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提
(中央音乐学院,北京,100031)
一般以为,在高等院校,研究生的培养一靠主科导师,二靠学位论文。这种看法虽有一定道理,但在国内音乐院校,硕、博士生知识面狭窄、独立研究能力欠缺和思维方法简单、绝对等问题却很突出。即所谓:“硕士”生学识不“硕”,博士生学识不“博”的状况比较普遍,而且这种情况很难通过主科导师一个方面予以纠正。我常想:假如导师提起一首名曲,学生即能联想起一连串与此相关的乐曲、并且还浏览过不少从不同视角分析这类作品的文章或论著的话,那么,师生之间的合作将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学生的“共鸣”会立即在与导师研讨的过程中擦出火花,并在导师“画龙点睛”的作用下思维得以散发。但是,如果学生全无类似的知识储备、或从未接触过其他与此相关的论著或多种分析方法……那么,他的收获就仅限于导师提到的这一首乐曲和分析结论,而要求他“举一反三”、或提出自己的独到见解,就几乎会变成了完全不可能。
社会对硕士和博士们的需求也十分多样,而我们的毕业生最终是要走向社会的。他们将要面临各种工作岗位的考验……所以在校研究生学习期间,知识的广泛吸纳、积累和系统升级对于日后走上工作岗位的发展也同样重要,而绝非只懂“一行”或仅靠一篇学位论文就能应付的。更何况新时代音乐的多样化发展和不同学科之间的交叉,又派生出许多新的艺术理论和艺术形式,从而时代对研究生的培养也提出了许多新的要求,这些新的动向也要求我们不断丰富和优化研究生必修和选修共同课的教学。
为了鼓励更多老师为研究生开出丰富多彩的课程,我想就自己接触到的、与音乐分析学科相关的课程,作为例子,来谈一点个人的体会、认识、看法和建议,希望能引发各位在职教师们的注意。
在中央音乐学院,我原本就是一名作曲系作品分析教研室的教师。承担了多年本科生和研究生的教学和理论研究工作。但我注意到国内高等音乐院校本科的“曲式与作品分析”课实际都以西方经典曲式理论为基础;作为中国的音乐院校,我们还缺少一门较为系统的中国音乐分析课程。所以,从20世纪80年代,我就筹划着能为研究生开一门新课。经历过漫长的研究和准备,并在我退休前的最后两年,终于为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音乐学系和指挥系的研究生们开出了一门必修课程“中国音乐分析”,课程安排为一年,共72学时。该课的主要内容包括了中国传统音乐结构分析;中西合璧的中国专业音乐创作分析;中国现代(前卫性)音乐分析等不同方面。来听课者已远远超出了作、指、理三个系研究生必修的范围,不少年轻教师和包括民乐系等其他专业的研究生也有挤过来旁听的。这门课我相继开了两轮。而后还在此基础上撰写了一本专著《中国音乐结构分析概论》①,再后,我又集中力量对中国当代音乐创作做了一系列以个案分析为基础的继续跟踪研究,并在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系主任韩锺恩教授的部署下,于2011年赴上海音乐学院讲学。我还在此基础上,将系列讲稿作为“钱仁康音乐学术讲坛”丛书的内容之一,整理出版了《中国当代音乐分析》一书②。这两本书的问世相差了近10年。但也可以被理解为后者是以发展的眼光从另一角度充实和丰富了“中国音乐分析”这一总课题的内容。因而,这两本书也成为国内音乐院校研究生分析中国音乐结构和作品的重要阅读文献和研究生音乐教育的必要组成部分。
这是安鲁新教授2016-2017年为中央音乐学院全院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开设的选修课。其特点在于这是一门融曲式学与音乐史学于一体的跨专业课程。学时安排一年,共72学时。鉴于在国内的大多数音乐院校中,曲式学隶属于作曲技术理论范畴,而音乐史学则归于音乐学领域,所以本课更力图以历史的眼光来解读西方调性音乐中曲式的确立、渊源及发展。古典主义崇尚理性、强调逻辑、注重形式美的审美取向,决定了其作品的曲式特质——规范化与经典性。因此曲式学是以维也纳古典主义时期的音乐作品为主导的(虽然也涵盖有巴洛克时期及之后浪漫主义时期的一些作品)。而国内本科的“曲式与作品分析”课程时代跨度就更为有限,杨儒怀教授曾调侃地比喻我们课的内容像“烧鱼”,而且是“只讲红烧中段”。为了解决上述问题,安鲁新教授开设的“西方曲式的历史演进”则以“红烧中段”——古典时期的曲式为坐标,一方面以此溯源,探寻它们与之前各时期音乐结构的渊源关系;另一方面用以观照它们在之后各时期中的衍化与变异。