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爱国主义的正义向度
——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视角

2021-12-27 11:56
岭南学刊 2021年2期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爱国主义共同体

汪 璐

(空军某部教研室,江苏 南京 210003)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人是讲爱国主义的,同时我们也是具有国际视野和国际胸怀的。”[1]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国际社会成为弘扬爱国主义精神的新阵地。习近平总书记科学地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从而否定了零和博弈、国强必霸、冷战对抗的过时思维,打破了国家民族之间的地域隔阂,摒弃了相异的意识形态之间的固有成见,以深邃的政治智慧、独特的民族风格、宽广的人文关怀为新时代爱国主义注入了新鲜血液。新时代爱国主义预示着世界政治文明发展的正义方向,不仅包括中华民族对于民族伟大复兴的渴望,还包含着对未来世界的美好构想与规划。

一、个体与共同体的统一

作为一种关系,爱国主义首先涉及到的就是爱国的主体与客体——公民与祖国,这也是判断新时代爱国主义是否具有正义性与合理性的首要因素。只有以平等为价值基础,将爱国主义的主客体放于相互联系的世界中,才会显示出爱国主义的正义性。

新时代爱国主义不同于闭关锁国的保守心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生活在一个互联互通、休戚与共的地球村里。”[2]没有人可以脱离社会关系而存在,也没有人可以借爱国之名切断各国之间的联系。埃及学者巴哈丁认为:“爱国情怀和行为并不是被封锁在国界之内的,任何国家都不应当将爱国主义作为阻挡世界人民交流和沟通的屏障。……真正的爱国者不会被这种刻意设置的屏障所阻隔,同样也只有在开放包容、广泛交流、共促发展的前提下才能实现真正的爱国主义。”[3]59-60爱国主义绝不是拒绝交流、阻碍进步的篱笆,世界联系日益紧密的历史发展规律谁也无法阻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必须坚持立足民族又面向世界。……我们要把弘扬爱国主义精神与扩大对外开放结合进来。”[4]拒绝以开放的心态审视爱国主义,爱国主义必将失去活力与力量。尤其是面对恐怖主义、生态环境问题、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等世界性难题,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而是需要各国人民共同面对,需要我们超越阶级思维与意识形态差异,以一种全新共同体的意识面对当今世界各种赤字,以爱国之名拒绝交流实则是一种小国姿态,最终是害国而非爱国。

新时代爱国主义不同于狭隘的民族主义,也不同于单纯的以国家为中心、强调集体权利优先的社群主义。狭隘的民族主义将自身视为中心,反映了个体的盲目优越感及由此而来的排外性与支配欲,割裂了国家与共同体之间的联系,因而具有非正义性。列宁在《论民族自决权》一文中就有了建立“跨民族的共同体”[5]288的构想,以反对狭隘的民族主义。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更是反对狭隘民族主义的当代表达。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大小国家相互尊重、一律平等是时代进步的要求。”[2]破坏国家之间平等关系的狭隘的民族主义是逆时代而行。可以说,判断新时代爱国主义正义与否的根本标准就是“对他者的态度”。通过对“他者”的排斥、贬抑以肯定自身、获取自身利益的,就是狭隘的爱国主义,具有非正义性。新时代爱国主义的正义性不仅仅在于因对自己国家的热爱而产生的自豪感、归属感以及对祖国的道德的和政治的义务,还在于在热爱自己祖国的同时并不剥夺他人对自己祖国的热爱的权利,将各个主体都视为平等的道德主体,将各个国家民族都视为国际交往的平等主体,在行使自身权利的同时不去侵犯另一个民族相应的权利。

新时代爱国主义并不会因共同体的存在而否定国家的合理性。马克思揭示了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科学规律,普遍交往使人们的联系愈加紧密。恩格斯指责那些将国际与国家相对立的说法就是“无稽之谈”,是试图通过“民族”这一口号将各民族人民相分离的言行,恩格斯指出:“国际力求团结,而不是分裂”[6]688。这就明显地区别于当今西方学者提出的世界共同体的观点,他们将国家视为构建世界共同体的主要障碍,主张为了谋求世界和平就要制约国家权力。世界共同体的构想实质上是掩盖了国家间冲突产生的根源,错将其归结于国家间的竞争,进而使个体与共同体之间产生了对立。例如,米特兰尼设想通过主权由国家向国际组织的转移,逐渐淡化国家主权,从而构建一种可运转的和平体系。但这种对立面的做法是有理论缺陷的,在实践上也是根本行不通的。而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爱国主义并没有淡化、否认国家的存在或将其与共同体对立。人类命运共同体尊重各个国家的主权和民族利益,其理念下的爱国情感必然凝聚起巨大的积极力量而非分裂的力量,从而使各国各民族的发展成为共同体发展的必要条件,而共同体的存在同样是各国各民族和平稳定的重要保障。

