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丽 李 弦
(电子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四川 成都 611731)
近年来,伴随着历史虚无主义等社会思潮在社会各领域沉渣泛起,意识形态的工作难度日益加大。一方面,加强主流意识形态的建构、发展与宣传责无旁贷,另一方面,如何对各种虚幻意识形态进行疏通、引导及批判也是当前工作的重心。总体而言,目前学界关于意识形态的内涵、功能、基本内容、历史演变、批判向度以及当代价值等方面都做了诸多研究,但理论的研究依靠方法的先行,马克思对各种虚幻意识形态持基本批判的态度,从马克思意识形态批判理论中汲取方法论的营养对当前的意识形态工作至关重要,因此,探究马克思批判各种意识形态的方法论革命具有重要意义。
方法论的审视是理论研究取得突破的重要先导,无论是从《德意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的单个文本来看,还是从马克思思想发展史来看,马克思之于虚幻意识形态的批判主要坚持了前提性批判、总体性批判、历史辩证法批判的方法论,在共时性、历时性与辩证法的复杂性交织中,实现了对于各种虚幻意识形态的全景式批判。
“我们开始要谈的前提不是任意提出的,不是教条,而是一些只有在臆想中才能撇开的现实前提。这是一些现实的个人,是他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因此,这些前提可以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确认。”[1]516马克思在《形态》中正式确立起了“现实的人”的理论前提,这种“现实的人”是“可以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确认”的人,这改变了以往哲学从宗教或“抽象的人”出发的哲学观点,以往哲学把人“宣布为宗教的人,宗教的统治被当成了前提”[1]515。“德国哲学从天国降到人间;和它完全相反,这里我们是从人间上升到天国。”[1]525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主要来源的德国古典哲学,其主要的致思取向就是从“天国”下降到“人间”,譬如康德的认识论哲学,康德虽然承认人的知识始于“人间”的经验,但人只要获得知识就必然有先天的直观形式参与其中,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考察“先天综合判断如何可能”[2],既考察人类知识中的先天成分,还考察先验范畴的作用方式。“先验”就是先天的直观形式与感性材料的结合,先验的知识具有绝对的普遍性和必然性,这种必然性下降到感性材料的作用方式就是从“天国”下降到“人间”的作用方式。黑格尔认为康德哲学的根本弊病在于“物自体”的设定,康德哲学无法容忍理性的矛盾,黑格尔恰恰注重矛盾的作用,认为矛盾就是事物发展的动力,因此他以理性、精神的自我运动为前提,理性分裂自身,在对象上找到自己的本质力量,完成“实体即主体”“绝对即精神”[3]的转化。康德与黑格尔作为德国古典哲学的代表人物,前者以先验的形式作为认识人类历史的前提,后者以理性、绝对精神作为认识人类历史的前提,这些前提都是形而上学和思辨的,无法用纯粹经验的形式感受到,它们都是从“天国”下降到“人间”的,出发点就是“天国”,因此,马克思批判它们是种种虚幻的意识形态,而马克思所确立起的“现实的人”是可以经验感受到的,出发点就是“人间”,现实的人有着现实性的需求,“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1]531
理论的前提批判是马克思批判一般意识形态尤其是德意志意识形态的重要方法论,马克思之所以能够拨开德意志意识形态的层层迷雾、还原人类历史发展的本真面目,就在于他的这种前提性和基础性的批判方法。德意志的各种意识形态的虚幻性首先表现在纯粹哲学的思辨态度,这种态度的根本特征就在于追寻理性的最大普遍性与客观性,因此始终要求普遍性的形式,形式通常大于内容,表现在人的问题上,德国古典哲学或意识形态通常是从“抽象的人”或“普遍的人”出发来推导人的现实性,康德认为现实的人之所以成为人,正是因为人的理性能力,人在现实中的种种行为皆出于人自身普遍法则的“绝对命令”,黑格尔认为“人的本质就是精神”,马克思则批判人的这种本质主义的前提规定,认为“现实的人”才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前提,现实的人总是有着现实性的需要,总是从事着现实性的物质生产活动。纯粹哲学的普遍性要求表现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前提下,认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前提是由于理性能力、精神的自我发展,但马克思坚决反对这种致思取向,“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1]252。马克思认为人类现实的物质生产活动才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动力所在。
结合马克思的思想发展史可知,马克思一生都在批判各种虚幻的意识形态,但意识形态又是一个总体性的概念,意识形态首先表现为虚假的观念意识形态。在马克思的视域中,对各种虚假的观念意识形态的批判只是对“副本”的批判,确立“现实的人”作为唯物史观的理论前提,就是从哲学上来批判“副本”,但在1845年以后,马克思更加侧重于从“原本”的角度来批判各种意识形态,即对各种虚幻意识形态产生根源的批判。
