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理学线上教学实践的困境与混合式教学改进的探索

阮媛 靳俊峰 欧小波

病理学是医学教育体系中一门重要的桥梁学科，是学生开启基础课程后临床课程学习的钥匙。优秀的病理学教学方法设计是学生取得良好课程学习效果的保障。每种独立的教学方法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线上线下多方法融合的混合式教学可以取长补短，是优质学科教育发展的必然趋势[1-2]。一直以来，线上教学（包括了直播[3-4]、录播[5]、MOOC慕课[6]、微课[7]等各种以互联网为核心媒介的方式）是各个高校教学改革中常见的应用模式，在教学实践过程中扮演常用但非主导的角色。2020年在线教学迅猛崛起并成为当时最重要的且几乎是唯一的教学手段[8-9]。这使得教研室有机会对线上教学进行了一次较为全面的实践和评估，为优化其融入后续的混合式教学模式提供了更充分的基础。线下教学除了最重要的传统面授，还涵盖了翻转课堂[10]、以问题为导向的教学法（problem-based learning，PBL）、实验实践和综合性实验项目设计等方式[11]。针对病理学这个以形态为主、理论与实践并重的学科，教研室在合理分配教学内容和课时，高效使用各种线上、线下教学方式等方面，年复一年地进行探索和优化，以期达到令人满意的教学效果。

1 认识并评估全线上授课模式的优势与不足

2020年春季学期国家号召高校开展线上教学[12]，遵义医科大学珠海校区病理学教研室实施2018级临床医学专业本科学生病理学课程的全线上教学。课程教学以教材内容为核心，依照原线下课程教学计划安排进行。课程安排为理论教学和实验教学两部分：理论教学采取录播或直播，同时结合师生互动；实验教学通过录播示教、开放虚拟教学实验系统和课内问答进行。授课时间外，教师与学生通过各种电脑终端软件和便携式电子设备应用程序进行互动讨论和远程答疑。期末结课后，通过网络考试进行考核，再结合学生平时表现给出学科总评成绩。整个教学轮次结束后，教师进行总结回顾，向学生发出课程调查问卷搜集反馈意见。

1.1 主要通过录播的方式完成理论课教学

直播中，摄像头摄录教师讲授图像、PPT文稿演示与各种影音资源播放画面之间的切换通过直播软件的投屏功能直接实现，操作简单，无需额外专业技术学习。直播可以远程模拟课堂授课情景，教师在讲授内容同时完成与学生的实时互动。这种视觉互动和简单的语言互动能帮助教师实时调整授课内容和进度，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学生学习效果，但仍无法达到建立师生间切实细腻的思维和情感沟通的效果，尤其是教师无法像在课堂面授中那样确认到学生的听课状态。更重要的是，直播对电子设备和网络传输的要求较高。硬件不达标、网络带宽不足或信号不稳定等情况出现时，直播的内容无法流畅实时传输。一旦学生错过课程，必须回看录屏，若无录屏文件共享，学生将无法补回课程，并在情绪上受到较大影响。

开课伊始，大部分学生无事先准备，无法达到直播所需的软硬件要求，教师端和学生端稳定流畅的网络连通状态也不完全可控，在尝试几次后教研室决定放弃直播，改用录播完成后续大部分的教学任务。一般要求学生在上课规定时间内完成录播视频的观看学习。如果学生受设备硬件问题、网络问题或其他问题的影响不能按时进行，可以酌情延期并要求其在一定时间范围内完成。录播视频最大的优势是学生可以自主安排学习时间：何时学，学什么、学几遍都相对灵活。但也正因为是提前录制，所以最大的缺陷就是教师与学生之间的现场联系完全断裂。录播中教师以讲座方式讲授教学内容，视频文件内容中也是包含教师的讲授画面、课件PPT演示文稿或其他资料（如图片、动画、视频等）。播放教师画面相对有亲和力，播放课件等配以讲解则使学生对知识点的梳理和病理学病变的视觉理解更加明晰。若想兼顾，就要在视频制作过程中进行精心的设计并进行合理地技术剪辑。这要求授课教师有一定的视频编辑能力并在课前用大量的时间来构思和制作。除本教研室教师自行录播授课视频外，还向学生介绍其他优质MOOC资源，以增加教学内容多样性。

1.2 依托形态学网络虚拟教学实验室的实验课

实验课开放数字切片和标本观察网络平台，录播示教视频、数字切片和大体标本讲解视频，同时通过微信、QQ、超星学习通、腾讯会议等各种软件开启师生音、画、字实时互动。学生自主学习后可以按需联系教师进行答疑。教师通过超星学习通布置作业，学生完成后经网络提交，教师在线批改评分。虚拟教学实验系统中的数字图像在画面信息质量和观看体验上表现非常好，学生学习、记录以及后期复习都很方便。但数字切片和标本照片不像在线下课中那样“看得见、摸得着”，有没有教师“手把手”的描述，学生学习兴趣受到一定影响，也无法完全避免教学内容落实到学生身上的理解效果失真。