新时代爱国主义不仅肯定了因民族文化而生发出的民族自信,更蕴含着互谅互信互鉴的文明观。中华文明是迄今为止从未断裂并一直延续发展的一个文明,我们有充分的自信肯定民族文化的生命力,我们也有充分的理由坚信民族文化的价值。但这种民族自信心与民族自豪感并不是否定文明的相异性或是质疑其他文明的合理性与进步性。亨廷顿就曾将“文明的冲突”视为“对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7]137。然而,人类文明正因文化的多样性而不断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必须要摒弃意识形态争论、跨越文明冲突陷阱。我们要“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8]8。这种文明观打破了建立在资本主义文明之上的一元论,也不是同一性基础上的抽象普遍主义,而是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在文明多样性前提下的平等对话。这种理念下的爱国主义才是具有合理性与正义性的。

二、家国情怀与人文关怀的统一

在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对祖国、对同胞的爱国主义情感并没有因国家民族的界限而隔绝在某一区域。中华民族本身就是一个有着深厚天下情怀的民族,中国古代既有精忠报国的爱国之志,也有天下为公的大爱情怀。而新时代爱国主义对祖国和人民的爱与对全人类的人文关怀能够统一的关键就在于,现存的国家是符合人民的根本利益的,是符合人类社会发展的趋势的。也只有从争取人类解放的观点出发,才能判断热爱祖国、保卫祖国的合理性与正义性。

新时代爱国主义的本质是无产阶级的爱国主义,不同于剥削阶级占统治地位国家的爱国主义,新时代爱国主义是与人民在一起的真正的爱国主义。无产阶级国家维护的是广大人民的利益,因而,国家是属于人民的国家,是值得人民热爱的祖国。在马克思看来,当工人处在资产阶级统治下的国家时,这个国家只不过是资本家进行剥削和压迫的工具,国家只属于资产阶级,是资产阶级的祖国,“工人没有祖国”[9]50。资本主义国家的爱国主义的正义性就异化为对资产阶级剥削无产阶级秩序合理性的辩护,其爱国主义伦理价值背后是资产阶级对国家的把控下的“公民”与“国家”的分离。一旦被压迫者奋起反抗,“这种秩序的文明和正义就显示出自己的凶残面目”[10]174。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只有坚持爱国和爱党、爱社会主义相统一,爱国主义才是鲜活的、真实的,这是当代中国爱国主义精神最重要的体现。”[4]爱国主义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制度,这样才能保证新时代爱国主义始终围绕实现民族富强、人民幸福而展开。新时代爱国主义的本质具有逻辑必然性、历史合理性与现实必要性。历史证明,在中国,爱国主义与改良主义、资本主义等的结合并没有实现爱国主义的目标,也未能真正改变中国的命运。与之相反,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实现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并成为了国家主人。新时代的爱国主义是每一名中华儿女自身的选择。因而,新时代爱国主义不仅仅是基于地域和血缘的联系,也不仅仅是对文化的归属感与自豪感,而是在此基础上对国家、对政党和对社会主义的认同和热爱。

无产阶级国家所代表的必定是绝大多数人民群众的共同利益。无产阶级的爱国主义从长远看是为了维护人民的根本利益和人类的利益。马克思主义认为,无产阶级“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9]44。因而,新时代爱国主义既主张维护民族的自决权、国家利益,又主张各民族之间的平等与无产阶级的联合,主张热爱一切拥护和平、愿同中国携手发展的友好国家和民族。这种人类关怀同样也是中华民族仁爱传统与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当代中国的创新发展。而资产阶级国家所谓的爱国主义是在资本利润的驱使下不惜实行殖民主义、牺牲他民族利益,从而加剧了世界性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最终与爱国主义“断然决裂”了。这种失去了仁爱价值的异化了的爱国主义最终会蜕变为阶级掠夺的政治工具。

