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智库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及实证研究

2021-12-08 04:06郭瑞杨天通
智库理论与实践 2021年5期
关键词:评价指标体系实证研究

郭瑞 杨天通

摘要:[目的/意义]基于第四代评估理论,从多元评价主体参与视角,探索高校智库评价指标体系的建设,为高校智库评价提供理论工具及新视角。[方法/过程]本文采用实证研究和理论研究相结合的范式,对高校智库研究人员、智库评价人员、科研评价人员(第三方评价机构)、政府人员、媒体人员、社会公众等进行问卷调查,构建高校智库评价指标体系。回收有效问卷427份,通过因子分析对其进行优化及赋权,形成高校智库“智库投入及平台建设因子” “智库政府和社会影响力因子” “智库对外合作交流因子” “智库学术生产力因子”4个公因子的指标体系。[结果/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建议对高校智库评价进行引导:转变评估理念,完善评估机制;强调利益相关者的共同参与,尊重评估兼容性和结果导向;重视高校智库评价市场受眾互动与合作等。

关键词:高校智库   评价指标体系   实证研究   第四代评估理论

分类号:G350

1  引言

20世纪80年代,第四代评估理论在对前几代评估理论管理主义倾向、忽略价值多元性修正的基础上,应运而生。以“回应-协商-共识”为主线的评估方法,带来了评估观念的变革。该理论的核心内容主要有两点。一是利益相关者是风险群体。主张识别利益相关者的焦虑和争议作为评估焦点,形成比较开放的局面,避免评估陷在较小的范围内。二是理论依赖于响应式聚焦、建构主义方法论两个因素[1]。响应式聚焦关注利益相关者的主张、焦虑和争议,并倡导评估者和利益相关者的互动模式,关注协商程序,要求在评估过程中参与者具有平等地位。建构主义方法论,是指在建构主义范式本体论和认识论的假设基础上实施整个研究程序。这里的“建构”可以理解为主张或者理念。第四代评估理论倡导通过不断的协商谈判,在尊重各种价值观的基础上,尽可能地达成共识。

第四代评估理论以利益相关者主张、焦虑和争议,作为组织评估焦点决定所用信息的一种评估形式,将评估上升到一个以谈判协调为核心的新高度[2],为多元评价主体参与评估并通过协商达成共识提供了渠道及方法[3],兼顾多元价值的同时,也确保了其在评估中的支持与责任[4]。利益相关者的理念及深入沟通达成新的建构,能够有效地解决教育评估中存在的问题[5]。第四代评估理论对解决当前高校智库评价面临的各方评价主体自成一体以及缺乏协同合作、评价结果共识度低等困境提供参考。因此,第四代评估理论建构主义及响应式聚焦方法论,为探索提升高校智库评价及指标构建,提供协同模式和沟通渠道。

2  第四代评估理论视角下高校智库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及阐述

第四代评估理论主张多元评价主体的共同建构,来达成共识、展开合作。所谓共同建构就是关注、尊重,并回应评价中利益相关者的价值取向、焦点和利益诉求,并通过对话和协商,逐步达成共识的过程[6]。具体来讲,指标体系的构建中应尽可能地尊重各评价主体的价值取向。然而,指标体系构建不可能十全十美,总会有利益相关者其他的焦虑和建议出现,需要进行不断的完善与修正。不可能将所有评价指标“一网打尽”,智库评价排名也永远无法令人满意[7]。针对如何解决指标难以穷尽但又必须相对完善的悖论,德国学者帕瑞克·克勒纳[8]提出,可以将智库的“特色行为”和现有的“评价报告”作为评价指标体系设置的参考。高校智库有战略研究、政策建言、人才培养、舆论引导、公共外交等功能,这也为指标体系的设置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方向。

因此,本文依据第四代评估理论,在遵循评价主、客体价值取向以及客观评价导向的情况下,梳理和借鉴国内外智库评价报告、指标成果,结合我国高校智库战略研究、政策建言、人才培养、舆论引导、公共外交的功能及特征,从高校智库学术影响力、社会影响力、政府影响力、智库对外合作交流、智库组织情况5个维度设置高校智库评价指标,并通过问卷调查,对指标体系进行筛选和优化。

