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谋
(兰州文理学院旅游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00)
“高质量发展”是党的十九大首次提出的新表述,也是中国国民经济发展领域特有的表述,表明中国经济在发展模式上,已由数量扩张模式转向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旅游业是中国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经历了40多年数量式规模扩张后,中国成为名副其实的旅游大国。在数量增长模式下,由于各类旅游发展要素不断集聚,中国旅游产业规模扩张壮大,其形成的“外部效应”引发旅游业出现质变。与此同时,近年来,中国旅游业获得了巨大的发展动力,旅游业处于发展方式、体系结构、动力机制的重要转型期,高质量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机遇和条件。但是长期以来,中国旅游产业大而不强,区域旅游业发展质量良莠不齐,总体偏低,大多数地区是经济低廉的“柠檬市场”旅游形象。有数量没质量的旅游增长方式,常常会形成短暂的旅游经济高速增长,但当旅游收入达到中等收入水平时,由于旅游行业在经营过程中出现的职业道德沦丧、法治监管缺失、坑蒙拐骗、假冒伪劣充斥旅游市场、体制机制创新不足,甚至腐败与两极分化等现象,造成旅游市场萎缩、产业升级乏力、增长停滞不前、旅游产业路径依赖增强的状态。随着中国第三次消费升级,当前中国恩格尔系数已下降至30%以下,人们的消费结构不断优化,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旅游供给者和消费者会更加理性和务实,旅游供需双方行为决策都不会再一味追求“价廉”。这样,许多以人口红利支撑起来的旅游“柠檬市场”和“门票经济”旅游发展模式将大幅削减。后疫情时代以“低价”“低廉”为特征的旅游“柠檬市场”将失去其“比较优势”,而以高价、可靠、安全、绿色、健康为特征的高品质旅游消费将会得到旅游市场的青睐。因此,以低廉旅游产品为特征的“柠檬市场”供需格局将难以满足未来我国旅游市场对全方位、全过程的高品质旅游要求。我国高质量旅游产品供需不均衡、不充分的矛盾也将倒逼旅游业“化危为机”,通过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走“高质低密”发展模式,从更深层次驱动旅游业转型升级,以更高质量的管理和服务迎合旅游市场对高质量旅游产品的需求[1]。在新的历史时期,中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任重道远,该命题不仅意味着在旅游产业的经济目标上要跨越“中等发展陷阱”,实现高质量的旅游经济发展目标,同时还包括积极对冲新冠肺炎疫情,恢复旅游固有的“三美”产业形象,重振大众旅游消费信心,提升旅游者幸福感,提高社会福利水平等深层次目标要求,通过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引领区域经济、社会、文化、环境全面协同发展的新格局。
中国旅游业发展,即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从量变到质变的发展过程。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旅游有所发展,但此后大约30年,中国旅游主要职能是为国家外交关系服务,完成外事接待任务,属于事业性质。当时旅游本身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产业,旅游接待服务设施的规模也很小。当时旅游产品在供需关系上完全是一种卖方市场,整个旅游行业的质量意识不高,呈现出显明的数量增长模式。直到1978年改革开放初期,我国才开始重视和发展旅游产业。1978—1984年,我国旅游业仍以入境旅游为主,但改变了以前以外事接待为主的模式,旅游业在扩大对外政治影响、扩大经贸文化交流、创汇等方面发挥了特殊作用,虽然旅游还没有完成彻底产业化,还带有社会事业性质,但旅游活动过程中的商业化色彩已经开始出现,旅游服务质量意识开始树立,旅游软硬件质量较之前均有大幅提高。1984—1992年,随着计划经济体制对国民经济发展的影响逐渐下降,市场机制在国民经济生活中的地位不断提升,我国旅游业开始真正从事业型转向产业型。1986年旅游业被纳入国家“七五”发展计划,表明旅游正式成为国家重点培育和发展的新兴产业,旅游在品质形象上被美誉为“朝阳产业”“无烟产业”,受到社会和民众的极度青睐。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和党的十四大的召开,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建设目标,旅游产业的地位得到加大和提升,旅游需求得到快速释放,初步形成国内旅游、入境旅游、出境旅游三足鼎立的局面,旅游产业规模不断壮大,结构不断优化完善,竞争力不断提升,形成旅游交通、旅游饭店、旅行社三大支柱产业体系全面建设的格局,旅游业质量建设也步入到了新的高度。但2001年国务院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快旅游业发展的通知》(国发〔2001〕9号)明确指出:我国的旅游基础设施还比较落后,旅游资源开发和保护的总体水平较低,市场秩序较差,服务质量有待提高,指出了我国旅游业质量建设的目标和方向。2005年习近平同志在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余村首次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个划时代的科学论断,“两山理论”有力地促进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和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之间的有机联系,使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与科学发展观之间形成了高度的统一。