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强,赵雅祺
(北京外国语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9)
中国共产党诞生之后便逐渐成为中国政治舞台上的一支重要力量,特别是长征结束之后,以1937年10月斯诺的《西行漫记》在伦敦首次出版为主要标志,中国共产党的形象开始展现在世界面前,受到国际社会的关注。随着中国共产党夺得全国政权,海外学界也开始关注中国共产党,海外的中国共产党研究由此应运而生,而且逐步拓展。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学界开始逐步注意到这一领域的研究动向,翻译介绍了大量研究成果,也进行了初步研究,逐步形成了国内与国外研究互动的局面,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概念被国内学界所接受,并日益成为一个独特的领域。人们日益深刻地认识到,“不了解中国,就无法了解世界政治”;“想要理解中国政治,就不得不去理解中共”(1)孔根红:《全球视野中的中国共产党》,《求是》2013年第19期。。党的十八大以来,为了进一步促进我国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国家实施了中华文化走出去战略,要求加强海外中国学研究,同时也赋予党的宣传思想工作“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的使命任务,其中的“展形象”就是要对外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其中将对外讲好中国共产党故事、传播好中国共产党声音凸显出来,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也因此日益成为显学,并受到高度关注。然而,近年来,这一研究越来越受到一个关键因素的制约,这就是人们通常认为,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是对海外关于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再研究,但是这种再研究应该如何界定范围?其学科本质究竟是什么?人们的认识并不一致,使得研究经常陷入一些表面的争论。虽然这一领域近年来发展较快,被视为显学,但是对这些问题却缺乏深入思考,成为研究中的一个明显不足。对此,本人认为,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本质上是一种跨文化研究,是从文化比较视角对中国共产党进行的再研究,其中西方文化视角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重要方面,但并非唯一视角,这正是该研究有助于全面认识中国共产党、能够成为国内传统中国共产党研究重要补充的重要原因所在。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对外交流的加深,国内外文化相互交流碰撞,使跨文化研究日益拓展和普及,各个领域都形成了跨文化研究的态势。这种研究从本质上讲就是从不同文化比较的角度研究同一领域或问题,从而弥补单一文化研究的不足,以形成对事物比较全面客观的认识。跨文化研究既是一种研究方法,更是一种思维方式,也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
对跨文化研究的关注,是近年来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的一个新趋势,越来越多的学科和研究把跨文化研究作为重要方面,特别是把其他文化的相关研究作为重要的借鉴,使跨文化研究的优势得到凸显。与此同时,与跨文化研究相关的学科构建也取得显著进展,根据2021年12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发布的《关于对〈博士、硕士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学科专业目录〉及其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的函》,在交叉学科门类中决定新增“区域国别学”一级学科。虽然“区域国别学”的二级学科还有待明确,但是该学科的跨文化研究属性是显而易见的,其目的就是通过对特定对象国或区域的研究,深化对本土文化中某一问题或领域的研究,发挥交流互鉴的作用。
跨文化研究具有诸多鲜明的优点,一是文化比较的优势。文明因交流互鉴而精彩,运用多种文化研究同一个问题或领域,必然会得出多样化的认识,这些认识可以相互启发,从而使认识更全面立体。二是多元主体的优势。跨文化研究意味着多文化背景专家学者的共同研究,而不同的专家学者在学术背景、偏好、观点、影响等方面必然各具特色,由此形成的研究成果必然更加丰富多彩。三是多样化资料的优势。对于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研究来说,资料是研究的基础,而研究资料往往呈现出多语种、多样态、多地域保存的状态,这些资料各有特色,可以相互印证,如果使资料实现相互贯通,对于研究将是极大的帮助,而跨文化研究则有利于达到这样的效果。四是世界影响的优势。各自的研究在本地区的影响力总是最为突出的,不同地方学者的共同研究有利于扩大在各自区域的影响,进而造成极大的国际影响,形成一种有利的研究宣传环境,也有助于一些问题研究的深化。可以说,跨文化研究是研究推陈出新的重要途径,也是深化某一领域或问题研究的必然选择。也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跨文化研究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并日益具有学科属性,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正是这种跨文化研究的典型体现。
中国共产党目前已走过百年历程,长期执政已达七十多年,其在一百年的历史中,领导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历史成就,受到世界广泛关注和重点研究是必然的。尽管中国共产党最有资格和能力讲清楚“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等根本问题,但是也欢迎世界各国的专家学者开展中国共产党研究,共同解读“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成功奥秘。这种研究因其跨文化研究属性而备受关注,并成为研究传统和独特领域,其意义也愈加彰显出来。
