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教学调研与实证研究

[摘 要] 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对高等学校教学工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教育部要求实施并保障高等学校在疫情防控期间的线上教学，实现“停课不停学”。在此背景下开展大范围网络线上教学，面临许多挑战的同时，也迎来了难得的机遇。以北京大学物理学院2020年春季学期线上教学为例，进行了相应的问卷调研，通过对调研结果的分析，结合实际为线上教学提供相应的改进方案，为今后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提供有益的借鉴。

[关键词] 高校线上教学;北京大学物理学院;混合式教学;自主学习能力

[基金项目] 2021年度北京大学“基础学科拔尖学生培养计划2.0”研究重点课题“北京大学物理学科拔尖学生综合素养培养研究与实践”（20211001）

[作者简介] 吴桃李（1985—），女，甘肃定西人，硕士，北京大学物理学院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高等教育管理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2）01-0066-04 [收稿日期] 2021-10-19

一、背景介绍

2020年伊始，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对全国教学工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为了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坚决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的重要指示精神，2020年2月，北京大学制定了新一轮疫情防控工作方案。总的指导思想是：充分发挥在线教学优势，将信息技术和教育教学深度高度融合，实施教学改革创新，推进学习方式的变革，实现“延期不返校，延期不停教，延期不停学”。做到“标准不降低、学习不停顿、研究不中断”。第一时间接到学校通知，物理学院积极部署，2020年2月5日，教务团队建立起春季学期物理学院本科课程任课教师及助教微信群。经过核查与确认，物理学院2020年春季学期共有131门本科生理论课程采用线上教学形式，其中近40%采用直播方式，30%采用录播方式，20%采用网上研讨方式，10%采用慕课或其他方式。

经过不懈努力，2020年2月14日我院共计232门次（含本科和研究生）课程确定授课方式，其中有62门次课程采用在线直播方式以给予学生良好的上课体验，其余课程在经过周全的教学方案设计后采用录播、慕课、研讨等各种方式进行授课，旨在保证线上教学质量不掉线。

2020年春季因新冠肺炎疫情延期开学以来，全国高校全面普及开展在线教学，针对这一场史无前例的在线教学，众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展开了大量研究，如基于全国57所高校的线上教学质量报告，分析了疫情下高等学校在线教学的优势与挑战;总结疫情下应急性在线教学的亮点;利用词频统计和聚类分析方法对所搜集的微博平台上关于大学生网课的评论进行分析，总结了大学生在线学习体验的现状;不同高校不同学科课程线上教学的效果与问题等，为我国高等学校线上教学提供了借鉴与启示，为今后提高高等学校线上教学质量提出了建议。

建构主义教育理论认为，“学习是学习者建构关于事物及其过程的表征，它不是被动的学习和单纯的录入外在信息”，而是学习者在外界刺激（学习内容、方式等）影响下，对自我意义（思想结构、认知结构等）进行主动建构的过程。该理论强调学习者的主动性和意义建构的重要性。物理学院一直将本科生定义为“处于实习阶段的学者和研究者”，学生可以在四年本科课程学习和本科生科研中体会“参与发现、解释和创造知识或形成新思想”的乐趣和成就感，从而调动他们的学习积极性和潜能，培养他们致力于进行创新性研究的兴趣。这与建构主义教育理论相辅相成。本文基于建构主义教育视角，坚持“以学生为中心”的调查原则，开展了2020年春季学期线上教学调研。以物理学院本科在校生为调查对象，自制调查表一份，共计24道题，采取线上问卷的形式，共收回有效问卷227份，通过统计分析，进一步得出结论。

二、线上教学问卷调查及问题探讨

（一）问卷调查

被调查学生基本信息：男生88%，女生12%;年级构成：2017、2018和2019级分别占比33%、33%和34%。GPA年级排名方面，各个区间都有学生参与调查。前10%的学生参与问卷积极性最高，占比最高12%，前30%共占比33%。这表明学生积极参与在线教学效果反馈，殷切希望将各种意见和建议反馈给学院。

