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院,任小慧,李红梅,余伦伦
1.陕西省西安市北方医院心内一科,陕西西安 710043;2.陕西省第四人民医院老年病科,陕西西安 710043
冠心病病理基础主要为冠状动脉粥样硬化造成管腔狭窄或闭塞,最终导致心肌缺血甚至坏死。有调查显示,我国心血管疾病发生率及病死率呈增高趋势,冠心病患者数量达1 100万,临床病死率约110.91/10万[1-2]。亦有报道称,冠心病发病具有年轻化趋势[3]。冠心病的主要治疗手段为经皮冠状动脉介入(PCI)术,其可以改变血管腔形态,但不能消除危险因素,因此术后依然存在发生主要心血管不良事件(MACE)的风险,从而影响患者预后。既往研究表明,血栓前状态分子的检测可起到一定预测MACE的作用[4]。补体C1q/肿瘤坏死因子相关蛋白1(CTRP1)为近年来新发现的一种脂肪细胞因子,属于脂肪因子超家族内成员,其组成中C末端结构域和补体C1q具有同源性,可以参与物质代谢过程与炎性反应。有报道称,CTRP1与心血管疾病及代谢性疾病关系紧密[5]。多项研究指出,冠心病患者血清CTRP1表达水平异常[6-7]。现阶段,关于CTRP1表达情况与冠心病患者手术预后关系的研究较少。为进一步了解血栓前状态分子及血清CTRP1表达水平与PCI患者预后的相关性,本文进行了以下研究,以期为行PCI治疗的冠心病患者预后评估提供指导及依据。
1.1一般资料 选取2019年6月至2020年8月在西安市北方医院行PCI术的冠心病患者112例。纳入标准:(1)≥18岁;(2)冠状动脉造影术发现冠状动脉狭窄程度≥50%[8];(3)同意行PCI术,且手术成功;(4)意识与智力正常,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1)急性感染;(2)合并自身免疫性疾病、脏器(肝、肾、肺等)功能障碍、血液系统疾病等;(3)合并脑血管疾病;(4)具有冠状动脉搭桥术与PCI治疗史;(5)合并其他心脏疾病,如肺源性心脏病及先天性心脏病等;(6)合并肿瘤;(7)经期、妊娠期及哺乳期女性。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按照是否发生MACE将入选患者分为无MACE组(34例)与MACE组(78例)。
1.2方法 收集患者一般资料,主要为性别、年龄、体质量指数(BMI)、并发症、吸烟史、三酰甘油(TG)、总胆固醇(TC)、高密度脂蛋白(HDL)及低密度脂蛋白(LDL)等。分别在PCI术前与术后3 d抽取患者空腹状态静脉血标本,分为2份。一份离心处理(离心半径3 cm、速率为3 500 r/min、时间10 min),分离血清,于-20 ℃低温冰箱中存储待测。随后选择全自动生化分析仪(型号:日本日立7020),使用乳胶增强免疫比浊法检测血管性血友病因子(vWF)水平,采取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LISA)检测CTRP1水平。另一份用于血浆指标检测:使用免疫浊度法检测纤维蛋白原(FIB),使用双抗体夹心法检测D 二聚体(D-D),使用ELISA检测血栓前体蛋白(TpP)。对患者连续进行6个月的随访,记录其MACE出现情况,MACE主要包括再次血运重建、心绞痛复发、心力衰竭、非致死性再梗死、心源性死亡等。
2.1冠心病患者PCI术前后血清CTRP1、血栓前状态分子水平比较 术后3 d血清CTRP1、vWF、FIB、D-D、TpP水平较术前明显升高(P<0.05)。见表1。
表1 冠心病患者PCI术前后血清CTRP1、血栓前状态分子水平比较
2.2无MACE组与MACE组临床资料比较 两组性别构成、年龄、BMI、高脂血症患者占比及血脂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糖尿病、高血压患者占比,以及手术前后血清CTRP1、vWF、FIB、D-D、TpP水平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无MACE组与MACE组临床资料比较
