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怀质朴观风化 自得清醇绘人伦
——金化伦散文集《故乡剪影》语言风格探析

2022-03-17 16:03于全有孟曙光
关键词:木箱剪影质朴

于全有,孟曙光

(1.沈阳师范大学 文学院, 辽宁 沈阳 110034;2.丹东教师进修学院 教师工作部,辽宁 丹东 118001)

偶得砚兄化伦先生的散文集《故乡剪影》,心里着实有些吃惊。我与化伦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读研究生时,即已相知。几年形影不离、相互砥砺的同舍读书生活,化伦的为人与才干,早已深深地刻入我的脑海中。只是京师一别,分赴异方,多年来与他天南地北,鲜有交集,只道他宦海生涯,身不由己,腹中诗书恐多半早已化为会山酒海后的官样文墨,又能有几多真情实感与逸致闲情去畅怀抒发那灵魂深处的乡友之情?不意展卷些许,竟不由得欲罢不能起来,但觉缕缕率真质朴、清醇自然之气,透着幽香,徐徐而来,如甘泉,如老酒,如沐春风,如嗅桂香。

这是一个远离故土、宦居他乡的游子,对铭刻于灵魂深处的乡音、乡土、乡情、乡谊的深情呼唤,对生命中的沉香岁月的魂牵梦绕、意切情殷的流露。那份历久弥新的情愫,那份不曾淡去的深情,那份站在灵魂高处的回眸,连同那奔淌着汩汩情思的文字一道,流甘溢醇,馨香而陶然。

《故乡剪影》凡32篇,由亲情篇、友情篇、行旅篇、闲话篇四部分内容构成。这里,拟对《故乡剪影》的语言风格作初步的探讨。

《故乡剪影》在语言风格上的第一个特征是率真、质朴。

语言风格有多种多样,散文的语言风格也因人而异,有多种多样的形式。率真、质朴的语言风格往往更亲近,更容易牵动人的心灵深处的那份纯朴、本真的情愫。这也是为文的一种至善的状态追求。

《故乡剪影》一书所收集的散文,从写人状物的视角上看,大体上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红漆木箱》为代表的“状物”类,一类是以《故乡剪影》为代表的“写人”类。不管是哪一类的散文,其叙事语言中,都一再显现了这种更容易牵动人心的率真、质朴的语言风格特征。

如《红漆木箱》一文,作者从自家城中住宅北屋“临窗一角长期摆放着一只红漆木箱”[1]2写起,以率真、质朴的笔触,叙述了自己如何敝帚自珍一只“陈旧与土气”的旧木箱的故事。文章以朴实的口吻,描摹这只旧木箱的现状是“因为年深月久,木箱已有虫蛀的痕迹,表面的部分红漆已经脱落,四只垫脚不知何时掉了一只,无论怎么摆放都不够平稳。天气晴朗的日子,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映照着箱面的尘埃,把箱子的陈旧与土气暴露无遗。每当有朋友来家里做客,看见这只木箱与客厅及卧室的陈设极不协调,都建议我把它处理掉,换上一个崭新的立柜”[1]2。而自己却“出于敝帚自珍的心理”,“一直舍不得丢弃它”[1]2。原来,这竟是一件自己当年从农村考上大学时,拮据的双亲送孩子上学时唯一能置办得起的珍贵的礼物[1]2。作者以纯朴的笔触写道:

那时我家屋前的自留地里,有棵长了几十年的椿树,高大笔直,木质坚韧,曾经有人想出高价买去,用作房屋的中柱,但父母留着准备将来打制棺材,一直舍不得出卖。我和弟弟接到录取通知书后,父母踌躇再三,决定搁下身后之事,在外出借钱的同时,请来村里最好的木匠,用家里这棵最好的椿木,为我们兄弟俩各做一只最好的木箱,方便我们在学校存放衣服和学习用品。[1]3