最终勾画出一幅曲式形成与发展的关系网络,使大家从历史发展的视角更多地了解曲式演进的脉络。因此,该课程有别于本科“曲式与作品分析”课程中偏重单个曲式讲解的思路。比如,课程重点强调了西方音乐语言的历史性风格与曲式的历史性特点;系统阐述了曲式从古典主义时期、向前溯源至巴洛克时期、文艺复兴时期的经文歌,乃至中世纪的圣咏等关联性;向后也则增加了浪漫主义时期及之后的主要变化轨迹。除此而外还增添了复调曲式(包括巴洛克时期的赋格曲、古典主义时期的赋格曲、浪漫主义时期的赋格曲以及其他复调曲式等),加大了课程的技术含量和文化含量。为了避免学习中的重复,安鲁新还尽量选择中央音乐学院《曲式与作品分析谱例集》之外的曲例,从而拓宽和加深了学生对西方曲式演进的基本脉络的总体认识和历史风格的总体把握。
2018-2019年安鲁新教授在中央音乐学院开设的“西方音乐名作结构分析”不同于西方音乐名著欣赏,而是一门隶属于作曲技术理论范畴的选修课程。主要选修对象仍为本院本科生和研究生。结构分析,包括宏观的曲式结构分析和微观的音乐语言结构分析等技术问题。这门课的另一个特点,是其授课的内容大部分是由选课学生提交“菜单”,根据自身专业学习所需或学习兴趣提出一些他们需要分析的作品,表现为一种学生对老师的“考问”,也充分体现出俞峰院长所倡导的理论要围绕实践服务的教学宗旨,即教师要根据学生所提出的分析问题,涉猎西方音乐不同历史时期、不同风格流派、不同体裁形式的名著,以适应不同专业学生的学习需求。其具体内容包括有巴赫《为两架羽管键琴和乐队而作的协奏曲》(BWV1060),维瓦尔第《四季》,巴赫管风琴曲《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BWV565)及李斯特管风琴曲《“BACH”主题幻想曲与赋格》,勃拉姆斯《第二交响曲》,布鲁克纳《第三交响曲》《第八交响曲》,格里格钢琴协奏曲,马勒《第五交响曲》,里姆斯基-科萨科夫《谢赫拉查德》,西贝柳斯《芬兰颂》,柴可夫斯基《暴风雨》,柏辽兹《幻想交响曲》,瓦格纳《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前奏曲与“爱之死”,拉威尔《镜》(OP.43),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彼得鲁什卡》,古拜杜丽娜手风琴奏鸣曲《期望》等。安鲁新教授虽然是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副院长,但因其拥有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硕士(导师为陈比纲教授)和作曲系音乐分析专业博士(导师为李吉提教授)的双重学位和学识积累,并有长期在母校中央音乐学院本科教“曲式与作品分析”的资质,所以学院决定这门课也请安鲁新筹划与开设。课程的讲授方式相对灵活,学生可以参与讨论,期末以选修生提交论文的形式进行考试。
这是在上海音乐学院2021年新开设的一门研究生课程。由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音乐分析教研室主任邹彦教授承担。学程一学期,36学时。授课对象:钢琴演奏专业必修,音乐学(西方音乐研究)硕、博选修。邹彦博士的导师钱亦平教授是我的朋友,我与邹彦教授也成了忘年之交,所以才从他那边了解到一些情况。
如果说安鲁新教授的课为作曲技术理论与音乐史学、美学相互融合、沟通方面做出了重大成绩的话,那么邹彦教授进而又打通了一个新的学术领域,那就是让音乐技术理论、音乐学与音乐表演专业直接挂起钩来,这也是我特别感兴趣的地方。
音乐表演研究是21世纪以来在欧美等国家兴起的一门新的学科。音乐表演艺术理论主要可以贯穿起音乐演奏和音乐学两大学科,亦可将音乐分析、音乐表演理论、音乐史学、音乐心理学、音乐美学进行贯穿。邹彦教授将课程的内容设定为钢琴音乐的分析与演奏范围,这是因为钢琴音乐文献在整个西方音乐文献中占据着重要位置。巴洛克时期,古钢琴音乐逐渐发展起来;随后,钢琴逐渐成为西方音乐中最重要的独奏乐器。因此,对于西方钢琴音乐文献进行音乐文本和演奏上的分析可以实现理论研究与表演实践的互证式发展。为此,教师对学生在学习本课之前应具备的基础知识提出了具体要求。其中包括对西方钢琴音乐文献,特别是古典、浪漫时期的音乐文献有充分的理解;熟悉不同时期的音乐风格;能够熟练对一部音乐作品进行音乐结构分析;对简化还原分析、后调性分析等分析体系有所了解等。