新时代爱国主义是在争取自身权益的同时,强调互利共赢、共享和平、共同发展。面对新冠疫情,中华民族炽热而深沉的爱国情怀凝聚起了团结抗疫的伟力,并以壮士断腕的勇气下了“封城”的决心,为国际防控赢得了时间。全球疫情蔓延,中国还向世界各国伸出援手,一支支专家队伍踏上异国之路,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全球疫情控制住了,才能守护好文明共同的家园。中国人民用实际行动告诉世界,中国愿同世界人民共战病毒,共克时艰,中国人民用新时代爱国主义谱写了携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篇章。而那种以自我利益为中心的利己主义、为了一国私利不惜搞乱一个地区或世界的国家利己主义,往往使得一个民族无视道义的堕落而“实行一整套最恶毒的利己主义计划”[11]23,从而导致国家间利益矛盾的加深和世界范围内的道德缺失。而基于现实主义的以自我为中心的爱国主义则完全是利己的,甚至是损人利己的。然而这种过于狭隘的爱国主义往往使其看不到整体性的国际环境给国家地区利益带来的影响,割裂了利益的国家性与世界性,更割裂了利益与道义的关系。“我们今天正生活于互相依赖的世界中”[12]175,他者绝不仅仅是促进个体幸福的工具,类似于提出救生艇理论的加勒特·哈丁式的利己主义,只是将贫穷国排除在外的富国作为受益者。而爱国主义对和平、对正义的追求则是普遍的,正如汉斯·昆所指出的,对“生活方向、生活价值、生活规范、生活态度以及生活意义所承担的义务”应该是“超越民族、超越文化的”[13]37。习近平总书记认为:“只有义利兼顾才能义利兼得,只有义利平衡才能义利共赢。”[14]同样的,只有爱人爱己、利己利人,才是符合人类发展规律的爱国主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义”反映了幸福理念就是“共同快乐、共同幸福”,而“利”则应该是互利共赢,我们不仅不“唯利是图”,“有时甚至要重义轻利、舍利取义”[15]。因而,利不是与义相对立的私利,而具有长远性和全局性的利是“无产阶级的功利主义”,是“公利”,是人民大众、中华民族、全人类的利益。

三、道义性与斗争性的统一

新时代爱国主义是道义性与斗争性、开放性与政治性的统一。斗争性与政治性关系到爱国主义的原则性问题,坚持底线是新时代爱国主义正义性的鲜明标志。道义性与开放性是指以一种世界眼光与包容心态与世界接轨,以博大的胸怀关爱世界人民。而当今我国爱国主义的鲜明主题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我们追求人类的和谐,但当国家面对危险、国家利益受到威胁时,我们必须要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切实将爱国主义情感付诸爱国主义实践。

发扬斗争精神是现实所需。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为“实现伟大梦想,必须进行伟大斗争”[8]15-16。在实现两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全过程中,我们面临着各种斗争,这种斗争将是长期而复杂的。就我国内部而言,统一大业还未完成,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祖国必须也必然统一。这也是爱国主义的应有之义。我们不能因全球化进程的加快而淡化国家主权。“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是中华民族根本利益所在。”《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明确要求,“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必须把维护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作为重要的着力点和落脚点,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旗帜鲜明反对分裂国家图谋、破坏民族团结的言行。”[4]而祖国统一问题也必须由中国人自己做主,不容许任何外部势力做任何干涉。就外部而言,爱国主义要求 “以自己的国家利益为最高准则来谈问题和处理问题”[16]330,“坚定不移地维护国家和民族的最高利益”[17]314,严守国家主权与利益底线,防止国家安全危机。如今,我国面临的矛盾风险日益增多,战略围堵更加激烈。我们要清醒地对待所面临的包括经济、文化、安全等在内的各种挑战。比如,美国积极推进亚太再平衡战略、印太战略,强调战略重心的东移,日本企图突破和平宪法的束缚扩充军备,少数国家刻意将与我国领土领海主权争端扩大化等。对此我们要有清醒的认识,明确和平发展的底线与红线,决不屈服于邪恶势力。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上强调,对于挑战底线的行为,“我们就必须进行坚决斗争,而且必须取得斗争胜利”[18]。我们决不会拿国家的核心利益做交换,更不会自食损害国家核心利益的苦果。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并没有否认当今世界交往的主体依然是国家的客观事实,国际交往首先考虑的还是国家利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仍是从主权国家层面出发的,维护国家正当权益具有合理性与合法性。我们不惹事,但我们也不怕事。