伴随着木箱的制作与启用,这只箱子上不仅凝聚着偏居僻野的双亲快乐的烦忧、无私与希望,凝聚着同村乡邻大舅、满舅、黄姓邻居“不要任何报酬”来帮忙解木和满姑“放下手头农活,陪我翻山越岭”去买制作木箱的配件材料,以及不计报酬的杨木匠“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马不停蹄、挥汗如雨地”制作木箱的情谊与辛劳[1]4,而且也凝聚着以表哥学刚为代表的乡友当年为自己上学送行时“五至十元不等的贺礼”中的友情与乡情[1]5,凝聚着年仅十三岁的大妹妹用冬拣茶果攒下的仅有的五元钱为哥送行的催人泪下的手足之情。这也就可以理解了,为什么在尽享都市文明给人们带来的种种舒适与方便的今天,作者还要执着地保存这只红漆木箱的深层原因了。

当年为我和弟弟上学跑前忙后的父亲,两年前已装入借来的棺材,埋葬在故乡的深山弄场里,给我们留下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深切遗憾;母亲也成了夕阳晚照,如刀岁月早已在她脸上刻下一道道皱纹,可是因为严重的晕车反应不能远行,至今仍不知道都市为何物,我家居何处;大妹早已招郎入赘,仍然留在家中侍奉老母,替两位哥哥尽孝;从结婚费用中挤出钱来送我上学的表哥学刚一家,已随异地安置的人流迁往他乡的扶贫林场,多年来未曾见过一面……只有这只红漆木箱还静静地伫立屋角,默默地保存着当年的爱心与亲情。每次睹物思人,我不禁心潮起伏,百感交集。[1]6-7

正因为这只红漆木箱“保存着当年的爱心与亲情”,成为自己难以割舍的怀想故乡亲人的依凭,使得这则以率真、质朴的笔调写出来的故事饱含真情,愈发感人。

又如《故乡剪影》一文,作者也同样以率真、质朴的笔触写下了不少与自己相关的陈年往事。这里,既有小时候在甘蔗成熟的秋天,因嘴馋同小伙伴一起“蹑手蹑脚进入满公家的自留地,偷掰几根来吃”而被满公发现后“被他的斥骂吓得呆立原地,不敢动弹”的窘态,也有被满婆解围后“如蒙大赦,立即驱动双腿,飞一般逃离菜园”的顽皮;既有艰辛岁月里,并不宽裕的大哥领着自己“点一毛两分钱一碗的肉粉,打五毛钱一斤的米酒,两兄弟以粉送酒,边喝边谈”的难忘的记忆,也有在多年后自己回馈哥嫂建房来送钱时,哥嫂“却连一只鸡都不愿奉献”的“哭笑不得”与朴实的理解情怀下的“完全释然”;还有寄居在伯父家打工时玩水差点被河水淹死时伯父被“吓得老泪纵横”,此后每天“时刻盯防着我”,“以保证我的安全”的长辈关爱之情,也有当年迈的伯父已身患绝症、大限将至时的生离死别及自己无奈之中只能对伯父“自欺欺人地安慰”的哀伤之痛。率真、质朴笔触下的故乡往事,愈发真挚、温馨、纯朴、香醇。同时,这些有温度的语言,也充满了作者以感恩之心向后看、以宽厚之心向前看的超逸、超脱与超拔[1]8-29。他如《恰同学少年》中对青葱岁月里对东荣“贤惠体贴,让我心里潜滋暗长一份朦胧的情愫”的描述、与表妹福英的情感关系的记述,以及《此情可待成追忆》中对“养眼迷人的校花”刘某“一见钟情”的“痴迷”[1]96-107、《合影里的女孩》中对跟“明眸皓齿”的慧芳“言笑晏晏”的合影与交往的记述等[1]173,虽难免趋于“忽于持操”之忌,却也不乏“文章之体,标举兴会,发引性灵”[2]128及“发乎情,止乎礼义”[3]272下的率真坦诚,一如凝滞萦怀、一吐为快式的真情告白。特别是随着叙事的展开,文中对不少往往被认为属于“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有关自己少年时期的少不更事、血气方刚时期的意气用事、壮年时期的对天涯芳草的欣羡等的自我敞开与自我检视,更是一袭率真、坦诚的笔调,坦坦然然,娓娓而来,如悔,如诉,如愿,幽幽然,切切然,晏晏然。

