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苏婉
青岛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山东青岛 266071
劳动参与(Labor force participation)指劳动力的拥有者按照自己的偏好,在为获得收入而工作与享受闲暇之间进行的选择[1],它受到个人人力资本与外界条件等多重因素影响[2]。维持劳动参与的供需平衡有利于加快经济增长[3]。尤其在我国人口红利面临消失、人口老龄化趋势显著阶段,充分挖掘剩余劳动力潜力、促进居民劳动参与,能够有效抵消人口红利消失对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
在严格的环境保护政策下,乡村旅游成为引导乡村振兴的有效途径。而旅游减贫的实质即是为当地居民提供就业机会,实现造血式扶贫。风景旅游区的成立客观上给农户家庭提供了劳动参与的机会。因为,风景旅游区具备自然、文化资源作为资源优势,成立景区则能够吸引游客前来,为当地居民提供就业机会。景区投资与基础设施建设将带动相关行业的发展,从而创造更多劳动参与机会。
已有文献中,学者们从“经济水平”“家庭”“个人特征”等方面,研究了特定区域旅游业的就业效应、社区参与效应[4-6]。鲜有学者探究风景旅游区居民劳动参与的影响因素,而由于现有的旅游就业数据较难获取,学者多采用大尺度的数据或是问卷调查等实证研究方法[7-12]。因此,本文希望通过采用社区层面的中观数据,用量化的方法研究风景旅游区社区居民劳动参与的因素。在发挥景区资源优势的同时,为如何充分利用劳动力资源提供借鉴。
本文打算将村居条件、家庭背景和个人劳动参与放在一个统一的分析框架中,从村域的视角探讨村居经济条件、社会条件对景区居民劳动参与的影响,对比男女之间的差异,为扩大旅游景区就业、增加居民收入、振兴乡村经济提供理支持。
本文使用的数据来自北京大学中国家庭动态跟踪调查(China Family Panel Studies,CFPS)数据库。该调查追踪了个体、家庭、社区三个层次的数据,反映中国社会、经济和人口等方面的变迁。本文主要使用 2016 年家庭及个人数据(简称“CFPS2016 数据,因而本文首先对两年的数据库进行合并匹配保留同时参加过这两轮问卷调查的样本信息。在此基础上筛选出社区处于风景旅游区的个案,最终得到18个省级单位,23个村庄,共 413 户农户家庭的有效信息。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是否劳动参与”。用被调查者过去一周工作状态(过去一周是否至少工作了1小时,包括农业工作、上班工作、个体/私营经济,但不包括在家做家务和义务的志愿劳动者)衡量,回答是为1,否为0,其余变量选取及描述性统计分析如表1。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因变量劳动参与为二分类变量,劳动参与取值为1,未劳动参与取值为0。本文采用了Binary-Logistic模型来解决因变量非连续的问题。设劳动参与的发生概率为pi,未参与劳动的发生率则为1-pi。
本文设定如下模式的二元Logistic模型 (1):
模型(1)-(6)从横向上对不同的风景旅游区进行对比,(1)-(2)表示全样本,(3)-(4)与(5)-(6)分别为村居条件对女性、男性的劳动参与率的影响。表2列出了所有回归结果。
表2 景区社区村居条件对居民劳动参与影响的回归结果
本文选定的村居条件包括社会条件:是否通公路、位于城镇或者农村;经济条件:经济水平、贫富差距、农忙时期帮工价格。社区居民劳动参与受到村居经济与社会条件共同影响。首先,模型(1)反映了社会条件的影响,在控制家庭、个人特征因素后,社区的区位影响居民的劳动参与率。以城镇为参照组,农村景区的劳动参与比值比为0.717,城镇景区提升劳动参与的效果更为显著。相较于农村,城镇配套设施更完善,招商引资机会也会越多,提供了非农就业机会。模型(2) 反映了经济因素的影响,风景旅游区的经济水平显著影响居民的劳动参与且在控制居民的个体因素与家庭因素后,经济水平、帮工价格对劳动参与仍有显著正向影响,经济水平越高的风景旅游区社区中,居民的劳动参与率也越高,因为更高的经济水平意味着参与劳动将带来更可观的收入,收入效应拉动景区居民劳动参与;其次,贫富差距越小,对居民劳动率提升越明显,其比值比为1.652,贫富差距大的社区,受挤出效应影响贫困人口劳动参与机会减少,影响社区整体经济水平提升。在控制变量中,景区居民劳动参与情况受到个人年龄、户籍等的影响。而在风景旅游区家中子女数目、家庭经济水平分对居民劳动参与影响并不显著。可能原因为旅游业发展为居民提供了就地就业、低门槛的就业机会。
分性别来看,男性与女性的差别表现在:女性劳动参与受到景区区位、村贫富差距的影响更加显著,旅游业发展为女性提供了就业机会,也使她们更易在不公平的制度中权益受损。控制变量:男性结婚、有更多的子女,均会提升男性居民劳动参与率。而这些对女性居民影响不显著。男性承担较大的家庭责任,家庭中子女数目多、结婚都将促使男性居民进入劳动力市场。
无论是从整体还是分性别来看,景区的是否通公路都不会直接影响居民劳动参与。但交通条件发达能够提升景区的可进入性,产生促进经济增长与人口就业的联动效应。
本研究利用CFPS2016年覆盖全国样本的数据首次对景区间的异质性因素与男、女性居民劳动参与的关系展开探讨,并将个人与家庭因素纳入分析框架中,控制了杂质因素的干扰。结论如下:
(一)社区的经济水平影响居民的劳动参与。经济水平越高,对劳动参与的促进作用越大。较好的经济水平为旅游资源的开发提供了投资优势,从而创造劳动参与的机会。
(二)风景旅游区社区的居民间的贫富差距会影响居民的劳动参与,贫富差距越小,对居民劳动率提升越明显。在贫富差距大的社区,可能对弱势群体造成就业挤出效应,将进一步拉大贫富差距,且女性更易受到其影响。
(三)景区的交通条件不会直接影响居民劳动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