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的研究进展

刘俏 郭文静 魏文倩 古丽达娜·阿斯哈尔 白洛宁 于丹

急性湿疹是常见的炎症性皮肤疾病，临床表现多为红斑、丘疹或丘疱疹，并伴有水肿，严重者可以出现水疱渗出。急性湿疹患者常感到瘙痒剧烈，难以忍受，严重影响生活质量[1]。若急性湿疹反复发作，经久不愈，则易转为慢性湿疹，治疗更加困难。急性湿疹的发病原因及发病机制较为复杂，现代医学认为多是由内、外两方面因素共同导致，内因包括遗传、免疫、代谢、神经和细菌真菌感染等；外因如环境、气候、饮食和接触过敏原等[2]。这些因素引起机体发生迟发型变态反应(过敏反应)，出现红斑、水肿和瘙痒等多种急性湿疹症状。目前，治疗急性湿疹的药物主要为外用糖皮质激素、外用钙调磷酸酶抑制剂和抗组胺药，虽然这些药物具有起效快和疗效佳等优势,但是会出现皮肤色素改变、皮肤萎缩、困倦和嗜睡等不良反应,且一旦停药疾病极易复发，导致疾病慢性迁延[3,4]。祖国医学对急性湿疹的认识与治疗有着悠久的历史，将其归属于中医癣、疮、风等病名中[5]。《诸病源候论·疮病诸候》曰：“湿热相搏，故头面身体皆生疮，其疮如疙，须臾生汁，热胜者则变为脓，随痉随发”[6]，认为湿疹乃禀赋不耐、风湿热阻于肌肤所致。其中急性者多因脾胃受损，脾失健运，又遇外湿，故对急性湿疹的治疗多以清热利湿为主[7，8]。马齿苋为马齿苋科植物马齿苋Portulaca oleracea L.的干燥地上部分，始载于《本草经集注》中[9]，其为临床常用的清热解毒中药，具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止痢的功效，可用于治疗痈肿疔疮，湿疹和丹毒等病症[10]。马齿苋早在唐代时期就已用于治疗湿疹，现代临床应用也证明其治疗急性湿疹的效果显著。马齿苋具有修复皮肤角质层屏障功能、止痒、抗炎、抑菌和调节免疫等多种药理作用，从多途径来治疗急性湿疹。同时，马齿苋作为药食同源中药，其药用与保健价值也日益受到重视，现已被研制开发成药品与护肤品用于缓解、治疗或辅助性治疗湿疹与面部敏感性皮肤。本文从古代与现代应用记载、药理作用与机制、临床应用和产品开发等方面系统整理与总结了马齿苋在治疗急性湿疹方面的应用，以期为其合理与有效应用提供参考。

1 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的古代与现代应用记载

马齿苋在治疗湿疹方面的应用，我国古代本草早有记载。《新修本草》称马齿苋：“主诸肿瘘疣目，捣揩之；饮汁主反胃，诸淋，金疮血流，破血癖癥瘕，小儿尤良；用汁洗紧唇、面疱，马汗、射工毒涂之瘥”[11]。《食疗本草》记载：“患湿癣白秃，取马齿膏涂之，若烧灰傅之，亦良”[12]。《滇南本草》中提到：“治秃疮湿癣，用马齿苋烧灰，煎膏涂之”[13]。《千金方》记载：“小儿脐疮，久不搓者，马齿苋烧研傅之[14]。”《本草纲目》称：“疔疮肿毒马齿菜二分，石灰三分，为末，鸡子白和，傅之”；“耳内外恶疮，用黄檗半两、干马齿苋一两，共研为末敷涂”[15]。《冯氏锦囊秘录》记载将马齿苋切碎，焙干，再加入黄丹、黄柏、枯白矾、孩儿茶等药物，制成马齿苋膏，可治疗“两足血风疮，并两肩背风湿疮疼痒至骨”[16]。可见，古代医家早已发现马齿苋具有治疗湿疹的作用，可捣碎取汁，或烧灰，或干燥后制成膏剂于患处涂抹使用。

