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谈“公鸡吃米”理念下语文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策略

王刚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版）》（以下统称“新课标”）指出：语文学科核心素养是学生在积极的语言实践活动中积累与构建起来，并在真实的语言运用情境中表现出来的语言能力及其品质。新课标强调学生在学习中的主体地位，同时多处提及学生自主学习的重要性。可以说，语文学科核心素养只有在学生自主学习的状态下才能真正实现。

陶行知先生在武汉大学演讲时，抱去一只公鸡，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米，按着鸡头逼着它吃米，鸡只是啼叫不吃。他掰开鸡的嘴，把米硬塞进去，鸡挣扎着还是不吃。后来，他把手松开，把鸡和米都放在讲台上，不一会儿鸡就开始吃米了。陶先生以此批评了“强迫学生去学习”的做法，强调要启发学生“自觉地学习”。

陶行知先生的演讲给我们教育启发，要想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应该借鉴“公鸡吃米”的教育理念。首先，教学内容的选择要符合学生的发展需求；其次，教学环境的创设要利于学生素养的达成；再者，教学方式的运用要凸显学生的主体地位。鉴于此，笔者提出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三项策略，即以最近发展区原则选择教学内容，以素养发展的原则创设教学语境，以扶放有度的方式组织教学。

一、以最近發展区原则选择教学内容

最近发展区是指介于现有发展水平和潜在发展水平之间的有效认知区域。只有处于最近发展区的学习内容才是最有效的，才有可能引发学生的自主学习。因此，教师在选择教学内容的时候要充分掌握学生的认知背景，以免所选择的教学内容过高于或过低于学生的认知基础。比如，有的老师在教学《荷塘月色》时，面对高中学生，仅把修辞手法的运用作为教学重点，这显然低估了学生的认知基础，这样的课堂可以说是无效课堂，自然也无法调动起学生自主学习的兴趣。

一个优秀的教师往往能够做到以最近发展区原则选择适当的教学内容。比如，著名语文特级教师于漪老师在教授《晋祠》一课时，提前做好学情调查。针对学生对“晋祠”比较陌生、对文本兴趣不浓的现状，她果断调整教学内容，将单篇课文的讲授调整为文本内容与《中国名胜词典》（学生对此书比较熟悉且充满兴趣）晋祠简介内容的自主比较阅读。这种教学内容的调整契合了学生的认知基础，处于学生的最近发展区，调动了学生的学习兴趣。在此基础上，于老师让学生自主阅读、自主比较文本与简介的不同之处，学生较好地完成了学习任务，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教学效果。

有些教学内容是必教内容，却高于学生的最近发展区。面对这种情况，教师应该适当补充学生的认知背景，以此来衔接学生的认知基础，提高自主学习的兴趣和能力。

以《红楼梦》整本书阅读为例。由于《红楼梦》叙事庞杂、人物众多、关系复杂，小说所反映的时代背景远离学生的生活现实等因素，学生自主阅读《红楼梦》的热情不高。教师强迫学生阅读效果不会理想，学生即使读也往往食而不化。针对这种情况，笔者采用“旁敲侧击法”来弥补学生的认知空白，提升学生的认知基础，使学生的最近发展区接近必教内容。具体做法如下：（1）由于《俞平伯点评红楼》一书接近学生最近发展区，学生阅读兴趣浓厚，因此，笔者引领学生阅读《俞平伯点评红楼》一书，以熟悉红楼的故事情节。（2）《红楼梦》第五回是全书的“总纲”，引领学生熟读第五回画人物关系图，以增强学生对全书主要人物及其命运走向的认知程度。（3）剪辑一些精彩的《红楼梦》影视资料，让学生观看，提高学生对《红楼梦》的热爱程度。通过以上步骤的引领，学生的认知基础得到抬升，自主学习的兴趣自然愈发浓厚，自主学习能力自然显著提升，能较好实现整本书阅读的目标。

二、以素养发展的原则创设教学语境

公鸡吃米需要安静的环境，同理，学生学习同样需要“安静”的环境。这里的“安静”我们可以理解为“热闹非凡”的对立面。当前的语文教学看起来“热闹非凡”，实际上“非语文”“泛语文”现象严重。比如，有的老师在教授《背影》时，对学生提出的“父亲穿越站台为儿子买橘子是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行为”观点不做纠正，反而认为这是在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再比如，有的老师用引导观看话剧《雷雨》的方式来替代《雷雨》教学，还美其名曰“颠覆传统课堂模式”等等。这些教学行为看起来热闹非凡，实际上都偏离了语文教学的方向。语文课就应该立足“语言的建构与运用”的基础，发展学生的思维，这也恰是新课标“素养发展”的内在要求。因此，笔者认为，要坚持“素养发展”的原则教学，让语文不再偏离“正道”，在此基础上创设恰当的教学语境、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才有意义。

