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2018年我国卫生人员经费支出公平性研究

丁雪， 赵君， 陈永超， 刘晓曦， 王芳

卫生人员配置反映国家或地区卫生服务水平，也是其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的基础和保障。2017年1月，原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出台《“十三五”全国卫生计生人才发展规划》，提出要提高人才素质、优化人才结构、创新人才政策，健全卫生人才体制机制，使卫生人才队伍发展适应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健康需求[1]。《中华人民共和国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2]、《“十三五”卫生与健康规划》[3]等指导卫生健康工作的纲领性文件都对改善人民健康状况和开展卫生健康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从而也对我国医疗机构中卫生人力资源配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国存在医护技术水平不高、卫生技术人员学历和职称结构不合理、卫生人力资源区域和城乡分布不公平等问题[4]。目前，相关研究多聚焦在我国卫生人力资源配置情况的分析[5-6]，对医疗机构卫生人员经费支出公平性的动态变化进行分析的研究较少。本文对2008-2018年医疗卫生机构人员经费支出状况及公平性变化进行分析，以期为进一步完善我国卫生人力资源建设提供借鉴和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与数据来源

通过查阅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各年度卫生健康统计年鉴，收集近年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人口数量、医疗机构卫生人员数量、卫生人员经费支出、人均GDP等数据，计算所需指标。卫生人员指在医院、基层医疗卫生机构、专业公共卫生机构及其他医疗卫生机构工作的职工，卫生人员经费指卫生人员的基本工资(指事业单位工资人员的岗位工资和薪级工资)、绩效工资、津贴、社会保险缴纳等[7]。卫生人员年人均经费是当年卫生人员经费与当年卫生人员总数的比值。卫生人员年人均经费/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下称“调整后收入”)是调整经济发展水平后卫生人员收入的水平。东、中、西部三个区域的划分参考国家统计局文件，分别包括11个、8个、12个省(市、自治区)[7]。

1.2 数据指标与分析方法

1.2.2 象限图以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量为横轴，调整后收入为纵轴，两者平均值为原点绘制象限图。

1.2.3 泰尔指数运用泰尔指数(Theil Index)，从东中西部区域内、东中西部区域间及总体3个维度对我国各省(市、自治区)医疗机构卫生人员经费支出公平性进行分析，泰尔指数计算公式为[9]：

T总=T组间+T组内。

贡献率反映某部分的不公平性对总体不公平性的影响程度[10]。I区域内不公平性贡献率Di=Pi×Ti/T总，各区域间不公平性贡献率D组间=T组间/T总。T为泰尔指数，Pi为全国31个省(市、区)各地区年末人口占全国总人口数的比重。T组内指不同区域内部的差异；T组间指不同区域之间的差异；Pg为不同区域人口数占全国总人口数的比重；Yg为各区域卫生人员经费支出总数占全国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比重。泰尔指数取值范围在0～1之间，其数值越小，表明公平性越好[10]。

1.3 统计分析

采用Excel 2018软件计算年均增长率和泰尔指数，并进行统计分析。

2 结果

2.1 我国卫生人力资源与医疗机构人员经费支出情况

2018—2018年，我国卫生人员数量和医疗机构人员经费支出总量逐年增长，年增长率分别为5.22%和18.86%。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量从4.65人(2008年)增长至8.82人(2018年)，年增长率为4.70%；卫生人员年人均经费从40 515.70元(2008年)增长至115 774.29元(2018年)，增长幅度为190.37%，年增长率为12.97%。调整后收入(卫生人员年人均经费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比值)由1.69上升到1.79。见表1。

表1 2008—2018年我国卫生人力资源及人员经费配置情况

2018年，全国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量为8.82人，38.7%(12/31)的省份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量低于全国平均值，东部和西部地区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量相对较多。不到1/3的省份卫生人员年人均经费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中部地区所有省份卫生人员年人均经费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从调整后收入来看，全国平均值是1.79，东部地区大部分省份(7/11)都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见表2。

表2 2018年全国及各省卫生人力资源及人员经费配置情况

2.2 卫生人力资源和调整后收入分布

2018年我国各省人力资源配置象限图分布在四个象限的省份数分别为7，10，3和11，处于理想状态的省份有7个，其卫生人员充足，调整后收入相对较高；13个省份卫生人员较缺乏，其中3个省份卫生人员调整后收入水平也很低。2008年，四个象限省份数分别为5，11，3和12(由于篇幅限制，2008年象限图未放入文中)。由此可见，卫生人员配置属于相对理想状态的省份增加2个，卫生人员缺乏、收入不高的现象依然存在。见图1。