2006年,《中国旅游业发展“十一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从旅游资源开发保护,旅游基础设施完善,旅游区、旅游线路建设,旅游市场秩序规范等方面促进三大旅游市场协调发展,且提出优化旅游产业体系、提高旅游目的地竞争力、完善旅游经济体制和运行机制、加强旅游产业创新和人才队伍建设等质量目标。2009年,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发展旅游业的意见》(国发〔2009〕41号),从深化旅游业改革开放、优化旅游消费环境、提高服务水平、丰富文化内涵、节能环保等方面提出具体的旅游业质量提升任务,而且从加强规划和法制建设、加强监管和诚信经营、加强从业人员素质建设、加强旅游安全保障体系建设等方面给出了实现旅游业质量提升任务的保障措施,使旅游业在内涵上更具高质量人文价值属性,在产业地位上居于服务业的龙头和幸福产业之首[2],成为衡量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重要指标。
201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法》颁布,规范了旅游市场运营秩序,保障了旅游者和旅游经营者的合法权益,促进旅游业高质量依法、依规健康发展。2013—2017年,我国旅游业逐渐走向规范化和法治化的道路,但是相比于其他旅游业发达国家和地区,我国旅游业日益凸显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从粗放低效逐步转变为精细高效,实现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这也成为我国旅游业“供给侧改革”的关键所在。在此期间,2015年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明确将“五大发展理念”作为中国经济新发展理念,在这些发展理念的引导下,我国旅游业质量建设产生了一系列本质性改变:一是构建旅游资源开发及旅游活动中的保护体系;二是构建旅游发展与当地生态环境和谐共生的循环经济系统,旅游业被定位成“三美产业”、承载“中国梦”的产业。2016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扩大旅游文化体育健康养老教育培训等领域消费的意见》(国办发〔2016〕85号),进一步指出:要把旅游产业作为幸福导向、健康导向、文明导向的产业,进一步提升旅游业服务品质和标准,让广大人民群众获得幸福感,“幸福”成为新时代赋予旅游业更高层面的使命,我国旅游业质量内涵更加明晰,更加贴近百姓生活。
经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测算①,1978—2017年我国旅游业经历了40年数量增长和规模扩张,其规模效应的边际增长率开始下降,出现规模不经济迹象。旅游产业中资本、劳动力和要素投入的传统动力作用开始减弱,在“大推进”模式过程中形成的外部效应日益减弱。当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以后,学者们在耦合“五大发展理念”的基础上强调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来增强旅游业创新力和竞争力,推动旅游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2017年“高质量发展”战略一经提出,旅游业作为与国民经济和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产业,很快便转向质量内涵式发展道路。随着互联网、云计算、5G、大数据、区块链等技术的发展,科技、知识、人力资本等全要素生产率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显著增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与信息技术、数字技术高度融合,成为未来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趋势。在新的历史时期,我国旅游市场环境瞬息万变,旅游行为普遍化、旅游生活常态化、旅游市场全球化、旅游消费品质化的趋势日渐明显,传统的以“三驾马车”带动旅游产业规模扩张的数量型发展模式弊端不断显现,旅游产业低水平均衡的问题更加突出。随着我国消费升级,恩格尔系数不断下降,旅游消费需求得到不断释放,游客对旅游消费需求的品质要求越来越高,全方位、全过程的高品质旅游市场正在形成。2018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促进全域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国办发〔2018〕15号),强调通过旅游“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旅游产业化发展,通过加大对旅游业精细化管理,实现旅游带动全域经济发展的“旅游+”模式,其目的就在于发展更加精致、服务全面、管理规范的综合服务体系,推动旅游业发展质量变革。同年3月,国家机构改革,原国家旅游局和文化部合并,成立文化和旅游部,打破文化和旅游行业体制壁垒,“文旅融合”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带来了历史性机遇,我国旅游业真正成为既是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又是提升人民福祉的幸福事业。至此,我国旅游业真正走向以文化为特色的高质量内涵式发展道路。在这一背景下,2019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指出要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