《左传》有言:“不忘旧,信也。”[4]217唯诚信之人,才可能不忘由来、不违本来、不负未来,不自欺,也不欺人;唯诚信之人,才可能在“辞以情发”上摆脱表情不诚、叙事不忠的为文大忌,敢于以真情示人、以真感情对人,敢于以率真、质朴的笔触敞开自我,从而收获到心灵的自由与坦荡的快乐,获得真正的有意义的人生。这往往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理解并做到的。有道是,世间只有情难诉。对于某些身居一定的社会位置的人而言,一些相对敏感的个人情感话题的敞开,往往唯恐避之而不及,率性而为的自我敞开与自我检视,相对而言十分鲜见。久游宦海的化伦,自然是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的。唯其如此,作者在本书中对某些往事的这种率真、质朴的自我敞开与自我检视,不仅显示了作者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那份自信、自得、自若与坦荡、坦诚、坦然,而且也显示了作者对创作机理及情与辞的关系理解、把握的厚度、向度与高度。《庄子·天道》有言:“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5]131“儒冠多误身”视点下的“雅正”之士,对此既不必“另眼”相看,也不必“刮目”相看。

《故乡剪影》在语言风格上的第二个特征是清醇、自然。

散文本是人间的闲话,聊天的艺术,其语言运用上的晦涩难懂、过分矫饰与做作,往往很容易失去其自然的清新与清醇。关于这一点,《故乡剪影》一书显示了作者对此难得的理性自觉与风格追求。

如《红漆木箱》一文写临近开学前的家里活动是“父亲跑上跑下,为我们办完户口和粮油转移手续,母亲就买了米酒,磨了豆腐,杀了土鸡,煮了腊肉,举办一场隆重的送行宴,把两个舅舅和三个姑姑请来团聚庆贺”[1]5;《病中母亲》一文中写自己对孝敬老人的体悟是“孝敬母亲,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尽量满足她的心愿。虽然农村老家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但她住了一辈子,清新的自然环境和亲密的人际关系,早已融入她的血脉,成为她生命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早点回到她熟悉的生活圈子当中,能减少孤单与寂寞,对她身体的康复更有利,我不应该横加阻拦”[1]69;《祭岳父》一文中写婚姻生活是“当浓烈如酒的爱情在绵长岁月里挥发成平淡如水的亲情,当想象中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变成生活中的互不相让、吵吵闹闹,即便不是花心萝卜,也难免会对围城生活产生厌倦,甚至对围城之外的风景产生向往。难怪钱钟书先生会在《围城》里感叹说:婚姻就像城堡,城外的人想进去,城内的人想出来”[1]83;《合影里的女孩》一文写七月的草原“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青草葱茏,山花烂漫,牛羊蠕动,群马闲逛,令人目不暇接”,自己是“悄悄溜出密密麻麻的人群,信马由缰来到草坝另一侧的山坡上,陪牛马漫步,与羊群嬉戏,看鸟儿飞翔,听流水潺潺,陶醉在如诗如画的草原风光里”[1]172-173;《沙湖写意》一文中写早晨的沙湖是“天气有点阴沉,没有明媚阳光。放眼四望,整个景区天空灰蓝,秋风轻拂,碧水荡漾,芦苇摇曳,颇有点‘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萧瑟况味,极易引发人们的思古幽情”,自己是“神思有点恍惚,觉得我们一行人泛舟湖上,不仅是来欣赏沙湖的优美风景,更是在演绎《诗经·秦风·蒹葭》的经典画面。在灵动的芦苇丛中,我们都变成了诗中那位痴情的恋者,随着游船一会儿‘溯洄从之’,一会儿‘溯游从之’,竭力追寻自己朝思暮想的‘伊人’”[1]213;《金银花》一文中写金银花是“每年清明节前后,野生的金银花在山上开始萌芽,五至六月份开花,初开的花朵为白色,几天之后色泽变黄,前者似银,后者如金,故名‘金银花’。金银花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头于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雌雄相伴和鸳鸯对舞,所以有些地方把金银花称为‘鸳鸯藤’。每到金银花绽放时节,一簇簇鲜艳的花朵缀满枝藤,随风摇曳,给寂寞的山野增添了几分生趣。在山野之中观赏金银花,犹如观赏那些素面朝天的乡村少女,容貌自然天成,肌肤流光溢彩,体香沁人心脾,令人格外爽心悦目”[1]239-240。凡此种种,无论是写人也好,还是状物也罢,无不以清醇、自然的笔触娓娓道来,给人以难得的温馨的享受。