爱国主义作为一种意识形态,还要面临思想观念领域的斗争。首先是割裂党和国家的错误言论。“世界政府论”“民族国家终结论”等各种弱化国家主权的观点不仅淡化了爱国主义情感,使一些人质疑爱国主义的必要性,甚至产生了错误的国家观和民族观。当前,民族国家既是情感认同的共同体,更是利益共享的共同体。民族国家仍然是当今国际关系中的行为主体,那些否定国家与政党关系的言论则企图否定国家的政治性以达到颠覆政权的目的。其次,反动势力往往以爱国主义之名来煽动民众尤其是青少年来为自己的政治目的服务。法兰西临时政府为了“对付无产阶级”就曾组织了“别动队”。这个“别动队”大部分由15至20岁的青年构成,临时政府把“爱国主义”作为由头来欺骗这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以让这些“流氓无产阶级”为临时政府出力、卖命。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别动队”的青年们完全已经被“要为祖国牺牲和为共和国效忠的高调迷住了”[9]96。而在香港的乱局中,爱国主义同样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他们利用香港青年对国家没有一个完整的认识,打着爱国之名,使其将无知当作勇敢,从而严重损害了祖国和人民的根本利益。最后,在人类命运共同体语境下,我们不能将开放性的爱国情怀与西方人道主义相混淆。开放性的爱国主义是将国家的发展放在世界历史的客观发展规律中审视,是以深厚的人文关怀爱一切热爱和平的人民。西方人道主义也宣扬人权、自由、民主,然而,资本主义国家却打着“人道”的旗帜在世界范围内传播其意识形态,推销其世界观和价值观,实行文化殖民、经济殖民等活动,其实质是对他国主权的干涉,否定国家的阶级性,淡化国家主权观念,把资产阶级国家的理念与制度作为普世真理以对抗社会主义,用抽象的自由、平等、博爱、尊严来掩盖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将人道主义作为西方资本主义和平演变的工具。事实也证明了,这种普世价值带来的只是战火与动乱,最终搞乱了中东、中亚、北非。这也再次警醒我们,如果不去争取祖国的独立与发展而一味地信奉西方资产阶级宣扬的自由与人权,到头来,没有国家的独立与富强,国民的个人尊严与幸福只会成为一纸空谈。

斗争也是要讲艺术的,也是有正义性的规约的。新时代爱国主义既讲合作,也有斗争;既讲和谐,也不否认矛盾,但斗争不是要国家与国际相隔离、相对抗,在国际斗争中不能割裂国家利益与国际道义之间的联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的斗争是“有方向、有立场、有原则的”[18]。我们始终遵循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反对超阶级的“博爱”,对于那些反动分子,我们必须要坚决地加以消灭,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增强忧患意识,保持战略定力,在斗争中谋求团结,在团结中谋求合作。同时,我们的斗争是防御型的,而非像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理念下对他国人民的权力的扩张以达到控制的目的。那些企图让他人服从自己的具有进攻性的行为实质上是以爱国之名为国家利己主义披上华丽的外衣,这种践踏正义的行为是一种扩张和掠夺,绝不是保卫祖国的正义事业。

四、责任伦理与道德能力的双向互动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新时代爱国主义的主题,而承担相应的国际责任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应有之义。作为一种责任伦理,爱国主义既包含着公民对祖国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又蕴含着公民基于价值理性的国家责任担当。只有爱国主义情感与国际责任、道德情感与伦理行为有机统一起来才是真正的爱国主义,这也是实现新时代爱国主义正义性的方法途径。

(一)爱国责任与国际责任在新时代爱国主义中统一

人类命运共同体秉持的是整体意识和全球性思维,包含了最广泛的主体。人类命运共同体既是各国生存与发展的保障,也需各国共同承担维护和平稳定的责任。在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爱国主义与国际责任是统一的,这种国际责任既在情感基础上源于中华民族深厚的仁爱传统,又在理论上继承了马克思主义人类解放思想,同时在现实层面也是国家战略的客观需要。这就明显区别于狭隘的民族主义理念下的国际干预。例如9·11事件后,美国多次以“爱国主义”为民族主义膨胀下的霸权主义披上合法的外衣,将所谓的责任当作维护霸权、侵害他国的借口,以合法合理地实行美国的“全球战略”,严重干扰了正义的国际秩序的建立。近年来,美国更是多次逃避应承担的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义务,退出人权理事会、伊核协议、中导条约,长期拖欠联合国会费等等,这些霸权责任理念之下的行为不仅是异化了的爱国主义,更是将国际担当与爱国主义相对立,谈不上大国的责任担当。