2020年初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对旅游业带来了巨大冲击,引发我们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问题的重新审视和思考。后疫情时代的旅游业不是简单地回到过去,而是要有新思维、新动能和新模式[2]。在后疫情时代,旅游业质量不仅体现为要应对自身行业发展过程中跨越“中等发展陷阱”的产业使命,同时还要积极“对冲疫情”,有效实现维护人民身心健康,提高人民生活质量的民生福祉使命。2020年10月,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经济社会发展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通过提高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的能力和水平,为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根本保证。当前,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经济格局深度调整,政治格局复杂多变,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大流行等因素使人类社会面临重大的危机和挑战。从内部环境来看,旅游生产者和供给者双方的质量意识均会有所提高,旅游业高质量服务产品供给和需求之间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将成为旅游业发展的主要矛盾。这一时期,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任务主要是将关注点从数量和速度转向质量和效益:在质量方面,要全面深化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体系,持续提升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优化旅游产业结构,增强旅游国际竞争力,平衡旅游贸易,均衡区域旅游发展,打造精品旅游产品,提高旅游满意度[3];在效益方面要强调经济、社会、文化、环境综合效益最优,特别是要突出旅游业特有的价值理性和伦理道德,并通过新兴技术和协同治理有效规避旅游引发的公共安全风险,构建优质高效的现代化旅游商业文明体系,从而切实提高旅游产业的综合效益,维护旅游者身心健康权益。
早在1934年,柯布和道格拉斯共同指出:劳动力、资本和综合技术水平决定经济发展水平,但是与传统劳动力与资本驱动经济发展不同,高质量的经济发展主要依靠全要素生产率来驱动。所以高质量的旅游首先可以被认为是建立在科技、知识为创新动力的基础上形成的新型产业形态。但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须经历从量变到质变这一基本的演变过程。1943年,罗森斯坦·罗丹提出“大推动”理论,指出发展中国家国民经济各部门可以通过投资数量大规模扩张产生“规模效应”,从而推动国民经济高速增长,该理论揭示了旅游业数量和质量之间的转化关系。由此看来,在旅游业发展过程中,当数量式扩张形成的规模收益递减时,就会出现规模不经济,这时旅游业要发展就要通过变革创新构建数量和质量新型转化关系,实现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另外,乔治·阿克尔洛夫1970年发表的《柠檬市场:质量不确定和市场机制》一文提出了“柠檬市场”效应理论,即“陋劣驱逐优良”的逆向选择问题,“柠檬市场”效应会造成低质量产品驱逐高质量商品,从而使市场上的产品质量持续下降。该理论进一步指出:在信息不对称条件下,消费者对产品质量会持怀疑态度,因此常常会采取低价作为最优的博弈策略,这是造成市场上产品供给质量持续下降的重要原因。这些早期的经济发展理论为认识我国旅游数量增长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提供了理论基础。
1.内涵研究
从质量命题实践来看,任何高质量问题都有特殊的内涵和属性,也都必须与行业和产业结合。虽然国外没有明确提出旅游“高质量发展”这一概念,但国外学者在后工业化时期,便从旅游的服务产业属性出发关注旅游产业的质量问题。一些学者较早开展旅游业质量内涵专题研究,依据Baker和Crompton的观点,对旅游业质量内涵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1962年,当时旅游业质量内涵主要是从服务业角度界定[4];1980年,世界旅游组织发布的《马尼拉宣言》重点强调旅游服务质量中的文化渗透、安全与卫生保障等,符合旅游业高质量内涵;1991年,国际旅游科学专家协会聚焦旅游业高质量发展议题,认为旅游促进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和可持续发展才能体现旅游业质量;Peter在研究旅游业高质量内涵问题时重点从游客旅行的体验质量方面来界定[5];Poy认为旅游者合理需求的满足程度是旅游业高质量的重要内容[6]。
发达国家(或地区)主要是基于后工业化背景探索经济社会发展,其经济社会制度相对成熟完善,因此,对旅游问题的研究也主要是在公共福利学和人类生态学框架内审视旅游进一步发展问题。对于旅游发展质量而言,发达国家和地区均强调以最低的经济社会资源和环境消耗实现最大的经济社会福利,力求通过旅游引导经济社会向更可持续方向发展。显然,发达国家或地区对旅游业发展质量的界定在内涵上重视生活质量、人的全面发展、环境质量、持续健康发展等,切中旅游业“质量”的根本要义。质量模式使西方发达国家和地区形成高品质旅游产业发展格局,在今天颇具启示意义。