现今，马齿苋用于治疗急性湿疹可采用口服或外用的方式，两者中以外用方式较为常见，包括用干燥马齿苋的煎煮液涂抹、湿敷或清洗患处，或用鲜品捣碎取汁涂于患处等处理方式。马齿苋干品与鲜品均具有较好地治疗急性湿疹的作用，但二者的治疗效果存在差异。陈莉萍等[17]研究了马齿苋干品水煎液与鲜品水煎液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痢疾杆菌的抑菌作用，发现马齿苋鲜品对三种细菌的生长抑制作用显著优于干品，由于细菌感染是诱发与加重急性湿疹的原因之一，因此推测新鲜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的效果优于干燥药材。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可以起到减轻炎症的作用[18]，杨成俊等[19]比较了马齿苋鲜品和干品中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的含量，发现鲜品中含量较高，由此推测相较于干品，马齿苋鲜品治疗急性湿疹的效果较好。王华[20]使用新鲜马齿苋药材分别进行榨汁与乙醇提取，以小鼠搔抓反应和皮肤肿胀程度为指标，比较两种提取物对急性湿疹的治疗作用，发现马齿苋鲜榨液对局部瘙痒和水肿症状的缓解与治疗作用明显优于醇提物，提示马齿苋鲜榨液为治疗急性湿疹的较好使用方式。

2 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的药理作用及机制

皮肤是人体重要的免疫防御器官，当患有急性湿疹时，皮肤的屏障功能受到损伤,免疫防御功能下降,炎性反应增强。同时，急性湿疹患者瘙痒感觉明显，不自觉搔抓后使皮肤受损更加严重，也更易受到有害病菌的感染，如此反复使急性湿疹病情更为加重。马齿苋具有修复皮肤角质层屏障功能、止痒、抗炎、抑菌、调节免疫等多种药理作用，多途径治疗急性湿疹。

2.1 修复皮肤角质层屏障功能 皮肤角质层是发挥皮肤屏障功能的重要结构[21]。当急性湿疹发生时，角质层中的半胱氨酸天冬氨酸特异性蛋白酶14(Caspase-14)水平下降，影响前聚角蛋白微丝蛋白(Profilaggrin)去磷酸化生成人类中间丝聚合蛋白(FLG)，角质层中FLG含量减少使得由其水解生成的天然保湿因子水平下降，引起皮肤的pH值改变，激活蛋白酶激活受体-2(PAR-2)，导致表皮脂质减少及角质细胞被破坏，使皮肤屏障功能受损，表现出经皮水分丢失量(TEWL)增多[22-25]。同时，皮肤屏障功能受损增加了外源性有害物质通过皮肤侵入体内的可能性，使患者病情加重[26]。胡一梅等[27]以Caspase-14基因敲除小鼠为实验动物模型，并涂布2，4-二硝基氯苯(DNCB)于皮肤表面致敏，给予马齿苋水提取物治疗后发现，马齿苋水提取物可显著上调湿疹大鼠皮肤中Caspase-14和FLG基因的表达，表明马齿苋可通过提高湿疹大鼠皮肤中Caspase-14水平，加速Profilaggrin水解成FLG，发挥修复皮肤屏障功能的作用。随后，胡一梅等[28]采用DNCB建立急性湿疹大鼠模型，给予马齿苋鲜榨提取液处理后，进一步发现给药组动物皮肤角质层中的FLG水平升高，PAR-2水平降低，TEWL减少，表明马齿苋可通过调节FLG基因的表达发挥修复急性湿疹大鼠皮肤角质层屏障功能的作用。王华[20]研究发现马齿苋鲜榨液和醇提物均可促进DNCB急性湿疹模型大鼠皮肤角质层中FLG基因的表达，加速FLG水解成各种天然保湿因子，恢复皮肤屏障功能，发挥其治疗急性湿疹的作用。

2.2 止痒 瘙痒是大部分急性湿疹患者患病期间都存在的感觉伤害，如果瘙痒严重，患者会不自觉地搔抓来减轻这种感觉，但搔抓极易造成皮肤受损，使感染病菌风险升高，加重病情。湿疹瘙痒的发病机制较复杂，是多物质参与多信号通路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辣椒素受体蛋白(TRPV1)在湿疹瘙痒的发生中起到重要作用，其可被辣椒素(CAP)、炎性介质、组织损伤刺激物、热、酸等激活，引起细胞Ca2+内流增加，介导疼痛或瘙痒的发生[29，30]。胡一梅等[31]研究发现马齿苋提取液可显著提高磷酸组胺致大鼠足部致痒阈，表现出较好止痒作用。同时，胡一梅等[32]采用DNCB大鼠急性湿疹模型研究发现马齿苋鲜榨液可显著降低急性湿疹大鼠皮肤中白三烯A4(LTA4)、P物质(SP)、组胺H1(HTH1)、白介素-31(IL-31)、蛋白酶活化受体-2(PAR2)和TRPV1的蛋白表达水平，结果表明马齿苋可通过抑制炎性因子和瘙痒因子的表达来发挥止痒作用。随后，胡一梅等[33]采用CAP诱导的角质层细胞(KC)内瘙痒模型，给予马齿苋挥发油处理，发现给药组胞内Ca2+浓度明显降低，LTA4、IL-31和HTH1含量显著下降，TRPV1基因和蛋白的表达水平降低，可见马齿苋挥发油的止痒作用是通过降低TRPV1基因和蛋白的表达，下调炎性反应而实现。王华[20]采用DNCB致急性湿疹大鼠模型研究发现马齿苋鲜榨液可降低大鼠皮肤组织中HRH1蛋白的水平，抑制瘙痒感觉，间接改善皮损状况，抵抗有害病菌侵染。

