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志,孟成全,汪 洋,宫玉涛
(1.中央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1;2.成都医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成都 610500)
20世纪初马克思主义理论开始传入中国,唯物史观也自此开始走入中国人的视野,并不断加深对中国社会的影响。学术界一般将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过程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从20世纪初到1917年十月革命的初期传入阶段,在这一时期一些中国的期刊文章中虽然介绍到了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但是从整体上来说这一时期唯物史观的传入是零碎的、不成体系的,甚至包含着很多错误与偏见。第二个阶段是十月革命后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呈现出传播路径多重性、传播内容整体性、传播方式多样性的特点,标志着唯物史观在中国的系统性传播,其影响的范围与力度都是前一个阶段不可比拟的。经过这两个阶段的传播后,中国很多先进青年认可了唯物史观的内容,唯物史观也得以在中国革命中发挥作用,其最重要的一个作用便是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奠定了组织上与思想上的基础。
唯物史观传入中国始于20世纪初,一直到1917年十月革命前,这是唯物史观在中国传播的第一个阶段。在这一阶段内,由于受到的各种历史条件的限制,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主要呈现了三个特点,一是传播路径的匮乏性,二是传播方式的单一性,三是传播内容的不完整性。
在十月革命之前,唯物史观主要是通过日本路径传播到中国的,具有传播路径匮乏性的特点。虽然唯物史观最早通过西方传教士的译著、报刊等媒介向中国传播,但群体和规模有限,且其中充斥着不少错误理解甚至是诬蔑之词。这一时期中国有大量学子为了救亡图存选择了留学的道路,而中西方的直接交流阻碍重重,日本则承担着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枢纽作用。
日本传播路径的产生有其特定的历史条件,最早可追溯至中日甲午战争。在1894年的中日甲午战争中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清政府不得不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中日甲午战争的失败深深震动了整个中华民族,也使得中国的统治阶层与知识分子开始重新审视曾被视为弹丸小国的日本,并决心向日本学习强国之术。在1896年,即《马关条约》签订的第二年,大清国驻日公使裕庚精心挑选了13名学子前往日本读书,从而开启了一场大规模赴日留学潮的序幕。20世纪初,中国有大量官派以及自费的赴日留学生,以寻找挽救中国的方法,对此日本学者实藤惠秀曾记载:“学子互相约集,一声‘向右转’,齐步辞别国内学堂,买舟东去,不远千里。北自天津,南自上海,如潮涌来。每遇赴日便船,必制先机抢搭,船船满座。中国留学生东渡心情既急……务求早日抵达东京,此乃热中留学之实情也。”[1]这些学子东渡留学的背景是中国社会积贫积弱、日本实力则日益强大,东渡留学的目的是在异国他乡寻找到救国救民的道路,正因如此,他们到达日本后开始学习各种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并通过各种途径将学到的内容传递回中国。恰逢20世纪初社会主义理论在日本形成了一次传播高峰,因此便有相当数量的中国学子在日本接触到唯物史观等马克思主义理论并传播回中国,唯物史观传入中国的日本路径也就此产生。
这一时期唯物史观主要是通过日本路径传播到中国,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是地理位置原因,相较于日本,中国距离欧美诸国十分遥远,在当时交通工具尚不发达,社会交往极为困难,前往欧美留学的中国人很少。其次是学生的主观原因,虽然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中国政府派遣了一些学子到欧美留学,但他们作为清政府的官派留学生,任务是学成之后进入清政府统治阶层以维护清政府的封建统治,因此学习的主要内容被限定为理工科知识,对社会科学关注较少,而赴日留学生中有大量自费留学生,且他们绝大多数都抱着救亡图存的目的选择留学,因此必然会将注意力放到马克思主义等社会科学上。最后是文化差异原因,中日文化较为接近,唯物史观内容虽然抽象复杂,但被大量日本学者研究后已被转译为易于中国学子理解的内容,相比之下欧洲虽然是唯物史观等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诞生地,可对于这一时期刚刚走出被封建束缚的中华大地,且语言、文化均相差过大的中国学子来说,理解原汁原味的马克思主义难度太大。正因为这几点原因,在十月革命前的十几年内,唯物史观主要是通过日本路径传播到国内。