近年来,中国经济持续发展,消费结构持续优化升级(恩格尔系数2019年已降至28.2%),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也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全新内涵:在国家战略层面,党的十九大关于高质量发展的论述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提出了基本要求,五大发展理念成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理论来源。从发展经济学角度看,我国旅游业已经跨越“大推进”式数量规模扩张阶段,其产生的“外部效应”正引发旅游业的质变,目前我国旅游业高质量格局已经发轫。正如杨勇所见: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是我国旅游业改革开放以来经历40年(1977—2017年)数量扩张,进入不惑之年衍生出的特殊问题,是从量变到质变的必然结果[7]。国内学者从旅游产业发展层面区别了旅游业“数量式扩张”和“高质量发展”的差异,从多个角度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加以界定:
第一,在发展理念上。戴斌、崔凤军把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阐释为一种先进的发展理念和业态模式,认为相比以前数量式扩张阶段,高质量的旅游业是“形象经济”“注意力经济”,是“美丽生态、美丽经济、美丽生活”三美融合的产业[8],是“美丽战胜贫困的产业”,是承载“中国梦”的产业。高质量旅游发展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和“主客共享”的发展理念,重构泛旅游业供应链与市场主体之间的关系,通过供给侧改革,使大旅游业的综合效应得到释放[9-10];严旭阳认为:新时代旅游业的高质量发展,就是旅游业要适应我国发展进入新阶段、社会主要矛盾发生变化的时代背景,坚定不移地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11];夏杰长认为:建设优质旅游产业就是要将旅游培育成“幸福产业”、发挥旅游业民生普惠效应、创新全域旅游行业黏合方式、以旅游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保护生态旅游资源、构建全方位旅游外交体系[12]。
第二,在功能定位上。学者们普遍意识到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除了要发挥其产业功能,也需要关注其事业属性,应强调其促进人的发展,满足民生需求,促进文化繁荣,平衡区域发展,保护生态环境,提升国家形象,形成政策机制、产业发展、价值体验三个有机联系的金字塔型功能维度[3]。在政策机制上,把旅游业高质量统合于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战略、方针、政策、体制、机制,高起点、高谋划,促进传统旅游产业向现代产业转型和升级;在产业发展中将创新区域旅游发展模式、优化旅游产业结构、强化旅游企业社会责任、提升市场竞争力、实现三大效益的均衡等问题相结合;在价值体验中将提升旅游大众安全感、幸福感、获得感、公平感、国家形象、民族自信、民族自豪感,民族归属感、民族凝聚力等相互结合[13]。
第三,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目标上。要以高质量为导向,从追求数量和速度转向追求质量和效益,质量包括旅游全要素生产率显著提升、旅游竞争力显著增强、贸易平衡度显著改善、区域旅游发展更加均衡、旅游满意度提高等;效益包括旅游市场活力显著增强、旅游产业效益持续优化、游客人均消费显著提升、旅游综合贡献度明显提高、游客满意度显著提高等[3]。严旭阳把旅游业的高质量发展同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变化的时代背景相结合,耦合五大发展理念,提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目标旨在推动旅游业向高品质和多样化升级,促进人民群众幸福产业的发展,促进乡村振兴国家战略的实施以及美丽中国的建设[11];戴斌认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就是要打破传统的靠资源红利和人口红利支撑的“门票经济”旅游开发模式,在关注目的地质量建设的基础上,通过优化旅游经营管理机制,推动旅游产业体系升级转型[2]。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核心目标是使传统旅游业在创新的基础上走出“低水平均衡”[14],跨越“中等发展陷阱”[15]。
第四,在驱动机制上。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就是要减少政府的主导作用,健全市场机制[7],在新常态下,降低对资本、资源、劳动力等生产要素的依赖和消耗,全面提升知识、人才[16]、技术进步[2]、体制[17]等全要素生产率,形成创新驱动。
第五,在开发利用模式上。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是经济新常态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创新模式,是“宜融则融,能融尽融;以文促旅,以旅彰文”的文旅融合高质量发展模式,是“旅游+”和“+旅游”模式,是保护式开发利用的绿色发展模式,是“科技创新引领下”高科技引领下的信息化旅游营销模式、数字化旅游、智慧化旅游[13,18]等新型业态开发模式。
第六,在具体内容上,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是旅游服务与三次产业深度融合、协同发展中的精益服务产品,其形态包括文旅深度融合、绿色、可持续、文化创意等,是更加追求旅游过程性体验、休闲度假、绿色健康以及个性化等极具核心竞争力的旅游产品[13]。