2.3 抗炎 急性湿疹是一种炎症性皮肤疾病，其组织病理学特征表现为表皮细胞间水肿[34]。其病理原因主要为肥大细胞产生大量炎性介质，引发机体炎性反应，导致细胞间产生裂隙，造成皮肤毛细血管扩张，毛细血管壁通透性增加，表现出水肿、红斑等急性湿疹症状[35]。因此，抑制机体炎性反应是治疗急性湿疹的有效途径之一。葛一漫等[36]采用DNCB建立急性湿疹大鼠模型，给予马齿苋鲜榨液干预后，给药组大鼠皮肤的肿胀、红斑、糜烂和渗出症状明显改善，皮肤肿胀和抑制率均显著下降，皮肤组织中的肿瘤坏死因子(TNF-α)和白介素-4(IL-4)含量下降，结果表明马齿苋可通过调节急性湿疹大鼠皮肤组织中促炎因子TNF-α和促炎/抗炎双重作用因子IL-4水平治疗急性湿疹。胡一梅等[37]采用DNCB致急性湿疹大鼠模型发现经马齿苋治疗后的模型大鼠皮肤组织中IL-4和PAR-2蛋白含量显著降低，TEWL减少，提示马齿苋可通过下调皮肤组织中IL- 4蛋白水平，使 PAR-2蛋白含量降低，TEWL减少，恢复皮肤屏障功能，实现治疗急性湿疹的目的。

2.4 抑菌 急性湿疹患者皮肤常发生炎性肿胀和(或)破损，易受大肠杆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等微生物感染，导致病情的加重[38]。尤其金黄色葡萄球菌产生的超抗原还可诱发湿疹[39]。马齿苋是广谱抗菌药，也称为天然抗生素，对诱发加重湿疹的微生物，如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变形杆菌和沙门氏菌等，均具有较强的抑制作用[40]。杨佳丽等[38]将马齿苋鲜品凝胶与金黄色葡萄球菌和大肠杆菌共培养12 h后，发现马齿苋鲜品凝胶可以显著抑制两种细菌的生长。陈国妮等[41]采用滤纸片法，以可溶性蛋白质含量、还原糖含量和电导率为指标研究马齿苋黄酮类化合物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和酵母菌的抑菌作用与机制，结果表明马齿苋黄酮的抑菌作用可能与破坏细菌细胞膜，使其内容物外渗有关。上述研究结果表明，马齿苋具有较好抑菌作用，推测其可减轻皮肤湿疹部位细菌感染度，遏制急性湿疹病情的发展。

2.5 调节免疫功能 免疫调节异常是湿疹发生的关键诱因，尤其是辅助淋巴细胞(Th1/Th2)的动态失衡引发细胞因子分泌紊乱，在湿疹的发生和发展中起重要作用[42]。研究发现，急性湿疹患者Th2细胞增多，辅助淋巴细胞比例失衡，血清中IgE水平异常升高，发生免疫异常，诱发急性湿疹[43，44]。杨富金等[45]研究发现马齿苋和甘草配伍能降低小鼠血清中IgE含量，表明马齿苋和甘草配伍具有调节急性湿疹实验动物免疫功能的作用。Th1细胞可分泌免疫调节因子干扰素-γ(IFN-γ)，其可抑制IgE的水平升高[46]。胡一梅[6]给予DNCB致急性湿疹大鼠模型马齿苋提取液，发现急性湿疹大鼠血清中IFN-γ水平升高，IgE水平下降，表明马齿苋具有调节机体细胞免疫功能的作用，达到治疗急性湿疹的目的。