授课方式以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体现传承与创新相结合为宗旨,通过文献阅读、音乐本体分析、计算机录音量化分析等,最终目的是使学生拓展理解音乐的途径——研究音乐作品的多维视角和多重方法。其内容包括掌握在音乐结构分析(乐句、乐段到奏鸣曲式;变奏与展开;动机与统一性;规则与反常)中观察作品中的力度、速度、音区、音色等演奏问题的视角和方法;如何利用简化还原分析法(前景和背景、装饰与结构、对称和轴心、声部进行、补充与扩充)寻找音乐中宏观与微观两个层面的逻辑关系;通过后调性分析体系和简化还原分析对现代音乐作品进行文本和演奏分析;知晓钢琴演奏的历史脉络、理解时代乐器(Period Instruments)的功能和声音,通过乐谱理解“历史声音”和作曲家的“内心声音”,进而理解音乐作品传达出的“理想声音”;对钢琴作品的手稿、抄本和各类刊本有一定的辨别与分析能力;如何对一次演奏本身进行分析;能够运用Ratner提出的古典音乐的“话题理论”对古典时期音乐作品中的各类“话题”、隐形体裁和风格进行判断;深入理解演奏中的即兴以及音乐记谱中的即兴;如何面对一部新作品;掌握论文写作的方法等等③——课程的内容在音乐分析的基础上,涉及到音乐表演、文学、叙事学、乐谱版本和音乐史学等,给我的总体印象是采用了一种十分灵活的、游弋在多维空间的放射性思维,在当前国内的教学中颇具新意。为培养研究生从多方位思考问题和从不同角度开展研究,以及用多种方法进行分析研究等,其教学大纲展示出一套生动活泼的研究生培养方案。邹彦2013-2014年曾以高级访问学者的身份在剑桥大学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学术研究,导师为约翰·林克(John Rink)教授。近几年又曾赴美、英、挪、俄罗斯等国以及中国港、澳、台地区参加国际学术会议、作大会发言、研究和发表了一系列学术论文,代表着他长期学术研究积累和对当代音乐理论研究结合的主要成果,也反映在他的“钢琴音乐作品的分析与演奏”课中。由于他在教学中,强调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和多种分析思路指定学生阅读相关的音乐文献,并组织课堂汇报、讨论等,对调动研究生学习的积极性、培养科学研读音乐文献的习惯,提出和讨论学术问题的能力等,所以该课的考核方式也分三个部分:平日阅读与作业40%;课堂汇报(ppt宣讲或带有讲解的演奏)30%;论文(与本课程相关内容,至少3000字)30%。
邹彦教授在课程进行的过程中还曾对我表达过这样的意思:对于这门课目前还只是讲西方钢琴音乐作品的分析和演奏自己并不满足,他还踌躇满志地表示希望此后能对中国钢琴音乐作品分析与演奏做出研究……,由此可见,这门课的结构也具有明显的开放性。
我已退休多年,作为“局外人”对学校现在研究生必修或选修共同课的设置我并不了解。即便是在音乐分析学科领域,我也只能就自己知道的情况随机举几个例子来写文章。据说我院郭新教授等就现代音乐分析技术以及样板戏音乐分析研究等内容也开过课,可惜我不了解,又不好意思去打扰……故挂一漏万在所难免。好在这不是一份官方考查和意见,只是一个闲人遐想所为,抛砖引玉而已。我以为上述列举的课程无论是由西向东的“中国音乐分析”,还是溯源追今、对西方曲式在进行双向延伸观察的“西方曲式的历史演进”;无论是“西方音乐名作结构分析”中对名著“针对性”的纵向深入研究,还是将音乐分析与演奏、聆听相结合的“钢琴音乐作品的分析与演奏”以及其放射性思维与方法——它们或偏重于知识范围的扩大和深度的积累,或偏重于方法论的研究与高深技术的探讨……这些课程作为研究生的必修或选修共同课,总能给研究生以帮助与启发。
从课程的反馈情况看,学生对读研阶段所设的必修或选修共同课的态度也是积极的。这不仅表现在报名踊跃,学习中能主动向老师提建议,如希望老师能再讲些什么曲目和解决些问题等方面;从学生的结业论文和心得收获中,也能看出他们在课中确实开阔了视野,增长了学识。但学生在学习中暴露出的问题也应引起教师们足够的重视。比如,他们更喜欢通过聆听老师单向授课来获得知识,即从老师介绍作品、提供分析方法、示范和演绎具体分析过程、直至获得分析结论……而不大习惯通过教师指定的文献阅读来主动学习,更不善于通过课堂讨论来提出问题,以至于无法实现师生共同分析解决问题的多种途径以及最终得出颇具个人见地的分析结论——总之,学习的比较被动。于是,这些在西方院校普遍使用、并认为是卓有成效的培养学生学习教师指定的音乐文献和上课时师生互动式的学术讨论等,在国内音乐院校却不太容易推行。