2.1  学术影响力维度的测量

高校智库擅长学术性研究,学术影响力是衡量高校智库生产力的重要指标[9],国内一些研究机构将“学术影响力”作为智库评价的维度之一。例如,上海社会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从期刊发文量及级别、转载情况、专著、研究报告的数量、会议情况来测度。也有研究机构将“内刊”“外刊”数量及级别,作为评价高校智库研究活动的“活跃度”[10]和成果流通情况。肖福军[11]、赫巡[12]、王艺璇[13]等将“学术影响力”作为高校智库评价的一级指标。因此,对高校智库学术能力的评价成为众多研究者的共识。本文设置了学术影响力一级指标,来评价高校智库的知识生产能力。其中,论文数量及级别、著作数量和级别、立项项目以及资政研究报告等,作为考查学术能力的重要标准(见表1)。

2.2  社会影响力维度的测量

社会影响力是衡量高校智库产出与政府、社会需求是否契合的重要指标,社会影响力的实现不仅体现成果应用对增进经济、文化、社会领域的效益程度,同样是高校智库实现自我发展的体现。提升高校智库的社会影响力,必须加强高校智库同政府、媒体、公众、利益相关方的互动和联系。许多研究学者,直接将社会影响力作为评价高校智库的一级指标,如肖福军[11]、李蒙[14]等、王艺璇[13]等。

《2016年中国智库大数据报告》对社会影响力的测量通过微信公众号、微信专家影响力、微信引用指数等来衡量智库的媒体影响力[15]。宾西法尼亚大学对社会影响力的评价指标包括政府影响力(建议被采纳)、网络影响力以及成果产出情况等[16]。《中国智库报告——影响力排名与政策建设(2015)》[10]将“媒体影响”和“社会关注”作为社会影响力的重要衡量标准。《CTTI来源智库MRPA测评报告》[17]从智库成果角度,以单篇内参、被批示内参、研究报告、被重要报刊报道(如《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评价或转载)以及会议活动和培训等来衡量高校智库舆论影响力。同时,《中国智库网络影响力评价报告(2016)》[18]指出,智库网络影响力在“互联网+”时代,已成为衡量智库综合影响力的重要指标之一。王静[19]认为,高校智库“媒体公关”与“公众交往”是社会影响力的重要参量。李洁等[20]通过对2016年169家全球知名智库影响力指标分析,提出通过知名报刊的曝光度、网站收索、网络影响因子、粉丝数等来衡量智库知名度。本文的访谈中涉及的部分媒体人,对高校智库“舆论影响力”和“舆论影响的手段”都很重视,但是,高校智库社会影响不止于舆论影响,还和高校智人才培养、成果实践导向等功能有关。因此,本文从合作交流、媒体宣传、成果采用、人才培养等4个方面来衡量[21]高校智库社会影响力,通过评估智库网络浏览、智库产品在社会上的发布及采纳、智库产品被媒体转载及报道、相关专家评论引用、智库成员参与媒体访谈情况等衡量高校智库舆论引导情况,通过评估向企事业单位输送人才数量及智库产品应用实践的转化比率衡量高校智库人才培养及成果采用情况(见表2)。

2.3  政府影响力维度的测量

为政府出谋划策,为国家政策科学化提供智力支持,是我国高校智库成立的初衷。智库通过提出原创思想、政策建议影响公共政策为终极旨意[23]。决策影响力是智库的立身之本,也是智库的核心功能。智库对媒体、政府、公众等相关问题解决的吸引程度,通过咨询或其他途径参与政策的程度、建言被采纳情况等是评价智库影响力的重要标准[24]。在我国,智库研究成果报送党政领导案头并得到批示,是智库政府影响力实现的最直接方式。经过文献梳理,《中国智库报告——影响力排名与政策建议(2015)》[10]中,评价指标对政府影响力的评价采用“咨询以及领导批示”作为二级指标,三级指标是对二级指标级别的分类,如国家级、省级等。《全球智库评价报告(2016)》通过“吸引、管理、影响”3个维度对智库进行评价,对政府的影响力聚焦咨询报告、咨询内刊、政策批示、政府项目、成果转化的政策应用以及相关人员到政府机构任职或培训等指标[25]。此外,通过访谈,许多被调查者认为,高校智库产品通过内部简报而获得政府关注以及相关人员参与政府部门活动如咨询会、座谈会等,能从侧面体现出高校智库在资政建言中的实力、积极性和活跃度,是高校智库政府影响力的途径之一。因此,高校智库内部刊物流通及级别、报告及政策产品受领导批示次数及级别、参与政府部门座谈及参与起草政策文件、向政府输入人才数量、员工在政府部门挂职比例等成为本指标体系测量政府影响力的重要方面(见表3)。