在这一时期,唯物史观传播到中国的路径具有单一性的特点,而就其传播方式而言,则体现着单一性的特点。所谓传播方式的单一性,是指在这一时期赴日留学生们直接将日本学者有关唯物史观的作品翻译成中文再传播到中国,同时在这一过程中,留学生们并没有对这些作品进行深入研究或者发表评论,因此也并没有形成自己鲜明的观点,只是承担着翻译与传递的作用。
在十月革命之前,中国社会上出现的马克思主义相关作品并不丰富,其中影响力较大的几个文章均为日本学者的作品或者从日本路径流传到中国的西方作品,如贺长雄的《近世政治史》、村井知至的《社会主义》、幸德秋水的《广长舌》、福井准造的《加陆马陆科斯及其主义》等,这些作品绝大多数是被这一时期的赴日留学生们翻译成汉语再传递回中国的。同时为了保证翻译的准确性,在该时期甚至出现了留学生们组建的学生团体以专门从事译文工作,其中最典型的便是“译书汇编社”,该团体1900年成立于日本东京,其社长便是第一批来到日本留学的13名学子之一,他们将日本国内发现的日文、英文、法文、俄文等各国优秀作品翻译成中文出版到国内,为这一时期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做出了重要贡献。
从该时期的背景看,留学生们抱着学习先进知识的目的、抱着救亡图存的理想来到日本,必然会大量吸收所能遇见的一切先进文化知识,必然会将日本国内杂乱繁多的各种社会理论翻译回国,这是他们的必然选择。但也正是由于这一阶段日本国内各种理论杂乱繁多,使得留学生们很难系统深入地去认识某一种学说,同时鉴于这些留学生们刚刚脱离被封建思想禁锢的中华大地,对西方先进理论的理解能力尚不够深,所以很难形成自己的观点与判断,这就导致了该时期唯物史观传播到中国的方式极为单一,只是将日本学者有关唯物史观的作品翻译成中文而已。
当时赴日学子们将唯物史观传播至中国,通过的方式是把日本学者的相关作品直接翻译成汉语在中国的报刊上出版,正因如此,当时中国社会上的唯物史观内容上受日本影响很大。由于当时日本学者对唯物史观的研究刚刚起步,因此传入中国的唯物史观在内容上也呈现出不完整性的特点。
根据对现有史料的查证,中国社会里最早提及唯物史观的是马君武。1903年在日本留学的马君武接触到了社会主义、进化论等先进思想,深受触动的他写出了《社会主义与进化论比较》一文,文中提到“马克思者,以唯物论解历史学之人也。马氏尝谓阶级竞争为历史之钥”[2],这便是唯物史观在中华大地上的首次出现。不过该文章通篇都是在比较社会主义与进化论的优劣,真正涉及到唯物史观的也仅仅是这一句话。
纵观十月革命前中国所有涉及到唯物史观的文章,也只有《加陆马陆科斯及其主义》《社会主义神髓》等几篇文章而已。《加陆马陆科斯及其主义》是日本学者福井准造创作的文章,在1903年被翻译到中国,该文章内容上提到了唯物史观最重要的内容,即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原理,并写道:“彼此观察历史之眼,先描画其原始之状态,次叙进步之阶梯。”[2]初步介绍了唯物史观中人类社会历史阶段的划分,不过该文章重点是介绍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政治经济学的内容,对唯物史观的介绍浅尝辄止,仅仅是一带而过,而且未提及阶级斗争理论、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矛盾运动原理等内容,对唯物史观的介绍浅显且十分零碎。
《社会主义神髓》是这一时期对唯物史观介绍较为全面的一篇文章,该文章是日本社会主义者幸德秋水的一篇著作,在出版后对当时的日本社会产生了很大影响,并迅速被中国的达识社翻译至中国。《社会主义神髓》重点分析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内容,揭露了资本的实质与无产阶级贫困的原因,在唯物史观方面该文章提到了社会基本矛盾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指出:“有史以来,不问何处何时,一切社会之所以组织者,必以经济的生产及交换之方法为根底。”[2]同时该文章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会导致阶级矛盾,从而引发阶级斗争。不过《社会主义神髓》大部分的篇幅是在讲述《资本论》的相关内容,因此文章聚焦于资本主义社会,不仅未提到人类社会的一般总规律,而且也未提到无产阶级应怎样进行阶级斗争以及无产阶级应创造怎样的社会。
总的来说,这一时期传播到中国的唯物史观内容上均是不完整的,绝大多数涉及唯物史观的文章就如同《加陆马陆科斯及其主义》一样零碎地提到几句而已,即使是《社会主义神髓》这种重点介绍马克思主义的著作仍然对唯物史观的介绍很不完整。