1.3 线上教学活动中师生的心理状况

教师和学生均在全线上教学的过程中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不适应。教师授课材料准备仓促，集体备课受到制约，教师之间的交流不足。有的教师因不能及时得到资深教师的指导而情绪急躁，有的教师因不能快速掌握电子设备和软件等的操作使用而产生焦虑，还有一些教师面对摄录设施时教态不自然，影响讲授，产生不自信或抵触等负面情绪。从搜集的反馈信息来看，大部分学生对线上授课采取了积极接受的态度，但长时间面对电子设备难免会产生孤独感。缺乏教师面对面的监督和鼓励，没有其他同学在身边营造帮赶超的氛围，学生主观能动性降低，容易懈怠。一些家庭条件有限的学生，还因为需要准备电子设备和网络连通而背负经济压力，从而产生心理障碍。以上心理因状况对教学效果的影响不容忽视。此外，非教室环境下，身边琐事也容易对教学过程产生外部干扰，引发人员的烦躁情绪。

2 优化实施线上线下结合的混合式教学

2021年，将前一年全线上教学过程中发现的问题进行优化调整后，以高效可控的线下面授模式为主，以灵活丰富的线上模式和其他线下模式为辅，对2019级临床医学本科学生开展病理学教学，并在课程结束后继续跟踪学生，收集反馈意见再次进行课程评价。

2.1 理论授课中，根据课程内容制定教学方案

2.1.1 依据内容难易程度分配教学方式

教材中不同章节的特点，有针对性地选择教学方式。对于需要重点掌握或理解难度较大的内容安排面授；对于部分相对简单、灵活或有拓展价值的内容，以各种形式布置于线上平台，组织学生自主学习或开展翻转课堂。

例如，在“肿瘤”这一章，关于肿瘤的概述和共性基础理论进行面授，而“常见肿瘤举例”这一节则放在线上要求学生自主学习，放置高校MOOC资源，同时布置作业鼓励学生自行搜集我国常见高发肿瘤的流行病学特征、临床诊疗及预防情况等，作为病理学与临床医学专业的过渡内容。学生反馈对学习书本外延知识，尤其是临床相关内容的自主探索很有趣，有教师指导把关也不会感到很盲目，非常愿意参与。值得注意的是，教师要在提供线上资料的质和量上进行把关，在保证知识点全覆盖的基础上避免资料过多给学生造成过重负担，消减学习积极性。

2.1.2 根据内容特点选择合适的讲授方式

对于一些文字不易表述，但可以通过音画完美诠释的内容，教师在线上平台放置视频、动画等网络资源，帮助学生理解。例如“炎症”一章，急性炎症过程中的血管反应和白细胞反应这部分内容晦涩枯燥，在传统讲授中耗时久，学生掌握效果也不理想。增加线上影音资料后，过程演示清晰明了，课后教师反馈教得轻松，学生反馈学得明白。

2.2 实验授课中，线下主导、线上辅助以提升教学效果

实验授课中，实验室课程开展与网络虚拟教学实验室开放并行。教师按照传统模式，在教室里给学生讲解组织切片，带领学生进行大体标本观察。虚拟平台中的数字资源作为作业或课后补充内容供学生自主学习。既有实体标本又有数字切片，学生学习材料更丰富，能看到病变的各种变异表现，对病变的理解更深入，学生反馈学习效果更好。

2.3 优化实施PBL教学，适当利用线上平台

在病理学总论部分的学习完成后选取有综合性和研讨性的专题开展PBL教学。由于低年级学生只完成了部分医学基础课程的学习，教师在编写或选择讨论病例时应注意病历内容涉及临床知识的比例。线下课程时间有限，重点应当在引导学生分析疾病的病理演进过程和建立基础与临床联系的思维上，对于疾病的手术和药物治疗等内容，可以给出参考资料，适时于网络平台发布给学生，避免学生在非重点内容上花费太多时间，偏离教学初衷。

3 对未来可尝试教学改进的思考

3.1 坚持不断提升教师的综合能力

教师是教学活动中的核心主体，教师的能力直接决定教育教学的成效。教师应该在日常工作中重视深入专业知识学习，关注相关学科前沿进展，在教学过程中不断打磨授课技能，增强语言表达能力，提升自身人格魅力。教师通过学习可以增强自信，抵消负面情绪，顺应社会发展规律、跟随科学技术进步、适应学生特点变化、信心满满地站在教学改革的潮头。丰富授课内容可以增加趣味性，刺激学生产生新的学习兴奋点；加入科学和临床研究进展可以提高知识实用性，培养学生基础-临床-科研结合的思维方式，启发学生的探索精神。

课程思政是当前高等教育的重要内容，全面推进课程思政建设，专业课教师课程思政能力是关键[13]。教师应该注意自身政治和人文修养，多读报、多看书、关心时事、关注社会，注重在平时搜集并挖掘专业课知识内在的思政教育的素材，通过广泛持续积累才能在日常教学工作中灵活应用，对学生进行潜移默化的价值观的引导和职业精神培养。另外，教师还要不断学习先进网络及其他新兴科学技术并将其应用到教学实践中，紧跟科技时代的进步。