作者对许多具体事象的具体描述,也都给人以自然、清醇的感受。如写“我”当年上大学在“含泪收下两位亲人递来的纸币”后,“一头挑着木箱,一头挑着父母亲人的牵挂,踏上了漫长艰辛的求学之路”[1]6;写族人读书少是“历代族人以文盲居多,纵有个别先人读过书,其文化程度仅相当于自酿的米单酒的度数”[1]9;写“我”多年来一直牵挂故土亲人是“自从离开故乡,到外地求学和工作,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走不出对父母和长辈亲人的牵挂”[1]18;写“我”离开故乡后的繁忙状况是“此后我就像一列火车,一直在求学和工作的轨道上高速行驶,不曾在粉布稍作停留”[1]21;写“我”在去接待远道而来、曾有一面之缘的一位女记者前的准备是“我像参加正规的公务活动一样,认真刮了胡须,梳了头发,擦了皮鞋,打扮得像个绅士的样子,然后打开厨房的储物柜,从中找出朋友送的两瓶茅台酒和两瓶珍藏多年的张裕干红,急匆匆就要出门”[1]176;等等。这些描述,不仅清醇、自然、生动、适切,而且还分别使用了比拟、比喻、排比等多种修辞手法,有效地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及叙事的感染力。一些语言表述还在清醇、自然、生动、适切的基础上,不失幽默、诙谐的韵味。如写家中爱吃水果的李姓妻子是“果子狸”[1]88;写妻子如果生下女孩,“我”的心态是“当然不会迁怒于她,更不会以此为借口进行‘换届选举’”[1]87;写作家东西要跟“我们”一起玩拖拉机是“申请加入我们拖协”[1]121;写作家东西打牌时以佯装自己错了“自扇响亮的耳光”引诱庄家上当后,“别人方才悟出,东西的耳光响亮,并非在发表《后悔录》,而是在牌桌上演戏。常哥因此给他封了个‘表演艺术家’的绰号”[1]121;写“我”本以为考研已没有希望,却意外地突然收到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院的复试通知书时的兴奋状况是“顿时像《儒林外史》里中举的范进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喃喃自语,就差不曾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了”[1]256;等等。这些令人忍俊不禁的幽默、诙谐表述,不仅从另一侧面丰富了作品的语言风格的内涵,而且也显现了作者良好的驾驭语言的艺术技巧与能力。

实际上,《故乡剪影》所收入的32篇散文中,虽然个别文章里也部分地存在着思越千载、汉武扬鞭的雄浑与雄壮,但更多的却是以乡土、乡友、乡谊等为代表的咀嚼生活、散发着浓郁的醇香的温婉、醇厚之情。而这种常常令人魂牵梦绕的温婉、醇厚的乡野之情,本身韵致上即已颇类于散文的胚子,自然是天然的散文好素材。而将散文创作从这些天然的散文好素材的视角切入,再配之以与之相应的清醇、自然的语言表述风格,不仅显示了作者在散文创作的理解、把握上的不俗的眼光与功力,而且也彰显了作者良好的对语言表达艺术真谛的理解、把握能力。