（二）问卷调查结果统计分析结果

通过问卷调查结果进行统计分析，进一步得出以下结论：“认为哪种授课方式最好？”选择录播授课的学生44%、直播授课的学生38%、教室直播授课的学生10%、慕课授课的学生5%。接近一半的学生认为录播授课方式效果最好，这与物理学院各专业学科特点相关，理论课程中板书及公式推导较多，录播板书清晰，同时提前录制也不受网络网速条件限制，课程视频质量有保障，因此录播授课的效果更能得到学生认可。

所参加的课程使用的在线平台中，Classin26%、腾讯会议22%、慕课平台15%、微信群13%、Zoom11%、Canvas6%、webex4%、其他3%。使用满意度最高的三个平台为：Classin、腾讯会议、Zoom。与线下教学方式相比，在线学习过程中与教师互动方面，43%的学生选择“跟线下上课教师互动一样没有区别”，33%的学生为“线上不太愿意与教师互动”，24%的学生為“更愿意与教师互动”。与传统教学方式相比，在线教学师生间的互动次数及效果方面，53%的学生选择“减少”，22%的学生选择“加强”，25%的学生选择“一直没有变化”。超过一半的学生认为线上教学师生互动次数减少。

在线教学方式学生之间的互动，62%的学生选择“显著减少”和“减少”，22%的学生选择“一直不变”，16%的学生选择“加强”。可见疫情期间，物理学院朋辈之间交流大幅减少。在线教学方式的教学秩序与线下课堂相比，选择“没区别”52%、“更好”28%、“更差”20%，可见大部分学生认为线上教学对教学秩序并没有影响。关于在线教学的接受程度，37%为“还可以，愿配合学校和教师的要求”、30%为“一般，学习还是取决于自身主观能动性”、17%“非常喜欢，更自由灵活，促进了学习积极性”、16%“不太喜欢，没有实体课堂氛围”。物理学院的学生对在线教学的接受和配合度较高。影响在线学习效果的三项最主要因素分别为网络条件22%，教学方式、教师教学情况分别为20%。

线上教学与线下教学在教学效果上相比较，55%的学生选择线上教学可以作为线下教学的辅助手段，与线下教学相结合;32%的学生选择线上只能作为线下教学的临时替代，还是应该采取线下教学;8%的学生选择线上可以完全取代线下教学;无法比较和其他为5%。少部分学生认为线上可以替代线下教学，大部分学生倾向于将两者结合或更倾向于线下教学。

总体来看，影响在线教学效果的主要因素多样，分别为：自主学习能力14%、课程内容13%、课程组织12%、学习专注度12%、网络稳定性10%、课堂气氛8%、师生课堂互动8%、课程资料7%、线上教学平台5%、课程作业和学生间课后互动各为4%、师生课后互动3%、学生课堂互动和助教支持各2%。在线教学效果影响最大的三个因素为自主学习能力、课程内容和课程组织问题。

线上学习遇到的问题，“没有朋辈的讨论学习氛围”占比最高30%，“学习不够自觉”占比28%，“网络太差、上课效果差”21%，“没有良好的学习环境”占比17%，“其他”占比4%。从中可以看出学生线上学习中遇到的问题是多方面的，包括缺乏朋辈讨论交流、自律性差、网络拥堵效果差、居家没有良好的学习环境等。

与传统的教学方式相比，线上教学方式的优势，大部分学生的回答都提到了：（1）可以更加灵活地安排学习计划，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学，特别是非直播课时间安排更自由;（2）课程录像可以反复观看以解决第一次学习存在的疑问，随时通过回放进行查漏补缺;（3）上课更加方便便捷，无须换教室，没有座位引起的听课效率差异;（4）复习方便;（5）时间灵活，和教师沟通便捷。