在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中,海外学界聚焦中国共产党的重大历史和现实问题,取得了非常丰富的成果,也形成了一批有影响的学者,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对象逐步清晰,特色逐渐形成,国内学界也正是从这样的视角看待和参与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
起初,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对象是非常清楚的,就是海外学者在海外发表的关于中国共产党研究的成果,也正因为如此,像哈佛大学的费正清(John King Fairbank)、史华慈(Benjamin I. Schwartz)、施拉姆(Stuart R. Schram),哥伦比亚大学的鲍大可(Arthur Doak Barnett),曾担任《中国季刊》主编的麦克法夸尔(Roderick MacFarquhar),麻省理工大学的白鲁恂(Lucian Pye),西雅图华盛顿大学的魏特夫(Karl August Wittfogel),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施乐伯(Robert Scalapino)等人成为这一研究的开创者和代表者。我们通过对这些学者代表成果的分析,可以把握他们研究的主题、代表性观点、基本研究方法,从而认识到他们研究中国共产党所揭示的一些重要规律,并为我所用。
然而,近年来,要确定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对象变得有些困难了,一是由于这一研究日益受到重视,加之国内外学术界的交流日益频繁,致使海外研究者成果的国内发表、与国内学者的联合发表等越来越多,原有的国外发表的判断标准显然在逐渐失去代表性;二是一些国外学者在中国大陆工作、访学等情况也在增加,是否把他们视为研究对象产生了越来越大的争议。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原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的郑永年教授,他长期在欧美和新加坡学习工作,围绕当代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自身建设等问题撰写了大量成果,是一位公认的当代最具代表性的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学者。但是,近年来他回到香港工作,时常受邀参加大陆的学术活动,有的学者则对他的研究是否属于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对象产生了疑问。再一个是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院长、加拿大籍的贝淡宁教授,他多年从事中国共产党贤能政治的研究,《贤能政治论》便是其代表之作,但由于他目前在大陆工作的身份致使人们并没有把他归入重要研究对象。此外,由于国内高校和研究机构重视SSCI的成果发表,因此国内学者在国外SSCI期刊发表的成果在逐步增加,而这些成果遵循的是国际出版要求,用外文发表,其视野也是国际性的,其中不乏关于中国共产党和当代中国问题的成果。这些成果是不是属于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范围,目前存在较大的争议。
总的来看,上述问题的存在使我们需要突破过去关于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传统看法,而解决的思路就是把这些与我们的传统研究和认识不太一样的研究都以跨文化研究纳入其中,这样才能体现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借鉴意义和学术价值,如果还是固守海外学者的海外发表这样一个传统标准,只会自缚手脚,于学科发展不利。
从国内的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看,长久以来存在一个突出问题,就是进行翻译介绍、评述研究多,而开展问题研究、规律研究较少。我们可以举一些成果的例子,如马启民著《国外邓小平理论研究评析》(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梁怡、李向前主编《国外中共党史研究述评》(中共党史出版社2005年版),张注洪、王晓秋主编《国外中国近现代史研究述评》(中国文史出版社2000年版),梁怡、巫云仙《近十年来英、法、德、澳、加等国中共党史研究探析》(《中共党史研究》2002年第5期),梁怡、张强、李向前《近十年来美国中共党史研究管窥》(《中共党史研究》2001年第5期)等大多如此,我本人也做了一些这样的工作。应该说,这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发展必然经历的阶段,但也是一个初级阶段,只有走出这一阶段才能深化研究,提升水平,也才能使这一领域研究更加体系化、科学化。要走出这一阶段,关键在于能否把研究聚焦到问题上,就是通过发现该领域的重大问题进行研究,以正确认识、分析和解决问题使认识上升到规律性层次。一门学科之所以成立,就在于对本领域的基本问题有规律性的认识,从而确立一系列基本概念、基本逻辑、基本定理,形成体系化、系统化的知识。与之相比,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必须走出评述为主的初级阶段,进入问题和规律研究的层次;而对问题和规律的把握一方面来自传统中国共产党研究,另一方面来自在文化比较中对一些问题重要性的特别感知。比如市场经济与党的建设的相关性;虽然我们也认为市场经济对于党的建设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但是海外学者在研究中特别关注挑战层面。有的甚至认为发展市场经济必然导致中国共产党的生存发展出现危机,并用苏共垮台的例子加以佐证。然而中国共产党通过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全面从严治党,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同时很好地避免了海外学者所认为的那样一种结果。一些海外学者看到了这一事实并加以研究,这样的研究对我们很有启发。海外学者基于其文化、立场等对中国共产党进行的研究必然有其偏好,但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偏好,这种偏好是怎样形成的,观点有何可取之处,只有深入反思这些问题,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才更有生命力,对我们的借鉴意义也才会更加突出。