马克思在《形态》中非常注重物质生产活动,认为宗教、哲学、道德等意识形态都植根于物质生产活动,物质生产活动是社会总体化的根本动力,是各种意识形态的发源地。马克思正是以物质生产活动为参照系来考察各种意识形态的产生及发展过程,因此,在马克思唯物史观的理论视域中,各种意识形态不是单独成立的,而是处于一个动态发展、奠基于物质活动的辩证过程,各种意识形态统一于总体性的历史活动,正如卢卡奇所言:“只有在这种把社会生活中的孤立的事实作为历史发展的环节并把他们归结为一个总体的情况下,对事实的认识才能成为对现实的认识。”[4]马克思是把意识形态置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总体性关系中来思考的。在《资本论》中,马克思集中揭示了各种虚幻意识形态的产生根源就在于资本主义制度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唯有彻底改变资本主义制度和生产关系,才能彻底根除各种虚幻的意识形态,这也表明,马克思不仅从哲学上批判了各种虚幻意识形态的“副本”,而且跳出了纯粹哲学的范畴,从社会现实的角度来批判各种虚幻意识形态的产生,这也体现了马克思的整体性思维方式。总体而言,马克思揭穿了德国古典哲学各种意识形态的孤立性,把它们置于整个意识中来批判,马克思的哲学革命不在于批判某种意识形态,而在于批判意识形态之一切,不仅从根基处,而且从整体上来批判德国的各种虚幻的意识形态。
《形态》是马克思意识形态批判理论的集中阐发,但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批判理论又不仅仅反映在《形态》的单个文本中,还贯穿在马克思的整个思想发展史中。就整个思想史而言,马克思对意识形态的批判经过了“人本主义”向“历史辩证法”方法论的转变。“唯物史观不仅是一种历史观,还是一种世界观”[5],同时,唯物史观也是一种方法论,唯物史观的方法论就是历史的辩证法。
马克思对意识形态的批判始于《黑格尔法哲学批判》,理论初步形成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基本成熟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形态》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前,马克思主要坚持的是人本主义的方法论。人本主义的批判方法主要受到了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影响,费尔巴哈的人本唯物主义是在批判黑格尔和青年黑格尔派的思想中成长起来的,黑格尔哲学的典型特征就是形而上学的理论大厦,充满了思辨性。费尔巴哈认为黑格尔哲学是最后的“宗教”,忽略了人与自然的现实性,都是应该摒弃或超越的,因此费尔巴哈力图恢复“感性直观”的地位。马克思在《博士论文》以及《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都秉持了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的方法。人本主义的突出特征就是仍然坚持“类”的思考方式,这种思考方式还突出表现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但在该手稿中,马克思又借鉴和吸收了黑格尔的能动性和辩证性原则,即吸收了黑格尔哲学的“合理内核”,因此,《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在考察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时,不仅注意到了“天然自然”与人的自然性,还着重论述了“人化自然”与人的能动性、创造性。总体而言,直到《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都是在用人本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来批判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各种意识形态。到了《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及《形态》,马克思的世界观发生了“实践的转向”,“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502,反映在方法论上的转变就是实践或历史辩证法的确立。实践或历史的辩证法是马克思思想成熟时期批判各种意识形态的重要方法论,它使批判的视域发生了转换。马克思在用人本唯物主义的方法论来批判意识形态时,归根结底还是一种抽象的、类的批判,这仍然是一种纯粹哲学的态度,仍然没有摆脱理论的意识形态性。实践或历史的辩证法摆脱了理论言说的无根性,确立起了实践、物质生产活动的前提,这种实践以物质资料的生产为主要内容,是一种改造自然、改造社会、改造人自身的感性活动,现实的人从事着现实的生产劳动,因此具有了最大的现实性。马克思正是通过实践或历史的辩证法将意识形态与其生成的根源重新“缝合”起来,并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关系中实现了思维与存在的辩证统一。
“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1]11马克思早期主要是从哲学的角度来批判意识形态的,即使到了《形态》,马克思也首先确立起了“现实的人”的理论前提,用来反对各种意识形态的“抽象的人”,但在《形态》中,马克思并没有局限于从理论层面来批判德意志的各种意识形态,因为仅仅从理论层面来批判意识形态从根本上来看仍然是一种理论态度,仍然缺乏现实根基,并没有揭示出种种意识形态产生的根源,因此,在《形态》中,马克思还考察了人类产生的历史,揭示了分工、异化、私有制的产生根源,在《形态》之后,马克思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当中,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以及《资本论》的手稿群中,马克思把各种意识形态归结为社会物质生产的发展和积累,当生产力和经济基础发生改变时,生产关系与上层建筑就会发生相应的改变。