2.3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以单因素分析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设置为自变量,其中,α纳入为0.05,α剔除为0.10,各变量赋值:糖尿病“无=0;有=1”,高血压“无=0;有=1”,CTRP1,vWF、FIB、D-D、TpP均直接输入数值。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糖尿病、高血压及术后血清CTRP1、vWF、FIB、D-D、TpP水平升高均属于冠心病患者预后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见表3。
表3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高凝状态亦有血栓前状态之称,通常指一定条件下人体纤溶系统、抗凝与凝血机制、血管内皮细胞等出现改变,造成的血栓前病理状态。D-D是一种交联纤维蛋白分子降解产物,其血浆水平升高为人体继发性纤溶出现与血栓形成标志,同时也是反映血栓前状态主要指标,D-D降解产物则是血小板激活反应重要特异性物质[9]。有报道称,机体出现炎症时,FIB表达增加,通过影响血流动力学与血小板聚集、黏附、损伤内皮细胞等途径提高血液黏度,以此促进人体血液高凝状态形成,预示有血栓形成倾向[10]。TpP是一种纤维蛋白多聚体,自身具有可溶性,临床通过其血浆水平检测可了解凝血酶活性[11]。vWF能够参与血液凝固与血小板黏附,属于内皮细胞损伤主要标志物[12]。本研究中,冠心病患者PCI术后3 d vWF、FIB、D-D、TpP水平较术前呈明显升高趋势,表明冠心病患者PCI术能够导致血栓前状态分子表达水平升高。vWF、TpP的升高可能原因是PCI术直接损伤人体血管内皮细胞,导致内皮素大量释放,促进凝血酶与FIB大量合成有关。D-D水平升高可能与PCI术损伤血管内皮功能、造成炎性反应,促进组织因子大量释放,从而启动人体外源性凝血途径形成纤维蛋白,最终被纤溶酶降解后变成D-D。
有报道称,对于心血管疾病患者而言,CTRP1属于醛固酮刺激因子,一般于肾上腺皮质结构的球状带呈现特异性表达[13]。有研究发现,相较于健康者,高血压患者存在血清CTRP1表达水平异常升高现象[14]。亦有研究以慢性心力衰竭患者为研究对象,发现其CTRP1表达上调,并认为可能是因为CTRP1通过调节醛固酮与白细胞介素-6的分泌参与心力衰竭发病[15]。相关实验发现,小鼠体内CTRP1具有促动脉粥样硬化作用[16]。本研究结果显示,PCI术后3 d血清CTRP1较术前明显升高,与牛潇晗等[17]研究一致。说明PCI治疗可能在短期内有效触发了冠心病患者冠状动脉炎性反应,使得机体炎症加剧。分析原因可能是PCI术诱发了炎性反应,相关机制大致包括:(1)机械损伤作用。PCI术导致血管内皮受损,斑块破裂并且动脉壁受损,使得炎性因子与相应趋化因子合成与分泌水平升高,促使白细胞大量进入组织。(2)缺血-再灌注。PCI术中支架球囊反复扩张,使得冠状动脉阻塞,造成心肌缺血,同时缺血心肌再灌注,最终造成心肌损伤。而CTRP1不仅可以被人体内炎症因子诱导,亦可诱导炎症因子与相关黏附分子表达,使得白细胞大量黏附于内皮细胞,从而对动脉硬化起到促进作用[18]。
既往研究表明,糖尿病、高血压及高脂血症均为冠心病PCI术后的危险因素[19]。本研究中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冠心病PCI术预后的独立危险因素包括糖尿病、高血压及术后血清CTRP1、vWF、FIB、D-D、TpP升高,提示血栓前状态分子、血清CTRP1能够结合合并症(糖尿病、高血压)等评估预后,其中血栓前状态分子及血清CTRP1水平升高越显著,则发生MACE的风险越大。本研究中两组高脂血症占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可能与本次为单因素研究且样本量较少等有关,有待后续多中心及大样本研究进一步补充、完善与论证。
综上所述,冠心病患者PCI术后血清CTRP1与血栓前状态分子呈升高趋势,二者均属于预后独立危险因素,升高程度越大,MACE发生风险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