1917年的十月革命开创了人类历史的新纪元,鼓舞了全世界被压迫人民的民族解放运动,其对中国的影响极为深刻。以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视角来看,十月革命标志着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即相对于十月革命前,这一时期传播到中国的唯物史观具有多条路径,且传播的内容上更加完整、深刻,传播方式上更加多样。
十月革命的爆发震惊了世界,让世界各国的目光都聚焦到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上。十月革命之后,马克思主义传播到中国的路径也发生了变化,在原有日本路径的基础上欧洲路径与俄国路径越来越成为唯物史观传播到中国的主要路径。
首先,日本路径仍然是一条主要传播路径。十月革命之后很多日本学者受十月革命的影响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进一步加深,原本由于深奥、抽象而少有研究的唯物史观,在这一时期也成为日本学者研究的重点内容。同时这一时期的日本受一战胜利的影响,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迅速,而工人阶级生活却十分困难,对社会现状十分不满,日本国内阶级矛盾逐渐激化,急需唯物史观这种深刻的理论去指导工人运动,因此在这一时期日本出现了《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唯物史观解说》等专门论述唯物史观的作品,并很快被赴日留学生们译至中国。因此在十月革命之后,日本路径依旧是唯物史观传入中国的主要路径。
其次,欧洲路径在这一时期发挥了重要作用。19世纪20年代中国出现了“留法勤工俭学运动”,该运动在五四运动后达到高峰,据统计在五四运动之后的两年之内赴法勤工俭学人数就有1600余人,例如蔡和森、周恩来、邓小平等人均是此时的赴法留学生。这些学生中很多人在留学期间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并将其传播回中国,而有关唯物史观的一些作品,如《唯物史观释义》《俄国革命之哲学基础》等文章也在这一时期从欧洲传到了中国。
最后,俄国路径的作用日益凸显。十月革命的胜利震惊了世界,中国很多先进分子在十月革命中看到了中国的未来,遂开始阅读各种有关俄国革命的文章。与此同时,新建立的苏俄也希望帮助中国的民族革命运动,于是与李大钊等认同马克思主义的中国人取得联系,并派遣维金斯基等人于1920年访问中国。随后中国的一些优秀学子选择赴俄学习,并将包括唯物史观在内的各种学习到的知识带回了国内,从而促进了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不过一直到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苏俄国内政治局势极其不稳定,新生的布尔什维克政权危机四伏,因此中俄两国间的交往交流十分有限,从俄国路径传播到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作品数量也不及其他两条路径。不过随着布尔什维克政权逐步稳固以及苏俄实力的迅速提高,俄国路径发挥的作用也得以逐渐凸显。
十月革命之前中国传播的唯物史观内容上是片面的、零碎的、不成体系的,甚至包含着很多错误与偏见,而十月革命之后传播到中国的唯物史观内容上则更加完整、成体系。
从传出国来看,这一时期日、俄、欧对唯物史观的研究内容上均是完整且成体系的。首先,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日本国内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发展迅速,出现了很多专门研究唯物史观的学者,并出版了大量系统研究唯物史观的作品,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便是河上肇,他在十月革命之后写下了《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见于资本论的唯物史观》等文章,内容上对唯物史观的各项原理都有完整准确的论述,而这些文章又都被译成中文并传到了中国。其次,从欧洲路径来看,马克思主义本身就诞生于欧洲,这一时期在“留法勤工俭学运动”的影响下大量中国青年学子前往法国等欧洲国家进修,从而可以接触到最完整、最本原的唯物史观著作,这是欧洲路径的巨大优势。最后,从俄国路径来看,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下建立起来的苏俄对唯物史观的研究极为重视,赴俄留学生不仅可以学到唯物史观等马克思主义理论,还能学到俄国革命的成功经验,这对中国革命的推进起到很大作用。