马克思对意识形态的批判实际上经过了两个阶段:一是人本唯物主义的批判阶段;二是唯物史观的批判阶段。在人本唯物主义阶段,马克思主要受到了费尔巴哈的影响,同时又吸收了黑格尔的辩证法思想。费尔巴哈在自然观上是唯物的,但这种“唯物”又带有抽象的、类的色彩,同时费尔巴哈在社会历史领域又是唯心的。马克思早期对意识形态的批判也表现出了双重倾向,一方面,马克思坚持了德国哲学的理论态度,主张从哲学上来批判各种意识形态,纯粹哲学的理论态度在面对具体问题时通常都是从“应然”逻辑出发,从先验的原则出发,来寻找现实问题的依据与支撑,认为从思想上解放了人,人就能获得全面的发展、社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另一方面,马克思又意识到仅从理论层面来批判各种意识形态是不够彻底的,理论前提或逻辑的批判归根结底也是一种超脱于现实的理论态度,因此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认识到了“武器的批判”的重要性,而不是固守于“批判的武器”。可以看出,即使在人本唯物主义阶段,马克思也是尤其注重理论的现实性的,只是批判的方法带有“类”的特质。
在唯物史观的批判阶段,马克思明显洞察到了各种意识形态产生的根源,要批判各种意识形态的虚幻性,不能仅仅停留在纯粹哲学上的批判,而要找寻各种意识形态赖以生存的现实性根基,因此,马克思在《形态》中,不仅确立了“现实的人”的理论前提,而且把各种意识形态置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总体辩证关系中去理解,使对各种意识形态的批判有了现实性的前提。
“凡是把理论引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种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1]501,坚持理论的现实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突出特色所在,马克思也是站在现实性和改变世界的立场上实现了对以往哲学的批判和超越。只有从现实性出发,才能清理哲学的地基,才能走出理性的迷狂,而为了更好地分析资本主义的异化现实,马克思后来的研究重心更是转移到了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研究。
唯物史观是唯物主义历史观的简称,最初是针对唯心主义历史观提出的,后来恩格斯、斯大林多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表述方式,但总体而言,唯物史观、唯物主义历史观、历史唯物主义都是相同语义的不同表达。唯物史观或历史唯物主义始终在探究“历史”的存在方式,“历史”首先是研究领域,同时还是马克思的方法论原则。
费尔巴哈在马克思的思想形成中起了重要作用,马克思吸收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基本立场,即“基本内核”,同时又批判了费尔巴哈在社会历史领域内的唯心主义。“历史唯物主义”首先在社会历史领域内坚持唯物主义的基本立场,而费尔巴哈只在自然领域内坚持唯物主义,因此“历史唯物主义”是一种历史领域内的唯物主义,是一种历史观,同时“历史”又代表了马克思的一种世界观,历史不仅作为研究领域而存在,还是一种存在方式与方法论原则。马克思在批判对象时不是静止地批判,而是“历史地”批判,把批判对象放置在历史性生成当中,这样的批判才符合辩证法的基本精神。
马克思在批判各种意识形态时也坚持了历史性的基本原则,他首先坚持了现实性的原则,让各种虚幻的意识形态回归现实生活,但对现实性的强调又不能陷入纯粹经验或完全自然主义的态度中去,否则就只是对费尔巴哈哲学的简单回返。马克思在强调现实性的原则时,也尤其强调历史性的原则,历史性的原则从历史的方法论视角去看待意识形态的产生和发展的历史,把对资本主义各种虚幻意识形态的批判放置在整个资本主义的历史中进行,实现了共时性与历时性的双重批判,这样的批判才是全方位的批判。
主客同一性的原则是马克思在批判各种意识形态时所坚持的方法论原则。马克思首先从历时性与共时性的双重维度全方位地批判了意识形态,把意识形态纳入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中去考察,追寻各种意识形态的现实根基和历史性发展脉络,但这种历史性地考察与现实性地追根方法不是以主客二分的方式进行的。我们在批判各种意识形态的虚幻性与独立性时,通常把它们归结为一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的结果,如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而生产关系如各种虚幻的意识形态往往会阻挠生产力的发展,当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发生矛盾时,往往就要调整生产关系,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在本质上是同一的,这种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同一性实际上就是主客的同一性。意识形态、上层建筑、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发展是高度统一的,不是外在地去符合生产力的发展,而是生产力本身的要求,这种主客同一性的原则摒弃了主客二分的思维模式。主客二分的思维模式认为意识形态一旦产生就具有了完全的独立性,意识形态一旦形成就会与其产生的根源严格分离开来。马克思对意识形态批判的关键就在这里,意识形态与一定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在本质上是统一的,遵循主客同一性的原则,因此批判意识形态产生的物质根源就是对意识形态本身的批判。