2.4  智库对外合作交流维度的测量

智库对外合作交流情况,能够评估高校智库及其人员活跃程度。作为知识型生产组织,高校智库有知识的共享和交流功能。承办学术会议的次数和级别以及相关人员参会情况,是高校智库传播思想产品及与外界进行沟通交流的重要途径。可通过对此指标的考查,衡量高校智库在智库市场的活跃程度。

除此,我国高校智库虽然各有优势,但是综合研究能力不强,一些综合性的研究项目往往需要与其他机构合作,学科协同、人员协力,才能产出更好的研究成果。这些指标能够考查高校智库与其他智库、组织或者机构的协作关系。例如,通过对我国著名高校智库复旦发展研究院的调查发现,复旦发展研究院与其他智库组织或机构的协作平台通过学科协同、项目协同、人员协力等方式,为高校智库人员流动和知识的传播提供广阔的途径,上海论坛就是复旦发展研究院搭建的“学界、政界、商界”三方交流的互动平台。又如,复旦大学和加州大学共建的当代中国研究中心,是智库间协作平台,又是学科协同平台。因此,本文从高校智库承办学术交流及人员参与情况,以及高校智库与其他智库及组织机构协作平台情况、学科协同情况、项目协作情况、人员协力情况等,对高校智库对外合作交流进行评估(见表4)。

2.5  智库组织情况维度的测量

《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指出了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在机构性质、组织规章、研究成果、人才队伍、资金来源、学术交流、专业数据库、国际交流等方面[29]的要求,为实体智库建设和评价提供参考维度。智库组织情况是智库进行知识生产的基础和载体,涵蓋智库的平台建设和组织管理两大方面。智库的平台建设包括人、财、物以及技术建设,这是智库存在的物质条件。组织管理包括智库的运营管理和组织保障,通过评估高校智库运营团队、运营方式、评估方式、激励政策等来考查高校智库组织管理效率。完善的组织和管理,是高校智库从研究型机构向专业智库型机构转型的基础。2017年,梅新林团队[30]构建的大学智库评价指标体系“三维模型”对平台建设非常重视,其中契合度维度重点从组织机构、研究团队、资金来源角度来考核大学智库的平台及管理。上海社会科学院[10]通过“智库成长与影响”,包括智库建设的人、财、物及技术,来考察智库的平台建设。由此可知,充足的资金和多元经费来源渠道是各类智库立足的根本。团队建设为高校智库研究提供智力支持;智库技术支持平台为高校智库信息采集、共享及数据库建设提供技术支撑。因此,本指标体系设置智库组织情况一级指标考查高校智库建设人、财、物以及技术等物质载体和人力保障(见表5)。

由表5可知,高校智库评价指标体系的设置,实质上是对高校智库生产过程中各种资源(平台资源、技术手段、各种生产关系)和绩效(影响力)的评估,既要关注评价参与主客体的价值诉求,又要遵循智库评价发展规律,从而形成相对完善的评价指标体系。

3  指标检验、修正及赋权

3.1  研究设计

本文调查对象涵盖智库及高校智库研究人员、智库评价人员、科研评价人员(第三方评价机构)、政府工作人员、媒体工作人员、社会公众等[32]。调查地点按方便、熟悉及具有一定代表性等原则选取,例如,武汉大学世界一流智库评价研究中心、上海高校智库研究和管理中心、2018年高校新型智库建设与创新学术研讨会、地方新型智库建设与绩效评价学术研讨会(2019)等。抽样方法采用概率抽样中的随机抽样,根据研究目的,遵循抽样原则,考虑人、财、物力等因素的限制,并以非概率抽样中的判断抽样为辅助[33],使得调查结果更接近研究预期。