3 临床应用

在临床上，马齿苋单独使用或者与其他中药联合使用，均对急性湿疹有良好治疗效果。胡一梅等[47]单独使用马齿苋鲜榨液湿敷于急性湿疹患者患处，连续给药7 d，马齿苋组的总有效率达85%，显著高于3%硼酸洗液对照组(总有效率为60%)。何洁媛等[48]使用马齿苋合剂(由马齿苋、黄柏、地榆、苦参、紫花地丁、地肤子和生甘草等组成)，采用冷湿敷的方法治疗急性湿疹，以2%硼酸溶液做对照治疗，2周后，马齿苋组总有效率为80%，而对照组的总有效率仅为30%，马齿苋合剂的治疗效果明显优于硼酸溶液，且无不良反应。刘少芬等[49]选取60例湿热型湿疹患者，观察马齿苋外洗方(由马齿苋、金银花、野菊花、百部和地榆组成)对急性湿疹的治疗作用，以炉甘石洗剂为对照，治疗4周后，马齿苋外洗方组和炉甘石洗剂组患者的湿疹面积显著减小，湿疹严重度指数和皮肤瘙痒程度明显下降，马齿苋外洗方组的总有效率为80.00%，显著高于炉甘石洗剂组的66.67%。张伶等[50]将92例急性湿疹患者随机分组，研究马齿苋合剂(由马齿苋、蒲公英、大青叶和苦参组成)与氯雷他定分散片联合使用治疗急性湿疹的效果，结果表明马齿苋与氯雷他定分散片联合使用，可提高氯雷他定分散片的治疗效果，且马齿苋合剂组白介素-18(IL-18)含量明显下降，炎性反应减轻，说明马齿苋合剂通过调节急性湿疹患者的炎性因子水平发挥了其治疗急性湿疹的作用。

婴儿是急性湿疹患病率较高的一类人群，临床研究显示马齿苋及其复方对婴儿急性湿疹具有较好地治疗效果。张小可[51]单独使用马齿苋水煎液于患儿湿疹患处湿敷，86例患儿中，治愈54例，显效21例，好转8例，无效3例，平均治愈天数为14 d。吕海鹏[52]报道复方马齿苋洗剂(由马齿苋、黄柏和甘草组成)对婴儿急性湿疹的治疗作用，以外用丁酸氢化可的松乳膏为对照，治疗7 d后，复方马齿苋洗剂对婴儿湿疹患儿的有效率可高达90.2%，与丁酸氢化可的松乳膏的有效率(86.4%)无显著性差异，且复方马齿苋洗剂组的急性湿疹复发率仅为18.2%，显著低于丁酸氢化可的松乳膏组的复发率(51.0%)。乔石钰等[53]研究外敷马齿苋合剂(由马齿苋和黄柏组成)联合口服克敏胶囊治疗婴儿急性湿疹的临床效果，以3%硼酸洗液加口服克敏胶囊作对照，治疗4 d后，2组痊愈率差异显著，马齿苋组显著高于硼酸洗液组。武智华等[54]选取年龄1～24个月的患儿100例研究马齿苋合剂(由马齿苋、黄柏、苦参、黄连、紫花地丁和生甘草组成)对婴儿急性湿疹的治疗作用，采用外敷的方法，以3%硼酸溶液作对照，一般治疗3 d湿疹病情即可得到控制，且无不良反应，马齿苋合剂的总有效率高达98%，显著高于3%硼酸溶液对照组(总有效率为76%)。

4 产品开发

马齿苋为药食同源中药，安全性高，有较高医疗使用价值和较广阔的开发与利用空间。近年来，马齿苋及复方治疗急性湿疹的相关产品研发，涉及药品和护肤品等。目前市场上销售的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的产品有皮肤康洗液、清泽喷雾剂和薇诺娜舒缓柔润保湿霜等。皮肤康洗液为治疗皮炎湿疹类皮肤病的外用制剂，主要由马齿苋、金银花、大黄、蛇床子和蒲公英等中药制成，李永珊等[55]报道皮肤康洗液和派瑞松乳膏联合应用对皮炎湿疹的总有效率达86.67%，且无明显的不良反应。清泽喷雾剂由马齿苋、土茯苓、地肤子、苦参、黄柏、龙胆草、茵陈、白鲜皮、百部、甘草、冰片和薄荷脑等12味中药组成，刘庆义等[56]研究表明其可显著降低小鼠耳廓肿胀度和大鼠蛋清性足跖肿胀率，显著提升豚鼠的致痒域，呈现明显抗炎、止痒和抗变态作用，可用于治疗急性湿疹。薇诺娜舒缓柔润保湿霜为由马齿苋和牛油果树提取物制成的护肤品，可改善测试皮肤的干燥情况，降低TEWL水平，不仅具有较好地缓解湿疹症状的作用，且安全性较高[57]。