“通过批判旧世界发现新世界”[6],马克思在批判各种虚幻意识形态的同时也包含着建构性的基本逻辑,即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批判理论也包含着批判性和建构性的双重维度,这为我们当前的意识形态建设提供了很好的思路。
在意识形态的批判性方面,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各种异质性的社会思潮或意识形态此起彼伏,而对它们的“批判”首先体现在“判”上,即“判定”,进而才是“批”的基本态度,例如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先在性质上“判定”它是一种非科学的、落后的社会思潮,再进一步对其作出批判。随着资本主义力量的扩大化以及全球化,各种虚幻意识形态持续地侵蚀着主流意识形态,在对各种虚幻意识形态的批判上必须敢于“亮剑”,要有明确的批判意识,才能加强主流意识形态的阵地建设。
在意识形态的建构性方面,批判各种异质的、虚幻的意识形态本身不是目的,建构起以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为主的、以各种社会思潮为辅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体系才是目的。在全球化的今天,各种社会思潮或意识形态相互碰撞,如何彰显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主导性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在面对各种虚幻意识形态时,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本身必须增强其说服力,而说服力的增强就依赖于主流意识形态的体系建设;另一方面,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体系必须服务于社会发展,只有当社会发展的“合力”与民众的“活力”相统一时,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才会更加彰显。马克思在批判各种意识形态时包含了批判性与建构性的双重维度,因此,在我国当前的意识形态建设中,必须立足于批判性与建构性的辩证统一。
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突出特色是其实践性与现实性,“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502。改变世界的基本主张使马克思具有了革命家的特质,但同时他还是一个理论家,他也在解释着这个世界,对意识形态的批判也是如此,批判态度本身也是一种解释性的理论行为,因此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批判理论本质上就是理论与实践的统一体。
在意识形态建设的理论性方面,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建设尤其注重其理论性的向度,“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1]11。只有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研究与创新,才能不断开拓意识形态建设的新境界。结合近些年来意识形态理论建设的实情来看,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是有余的,但理论的研究深度还不够,对马克思主义的经典文本不够重视,广泛存在“问题反注原理、原理反注原著”的现象,长此以往,会导致我们理论言说的无根性和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庸俗化、简单化和陌生化。不断加强意识形态的理论建设有利于加深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解,能够对意识形态的本质、源流及其价值做出马克思主义的回答,提升我们的鉴别力、批判力、适应力和生命力,进而使主流意识形态立于不败之地。
在意识形态建设的实践性方面,理论来源于实践,又服务于实践。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理论建设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校正和丰富自身,只有实践才是意识形态得以改造现实的根本动力,理论本身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国意识形态建设的现实状况也表明,我们必须加强意识形态的理论维度建设,但同时,又必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探索理念转化为实践的运行机制,具体到现实中,可从政治生活领域、思想文化领域、日常生活领域的不同实际出发,采取灵活的实践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