有学生建议：直播的教学方式，对于非专业课或通选课、导论性质更强的专业课程，熟练掌握直播工具的教师，可以加强课堂互动、活跃课堂氛围。在线教学方式师生间的互动方面，小部分学生认为：与教师之间的互动更直接也更多了，不会因为不好意思或者见面等因素而减少沟通，更能激发自我学习动力。

（三）线上教学的主要问题

1.学生的自律能力需加强。2020年春季延期开学以来，全国各高校积极开展网上教学实践活动，学生在家学习、教师线上教学，教学环境发生了非常大变化，教师课堂上的主导作用被弱化，“自主学习”更需要学生具有良好的学习动力和自我约束力。问卷中学生提到“和教师及同学的交流较少;需要自己很强的自制力才可以按时完成所有课程”“受学生自制力影响较高，缺课率提升”“缺乏学习氛围和监督”。线下教学有浓厚的学习氛围、教师的监管和朋辈之间的压力，而居家线上学习会受到家庭成员活动和周围环境的影响。在家里学生行为受到的约束较少，长时间盯着屏幕，注意力容易分散。而且有的学生长时间在家，很容易增加与家长之间的矛盾，从而影响学习效率，物理学院已出现好几位学生由于疫情期间居家学习自律性差，以及跟家长矛盾升级等导致学习成绩大幅下降进而休学的例子。

2.教师的线上教学能力有待提升。教师的线上教学技能熟练程度、教学方法的灵活性、线上师生互动、线上作业批改、答疑习题课、线上考试等环节都有待进一步提升。疫情前线上教学的深度实践很少，学校对教师进行线上教学的配套设施和技术支持还不完善，有关线上教学的培训力度不太够。问卷中学生多次提到以下几个方面：部分教师不适应线上教学，课程在线质量较低;部分教师不太熟悉各平台功能，调试时间长，如教师忘记打开麦克风时学生没有及时告知教师的方式，教师只有通过聊天记录才能发现;不确定的疫情发展也对课程安排造成了影响，比如考核方式，线上教学预案不足，课程设计不合理;缺少习题课、答疑时间，学生学习中的问题不易高效解决。

3.教学平台功能需完善、网络拥堵问题较突出。2020年由于突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全校全面实施史无前例的线上教学，由于在线人数过多，服务器负载过大，第一周线上教学中网络拥堵严重，影响在线教学质量和体验。教学平台的功能也需要完善。不同的课程使用不同的平台，不同平台要进行切换，学生的负担比较重，部分课程画面和声音清晰度较差;教学网容易卡顿、高峰期容易崩溃、页面较烦琐不友好;平台功能不太完善，比如Classin中投屏、分享屏幕等过程繁复。

4.师生交流、朋辈交流减少。线下面对面的课堂教学是一种沉浸式的授课环境，疫情期间，由于无法见面，师生、学生之间在课程内容上的交流存在不便，学生提到比如目前各种远程手段很难取代指着电脑屏幕跟教师和同学交流代码。由于缺少线下见面的机会，对于个别日程较满的教师，不能及时解决学生遇到的问题，并且也很难就某一问题做较深入的回应。特别很多学生提到专业课教师和学生的互动答疑及习题探讨减少了，受制于网络条件，有一些课少了原先北京大学极具特色“教师即兴发挥”环节。北京大学有优秀的教师和学生，这种师生、朋辈之间面对面的交流沟通是网络无法替代的。特别是朋辈之间的交流对于拔尖人才培养是必不可少的。2004年董晓华等曾经对物理学院毕业二十年的校友进行问卷调查，结果显示接近39%的校友认为当年在北大对他们影响最大的是同学关系，远高于考试成绩、出国选择、社团活动等选项。

5.线上教学利弊共存，线上教学不能完全替代线下课堂教学。调查发现，線上教学是利弊共存。线上教学优势在于灵活性，学生可以随时随地自主学习。但线上教学也存在教师不能即时了解学生的学习状态、无法第一时间发现并反馈教学中学生的问题、课堂整体学习效率下降、易受网络条件影响、长时间看屏幕容易造成视觉疲劳、师生交流减少等弊端。调查中大部分学生（80%以上）明确认为线上教学在未来不可能完全取代课堂教学。线上教学和线下教学各有优劣，无法相互取代，二者应互为补充。