对于问卷调查样本数量,一般问卷调查中,正式样本应在350人以上,如果总体样本较少,那么样本量应占总体样本的20%以上。对于有限总体,当抽样总体相当大、无限大的时候,样本大小的公式如下[34]:

其中,n=样本数;P=0.5;a=0.05;k=1.96。

范柏乃和蓝志勇[35]根据研究经验,同样认为样本数量并不是随总体数量的增加而同步增加的。例如,研究总体数量与样本数量的关系(见表6),假设从事智库评价研究为有限总体,384份问卷就能满足调查研究的需要。本文回收有效问卷427份,能够满足调查研究需要。

3.2  数据采集与分析

3.2.1  问卷指标设计原则    问卷指标选取主要遵循以下原则。第一,尊重利益相关者的价值取向。通过以往文献、记录或其他方式,了解利益相关者的焦虑、主张,任何的主张和争议都可以适当引入。第二,指标体系的可操作、可行性。由于评价过程的复杂性,有些指标难以获得或者不易测量,因此,指标体系要有一定的可操作性和可实施性,以方便数据的收集和整理。第三,指标体系与时俱进、不断完善。第四,指标体系的系统性与简明性。系统性,是指高校智库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要结合高校智库评价研究现状、高校智库功能、理论工具等,尽可能全面和系统,体现高校智库功能及运行中的规律和特征。简明性,是指在满足评价目的及要求基础上,指标尽可能简明、易操作。

3.2.2  问卷的描述性统计    问卷发放590份,回收438份,有效问卷427份,有效问卷率达72.3%。其中,智库及高校智库研究人员、智库评价人员、科研评价人员(第三方评价机构)、政府工作人员、媒体工作人员、社会公众等占总调查对象的百分比和频数分别如下:18.7%、102;26.1%、142;3.1%、17;19.7%、81;25%、136;7.4%、40。其中,被调查男性,占比61.4%,有效问卷261份;被调查女性,占比38.6%,有效问卷165。样本年龄分布如下:20~30岁,占比为41.9%,频数为130;41~50岁,占比为20.6%,频数为88;50岁以上,占比为7%,频数为30。在样本文化程度方面,98.6%的被调查者学历在本科以上。在样本中,智库及其评价研究专家47人,占样本总量的11%;副研究员63人,占样本总量的14.8%;政府机构工作人员副处及以上49人,占样本总量的11.5%;其他人员268人,占样本总量的62.7%。

3.2.3  问卷信度与效度    对量表的内在信度检验主要参照克朗巴哈(Cronbach)系数a,若0.8

3.3  因子分析

哲学社会科学评价要求指标体系精简而全面。因子分析可以检测观测数据存在的重复现象,对变量进行整合,通过高度概括大量数据信息,再现变量之间的内在联系[37]。通过因子分析能够化繁为简,用几个因子代表数据的基本结构,反映信息的本质特征[38]。一般先对指标相关矩阵进行检验,若相关矩阵的大部分系数均显著低于0.3,则不适合做因子分析[39]。本指标体系共经过三次因子分析,量表第三次因子分析中,KMO=0.873,Bartlett球形检验统计量的Sig<0.01,近似卡方1946.192,df406,量表结构趋于稳定,共产生4个公因子,有效解释原变量信息70.619%,舍弃因子贡献率较小的变量,使模型达到最佳。表7是指标体系经过三次因子分析最终量表结构旋转成份后的因子载荷。图1和图2是第三次因子分析提取的碎石图。

由表8可知,公因子1包含原变量结构“智库组织情况”中的所有变量指标,指标涵盖对智库人、财、物、技术、管理和运营各方面的考查,因此,将公因子1命名为“智库投入及平台建设因子”。