“高质量”本身代表了人们在特定情形下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渴望,是积极心理状态下的价值判断和追求[19],所以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应当从哲学层面构建旅游产业发展的综合价值体系,最终在旅游产业领域实现经济正义、社会正义和环境正义三个目标协同发展。另外,由于旅游在产业构成上具有复合性特征,因此所谓的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在宏观层面要求经济、社会、文化、环境等各个领域都实现提质增效,通过旅游促进各个领域全面均衡发展,让旅游发展成果惠及全社会和全人民;在中观层面,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就是通过旅游产业促进区域产业结构升级优化,提升旅游产业的综合效益、提高旅游产业的竞争力;在微观层面,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包括旅游目的地打造的旅游产品要具有可靠的质量、一流的服务、持续的创新能力、品牌的影响力、先进的质量管理理念和方法等,满足旅游者对旅游品质的要求。从以上研究可以看出:当前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研究整体框架体系已经构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研究的核心旨在表明这种发展模式是摆脱数量规模扩张,实现创新发展的过程。然而,国内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研究的形成演化机理缺少深入分析,造成其内涵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重合度较大,两者边界不清楚,缺少旅游服务业自身安全、舒适、精神性、休闲娱乐、体验性、幸福感、满足感、亲切感、自豪感、新奇感、求补偿、求解脱等特定内涵。多数研究仅将旅游置于国民经济框架内探讨高质量的共性问题,没有完全回归旅游本身,忽略了旅游作为服务产业特有的属性,且缺少对其时空异质性的有效把握,导致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主旨不明,时空差异性不足,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的核心要义语焉不详,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仍是一个框架指导性概念。旅游复合型产业特征使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极其丰富,且动态变化,各种复杂因素影响着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判断标准,这迫使我们在界定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过程中要改变传统惯性思维,全面把握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科学规律,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给出时代性应答。
2.测评研究
发达国家和地区多是在后工业化背景下研究旅游业高质量发展问题,其评价指标体系侧重体现旅游现代化产业文明、健康、持续发展的全要素内容。如Fick提取了旅游服务过程中礼貌、可靠、信誉、安全等10个关键要素,从旅游消费角度构建了旅游服务质量模型;UNWTO认为旅游业质量体现为可接受的价格、符合质量条款、安全性、可达性、原真性、和谐性等,在测评体系上包括“技术质量”和“功能质量”的二维体系[19];Parasuraman在Servqual理论上构建了以服务有形性(设施、人员)、可靠性、响应性、保障性、情感性的五维体系[20];Weiermair和Fuchs指出旅游业质量包含审美、安全、自由选择、可靠、可信赖、趣味性、出入便利等7个维度[21];Eraqi从旅游活动的实际特点出发,建立起旅游交通、住宿、餐饮、导游服务、司机服务、机场服务、行程安全、目的地居民的友好程度8个方面的旅游质量评价标准[22]。此外,旅游目的地是否能够提供健康信息、自然美和人文美是否和谐等都是国外衡量旅游业质量的重要指标。国外学者构建的旅游质量测评体系被运用到景区景点、旅行社、酒店等领域,基于这些标准,可以研究不同文化背景下旅游者在不同维度上的质量感知性差异;另外,在旅游业质量测评过程中,国外还 把 诸 如ISO 14001、Blue Flag、Green Globe、Green Globe21等成熟的旅游业质量认证体系作为旅游行业全面质量管理的重要标准。
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内学者耦合“五大发展理念”,从质量提升角度构建了适应我国旅游业发展特征的评价指标体系,基于“五大发展理念”的旅游业高质量测评体系虽然能将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统合于我国经济高质量整体战略,但并不能很好地将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与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效区分开来。为了突出旅游业高质量测评系统的独立性,魏敏立足于高质量发展新战略,从旅游资源条件禀赋、服务配套设施完善、发展环境支撑、企业经营绩效提高、产业结构优化和综合功能发挥6个维度构建能够体现出高质量发展理念的新型旅游竞争力综合测度体系,并利用信息熵客观赋权的Promethee方法进行分析,旨在为各地区在高质量发展理念下测评旅游业质量,为认知高质量发展约束下中国旅游竞争力的空间分布格局提供参考[23];龙志基于生态文明视角,构建了包括旅游环境质量、资源质量、服务质量、吸引能力4个一级指标、9个二级指标和25个三级指标在内的旅游业发展质量评价体系[24];邢夫敏、吕腾捷综合运用数据包络分析(DEA)模型、超效率-SBM模型、Malmquist-Luenberger指数和Tobit回归等方法,从效率层面对旅游业发展质量进行了测度[25-26];李菲菲通过生态位测度旅游产业的生态质量竞争力;王秀伟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测度了文旅融合下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王胜鹏利用非期望产出的Super-SBM模型对黄河流域2000—2016年旅游生态效率进行测算,在空间分析的基础上解析了其时空演化特征,并进一步通过VAR模型对旅游生态效率与旅游经济发展之间的耦合关系进行分析,为黄河流域生态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一定的参考[27]。