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厚安
摘要:美国著名女作家简·斯迈利的著作《一千英亩》自问世以来,一直受到评论界的关注,而其与莎士比亚著名悲剧千丝万缕的联系与差别更是成了评论界目光的焦点。但本文却采取“细读”之法,以“解构”之眼光,从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的视角出发,揭示小说所要表现的主题:在家长制的经济模式中,女性和自然遭受了同样的剥削和压迫,对女性的蔑视是文明与自然对立的根源。
关键词:生态女权主义;女性;土地;父权压迫
引言
简﹒斯迈利是美国当代最具创新性和最多产的女性作家之一。小说一出版,就受到广泛的关注,众多学者纷纷从多角度对其进行解读。[1](2)
故事讲述了农场主拉里如何与父辈一起开垦土地,拥有土地时的如何专制跋扈,以及决定把一千英亩土地分给三个女儿以后的失落、崩溃等一系列事件,反映了土地对于人际关系,人的内心世界以及人与自然关系的影响。
生态女权主义从性别的角度切入生态问题,指出男权统治与人对自然的统治都是根植于以家长制为逻辑的认识之上的,进而进行深入批判。[3](8)
1974年,法国女性主义者弗朗西丝娃·德·奥波妮最先提出“生态女性主义”(ecofeminism)这一术语,这标志着西方生态女性主义理论研究的开端。[4](11).1998年,帕特里克·墨菲出版《文学,自然与他者:生态女权批评》,正式将生态女权理论运用于文学批评。[5](21)
《一千英亩》生态女权主义文本细读
在《一千英亩》中,女性与大地之间的相似遭遇经常作为隐喻被展现出来。
女主人公吉妮的祖父初到这片土地时,这一千英亩土地是一片沼泽泥泞,根本无法耕种。于是,他们便使用大型机械,开沟挖渠,“经过把地砖强行铺设在大地深处,家族神奇地从土地收获了繁荣富庶。”[2])(15)这正暗指了工业化时期机械农业对大自然的影响.[2])(16)这种表面的富庶和背后隐藏的巨大毒性与破坏力正是《一千英亩》中所要表达的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摧残的一种隐喻。
吉妮与父亲的复杂关系则是文本中父权制对女性的压抑与摧残的另一个隐喻。“每种感情、每个动机、每个想法都被压抑着,目的就是维持家族表面的繁荣与幸福。”[2])(56)
文本中随处可见的这种隐喻,向读者清晰表达了女性与自然,都遭受相似的父权统治的压迫摧残,在某些方面互为本体、喻体、能指、所指,从而奠定了小说的生态女性主义的主题。
由于土地和女性都具有可产出性共性,在家长制的经济发展模式中,男性的物欲以及人类对土地、现代新技术的贪婪,对环境以及对女性身心造成严重的破坏与摧残。
对于土地拥有者的家长制男性,土地就是财产,是自己美好生活的物质基础,是家族实力的象征这一现实。“土地数量和财产状况几乎与姓名和性别一样重要。”[2])(2在农民的眼里,土地不仅是经济利益,更是他们荣辱观和人生观的代言。土地的争夺“吞噬了亲情、友情以及其他的所有一切。”[2](7)“每一英亩土地都让人眼红,都不易得手,而且无论得手多少都没有个够。”[2])(140)
小说中,女性作为土地同一者的身份,一直安然接受自己父辈的征服者身份。面对着父亲的恶毒辱骂,吉妮只是默默忍受。细心的读者不禁会问:是什么让吉妮如此畏惧父亲?随着情节的推移,谜底终于揭晓:暴戾的父亲对待自己的女儿,就像处置自己的私有财产那样随心所欲。在吉妮十四岁时,父亲曾强暴过她。乱伦给吉妮幼小的心灵投下了永远也挥之不去的阴影。父亲的所作所为,给吉妮的一生带来灾难性的影响,甚至连她的6次流产,也间接和父亲为了获得好收成而使用化肥有关。“亚硝酸盐化肥浇灌的粮食会导致女性流产和婴儿死亡率大量增加。”[2](16)不仅如此,他还咒骂吉妮和罗丝是“母狗”“婊子”,诅咒吉妮永远生不了孩子,对吉妮造成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2](16)
(三)女性意识觉醒
随着情节的推移,在小说的结尾,我们终于看到了值得庆幸的事情。在性格刚烈的妹妹罗丝的引导下,吉妮的自我意识开始抬头。吉妮首先慢慢意识到了自己与土地的相似性。他会经常思考土壤里的流水“我经常意识到土壤里的流水,思考它们在土壤颗粒间缓缓流动、蒸发,慢慢瓦解坚固的土壤。”[2](16)而流水溶解坚土的过程,与传统女性身上颠覆父权统治的阴柔、持久的特性及其相似。她从中意识到自己颠覆父权的力量。其次,吉妮慢慢反思父亲破坏性耕作土地的方法。“他们的开挖破坏了土地表层,毒化了地下水质,他们还想当然地认为那正确的耕作方法。[2])(342)”这说明了她已经开始质疑、试图颠覆父权统治。最后,吉妮开始质疑父亲在家庭的地位。“他是如此贪婪,如此自私地对待土地和我们。”[2](343)她试图摆脱在家中唯唯诺诺的形象,做家庭矛盾的调停者,尽一家之大姐的责任。[7](3)对父亲开始直视、反驳,并且成功地反驳了父亲的一些想法和做法。和父亲的一场场较量,说明了卑微让位于自我,在心理上彻底摆脱了父权对她无所不在的控制,女性意识彻底苏醒。
结语
斯迈利的小说《一千英亩》是女权主义者的又一次胜利。小说通过叙述吉妮与父亲关系的变化,成功地揭露、抨击了父权统治对自然和女性的压迫和侵犯,宣扬了大地与女性的内在联系,阐明了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否定了男权文化关于女性意义的理解,从而确定了作者的生態女性主义观点。
参考文献:
[1]Nakadate,Neil. Understanding Jane Smiley[M].Columbia: 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1999.
[2]Smiley, Jane. A Thousands Acres[M]. Thorndike,Maine: Thorndike Press,1992.
[3]Engelhardt,Elizabeth S.D. The Tangled Roots of Feminism and Environmentalism[M]. Ohio:Ohio University Press,2003.
[4]Francoise d’Eaubonne. Le Feminisme ou la mort M].Paris: Paris University Press,1974.
[5]Murphy,P.D. Liteature, Nature, and Other: Ecofeminist Critiques[ M]. NY: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1998.
基金项目:
2020年安徽省高校优秀青年人才支持计划项目“国际应用语言学英文期刊写作范式研究”(gxyq2020174);
皖西学院2020校级人文社科重点项目“引用部分V that 转述小句的短语学特征研究”(WXSK202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