由表9可知,公因子2涵盖原变量结构“社会影响力”中的“B1、B1.3、B1.4、B1.5、B2”和“政府影响力”中的“C1、C2、C3、C4、C5”,因此,将公因子2命名为“智库政府和社会影响力因子”。

由表10可知,公因子3涵盖原变量结构“智库对外合作交流情况”中的“D2、D3、D4、D5、D6”和“政府影响力”中的“为政府培训人员数量”,该指标实质是同政府合作交流的体现,因此,将公因子3命名为“智库对外合作交流因子”。

由表11可知,公因子4涵盖原变量结构“学术影响力”中的“A2、A3、A5”和“社会影响力”中的“B1.2”,因此,将公因子4命名为“智库学术生产能力因子”。

由上述统计结果发现,4个公因子基本涵盖量表初始设置指标“学术影响力、社会影响力、政府影响力、智库对外合作交流、智库组织情况”大部分变量信息。经过因子分析删除测量重复的内容,量表结构更稳定,表达更精确。4个公因子分别解释方差的24.048%、21.436%、15.772%、9.363%,根据公因子情况可以确定各个指标的权重系数。

3.4  指标体系的权重确定

因子分析定权法是以因子分析为前提和基础的、确定原始指标权重的方法,能够兼有主观和客观赋值方式的优点。因子分析过程在因子个数的确定、提取时已经体现了评价者的主观意识和具体评价问题的需要,因此,因子分析定权法同时具备客观和主观的特性,是确定指标权重的一种较好的方法,是评价技术创新能力的较好选择[40]。学界用因子分析法确定权重常用的方式有三种:第一,通过构造主成分即指标体系的线性组合,根据各指标对主成分的综合贡献率,以及主成分对评价因子的权系数,来确定指标权重;第二,以因子负荷绝对值为权重来计算各指标权重;第三,用变量与因子之间相关系数平方的归一化结果来计算权重。本文选择第一种方式,其中,评价指标权系数的计算公式为

权重计算公式为

其中,Aij表示第i个主因子对第j个评价指标的权系数,取其绝对值;Fi为第i个主因子的贡献率;W为拟分配的总权重。

3.4.1  各个因子所占的权重    从原始变量中提取4个公因子,反映原始变量70.619%。由于公因子所占方差的百分比代表因子解释变量的程度,因此,将公因子代表方差的程度进行归一化处理之后,就是各个公因子所占的客观权重[41]。指标体系各个公因子的权重情况见表12。

3.4.2  各个指标所占权重    本指标体系权重的计算按照三种方法中第二种方式计算。例如,反映公因子1的指标在“智库投入及平台建设因子”中的载荷情况(见表7)分别为0.781、0.786、0.840、0.746、0.772、0.809、0.824、0.727、0.666。进行归一化处理,且权重计算时区分二级指标和三级指标,得到公因子1的指标权重集以及占指标体系的总权重(见表13)。

反映公因子2的指标在“智库政府及社会影响力因子”中的载荷分别为0.719、0.562、0.744、0.675、0.630、0.806、0.792、0.629、0.587、0.690。进行归一化处理,得出公因子2的指标权重集以及在总体指标体系中的权重(见表14)。

反映公因子3的指标在“智库对外合作交流因子”中的载荷分别为0.577、0.501、0.641、0.849、0.815、0.850,则公因子3的指标权重集以及在总体指标体系中的权重集见表15。

反映公因子4的指标在“智库学术生产力因子”中的载荷分别为0.689、0.816、0.718、0.568,则公因子4的指标权重集及在总体指标体系中的权重集见表16。

由于评价指标具有动态性和复杂性,不排除其他未能预料的影响高校智库评价的因素。这时应设置特殊因子预测智库产品未来的效应和价值。因此,高校智库评价应避免简单化、公式化,要依据高校智库的功能、特征、发展规律,适时完善和调整评价指标体系。

