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丹
(南京审计大学,江苏 南京 211815)
改革开放以来,在党的正确领导和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我国经济总体上保持了高速增长态势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是我国经济增长长期依赖要素投入,以牺牲资源环境为代价。为了减少经济发展对环境的影响,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强调了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性。为了科学有效地促进经济发展,做到“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实现把生态文明建设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全过程,相关的专家和经济学者以不同的方式贡献出自己的智慧,在众多智慧的结晶中,绿色经济是一个重要发展概念。对绿色经济的研究不仅能为国家和地区的绿色发展标准制定提供支撑,而且可以基于我国企业的发展情况发挥导向作用,促使其提高资源利用率,以对环境更为友好的方式谋求经济发展。
1978 年,著名的运筹学家Charnes,Cooper 和Rhodes 经过归纳总结提出一种名为数据包络分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的组织效率评价方法。DEA 被归类为非参数方法[1],其边界的确定不需要主观上设定具体的函数形式,也不需要主观赋予指标相对权重,必须从客观上设定具体函数形式,其客观性至强可见一斑。测量地区经济效率的模型多种多样,如随机前沿分析方法(Stochastic Frontier Approach,SFA)和自由分布方法(Distribution Free Approach,DFA)等,其中DEA 模型的使用率较高。令Xmj为第j 个省份第m 要素投入水平,Ynj为第j 个省份第n 种产出水平,分别记Xj=[X1jX2j… Xmj]为第j 个省份投入向量,Yj=[Y1jY2j… Ymj]为第j 个省份产出向量,则用于各地区经济效率测度的投入导向型DEA 模型为minθ,λθ
其满足的约束条件为
式中:λj为权重系数;θ 为目标值。根据线性规划技术可得到最优解θ*,若某地区的最优解为θ*=1,表明该地区生产有效率,能以有效率的方式组织生产与成本控制;否则,该地区生产相对无效率。
多次科学的试验后,研究者们得出DEA 是测量确定部门效率的有效模型的结论。
在DEA 模型之后,Tone[2]进行了创新,提出了非径向和非角度的基于松弛变量的模型(Slacksbased Measure,SBM)。该模型把松弛变量和目标函数结合起来,不仅解决了投入和产出松弛的问题,还解决了非期望产出的效率评价问题。
生产可能性集合为P={(x,yg,yb)|x≥Xλ,yg≤Ygλ,ygλ,yb≥Ybλ,λ≥0},其中λ 为权重向量,若其和为1 表示生产技术为规模报酬可变的(Variable Returns to Scale,VRS),否则,表示生产技术为规模报酬不变的 (Constant Returns to Scale,CRS)。考虑非期望产出的SBM 模型可写为
其满足的约束条件为
式中:s 为投入、产出的松弛量;λ 为权重向量;目标函数ρ*是关于s-,sg,sb严格递减的,且0≤ρ*≤1。对于特定的被评价单元,当且仅当ρ*=1,s-=0,sg=0,sb=0 时是有效率的。
由于SBM 模型对产出要素的衡量较为全面,因此,研究者进行一系列衡量后,许多对绿色经济效率的科学研究在SBM 模型下有序进行。
在我国,由于技术发展水平和发展意识的限制,企业一般不会主动选择更加绿色的发展方式,更多的推动力来自政府政策的规定。因此,研究我国的绿色经济问题,政府的政策和管制是不可忽视的因素。近年来,我国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环境政策,不断提高政策的可行性和有效性,并以经济、法律和行政手段加速各项政策的落地实施。
约束假说、环境竞争假说、双赢假说以及不确定性假说[3]是国际上得到最多讨论的4 个关于环境规制与绿色经济发展的较为科学合理的假说。约束假说强调,环境规制给企业带来了额外的负担,将对企业、部门或地区的经济效率产生不利影响。根据环境竞争假说,不同地区间环境规制强度和制定环境标准的行为与“公地悲剧”的发生过程类似,为避免效率的损失,各地区会竞相采用较低的环境标准,导致环境受污染程度加深,环境质量变差。双赢假说认为,环境规制造成的效率损失可能是短期的,从中长期来看,受环境规制的影响,有条件的企业会加大科学技术创新投资的力度,提高总体生产效率,形成自身的发展优势。不确定性假说认为,作为经济发展的组成部分,环境规制和经济效率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容易因为不同的变化而动摇。
我国学者也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了各类实证分析,毋庸置疑,双赢假说得到科学分析结果的有力支持,其中最完整和最具代表性的是钱争鸣和刘晓晨[4]的研究,其把环境管制与绿色经济效率间的主要机理概括为筛选效应、扩散效应和极化效应,是第一次较为系统的概括。在此基础上,一些学者在空间计量模型的基础上用实证的研究方式确认并且证明了环境管制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具有一定的时滞性,即在当期环境管制变量的系数不显著,在长期对其有显著的改善作用。在研究绿色经济效率和环境管制关系的过程中,研究者以科学的方式构造非参数回归模型,经过缜密的计算和严谨的推理,他们认为两者之间存在U 型关系,即当环境管制的力度加强时,绿色经济效率在下降后上升[5]。