3.2 发挥互联网优势，辅助提升教学改革效率

互联网是教育现代化中最重要的工具。2018年10月17日教育部印发《关于加快建设高水平本科教育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的意见》中提出“推进现代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推动形成‘互联网+高等教育’新事态，以现代信息技术推动高等教育质量提升的‘变轨超车’”[14]。所谓线上教学，就是以互联网为平台，开展各种形式的教与学的活动[15-16]。混合式教学中的线上和线下不是各自孤立使用的手段，不是这部分内容线上教，那部分内容线下教。它应该是在各部分内容的教授过程中将线上方式和线下方式混合使用，并进一步将线上平台应用到已有教学改革方式中，甚至以互联网为基础进行崭新的教学改革设计，以期达到最优的教学效果。

3.2.1 互联网辅助PBL流程

PBL是较为经典的教学改革方法。利用互联网，学生可以将各阶段搜集的资料在线上平台上进行汇总和分享，教师在多幕教学的各个阶段提供全程线上监督指导。学生可以通过自己的查找及他人的分享广泛涉猎知识，通过每幕课前分享预先了解线下课中可能讨论的内容，进而更好地学习问题并再提出问题。教师时时关注学生线上的分享可以对其学习方向和内容可以进行把控。线上辅助在满足PBL课程信息资料传递量大的要求的同时，也提高了各幕线下学习的精准性和效率。

3.2.2 结合线上平台优化理论翻转课堂，开展实验翻转课堂

实验也可以仿照理论课程进行翻转，来学习大体标本、病理切片，甚至临床相关知识。让学生来告诉教师和其他同学，通过自主学习，他认为“病变在哪里”“病变是什么”“病变什么样”，甚至可以诱导学生进一步想到“怎么发生的”“会有什么临床表现”“我想怎么处理”等。教师在构建学习资料库时应充分利用线上平台和各种网络资源。除了安排涵盖教学大纲要求的必学内容，还可以适量增加选学内容，选学内容有知识点学习深度的扩展也有其他大纲要求之外知识点的扩充。区分设置的知识点可以满足不同学生的学习要求，提高自主学习的效率，达成因材施教。学生的学习成果可以文档、音视频等形式在网络平台进行展示分享。教师能够根据学生的输出内容考察其对形态学内容的掌握程度，及时给出反馈，按需纠正学生的理解偏差。

3.2.3 鼓励开展线上小组讨论

小组讨论一直是团队学习和自主学习的重要方式。当代大学生学习科目多，任务量大，不同学生学习计划有差别，学习时间表同步率差，集中讨论可行性低。鼓励学生以线上会议、线下面谈相结合进行讨论的方式值得尝试。线上会议无场地要求，组织难度小，可根据需求确定讨论时长及灵活增减频次，还可以选择性邀请教师旁听或指导。讨论题目可以由学生提出也可由教师进行有针对性的布置，可以讨论临床病例，可以讨论学科相关时事热点，甚至可以交流学习经验等。讨论除对学习有帮助外，还可以增进学生间及师生间的情感交流，提升学生的沟通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多班级、多年级、多专业学生的讨论小组还可以扩充学生知识面，甚至扩大学生的社交圈，这对学生的全面发展和心理健康有极大帮助。

3.2.4 多形式，多细节对课程内容进行补充

传统课本内容以外，引入了一些通识扩展，以微课、短视频或科普讲座等影音文件形式，放在线上平台供学生补充学习，或进行学生讨论。扩展内容可涵盖医学相关的各个方面，如医学史名人轶事、疾病演进历史、临床诊疗科研进展、国家医药卫生事业功勋人物事迹、医疗热点事件、重大医学科学发明发现等。多元化的内容填补了教材知识“盲点”，增加学生学习兴趣，融合医学人文教育，兼顾线上课程思政，综合提升学生未来的医学岗位胜任力。

4 小结

互联网是新兴科技手段，线上教学是教学改革的利器，“互联网+教育”是未来教育发展的必然方向，教学机构要努力完善网上教学平台，充实各种线上教学资料，提高软硬件配置，加紧人员能力提升，注重师生心理建设。但教师在应用的时候也要看到线上教学的劣势，注意不能忽略传统教学手段的不可替代性优势。手段要为内容服务，最终要为人服务，始终牢记人是教育的核心，教师是主观主体，学生是对象主体，选择教学方式要以人为本，以教学效果为衡量标准，以合适为原则，以提升学生未来岗位胜任力为导向，切忌舍本逐末，为改革而改革，掉入以方法革新为目的的误区。病理学作为基础学科与临床学科之间的连接，是典型的形态学科，如何优化病理学教学方式以达到更好教学效果，是一线教师一直要琢磨的问题。在稳固提升传统教学能力的同时，在合适的地方适度融合线上手段来完善教学过程，才能收到越来越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