从传入国来看,这一时期中国出现了一批马克思主义者对唯物史观进行了系统性的介绍与研究。十月革命之后,中国一些先进分子在俄国身上看到了中国未来的前进方向,遂成为了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并积极投入到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与传播之中,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李大钊。李大钊是唯物史观在中国传播过程中贡献最大的人,他于1919年发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一文,首次在中国系统介绍唯物史观,随后李大钊又接连发表了《马克思的历史哲学与理凯尔的历史哲学》《唯物史观在现代史学上的价值》《唯物史观在现代社会学上的价值》等文章,不仅精准详细地论述了唯物史观的内容,而且对每一个部分都进行了通俗易懂的讲解,使得接受唯物史观的人群在中国不断扩大。除此之外李大钊对传播唯物史观的另一个重要贡献在于他不仅仅从理论上宣传唯物史观的内容,而且将唯物史观的理论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去考察中国的历史过程,去指引中国的革命进程,这实际上也就开创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李大钊开创了在中国系统性传播唯物史观的先河,其对唯物史观内容详细而准确的论述以及将唯物史观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观点对当时的知识分子产生了很大影响。
这一时期唯物史观在中国传播的方式上呈现出多样性的特点。十月革命之前唯物史观在中国传播的主要方式是留日学子翻译日本学者的作品并传回国内,而十月革命之后随着中国学者对唯物史观等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了解逐步加深,传播唯物史观的方式转变为直接创作唯物史观的作品以及开设唯物史观的课程。
十月革命后的中国出现了很多马克思主义者,由于这一时期各路径传播到中国的唯物史观都具有完整性与体系性,这些马克思主义者们可以对唯物史观进行深入研究,并创作出易于中国人理解的唯物史观作品。除了上文提到的李大钊之外,胡汉民在这一时期创作了《唯物史观批评之批评》,陈启修创作了《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与贞操问题》等等。这一时期大量关于唯物史观的作品被出版,不仅代表着唯物史观的传播方式不再局限于翻译国外作品,也代表了此时中国先进知识分子们对唯物史观的理解更加深刻与全面。
除此之外,此时的唯物史观在中国传播的另一个重要方式就是走入高校课堂,而其中的代表人物仍然是李大钊。1920年7月,北大评议会特别会全体通过,将图书馆主任改为教授。从这时起,李大钊在北大担任教授兼任图书馆主任[3]。担任了教授的李大钊有了更多机会系统地宣传讲解唯物史观,这直接体现在课堂的内容上。在担任教授之后李大钊开设了唯物史观与史学思想史两门课程,在课程中李大钊不仅系统论述了唯物史观的基本内容,还将唯物史观与其他的历史观进行对比,加深了学生的理解掌握程度。而这种在课堂上讲解唯物史观的方式是马克思主义进入中国课堂的开端,直接影响了大量高校学生,使得他们深刻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的先进性,并成为了中国革命中的一束光火。
“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史……更是一部党不断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际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理论发展史。”[4]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关于人类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理论。20世纪初的中国政治黑暗、社会动荡、民生凋敝,而唯物史观的传播给那些想要挽救中华民族的人打了针强心剂。在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中,唯物史观起到了很大作用,为这一“开天辟地的大事变”提供了思想上与组织上的准备。
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随着列强对中国侵略的程度不断提高,中华民族的民族危机不断加强,中国的有志之士们开始前赴后继地探索救国救民的道路。可无论是洋务运动、戊戌变法还是辛亥革命,中国各阶层的救国努力均遭失败,中国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国情并没有改变。在黑暗腐朽的社会中,少数拥有着崇高斗志的先进人士在一次次救国的失败中逐渐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信心,甚至一些人选择了自杀;而大多数底层的中国人则依旧受着封建思想的禁锢,只能麻木地生存着。那么该如何让先进人士重拾希望、让底层人民摆脱封建禁锢?中国的未来到底该何去何从?中国通向光明的道路到底在哪里?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恰好解决了这些问题。