图1 2018年各省人力资源配置象限图

2.3 我国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泰尔指数分析

2008—2018年，我国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总泰尔指数范围为0.042 7～0.066 9，表明我国医疗机构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公平性较好。但从变化趋势分析，2008—2015年间呈现明显下降趋势，2016—2018年趋于平稳，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公平性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其中，中部地区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泰尔指数平稳下降，且一直处于较低的水平；东部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泰尔指数有所波动，总体上较平稳，其值略高于中部和西部地区。见图2。

图2 2008—2018年我国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泰尔指数

2.4 地区内及地区间差异对泰尔指数的贡献率

2008—2018年，卫生人员经费支出区域内差异的贡献率均在60.0%～75.0%之间，2013年以后达到70%以上，2018年达到73.36%，说明我国医疗机构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差异主要存在于东、中、西部不同地区内部。从东、中、西部区域内部差异分析，东部地区内部差异的贡献率较大，在25.0%～40.0%之间，且呈现上升的趋势，2018年达到40.9%；中部地区内部差异的贡献率最小，均在10.0%以下，且呈现下降的趋势，2018年仅为2.49%；西部地区的贡献率较为稳定，约为30.0%左右。见表3。

表3 2008—2018年我国卫生人员经费支出泰尔指数贡献率 %

3 讨论与建议

3.1 我国卫生人员数量持续增长，部分省份卫生人员仍不足

2008—2018年，我国卫生人员总数和各省(市、自治区)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呈上升趋势，但不同省份间仍存在一定差距，这也表明新医改以来，我国卫生人力资源建设取得了一定进展。2018年全国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量为8.82人，其中12个省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量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总体上来看，中部地区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量较少，安徽省和江西省卫生人才数量存在一定缺口。

3.2 我国卫生人员人均经费普遍不高，经济发达地区卫生人员调整后收入较低

2008—2018年，我国卫生人员人均经费和经费支出总数逐年增加，卫生人员年人均经费年增长率为12.97%，仅9个省2018年卫生人员年人均经费支出超过全国平均水平，表明我国卫生人员人均经费总体上不高。从调整后收入水平分析，经济相对发达地区的卫生人员调整后收入偏低，卫生人才倾向职业发展前景较好、薪酬较高的地区，如北京、上海、浙江等地区卫生人员调整后收入水平相对较低，卫生人员经费的增长速度与经济发展速度相比较慢。中西部地区(如安徽、江西、甘肃、黑龙江、云南等)卫生人员调整后收入较高，但是卫生人员数量不足，因此在经济欠发达地区不仅要提高卫生人员收入水平，同时还应重视其职业发展、工作环境等，从而吸引、留住人才。

3.3 我国卫生人员经费支出区域内差异高于区域间差异，经济发达地区卫生人员经费支出公平性相对较差

本研究结果显示，东、中、西部地区内部差异是我国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公平性差异主要原因。东部地区内部的北京、江苏、辽宁等省份卫生人员年均经费支出和每千人口卫生人员数存在一定差异，人员经费支出的不公平程度呈逐渐扩大的趋势；中部地区的卫生人员经费支出的公平性优于西部地区，不公平程度呈逐渐减小的趋势；部分西部地区由于国家相关政策扶持，相较于东部和中部地区的内部公平性更好，这与马帅等[4]使用基尼系数对我国各省卫生人员经费支出公平性进行研究的结果一致，其发现经济水平发展较快的地区卫生人员经费支出公平性反而较差。

综上所述，在推进卫生人力资源建设的过程中，应进一步优化区域内部(尤其是东部地区)卫生人员薪酬制度和水平。提高医疗机构卫生人员经费支出，注重其与经济发展协调增长，同时按需提高卫生人员经费，如经济发达地区，卫生人员调整后收入水平相比其他行业工作人员偏低，因此更应该重视提高卫生人员的待遇；经济欠发达地区，应注重卫生人员多方面需求，如提高收入水平、拓宽职业发展空间、提供继续教育和培训机会、改善工作生活环境和氛围等，稳定卫生人员队伍，从而进一步优化地区间卫生资源，提高公平程度，实现我国医疗卫生事业的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