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解释素养在“辩论式”问题教学中的落实与思考

孔姜李

摘要：历史解释属于比较高级的历史思维活动，它的主观性使其在教学中开展难度很大。在高中历史教学中落实历史解释素养，探讨“辩论式”问题教学，更有深远的教育教学意义。

关键词：历史解释;辩论式;问题教学

《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以下称《标准》）明确提出唯物史观、时空观念、史料实证、历史解释、家国情怀是历史学科的核心素养。其中将历史解释定义为“历史解释是以史料为依据，对历史事物进行理性分析和客观评判的态度、能力与方法。”所有历史叙述在本质上都是对历史的解释，即便是对基本事实的陈述也包含了陈述者的主观认识。人们通过多种不同的方式描述和解释过去，通过对史料的搜集、整理和辨析，辩证、客观地理解历史事物，不仅要将其描述出来，还要揭示其背后的深层因果关系。通过对历史的解释，不断接近历史真实。

在高中历史教学中如何将历史解释落到实处呢？《标准》要求培养学生能够“辩证、客观地理解历史事物”，这就意味着教师在教学设计的时候要有意识地调动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引导学生能够透过史料分析历史事物背后的深层关系。之前有幸听了朱徐峰老师的《追寻生命的起源》，他用“辩论式”问题教学法充分调动了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让他们对进化论进行理性分析和客观评判。

一、设计辩论式问题，转化教学知识点

问题教学就是把教学知识点转化为一串一定形式的有价值且科学的问题，让学生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感知知识、领会知识和运用知识，最终完成自我构建知识的过程1。问题教学法能够让学生成为发现者和探索者，从而诱发和激起他们的求知欲，培养他们探究和合作的能力。而“辩论式”问题教学法在此基础上，更能锻炼学生的思维能力，教导学生理解一种由开放性问题与多种诠释构成的历史2。

开展历史解释素养培植中的“辩论式”问题教学，基本问题形式为：

问题1：什么是A？

基本事实陈述，即对历史事物的描述和解释。

问题2：你赞成A吗？

你赞成A的理由是什么？你的理由充分吗？你的理由有事实依据吗？你可以从什么角度反驳你的观点？

问题3：你反对A吗？

你反对A的理由是什么？你的理由充分吗？你的理由有事实依据吗？你可以从什么角度反驳你的观点？

二、利用辩论式问题教学，培植历史解释素养

在《追寻生命的起源》这节课，朱老师利用各种史料注重激发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开展“辩论式”问题教学，把历史解释素养渗透于学生独立自主地分析、解决问题的过程。

1.什么是进化论？

（1）问题1：根据图一分析物种进化的方向是怎样的？

（2）问题2：根据图二分析物种进化的规则是怎样的？

1859年达尔文的巨著《物种起源》出版。他用大量事实论证了自然界中生物的物种是不断进化的，是不断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自然界进化的规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老师基于历史解释素养首先解决什么是进化论。进化论的基本观点学生在初中科学课中就已经学过，所以一说进化论，他们马上就能跟上观点。但是老师却把进化论的基本观点转化为两个问题，让学生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再次感知知识、领会知识，更能体会生物进化背后的深层关系。

2.有人相信吗？

材料一：“为了自然选择的原理，我准备接受火刑，如果必要的话……我正在磨利的牙爪，以备来保卫这一高贵的著作…… 我是达尔文的斗犬。”

问题1：谁相信？

材料二：在事实面前要像小孩子那样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准备放弃一切先入之见，谦卑地追随大自然引向的任何地方和任何深渊。

——托马斯·赫胥黎

问题2：他为什么相信？

材料三：在剑桥哲学学会为祝贺达尔文而举行的宴会上，赫胥黎致了贺词：

“我愿意表示我的深刻的信念，这一学说（进化论）不管将来被人们认为是真实的或荒谬的，但自从亚里士多德对生物知识加以总结以来，直到今天，还没有任何东西可与《物种起源》相提并论，因为这本书阐述的是生命的各种现象的有连惯性的概念，这种概念从头到尾都被一个统一的想法所贯穿，并呈现出勃勃生气”。

问题3：他还因为什么相信？

材料四：“人类也是进化的产物，通过变异、遗传和自然选择从古猿进化而

来。”

----达尔文的《人类的由来及性选择》

材料五：“在我看来，人的构造和其他动物一样，尤其和猿更接近，是毫无疑问的了……人类是和猿类由同一个祖先分枝而来”

----赫胥黎 《人类在自然界中的位置》

问题4：他完全相信吗？

赫胥黎作为达尔文学派的另一代表人物，自称是“达尔文的斗犬”，学生根据教材很容易就知道赫胥黎是达尔文的支持者，然而教师却利用了一些史料让学生进一步探究赫胥黎支持达尔文进化论的理由。虽然这部分内容教材并未涉及，但是却对进一步理解进化论很有帮助。根据以上教师设计的问题，学生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就会发现，达尔文的进化论是基于大量事实，发现整个有机界——植物、动物，包括人在内，都是长期发展进化过程的产物这个规律，然后得出结论。1863年赫胥黎发表《人类在自然界中的位置》，通过比较解剖学的研究，论证了“人的构造和其他动物一样，尤其和猿更接近”。它使达尔文的人猿同祖论进一步得到了确立。所以赫胥黎坚定支持达尔文，是因为达尔文的进化论是科学，科学是可以依靠证据和实验来论证的。