左冰等构建了结构完整的网络评价指标,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法,刻画了我国旅游业升级转型过程中旅游产业网络拓扑结构的特征和变化特征对旅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28];吕雁琴等通过面板数据的固定效应模型以及分位数回归模型对西北五省区旅游经济的“新旧动能”总体进行分析,进一步探究“新旧动能”在不同分位数间的动态变化[29];付业勤基于“资源—环境—能力—效果”的评价思路,从文化底蕴、文化支持、文化生产、文化影响四个项目层构建出城市旅游地文化软实力评价指标体系,为我国文旅融合背景下城市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提供指导方案[30]。
高质量的旅游业应当既有产业功能又具民生事业应该具备的普惠人文价值。我国旅游业高质量测评体系研究扭转了以前以旅游GDP、旅游客流量、逗留天数、投资数量、景点规模等数量指标为主的局面,旅游产业测评转向旅游综合统计,切实增加了一系列体现旅游发展质量的指标,并利用旅游数据计量模型分析技术,不断完善旅游统计方法,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测度与评价提供了有效指导。很多研究主要是基于游客旅游过程中的基本需求,从旅游目的地资源开发和产品供给、管理建设等方面考虑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测评,忽略了旅游产业、产品在满足旅游者前、中、后全程旅游过程中的价值主张。旅游业高质量测评研究对品牌效应、创新性、个性化、情感化等深层次服务需求要素挖掘不足,还未形成系统的测评体系和质量认证体系。另外,在测评过程中,重点研究旅游者的高质量问题,而对其他利益相关者高质量问题关注不够,导致旅游业高质量主体多元化不足;多数测评是建立在对面板统计数据的计量分析基础之上,旨在说明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与相关统计指标的影响关系,而对旅游信息系统大数据资源挖掘利用不够,空间计量研究不足,难以精准揭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与时空异质性之间的耦合关系。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是一个涉及经济、社会、文化、环境的综合性问题,上述模型重在测度单体旅游产品某个方面的质量,忽视对整体旅游业质量的测度,旅游测评过程中自觉或不自觉的缺陷导致测评体系自身的可靠度不理想,测评体系需围绕旅游过程性链条系统特征进行完善[31]。因此,构建科学的旅游评价指标体系和方法对引导旅游业从“数量”到“质量”转变意义重大。
3.提升对策研究
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不仅是一个全新的理论,更是一个具体的实践。国外发达国家和地区普遍从综合治理视角,提出一系列适应后工业化发展阶段旅游业质量提升的对策。Emmanuel主张通过经济、社会、环境治理一体化提高旅游发展质量;Rhys提出以社会福利和凝聚力维系与旅游质量发展之间的关系;Enrico提出用文化创新主导旅游质量发展;Nord指出利用信息的全球链接推动旅游发展质量;Ion提出通过创造、获取、共享知识来提高旅游业质量发展的正相关性;Bajada提出通过改善社会公共政策,提高旅游的管理质量;Stephen提出用法律和制度来推动旅游规范发展,达到提升旅游发展质量的目的。这些研究成果应用在发达国家旅游业现代化治理对策体系实践之中,对当地旅游业质量的提升产生了积极作用。
在我国,旅游业发展不仅是资源、资本、劳动力要素决定的生产函数,还是一种独特的政治经济关系,其发展不仅取决于各种经济决策,而且受制于各种制度安排和获利机会[7]。基于我国旅游产业政府主导下的市场化运作模式,以及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实践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学界从不同角度提出了一系列对策,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戴斌指出应当通过坚持发展旅游与提升本地居民休闲生活相结合、抓住“新基建”机遇,培育新型旅游市场主体、坚持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既要“旅游+”也要“+旅游”、坚持旅游领域新一轮的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坚持完善旅游治理体系,持续提升旅游治理能力[32];王勇从产业融合、优化旅游商业运营模式、品牌塑造等方面提出了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路径[33];张洪昌运用新制度主义理论系统阐释新时代旅游治理的制度逻辑,进而提出“理顺旅游治理主体,建立协同治理机制;优化旅游供给结构,增强旅游消费观念;创新旅游治理工具,提升科技治理能力;构建多元约束机制,完善治理考核体系的旅游治理”的制度设计[34];何建民主张挖掘大数据资源,走品牌化、连锁化、规模化模式[35];陈剑等指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必须与一、二、三产业互补延伸,在空间布局上形成富有活力、创新力、竞争力的新业态[36];毕雪燕等基于文化传播视域提出黄河流域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4个对策路径[37];王雄