基于以上认识,本人提出了执政规律研究是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基本命题的观点(2)韩强:《海外学者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执政规律的研究评析》,《治理现代化研究》2019年第2期。,其目的就是引导研究进一步聚焦问题和规律,从多种文化视角进行集中攻关,形成全面认识,从而最终深化对中国共产党执政规律的认识,使中国共产党避免重蹈苏东剧变的覆辙。
研究范式(paradigm)是一个时期在某一学术领域内关于研究对象、问题、方法以及结论所达成的共识,是所有研究要遵循的基本规范(3)管永前:《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基本范式》,《国外社会科学》2021年第2期。。拥有成型的研究范式是学科成熟的重要标志,每一个学科必然拥有自己独特的研究范式。就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而言,由西方学者所主导,其先后形成了这样一些基本范式,如所谓“官僚制度范式”,它将现代中国社会视为一个巨大的官僚体制,主张用官僚制度的理论和逻辑解读中国共产党面临的许多问题。“派系斗争范式”认为派系是普遍存在的,是党内最重要的因素,因而关注党的领导层内部的所谓分歧或派系,将中国政治描述为党的领导人之间的各种利益合作与冲突,这一范式在前苏联研究中也广泛采用。“利益群体范式”是用利益差别衡量不同群体之间的关系,把它等同于中国政治的本质,以此探究中国政治发展特别是中国共产党执政活动的规律。“政治精英范式”是运用西方的政治精英理论,把中国政治活动、政治发展视为少数政治精英运作的结果,认为通过研究中国的政治精英群体,就能够掌握中国共产党政治体系的运作规律。“非正式组织范式”,就是从儒家文化重视人际关系出发,注重考察各种非正式组织对中国共产党政策制定与执行的影响,这一范式对家庭、同乡、学校、军队或共同朋友网络等形成的组织格外关注。诸如此类的范式还有很多,几乎每一部海外学者的著作都致力于建立一种分析的范式。这样的努力值得肯定,但是其问题也同样突出,既与中国共产党传统的研究范式有着较大的区别,有的也明显不符合中国共产党的现实。应该说,这些范式都有其特定的文化背景支撑,如以西方视野看待东方政治体制,必然使其推崇“官僚制度范式”;东方政党政治中普遍存在的派系又会使人对“派系斗争范式”情有独钟;利益群体的广泛存在使“利益群体范式”成为分析的现实选择;精英主义的独特作用使人们对“政治精英范式”爱不释手。虽然通常说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但是世界的并不是各种文化的简单相加,而是适当的综合与扬弃。因此,不同的文化造就了各具特色的研究范式,在不同范式的多样化交流中,在坚持以我为主的基本原则下,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基本范式也呼之欲出。当然,从科学性、客观性的角度看,范式的规范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不可否认现有研究范式在其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在研究中,本人较早表达了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本质上是一种跨文化研究的观点。借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之机,在《国外社会科学》2021年第1期,本人以北京联合大学海外中国学研究中心首席专家名义主持“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回望与前瞻”栏目,策划约请了一组文章,其中包括本人的《渐成显学的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聊城大学田兆臣的《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缘起与价值》,北京外国语大学管永前的《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基本范式》,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刘佳的《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形成过程与理论演化》,北京联合大学周文华的《海外视角下中国共产党的政治领导力》,复旦大学高晓琳、庞敏的《新时代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新动向与前瞻》。本人在《渐成显学的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一文中谈到,就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来说,在研究范围上,应该把除中国大陆以外包括港澳台的学者及研究机构对中国共产党的研究都列为研究对象(4)韩强、牛晴苇:《海外对中国共产党研究的价值与不足》,《南京政治学院学报》2017年第4期。;在研究主体上,应该把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视为国内学者和机构与海外学者、机构交流互动、相互影响的过程;在研究取向上,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目的是全面客观认识中国共产党,更好服务塑造中国共产党良好国际形象的需要;在研究方法上,注重历史研究、文献研究、比较研究、实证研究及多学科研究是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突出特色。