材料六：1897年严复翻译赫胥黎的《天演论》，宣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能及时进步的民族会被别的民族灭绝;1915年陈独秀宣传资产阶级自由平等思想和达尔文进化论学说。

问题5：还有人相信嗎？

对此问题的解读，学生会发现达尔文的进化论不仅是科学，还是一个国家救亡图存的思想武器，它在中国思想界产生巨大震动，对维新变法运动、新文化运动有重大的推动作用。因为以前固有的知识记忆，让学生单一地以生物学的角度来解读进化论，但是多角度诠释历史正是历史解释需要培养的能力。

3.有人反对吗？

材料一：有人斥责达尔文的进化论是“变异的理论是一个科学上的错误，所举事实的用意是恶作剧的…亵渎神明的异端邪说…斥责《物种起源》“是一种推翻上帝的阴谋，意在扰乱对神的信仰，企图毁灭上帝。想把上帝屏诸门外，是大逆不道的。”

问题1：谁反对？他们信奉什么理论？

材料二：《物种起源》的出版，在欧洲乃至整个世界都引起轰动。它沉重地打击了神权统治的根基，从反动教会到封建御用文人都狂怒了。他们群起攻之，诬蔑达尔文的学说“亵渎圣灵”，触犯“君权神授天理”，有失人类尊严。

问题2：他们为什么反对？

赞同和反对就像硬币的两面，虽然理由各不相同，却讨论的是同一个历史事物。宗教与科学都想说明人类是怎样起源的。但世界观和论证方法上的严重分歧，必然导致了科学与宗教在人类起源问题上的尖锐对立。在世界观上，宗教认为世界万物，包括人类都是上帝一次性创造的，并且永恒不变;而科学则认为世界万物、包括人类首先是物质的，并且按照物质演变的规律不断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生命就是物质世界不断进化的结果。在论证的方法上，宗教依靠主观想象和圣经来臆断人类起源于上帝的创造;而科学则依靠证据和实验来论证人类起源于物质世界的进化。所以正反两方面的讨论研究，可以让学生更接近历史事物的本质。

材料三：“当我读着你的这本书时，感到痛苦多于快乐。……书中有些部分使我觉得好笑，有些部分则使我忧愁。”

---地质学家塞茨威克（达尔文的剑桥大学老师）

问题3：还有谁反对？

材料四：“爱玛（达尔文的妻子）特别担心天堂会因我的非正统思想将我拒之门外。她曾写过一封感人肺腑的信，谈到她非常害怕俩人会在天堂永远分离。我曾经无数次狂吻这封信，也曾经无数次为它而哭泣，我不想因此给我深爱的人们，特别是爱玛，带来痛苦。

---《达尔文日记》

问题4：据上述材料，谈谈你对科学发展的认识？

对进化论反对者的挖掘，教师没有止步于宗教。宗教反对进化论学生是易于理解的，可是为什么达尔文的老师和妻子也会对他的观点如此忧愁呢？可见即使是今天我们以为是常识的科学，它被大众所接受也经历了一个过程，所以我们要用发展地眼光去看待历史事物，随着时空的变化，人们对待历史事物的态度是不同的，甚至截然相反。

材料五：1592年，布鲁诺因宣扬哥白尼的日心说被捕入狱，最后被宗教裁判所判为“异端”，在1600年被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

1616年开始，伽利略因为宣揚哥白尼的日心说，开始受到罗马宗教裁判所长达20多年的残酷迫害。

1882年4月19日，达尔文去世，根据20名国会议员提议，被厚葬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睡在牛顿的身旁。

问题5：同样被反对，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命运？

问题6：这又能给我们以什么启示？

从空间上来看，布鲁诺和伽利略是意大利人，罗马天主教教廷在意大利势力强大，达尔文是英国人，英国远离欧洲大陆，天主教教廷势力相对比较小。从时间上来看，达尔文所生活的时代，政治上发上了英国“光荣革命”和法国大革命，经济上工业革命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思想上应经经历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宗教影响已经大大减弱，理性和科学成为主流。同样被反对，但人物命运的纵向比较可以发现学生的时空素养对历史解释素养培养的重要性，可见核心素养之间不是孤立的，是可以互相促进的。

三、结语：我们的思考与教学反思

历史解释是属于比较高级的历史思维活动，它的主观性使其在教学中开展难度很大，对教师的学科功底和教学功底都是很大的考验，也是高中历史教育的重点和难点3。 “辩论式”问题教学法通过“赞同”和“反对”正反两方面给学生创造了开放的思维空间，可以充分地包容教学中的主观性。但是历史解释的目的，是通过对历史的解释，不断接近历史真实，所以教学中教师对史料的搜集和整理，问题的设计要有一个总体的目标，而这个目标又是为接近历史真实服务的，值得我们每个教师认真的思考和平时的教学实践。

参考文献：

[1]百度百科

[2]徐玲华：《利用提纲问题法 展开批判性思维教学》，《中学历史教学》2019年第395期

[3]王坚强 杨中会：《略论历史解释的一般方法》，《中学历史教学》2019年第39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