青等认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要“有机整合宣传推介、项目建设、资本吸纳、旅游培训、旅游秩序、旅游安全”等多方面要素[38];于法稳等从发展规划的整体性与科学性、资源可持续、产业融合、人才队伍建设、旅游产品和服务、保障措施等6方面甄别出当前乡村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存在的关键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建议[39];谢咖等总结提炼出乡村文化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应具备的价值特征,并从加强传统乡村文化保护和传承、注重乡村文化元素的挖掘、创新乡村文化旅游产品供给和发挥政府组织决策职能4个方面提出乡村文化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实现路径[40];刘英基等基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旅游业要素结构升级、模式路径创新、制度创新等视角提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相关建议[41]。与国外相比而言,我国对旅游业质量的理论研究才刚刚开始,理论对实践的指导还处于初期阶段,对策研究也处于探索阶段,加上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对策研究视角多为“自上而下”,因此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对策体系的目标、机理、内生动力、模式路径等研判相对模糊,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要解决的问题把握不精准,造成对策的实效性和应用性较差。对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对策体系而言,根本上是要求构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全面质量管理(TQM)和现代化治理体系,在消除“柠檬市场”效应、跨越旅游“中等发展陷阱”过程中以优质的制度供给保障创新驱动,避免路径依赖,实现对策最优组合和最大整体效果,发挥对策的经济社会效应,这是我国未来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对策路径设计的基本导向。
4.后疫情时代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专题研究
2020年初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成为影响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变量,对旅游供给者的供给惯性和消费者的消费惯性均产生了巨大影响。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之前,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多被认为是消费和科技文化升级引致的结果。新冠肺炎疫情虽然使旅游消费和产品结构升级变缓,但又引发旅游供需双方更加关注旅游业质量,激发了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生驱动力,倒逼旅游供给者和消费者双方都提高质量观念,这又助推旅游消费和供给双方行为决策向“物美价高”的品质化供需关系转变,旅游供给和消费质量双升级促进了我国旅游业高质量持续健康发展。后疫情时代旅游者更关注安全、健康[42],这将引发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内涵概念发生嬗变。同时,新冠肺炎疫情也暴露了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中存在的诸多问题,后疫情时代旅游业绝不是简单地反弹或恢复,而是要建成更注重价值理性、伦理道德和协同治理构建现代化商业文明体系,特别是通过新兴技术赋能疫情防控[43],从而在旅游过程中高质量规避公共卫生风险,保障游客人身安全和身心健康,这可能将会成为评价旅游质量的首要标准。科学评估疫情对旅游市场和产业的影响,提高对新冠肺炎疫情的预警、评估、研判、应对能力,完善区域旅游社会化治理体系,全面提升治理水平,是后疫情时代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内容[32]。
总而言之,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研究表明:我国旅游业由量变到质变的格局已经发轫,这是从政府到民众多方力量积极推动的结果。当前我国旅游业发展迅速,在经济、社会、文化、环境多方面的建设中,旅游业均发挥了积极的质量引导作用。我国旅游业在经历了40年数量增长之后开始融入我国经济高质量战略体系。在此背景下,国内学者站在大众旅游新时代和全域旅游新方位,从时间空间两方面基本廓清了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脉络,摸清了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基本科学问题。学者们区分了我国旅游数量式增长和高质量增长模式的历史性背景差异:在我国旅游产业数量式增长期,得益于改革开放的政策红利和人口红利,旅游产业数量扩张模式在较长时期内都是必要的,但随着消费结构升级、旅游经验增加、消费心理的成熟、期望值不断提高,以及需求理性化、个性化、散客化,数量型粗放旅游经营模式无法适应大众旅游市场的需求和旅游产业优化升级的趋势,阻碍了我国旅游业创新发展。当前,我国旅游产业的劳动力、资本等要素驱动下的旅游数量发展模式的边际报酬已经开始变小,而经济社会发展成就带给广大人民群众的幸福生活和承载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正在成为新时代旅游发展的全新动能[2],这有赖于通过以人才、知识、科技等创新要素驱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实现旅游强国目标,从而使旅游业在新的层面提高全社会和广大民众的福利水平。