《故乡剪影》在语言风格上的第三个特征是浓郁的地域色彩。

一定的语言表达手段与语言风格特征,总是要与一定的表达目的、表达内容与表达情境相联系,是一定的题旨、情境下的产物。《故乡剪影》所反映的题旨、情境(包括作者对散文叙事辞与意关系的理解、体悟等),孕育了其语言风格上的浓郁的地域特征。

如反映西南地区特有的人物称谓“老满”“满公”“满婆”“满妹”“姑爹”“姨娘”“老表”“道公”“娃仔”“爷仔”“孙仔”“后生仔”“野仔”,反映本地区特别的事物用名“米单酒”“苞谷酒”“腊肉”“麻糖”“茶油”“白毫茶”“西山茶”“棋盘茶”“黄腊李”“肉粉”“寡鸡蛋”“山豆根”“金银花”“何首乌”“五倍子”及“果子狸”“飞猫”“猕猴”“林麝”“锦鸡”“榔榆树”“火榔木”“掌叶木”“芭蕉林”“神龛”“背篓”“竹篱”“喀斯特地貌”“圩日”“扁担亲”“鬼翻肠”以及“苗人”“壮族”“瑶族”,反映本地区特有的地方及特别的用名“天峨”“麻洞”“巴斯”“李家峒”“板闹”“粉布”“六排”“罗坑”“南丹”“那弄”“圭里”“老鹏”“山弄”“坳脚”“坝上”“院坝”“寨子”“下寨”,反映本地区特有的词句表达形式“摆龙门阵”“吃空子”“耙耳朵”“拣茶果”“兜兜转转”“煮饭”“煮酒”“晓得”“蛮好”[1]1-281,以及“欺山莫欺水”[1]21“血压控制得蛮好,……就是走不得路,做不得活”[1]49“用黄泥烧瓦,用木料作柱,盖起遮风挡雨的干栏瓦房,上面住人,下面养牲口”等[1]26。其所反映出的带有浓郁的西南地域特征的语言习俗,使《故乡剪影》在语言风格上,深深地烙上了鲜明而又浓郁的地域色彩,从而和谐地演绎了一曲故乡人用带有浓郁的故乡情致的乡音、乡语去摹写故乡的故事的别具韵味的合奏。

语言风格的形成,通常是在语言表达上长期地忠诚于自己的实践积累与实践感受的结果。《故乡剪影》语言风格的形成,也莫不如此。化伦自幼在偏僻的山坳里长大,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地从故乡山坳里的羊肠小路走出大山,踏进都市参加工作。哺育了他的故乡的山山水水及醇厚的民风乡情,他对之不仅仅已是“明于庶务,察于人伦”般的稔熟,而且早已融入其身躯血脉,成为其生命中令其魂牵梦绕也体悟至深的重要组成部分。化伦本身又是研究古典文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曾在高校从事过古典文学的教学科研工作,骨子里流淌着文化士子的因子。体悟至深的乡情与丰厚的学养熔铸到一起,其散文在语言风格上所显现出的率真质朴、醇厚自然及浓郁的地域特征的形成底蕴,就不难理解了:这既有其个人人生经历上的本色与本然,也有其创作上的得心应手的自然与必然,是本色与本然、自然与必然的自然融合所使然。

因此,当化伦在《故乡剪影》中无论是对所触及的人情世故、一草一木,还是对其所触及的花间一壶酒、闲适一杯茶,基本上都能以古典的纯朴意识的醇厚来支撑其现代的思想意识的萌动,仍不失寒门士子本真、儒雅的底色。化伦在《故乡剪影》中所反映出的语言风格特征,不过是一个寒门士子在滚滚红尘中不愿意迷失自我、不愿意舍弃那份来自秦风汉韵的士子本色的隐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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