有效缓解部分行业产能过剩的矛盾,推进节能减排和污染防治,深化科学技术体制改革是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工作重点。为了强调突出这些重点,推动低端行业向中高端升级,促进服务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成为重要内容。钱争鸣和刘晓晨[6]、李艳军和华民[7]以及刘加林[8]分别运用面板Tobit 模型和省级动态面板数据模型进行了研究,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即第二产业产值占GDP 的比重上升,对我国绿色经济的发展产生了显著的负向影响。朱承亮等[9]和孙瑾等[10]提出第三产业对我国绿色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大于第二产业。
与以往选择单一指标进行衡量相比,李斌等[11]从3 个维度度量产业结构调整对绿色经济发展的影响。第一个维度是产业结构合理化,即由于经济发展过程中需求结构改变,产业部门对生产要素配置进行相应的调整,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第二个维度是产业结构高级化,即产业结构依次向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知识密集型方向升级,逐步从低加工度产业的主导地位向高加工度产业的主导地位演变。第三个维度是产业结构软化,即随着生产由物质导向型向知识技术导向型转变,知识技术密集型产业在产业结构中逐渐占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各行各业中知识和科技投入不断增加,技术和知识密集型企业得到快速发展,生产成本和污染物排放明显降低。
从一系列的研究中可以得出结论,在促进我国绿色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合理的产业结构、升级的产业结构以及软化的产业结构对其具有不言而喻的重要影响,起着关键的作用。在发展绿色经济的过程中,不能盲目扩大服务业在产业结构中的比重,而是要进一步重视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加快转变发展模式。
当产业资本和其他要素以一定的方式汇聚并且集中在某个特定的区域时便是经济学上的产业集聚。为了探究产业集聚和绿色经济效率之间的关系及其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学者们采用了不同的方式进行研究。
作为绿色产业的一种,文化产业消耗资源和污染环境程度极低,对绿色经济效率产生深刻的影响。刘耀彬等[12]的研究结果表明,文化产业集聚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影响呈现U 型曲线关系,即当文化产业集聚加强时,绿色经济效率先下降后上升。具体而言,适度的文化产业集聚有利于绿色经济效率的提升,当文化产业集聚超过阈值时,高水平的文化产业集聚影响是明显的,文化产业集聚提高了绿色经济效率。
众所周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任阳军等[13]的研究表明高技术产业集聚对绿色经济效率的提升表现出明显的双重效果,促进了本地区和其他地区的绿色经济效率提升,但由于产业园内同类型的高技术企业存在技术模仿和不良竞争,难以推动技术和知识溢出,所以高技术产业专业化集聚在某种程度上抑制了区域内绿色经济效率的提升。
健康的要素投入和产出是科学有效衡量绿色经济效率的两种方式,其中要素中间投入的重要代表是生产性服务,它能在空间集聚下让科学手段进入产业链生产和增值的各个环节,因此,高度的学科内关联和学科间协作是其典型特点。具体来说,一方面,产业链相关产业能利用信息技术融资出租,另一方面,产业链相关产业可以利用生产性服务业天然的先进管理和创新禀赋,改变原有的“褐色”发展模式,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形成绿色生产体系,从而推动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14]。
从分析得出,许多细微条件和微小变化都会对绿色经济效率带来影响。近年来,在资源环境的制约下,关于地区经济效率差异的探究文献很多。在不同的经济增长控制条件环境下,地区经济发展效率大相径庭。
班斓和袁晓玲[15]进行了较为详细的研究,通过非参数方法探究了我国8 个区域绿色经济效率的差异及空间影响机理,在SBM 模型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理论联系实际,估计了全国经济发展水平不同的省份各自不同的绿色经济效率。结果表明,南部和东部沿海地区绿色经济效率水平较高,北部沿海地区绿色经济效率相对较高,这是因为北部沿海地区依靠重工业发展经济,能耗大,污染排放高;长江中游地区属于绿色经济低效率地区,这是因为长江中游地区大多是农业省份,经济效率低下;黄河中游、西南部和西北地区的绿色经济效率水平极低,这几个地区早期选择粗放型的发展模式,绿色经济效率水平不断下降,特别是大西北地区,经济发展落后,工业化程度低,效率水平最低,并且缺乏有效的发展模式,仅靠国家政策倾斜和支持发展经济,其绿色经济效率水平不断下降。研究结果也显示,我国的绿色经济效率与人均GDP之间存在U 型关系,从长期来看,绿色经济效率在降低后提升,也就是说,在我国经济发展的前期,由于经济呈现粗放型发展,绿色经济效率呈下降的态势,当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经济向绿色集约型发展转变,改善了绿色经济效率。
通过分析研究可知,到目前为止,学者们对绿色经济效率的分析集中在影响因素和区域差异方面,对于如何把劣势转化为优势,利用地域性特殊条件提高绿色经济效率这一重要问题,无论在理论上还是经验上,都需要进一步深化研究和实践。在绿色经济效率的测算模型方面,我国学者现在所用的模型都是国外学者的成果,未来可以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和技术发展研究出新的更加有效的计算绿色经济效率的模型。对我国来说,绿色经济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因此,立足我国国情,研究出具有中国特色的绿色经济效率理论是学者们下一步的目标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