当前,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理论研究形成了自身独特的体系,取得了一系列重要进展:一是从以前单纯关注旅游数量指标转向关注以旅游利益相关者(政府、旅游者、旅游商家、旅游社区居民、非官方旅游组织等)为中心的旅游开发模式、产业结构、发展动力、产品价值、模式路径等综合质量指标。二是从关注旅游产业规模增长和扩张,转向关注旅游产业增长对经济、社会、文化、环境带来的结果和效益。三是从关注劳动力、资本等旅游经济增长要素投入转向关注科技、知识、人力资本等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和优化配置。四是从片面重视旅游产业高增长,转向关注旅游与文化、科技、地产、娱乐等相关产业之间的协同创新关系,并逐步构建起完善的现代化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体系。五是从单纯关注旅游经济增长一个维度,转向关注经济发展、社会公平、文化繁荣、生态环境和谐等多维度。
虽然我国旅游业高质量研究取得了一系列成果,但也存在许多问题:一是我国旅游业从2017年以来进入提质增效时期,处于从数量向质量发展的过渡期,而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意味着对传统旅游发展价值理念、测评体系、模式路径等进行重构,但由于我国旅游业高质量研究刚刚起步,学术界对这些核心问题还没有明确和具体的研究,造成当前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理论研究与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实践不同步。二是在内涵研究方面,学者们虽然从不同角度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现象进行了阐释,但缺少对内涵时空演变机理的把握,且多数情况下,在讨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内涵过程中会将其纳入我国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战略框架体系进行分析,导致旅游业高质量发展问题并未完全回归旅游“三体”和“六要素”理论,且与区域地理时空耦合相关关系不密切,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概念及内涵的边界不清,缺少层次性,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在国家“五位一体”战略布局中的定位不准。三是在测评体系方面,由于旅游业高质量研究对象的广泛性和不确定性,导致评价指标体系多种多样。由于我国高质量发展战略本身主要解决的是国民经济领域的供给侧改革问题,所以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大多情况下指的也是旅游目的地旅游产品供给质量问题,测评内容多是对旅游目的地旅游资源价值、旅游产品质量、旅游开发条件、旅游环境等问题的测度和评价,缺少对整个旅游业其他方面绩效考核评价,各种测评指标之间相互脱节,缺少内在逻辑联系,缺少人文价值属性,对游客人性化、情感化的深层次服务需求要素挖掘极为不足。评价过程中计量模型盛行,工具理性明显,未反映旅游学综合性、交叉性学科研究特征。四是在对策路径方面,现有研究虽然提出了诸多合理化对策建议,但并没有明确界定对策路径的供给主体,也未厘清要解决的旅游业高质量发展问题与对策路径之间的匹配关系,没有把握好制定对策路径时“自上”或“自下”的复杂逻辑关系。整体来看,对策路径研究碎片化现象明显,没有形成能有效促进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对策体系。五是当前我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格局初步形成,但在研究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时候,并未充分考虑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与应对突发事件之间的关系。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使旅游业应对公共安全问题及抵抗风险的问题充分暴露出来,在未来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研究中必须充分评估旅游业对重大突发事件的预警及处置能力,这成为评价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必须面对的新问题。
注释:
①根据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Yt=测算,其α+β的值正在趋于变小。从这个模型看出,决定工业系统发展水平的主要因素是投入的劳动力(L)、资产(K)和综合技术水平(A)(A是除资本、劳动力以外其他因素对产出影响程度的全要素生产率常数,包括经营管理水平、劳动力素质、引进先进技术等)。根据α和β的组合情况,有三种类型:(1)α+β〉1,规模报酬递增,表明按照现有技术,通过扩大生产规模来增加产出是有利的。(2)α+β〈1,规模报酬递减,表明按照现有技术,通过扩大生产规模来增加产出是得不偿失的。(3)α+β=1,规模报酬不变,表明生产效率并不会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而提高,只有提高技术水平,才会提高经济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