（四）建议

由前面的讨论分析可知，线上教学效果主要受到学生、教师、课程类型及平台等外部支持条件的影响，因此建议今后在如下方面逐步加强。

1.提高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增强线上学习适应性。为提高学生线上学习适应性，应增强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和自我约束能力，在线教学容易出现学习动力不足的问题，建议可以结合小组合作、定期测试、班内打卡等方式督促，增加讨论环节与激励机制。特别要关注一些学习习惯差的学生，积极进行家校配合。

2.加強教师线上教学能力培训，切实提高混合式教学能力。经过疫情的洗礼，大部分教师对线上教学培训接受度高，学校应提供更加多样化的相关培训，使教师熟练运用在线教学工具，加强教师的在线教学深度实践，为“后疫情时代”线上和线下混合式教学打好基础。

3.加强教学平台开发及学校网络建设，补齐线上教学短板。很多学生提到能开发统一平台，将多种平台资源整合。同时希望有教学相关平台的各种简明问答手册，出现故障便于解决。

4.提前做好线上预案，课程分类安排。应当进一步完善课程组织形式，提前设置好各种预案，对于在线教学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各种不确定因素做好充分准备。引导教师课程设计要合理。体育课、思想政治理论课和实验课如何通过线上教学，探索更适合线上展开的教学内容。

5.加强师生、朋辈交流，充分发挥助教的作用。线上整体学习氛围不浓厚，可以考虑开设公共讨论空间弥补学生之间无法见面而造成的交流缺失。课程中要强化师生的沟通交流，教师应通过多渠道增加对学生的关注度，课程设计中可以增加互动答疑环节，及时反馈答疑，增加习题研讨，充分发挥助教的作用。

结语

线上教学是时代发展的产物，能弥补传统面授课堂的不足，但线上教学也存在弊端，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混合式教学将成为未来教育的“新常态”。本文基于建构主义教育视角，坚持以人为本，以学生为中心，开展了北京大学物理学院2020年春季学期线上教学调研。本次问卷调查时间较为仓促，问卷设计不够全面细致，没有加上任课教师、教务人员相应的问卷调查部分。未来将通过访谈相结合的反馈收集工作，继续深入开展线上教学调研与研究，为北京大学物理学院未来开展混合式教学提供有益借鉴。

参考文献

[1]北京大学.关于印发《北京大学2020年春季学期疫情防控期间教学实施方案》的通知[EB/OL].（2020-02-06） [2021-09-13].https：//portal.pku.edu.cn/portal2017/#/schoolNoticeDetail/374140.

[2]教育部办公厅，工业和信息化部办公厅.关于中小学延期开学期间“停课不停学”有关工作安排的通知[EB/OL].（2020-02-12）[2021-09-13].http：//www.moe.gov.cn/srcsite/A06/s3321/202002/t20200212_420435.html.

[3]胡小平，谢作栩.疫情下高校在线教学的优势与挑战探析[J].中国高教研究，2020（4）：18-22+58.

Online Teaching Survey and Empirical Research： Taking School of Physics， Peking University as an Example

WU Tao-li

（School of Physics，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China）

Abstract： The unexpected COVID-19 pandemic in 2020 has had a great impact on the teaching work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herefore，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requires the implementation and guarantee of online teaching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during the pan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so as to achieve the goal of “suspending classes but non-suspending learning”. Under this background， carrying out large-scale online teaching is facing many challenges and also rare opportunities. With the online teaching in the spring semester of 2020 in School of Physics， Peking University as an example， this study conducts a corresponding questionnaire survey.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results and based on the corresponding improvement program that has actually provided for online teaching， the study tries to offer useful reference for the online and offline mixed teaching mode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online teaching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School of Physics， Peking University; mixed teaching; autonomous learning abi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