新时代爱国主义的国际担当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在我国的能力范围内,否则就是非正义的。对国际责任的承担不仅仅是出于道义的驱动或对世界负责的道德情感,更是出于为国家和人民负责的战略考量、基于理性思考的指导。为了履行人民军队的使命、展现威武文明之师的良好形象,也为了制止冲突、实现世界和平,中国蓝盔走出国门,以国之名在行动,迄今为止,已有杜照宇、申亮亮等13名中国维和官兵牺牲在维和一线,他们用热血书写了当代的爱国主义与大国担当,用生命诠释了铁肩担重任的道德自觉。“随着国力不断增强,中国将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承担更多国际责任和义务,为人类和平与发展作出更大贡献。”[19]但同时,“爱国主义是具体的、现实的”[20]。一味地强调承担责任,并不是真正的善。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将为维护世界和平做贡献,同时也强调中国将肩负起与国力地位相符的国际责任。担负超出我国能力的国际责任则是置祖国与人民的生存与生活于不顾,实难与正义相联系。历史已经证明,承担国际责任、发扬道义必须量力而行,实事求是。只有符合自身的实际情况,才能使主观意愿与客观效果、国内责任与国际责任实现统一。在此次的援助国际抗疫中,我们就是在充分保障国内抗疫工作需要的前提下量力而行、尽力而为,中国的对外援助不仅有兄弟情谊、坚信“患难见真情”,更讲“知恩图报”,妥善制订援助方案。

当五星红旗飘扬在异域、当外国友人饱含深情表达谢意时,我们不由得为自己的祖国而骄傲。对国家民族的自豪感是爱国主义情感的重要组成部分。但这种自豪感应该是理性的,否则就会被敌对势力所利用。当前,国际社会上不仅鼓吹“中国军事威胁”,还渲染“中国责任论”。对于前者,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以及中国的实际行动都是对“金德尔伯格陷阱”①的最好回应。而后者的根本目的同样是遏制中国的发展,是以一种更加隐蔽的方式通过“责任”向中国进行道德绑架,试图利用中国人民因对国家民族所取得巨大成就而产生的自豪感来让中国为世界危机买单。看似肯定了中国的发展,实则是一种“捧杀”,是企图让中国按照西方的价值观念和规则来负国际之责,以维护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而不管这种责任是否对中国公平正义。中国严正声明自己依然是发展中国家,中国将承担符合国际道义的并与我国国际地位、与国情、与中国人民利益相符的国际责任。中国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绝不是由少数国家规定的,中国绝不会承担强加于我国的超出能力之外的国际责任,更不会使国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因此而受到损害。

(二)道德情感与伦理实践在国际合作中统一

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爱国主义要想取得实效就离不开各个国家民族之间的合作,各国在合作中共同繁荣进步,同时也提升了自身提供国际公共产品、推动世界进步的能力。合作除了能带来互利以外,还能够培养和增进彼此之间的相互信任和相互尊重,这也是破除狭隘爱国主义的重要途径。马克思早就指出,工人阶级“劳动的解放既不是一个地方的问题,也不是一个国家的问题,而是涉及存在现代社会的一切国家的社会问题,它的解决有赖于最先进各国在实践上和理论上的合作”[21]609。马克思将各国之间的合作视为实现无产阶级劳动解放的根本途径,而这种团结必然要打破地域、民族界限。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这个客观规律依然没有改变,要想获得国家民族的发展就不能脱离世界,更不能拒绝同其他国家之间的合作。马克思认为,各国独立自主的存在本就应该 “包括在国际主义这一概念本身之中”[22]84,“不恢复每个民族的独立和统一”,就“不可能有各民族为达到共同目的而必须实行的和睦的与自觉的合作”[9]26。习近平总书记也指出,各国要相互尊重、平等相待。这是国际开展合作的基础,合作必须建立在平等基础之上,只有在独立的、平等的基础上的合作才是持久的、正义的。

共护和平、共谋发展是合作的目的。地区冲突、恐怖主义、难民潮等成为人类需要解决的世界性难题,“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自应对人类面临的各种挑战”[8]58。而靠冷战思维既不能解决本国问题,也无法应对人类共同的挑战。恩格斯认为,历史合力是社会发展的终极原因,“无数互相交错的力量……产生出一个合力,即历史结果”[23]592。历史就是在各种意志、力量的相互作用下发展的,每个意志都对合力有着贡献。实现世界的和平发展自然也需要各国人民的合力。面对法西斯主义惨无人道的暴行,所有爱好和平的国家与人民自觉组成统一战线,同仇敌忾,这就是对共同争取和平的最好注解。马克思主义告诫我们:“分散的努力遭到共同的失败。”[10]14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做的是……建设和谐合作的国际大家庭。”[2]中国正用实际行动践行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