4  第四代评估理论视角下高校智库评价的侧重与措施

4.1  转变评估理念,完善评估机制

第四代评估理论秉持价值多元的理念,强调评估过程中的“价值协调”策略,为各方评估者参与到评估活动中提供依据。具体到高校智库评价中,应处理好评价主客体、利益相关方等的关系,改变以往单一评价主体进行的评估,“杜绝评估过程中管理主义倾向,强调评价中‘对话‘协商,完善多方利益主体参与协商的制度和机制,准许其他相关主体按比例参与评估程序[42]”。应不断缩小在评估指标体系、评估方案、评估程序、评估工具、评估结果等方面的分歧,促进评价上的共识[43]。

实践“第四代评估”理论应强调评价客体自评文化的构建,完善高校智库自我评价,形成高校智庫自我驱动和主动参与的评估文化,积极接受外部评价结果而采取提升行动,实现“以评促建”的目的。第四代评估理论在评估方法应用上,矫正过度重视调查的科学范式而忽视定性研究,为高校智库评价中评价方式的完善提供借鉴。除此之外,第四代评估理论认为,评估类似于民主政治,是一个有赖于公开的、有知情权的自我利益实施的过程,这为高校智库评价过程中制度、程序等工具理性的完善提供了依据。

4.2  强调利益相关者的共同参与,尊重评估兼容性和结果导向

按利益相关者视角,智库产品使用者是高校智库评价第一方主体,主要有政府部门、企业事业单位、媒体、社会公众等。高校智库主管部门及第三方评价机构、高校智库等是第二方评价主体。各方评价主体从自身角度出发,评价倾向不同,评价结果也不同。第四代评估理论将评估看作是社会政治过程,具有持续性、回归性和多样性,其中响应式聚焦和建构主义方法论为评估各方参与和评价结果的兼容提供了方法。第四代评估理论强调不存在完美的建构,指出通过文件、记录、观察、专业文献、其他利益相关者来测试和扩大利益相关者的共同建构。对高校智库的评价,首先要收集各个利益相关者价值建构,通过定量或定性方式尽可能地达成价值建构的共识。评估永远不会停下来,只会暂时停止,总有无法解决的主张、焦虑和争议。因此,对高校智库的评价应通过对评价结果的分析,不断收集评价主客体及其利益相关方的主张、诉求,完善高校智库评价指标及其评价体系,形成多元评价主体参与“评估-评估结果-质量提升-新的评估”的良性循环路径,有效发挥评估功能,持续提升高校智库的成果质量。

4.3  重视高校智库评价市场受众的互动与合作

第四代评估理论倡导参与者的协商互动,各方参与才能使利益得到制衡、资源分配更加公平。首先,在智库评价过程中,评价主体通过对评价客体的考察、交流,能设置更合理的评价指标体系。其次,评价客体通过与评价主体的交流反映自身的诉求,以期使评价标准更客观,评价结果更公正。最后,利益相关方通过与评价主客体的交流和互动,将自身的价值取向融入评价指标中,尽可能地使各方利益达到均衡。因此,通过指标设置来衡量高校智库同政府、媒体、公众、利益相关方等的互动,而评价指标又反向促进被评估高校增强与评价主客体及利益相关方的互动和联系。

对于被评价客体而言,各自为战、缺乏互动是制约我国高校智库整体水平不高的困境之一。智库类型不同,具有的优势也各不相同。政府智库相比其他智库掌握的信息更全面,更能提出有针对性和实践性的政策和建言;社会智库是连接公众和政府的桥梁,其成果更“接地气”;而高校智库则擅长基础研究和学术研究,研究成果更具有前瞻性。此外,高校智库依托的学科资源不同,交流合作能够优势互补、各展所长,因此,需要加强对高校智库与其他智库合作与联系的评价。

5  结语

第四代评估理论的优势在于利益相关者充分参与和多元价值的协商,但是这也是第四代评估理论在实际应用中的困境所在。例如,多数利益相关群体参与到评价中来的可操作性有待商榷。针对高校智库的评价同样存在这样的困境,如何把握多元评价主体参与程度、方式,如何在理论指导下增强其可操作性、克服其缺陷,是未来研究的重点。因此,第四代评估理论在研究中的应用,也应根据研究对象、研究条件与时俱进,尽可能地创新合作方式,让利益相关者参与到评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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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贡献说明:

郭  瑞:整篇论文的策划及撰写;

杨天通:数据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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