缺乏典型的临床表现和影像学表现,组织病理学和免疫组化是确诊的必要条件。根据2013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分类,恶性血管球瘤的诊断标准要求具备以下两项中的一项:⑴瘤细胞核显著异型性和任何数量的核分裂象;⑵有病理性核分裂。本例患者有病理性核分裂,符合恶性血管球瘤诊断标准。
恶性血管球瘤复发和转移风险高,手术切除是主要的治疗方法。笔者以“血管球瘤”和“恶性”为关键词检索中国知网,以“glomus tumor”和“malignant”为关键词检索PubMed、Web of Science数据库,检索时间为1975年1月至2021年1月,结果共检索到22例恶性血管球瘤患者,绝大部分为病例报道且未发现盆腔恶性血管球瘤报道。共17例患者接受手术治疗,术后1例8年无复发[3],1例4年无复发[4],5例2年无复发[5-9];8例总生存期超过2年[3-10]。说明手术治疗可以降低患者转移和复发的风险,延长患者生存期。但本例患者拒绝手术治疗,其他治疗方法有限。
对于头颈部恶性血管球瘤,放疗可控制局部病灶,但并不能从总体上延缓肿瘤进展。恶性血管球瘤的全身治疗方法有限,化疗方案类似软组织肉瘤治疗方案。本例采用异环磷酰胺+吡柔比星化疗2个周期后病情进展,曾出现粒细胞缺乏症合并发热,予升白及对症治疗后恢复。血管球瘤的遗传发病机制尚未阐明,关于散发性病例的分子遗传学研究很少。部分研究报道血管球瘤中存在多种BRAF V600E突变,特别是恶性血管球瘤。如CUVIELLO等[11]报道了第一例在BRAF突变的恶性血管球瘤中对分子靶向治疗有反应的病例。因此,针对BRAF V600E突变的恶性血管球瘤患者,尝试分子靶向治疗可能使患者获益。本例患者完善盆腔恶性血管球瘤穿刺标本的免疫相关检测结果示MSI-H,理论上MSI-H患者可从免疫治疗中获益,但本例免疫治疗效果欠佳,究其原因可能是免疫治疗介入时机较晚以及疗程不足所致。因此,临床上针对免疫相关检测结果示免疫治疗可能获益的患者,建议尽快启动免疫治疗时机,按时、按量、足疗程予免疫治疗,以提高患者疗效。
综上所述,盆腔恶性血管球瘤鲜有报道,诊断上缺乏典型的临床表现、影像学检查,主要依靠组织病理学检查确诊;治疗上方法有限,目前没有标准的化疗方案,靶向治疗效果欠佳,免疫治疗疗效尚不明确。因本例患者依从性较差,拒绝手术治疗,这可能是导致病情进展快,预后差的原因,因此此类患者的有效的治疗方法还有待进一步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