唯物史观指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提供了认识社会、改造社会的科学方法,揭示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阐明了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体、是历史的创造者……这些内容恰好回答了中国人民的疑问:中国的积贫积弱缘于中国生产力的落后,中国只有进行社会革命,改变落后的生产关系,促进生产力的进步才能挽救民族危亡,而中国只有走社会主义道路才能实现民族复兴。
唯物史观的这些内容彷佛甘露一样落在了干涸的中华大地上,让许多爱国志士能够正确认识自己所处的时代、正确看待自身具有的价值,使他们看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先进性,懂得了该如何行动才能挽救这个国家。另外唯物史观把人民群众摆在极为重要的位置,揭示了人民群众的重要性,在中国底层人民的觉醒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中国共产党的成立,需要的是一些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的先进性并愿意投身于革命事业中的先进者,也需要一些能够正确认识社会状态、正确认识自身价值的人民大众,而唯物史观的传播在其中起到了巨大作用,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提供了思想上的准备。
唯物史观的传播不仅使中国出现了第一批马克思主义者,同时也为他们揭示了挽救中国的方法,即通过社会革命改变落后的生产关系,改变压在中国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让中国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正因如此,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们开始联合起来建立共产主义性质的组织,并积极投身到革命中去。
从发展过程来看,中国的共产主义组织最开始呈现出由“点”变为“线”的发展历程,即在马克思主义的传播过程中,中国各地都出现了马克思主义者,这些人组成了全国各地的共产主义小组;之后中国的共产主义组织由“线”连成了“面”,即全国各地的共产主义小组派遣代表参加中共一大,共同成立了中国共产党。在这一过程中,无论是“点”的出现、“线”的产生,还是“面”的成立,都离不开唯物史观的作用。
以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为例能更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自从1920年7月李大钊在北京大学担任教授兼任图书馆主任后,他便在课堂上细致地讲授唯物史观的内容。除了在北大任职教授之外,李大钊还在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等多个高校担任客座教授,面对着中国的青年学生们,李大钊开设了社会主义与社会运动、社会主义、唯物史观研究等诸多讲解唯物史观的课程,对学生们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而培养了一大批信仰马克思主义的青年人才,为北京共产主义小组的建立奠定了基础。由于这些马克思主义者深刻地认识到挽救积贫积弱的中国必须要进行社会革命并走社会主义道路,因此他们认识到成立一支无产阶级领导的政党的必要性,这决定着中国革命的最终胜利。正因如此,在李大钊先生的组织下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于1920年顺利成立,并与上海、武汉等地的共产主义小组取得了联系。到了1921年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各地的共产主义小组均派遣代表参加了这次重要会议,这标志着伟大中国共产党的成立。而在中共一大的12名代表中,张国焘、刘仁静是李大钊的学生,毛泽东是李大钊的助手,他们在李大钊的指导下对唯物史观有着深刻的理解与把握,这是他们参与创建中国共产党的重要原因。
总的来说,自从十月革命爆发后中国的上海、北京、武昌、长沙、济南等地均出现了共产主义早期组织,这一现象与该时期唯物史观的系统性传播是分不开的。这些组织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奠定了组织上的基础,因此可以说唯物史观的传播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提供了组织上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