如果我们把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本质界定为一种跨文化研究,那么,凡是从中国大陆以外其他文化文明视角看待中国共产党的研究主体、研究成果都应该列入其中。与此同时,有些在中国大陆工作的海外学者的研究也应包括在内,如前面谈到的贝淡宁教授进行的中国共产党贤能政治研究。此外,近年来国内学者在海外媒体发表成果逐渐增多,由于其往往用外语并从其他文化视角研究中国共产党,因而也具有跨文化研究的特性,把它们作为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成果来对待也是可以的(5)韩强:《渐成显学的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国外社会科学》2021年第2期。。本人的这一观点多次在学术研究会发言中谈及,得到了学术界的肯定,大家认为这触及了学科研究的范围和本质,也是解决当下遇到的系列困难的可行选择。
尽管如此,明确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跨文化属性,仍有许多工作要做,以形成共识,当前特别是要处理好如下几个重要关系。
通常意义上讲,海外特指中国大陆以外,国外特指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以外,前者是一个泛称,后者是一个严格的地理和政治概念。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之所以叫“海外”,就是因为“海外”是一个并非严格意义的概念,它既可以指地理意义上的中国大陆以外,也具有文化意义上的大陆之外其他文化之意。当我们使用“海外”概念时,更多的是强调它与大陆的不同。而且由于并非严格概念,我们可以把港澳台包括其中。在起初的研究者眼中,选择用“海外”而不是用“国外”,初衷就在于此。但是,正如文中所述,随着中外交流的深化,情况在日益复杂,“海外”和“国外”在学术研究中变得难以区分起来,于是有的学者主张用“国外”,叫国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或国外中共学、国际中共学。相对而言,使用“海外”一词更具有普遍性,因为港澳台有一批具有西方教育背景、从事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力量,他们的研究属于运用西方文化进行的研究,不能被排除在外。因此,明确“国外”与“海外”的关系,实是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要正视的首要问题。
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是一个主体客体互动的过程,其主体具有两重性,一重是海外的研究者,他们以中国共产党为研究对象,形成了许多研究成果,对我们有启发借鉴意义;另一重是国内的研究者,他们把海外学者关于中国共产党的研究作为研究对象,从海外研究中获得启迪,从而更全面的认识中国共产党。因此,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是海外与国内两个主体相互交流的过程。而且,第一个主体在先,是先有了海外学者对中国共产党的研究,之后才有了这一研究受到国内学界的关注,从而形成了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领域。实际上,“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这一概念是本人在2012年6月成立北京联合大学海外中国学研究中心时提出来的,当时在讨论中心的名称时,本人主张叫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中心,以研究更加聚焦主题,但是由于当时并无这样的称谓,具有一定敏感性,也缺乏学界共识,于是退而求其次,使用了“海外中国学研究中心”的概念。尽管如此,在本人与梁怡教授共同主编的《海外中国学研究》专辑前三辑中,一直把“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作为重头栏目,发表了一系列文章,奠定了研究基础。
说到客体,一方面,中国共产党是海外学者研究的客体和对象,海外学者对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壮大、领导与执政、自身建设加以研究,体现了海外学者对中国共产党的规律性认识;另一方面,海外学者关于中国共产党整体的研究进程又成为国内学者研究的对象,体现为对海外关于中国共产党研究的再研究。所以,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具有双主体双客体的属性,其中海外学者具有主体和客体的双重属性。这决定了海外学者是这一研究的重中之重,注意进行及时跟踪,也就把握了核心。
跨文化研究必然造成不同文化的碰撞,这种碰撞时常被赋予意识形态色彩,因而对于研究的借鉴也会变得更加敏感起来,使得研究中实现话语转换的任务极为重要。对此,有的在研究中把立场问题泛化,甚至以政治立场来评价海外学者及其研究,以此决定取舍,这应该是不可取的。但是,不去考虑立场和背景问题,对海外研究缺乏政治敏感性,也是错误的。正确的态度应该是,首先从文化的角度加以认识,因为每一个学者生长的文化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因此看待同一问题才会有不同的视野和观点,这正是跨文化研究的可贵之处。有时从跨文化角度形成的客观认识,虽然与我们的传统认识不同,但是我们要积极对待,不能一概扣上“丑华”“反共”的帽子。同时,对于明显存在歪曲、误导的错误见解,我们也要分析其原因,认清其危害,并给予有力的回击。正确处理好文化与立场的关系,对于促进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的有序开展具有极大意义。
海外中国共产党研究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许多问题的研究仍有待深化需要我们进一步明确研究中的一些基础性问题,既对当下的研究起到纲举目张的效果,也为后人的研究提供更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