新课标明确指出，要在真实的语言运用情境中培养学生的学科核心素养。自主学习的目的也并非只为了让学生学会自主学习的方式，而是为了更大程度地促进学生素养的发展。以上所列举的那些游离文本的课堂都是不以素养发展为原则乱设语境的后果。学生学习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提升自身素养，以素养发展为原则创设语境，是符合学生认知心理和规律的，能够真正实现学生的自主学习。

比如，安徽特级教师章俊老师在讲授《雨霖铃》时，学生不能够准确理解“执手相看泪眼”的内涵，以为“执手”就是恋爱中的男女“轻轻拉手”的意思，以致暗中窃笑。针对此种情况，章老师基于语言运用的素养提升为原则，采用字义溯源的方式，让学生在社会文化语境中根据汉字创造规律来理解“执”字的含义。通过字义溯源，学生认识到“执”字的左边是一个刑具（，或作幸，读作niè），右边是一个跪着的人（丮，读作jǐ），人的双手被刑具所固定，或连头颈一起使用刑具束缚，表示“捕捉犯罪的人”，本义为拘捕，因此，“执手”在此处应该引申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不舍得分开”。接着，章老师又让学生运用比较思维，比较“执”与“拉”的不同，让学生谈谈二者的不同并作“执”与“拉”的动作演示。通过一系列的语境创设，学生充分理解了“执”的内涵，并由此联想到《水浒传》中写李逵江州劫法场时“手执两柄板斧”，作者之所以用“执”不用“拿”或“握”，主要是为了表现李逵劫法场时的坚定和愤怒之情。

站在语言运用的角度来引导学生根据汉字创造规律来自主探究汉字的内涵，学生在充分理解汉字内涵的基础上再来把握作品的情感就水到渠成了。这样的教学始终在语文的范畴里游弋，不会脱离文本，能够提升学生运用语言的能力，使学生真正获得言语素养的发展。这样的课堂才是真课堂，这样的语文才是真语文。

从根本上说，语文就是培养学生语言运用能力的学科，所以，新课标才会将“语言的建构与运用”列为四大核心素养的基础素养。一线教师只有坚持以学生的素养发展为原则进行语文教学，才能够为学生创设语文学习环境的课堂，学生的学习才不会受到“非语文”“泛语文”课堂的干扰，在此基础上，学生才有可能养成自主学习的能力。

三、以扶放有度的方式组织教学

所谓“扶”是指对学生的指导，“放”是给学生以自由。正如公鸡吃米一样，强迫硬灌是不行的，應该让公鸡选择自己的进食方式主动进食才可。语文教学应该给学生以自由，让其按照自己的思维认知进行知识的重建，教师只是起到引领和指导的作用。笔者认为，教师的“放”应该是放手让学生按照语文的方式去思考问题，新课标明确指出，要发展和提升学生的思维品质。因此，教师应该放手让学生在思考中发展思维的品质，最终实现学生综合素养的有效达成。

比如，佛山一中刘大鹏老师在引导学生进行《鸿门宴》人物形象分析时，有学生提出了“项伯是内奸”的观点，许多学生不认可。然而，刘老师并没有否定该生的答案，而是放手让其寻找相关例证。该生通过梳理《史记》相关篇章，发现项伯一共帮助刘邦三次，除鸿门宴以外，还有两次，分别是为刘邦向项羽求取汉中和解救刘太公。然而，这三次帮忙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维护项羽的统治，并不是为了损害项羽的利益而从中搞破坏。其中，求取汉中是为了维护统一也是为了维护项羽的信誉；解救刘太公主要是为了缓解对方的敌对情绪。就这样，该生通过一番自主探究，最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得出了“项伯非内奸只是智谋浅陋而已”的观点。这种放手让学生去思考的教学组织方式，促使学生实现了真正的自主学习，使学生掌握了运用“联系”的观点全面思考问题的方法，提升了辩证思维的品质。

放手培养学生质疑的精神是促使学生自主学习的有效手段。古人说：“学贵有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有疑问，才有学习的内驱力。许多优秀教师采用“问题教学法”组织课堂教学，对促使学生思维品质的提升和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都起到了良好的教学效果。

这种“扶放有度”的教学组织方式，在关注放开学生思维的同时，还要把握好“度”。在学生能够按照语文的思维方式进行自主学习时，教师应该鼓励并勇于放手；当学生的思维出现偏差或遇到学习障碍时，教师应该及时出手“扶”学生一把。正如公鸡吃米一样，不管它采取何种方式吃，站着吃还是坐着吃、干吃还是就水吃，我们都不要干预；然而当它出现吃米走神情况的时候，应该将其及时唤回。总之，教学方式的“扶放有度”，应该坚持以学生为主、教师辅助的教学原则。学生只有成为学习的主人，才能养成真正的自主学习能力。

（作者单位：山东省淄博实验中学）

责任编辑：王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