基于马齿苋较好地治疗急性湿疹的作用，目前仍有许多科研工作者致力于马齿苋及其复方治疗急性湿疹新产品的研发，包括低温喷雾剂、凝胶剂、膏剂和湿巾等多种产品。徐田红等[39]先将马齿苋鲜品榨成粗汁，使用超声细胞破碎仪超声提取，使有效成分大量溶出，将提取液稀释10倍后装入喷雾机制成低温喷雾剂，该制剂可缓解面部敏感性皮肤患者瘙痒、红斑、丘疹和肿胀等症状，降低TEWL水平，表现出较好地修复皮肤屏障，治疗面部敏感性皮肤的作用，且不良反应较低。杨佳丽等[38]将马齿苋鲜品榨汁，浓缩冻干制成冻干粉，以羟苯乙酯、1,2-丙二醇、吐温80和氮酮为基质研制成马齿苋凝胶，并通过实验证实马齿苋凝胶可抑制皮肤炎性反应，达到治疗急性湿疹目的。贾淑青等[58]将苦参、马齿苋、黄连、黄柏、红花和紫草等组方药物的水煎液中加入75%乙醇研制开发成了复方苦参水酊剂，该制剂用于治疗急性湿疹的效果显著，且无不良反应。沈冯君等[59]研制开发了复方黄苦膏剂，该制剂以黄连、苦参、马齿苋、蛇床子和黄芩组方，采用水煎煮提取，65%乙醇醇沉除杂的方式制备提取液，将提取液中加入凡士林制成膏剂，动物实验证明复方黄苦膏剂可明显抑制湿疹模型动物的耳部肿胀，减轻表皮增厚和溃疡症状，抑制真皮炎细胞浸润，同时也具有极显著的止痒作用。杨顶权[60]研制开发了用于治疗急性湿疹的爽肤巾，该制剂以马齿苋、地榆和苦参组方，将马齿苋和苦参的乙醇提取液与地榆水煎液合并，将无纺布浸入其中而制成，临床应用与实验研究均证明该产品具有较好地治疗急性湿疹的作用。

马齿苋作为一种药食两用中药，在我国有悠久的药用历史，古代与现代应用记载和临床应用实践均证实其具有较好地治疗急性湿疹作用，且不良反应低。现代药理研究结果也揭示马齿苋可从修复皮肤角质层屏障功能、止痒、抗炎、抑菌和调节免疫等多途径发挥治疗急性湿疹的作用。近年来，随着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作用优势的不断发现，其开发与应用前景也日益显著，相关新产品也不断诞生，包括药品和护肤品等多个领域。为了能够更好地开发与应用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其今后的研究工作仍需在现有成果基础上从以下方面深入开展。

4.1 马齿苋含有多种化学成分，包括生物碱、黄酮、甾醇、多糖和挥发油等，据报道这些化学成分与马齿苋的抗菌、抗炎和提高机体免疫功能药理作用相关[61-63]，因此推测这些类化学成分可能为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的药效物质基础。但由于笔者目前未见直接相关研究报道，所以在今后的研究工作中有必要深入研究马齿苋“化学成分-急性湿疹”的相关性，明确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的药效物质基础，为其在治疗急性湿疹方面的应用、质量控制和新产品开发提供详实的理论依据。

4.2 急性湿疹发病机制复杂，由机体与环境等内外因素共同引发。目前已发现马齿苋可通过修复皮肤角质层屏障功能、止痒、抗炎、抗菌、增强免疫力等多种途径发挥其治疗急性湿疹的作用，但笔者发现其分子机制尚未完全阐释，未来的研究工作仍需从多角度深入研究与阐释马齿苋治疗急性湿疹的药理作用机制。

4.3 基于马齿苋确切地治疗急性湿疹的作用，目前市场上不乏使用其研制开发的药品与护肤品，包括洗剂、喷雾剂、凝胶剂和膏剂等多种剂型。但产品数量仍相对较少，种类不够丰富，特点不够鲜明，产品价值也有待于进一步提升。同时，马齿苋作为药食同源品种，安全性高，具有较大的开发成为保健品、护肤品和日用品的空间与潜力。因此，关于马齿苋在治疗急性湿疹方面的新产品开发，一方面可通过系统的药效学研究，研制新型药物，丰富临床药物品种，帮助解决西药现存的不良反应等；另一方面，可将马齿苋研制开发成具有预防或缓解急性湿疹功能的保健品、护肤品或日用品，扩大马齿苋的使用范围，提高马齿苋产品的应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