五、尊重历史与面向未来的统一

爱国主义既有历史性又有未来指向性。一个民族的历史是一个民族独有的印记,也是“一个民族安身立命的基础”[24],“一个抛弃或者背叛了自己历史文化的民族,不仅不可能发展起来,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场历史悲剧”[25]326。历史、现实、未来是相通的,回望历史旨在以历史审视现实,从历史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从历史进步中汲取营养智慧,启示当下,把握未来。

(一)否认国家历史是对人类良知的挑战

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从否定五千年中华文明到诋毁新中国的伟大成就,从丑化中国革命史到对英雄人物的恶意中伤,敌对势力试图通过否定中国历史、淡化中华民族的爱国主义情感来对中国人民实施思想渗透以达到颠覆政权的目的。有学者指出,全球化是“以西方文明为强势主体的一种普世化”[26]1。全球化中各种思想文化的碰撞更加激烈,我们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张尊重规律、平等相待、文明互鉴。但不能否认的是,当今世界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更加激烈,我们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坚持历史唯物主义,抵制历史虚无主义,在多元文明中增强民族自尊心与民族自豪感,使其成为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有力支撑。

与此同时,一些狭隘的爱国主义者妄图通过美化国家的侵略史以掩盖民族历史上非正义性的一页,企图利用歪曲甚至是阉割的方式达到自身目的,实则是对正义的背弃,是以爱国之名迫害他国人民,是对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的伤害,更是对人类文明的破坏。如今,日本国内右翼势力抬头,粉饰战争的行径不断重演,不仅有政府官员参拜靖国神社,还有篡改教科书的行为,抛出一系列否认侵略史的言论,比如抛出“侵略定义未定论”、否认南京大屠杀的事实、否认强征“慰安妇”、否认强征劳工以及造成了“万人坑”的惨象、否认进行惨无人道的活体解剖、否认进行细菌战毒气战的可耻行为、否认对平民的血腥屠杀……公然蔑视国际法、亵渎被侵略的国家与人民、罔顾国家公信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不会因时代变迁而改变,事实也不会因巧舌抵赖而消失。”[27]我们要坚持正确的历史观,让历史事实说话,“批驳歪曲历史、否认和美化侵略战争的错误言论”[28]。“否认罪责就意味着重犯”,是对正义的伤害,颠倒黑白只能自欺欺人,否认侵略的历史最终“必然失信于世界人民”[29]。

(二)铭记历史是为了开创人类美好未来

在五千年的中华史中,既有太平盛世的成功经验,也有文盛武衰的亡国之痛;既有睁眼看世界的民族觉醒,也有外敌入侵的黑暗时刻。谈民族历史,不是为了延续仇恨,也不仅仅是复盘历史、铭记忧患,更是要抉择未来。回头看看来时路,才能准确把握人类发展的客观规律,才能避免使爱国主义落入旧思想的窠臼。

新时代爱国主义的目标是在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是一种大历史观,是通过总结历史,揭示历史规律,对历史趋势及未来走向作出合理的预判,是历史与逻辑、实践与理论的高度统一。我们批判资产阶级爱国主义的片面性,但并不是全然否定资产阶级的爱国主义,我们要以历史的眼光正确对待不同时期爱国主义的进步性。资本主义爱国主义强调个人利益,这在对抗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时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将人们从宗教和君主的束缚中解放了出来,使爱国主义成为现实的人的真实情感。但同时,资本主义爱国主义不可避免地具有时代局限性和阶级局限性,主要表现为对内的欺骗性和反动性、对外的排外性和侵略性。面对人类对美好生活的伦理追问,中国人民给出了符合人民期待的道德追求与伦理目标,以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彻底打破了爱国主义与人类社会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爱国主义在旧的框架下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必须打破旧式思维,超越唯利性标准,以共同的价值理念为依托,充分维护各民族的根本利益,尊重各国主权,秉承平等的文明观,尊重每一个国家民族的合理要求与发展意愿,发扬世界文化的多样性,通过“一带一路”实践,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使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与世界梦相统一,推动人类文明向正义性方向发展。

注释:

①指没有国家有能力、或者有能力却没有意愿和手段来领导世界,承担国际公共产品成本的一种状态。其核心是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的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问题。美国政治学家约瑟夫·奈以此来质疑中国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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