这大概与国内的教学从小到大都是由教师一人“满堂灌”的做法不无关系,长期的被动学习已严重地抑制了学生们的主动学习和探索精神,也限制了教师与学生在学术研讨的互动中焕发出更大的智慧和活力。我希望大家都能注意到这些问题,并有意识地逐步打破这种学术上的拘束和被动局面。因为,为师者,只能送学生一程,而不能带学生一世。研究生只有自己培养起了主动学习和阅读音乐文献的能力和习惯,才能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解放,并跟上时代迅速发展和变化的前进步伐。我们的硕士、博士今后都是要在社会中做学问的。所以培养学术研究中的团队精神、辩论能力和与同行切磋学问的习惯也很重要,确如《礼记·学记》中的教诲“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
学校可供研究生部开设的共同课应该还有很多。仅以音乐表演研究为例,除去钢琴,还有指挥和其他中西声乐、器乐、歌剧和中西现代音乐研究……。因此,音乐学院各专业的教师都有可能参与到研究生必修或选修共同课的教学行列中来。而且老中青教师各有所长,只要努力,都有可能通过教学与科研的积累,也只有在学校广泛动员和全面开花的情况下,开出各具特色和颇具新意的课程。近些年来,国家社会基金的各种艺术学立项科研活动也给予了老师们在申报科研立项的同时、为筹备研究生开课提供了很好的契机,使我们有效地将科研与教学紧密地联系起来。仅以我院2019年申报获准的重大科研项目《中国歌剧重大问题研究》(批号:19ZD15)中我所参与的子课题为例,我研究和发表的“中国室内歌剧的诗意呈现——从《夜宴》和《画皮》谈起”(《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9年第3期)、“中国民族歌剧音乐创作的得与失”(分上、下两篇,《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20年第3、4期),以及“中国西体歌剧音乐创作的得与失”(《中国音乐学》2021年第2期)等,都涉及有大量的中国歌剧音乐内容和技术分析,我以为,诸如这类将音乐作曲技术理论与音乐表演艺术相结合的综合性戏剧音乐研究内容,今后都有纳入为研究生筹划新课或充实研究生文献阅读范围的可能。虽然,我们这一代人老了,有些研究我们无力健全并转入课堂教学,但仍然期待有一天,能有年青人能接过来将这些工作延续下去。
我还希望校方能尽量避免新课的“一次性消费”,而要在一次课开完过后,给开课的老师以继续研究、改善和再次开课的机会,就像土地轮休那样。因为,开新课的老师都不容易,只有在校方的支持、帮助和教师不断的修改、磨砺下,才能锻造出一批相对稳定的精品课程。还以邹彦教授的“钢琴音乐作品的分析与演奏”为例:开始,它只是一门面向研究生的必修课和选修课,但通过教师在备课过程中的不断积累和在授课实践过程中的积极探索,从而使这门由研究生必修、选修发端的共同课,现已扩大和升级为“音乐表演理论研究”——这一刚刚被上海音乐学院学术委员会批准作为邹彦申报的新硕士课方向的信息即代表了他们对中青年教师寄以的希望。人的一生很长,我们老师的确可以、并且应该做成更多的事情。诸如通过教师的科研与教学打造相对稳定的研究生精品课程,乃至力争科研课题方向的升级等,都是一种可能实现的梦想。
最后,鉴于我国目前已经拥有了那么多音乐学院,所以我还希望咱们兄弟院校之间供研究生学习的必修课、选修课能进行更为积极的相互交流。在这里我要再次的感谢当年身为上海音乐学院研究生部副主任的王瑞博士(即当今浙江音乐学院院长),早在2006年就目光明敏锐地注意到不同音乐院校研究生的必修、选修课程各具特色,可以相互交流,并邀请我到上海音乐学院为他们全院的研究生开设过“中国音乐分析”课(学生含选修、必修两种)。这次系统课程交流,不仅获得了贵院的热情接待和广泛好评,也使我在学术界认识了许多新朋友和年青学者,并开始了长期的学术交流……我想,各音乐学院都有自己的强项,比如,西安音乐学院对中西北音乐地区和以长安历史音乐文化为中心的研究、认知深度、广度,以及他们在此基础上音乐创新的经验等,也都是其他音乐院校相对稀缺的……,所以,我们应该在注重向外与世界先进音乐文化交流的同时,也搞好“内循环”——我的话可能扯远了,可我的目的仅在于强调“各司其职”:作为学校和教师,我希望大家都能为引导学生走向学识的“硕”“博”之门而尽心尽力,也希望研究生各自的修行和造化不断精深博大。
注释:
①由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4年出版发行,2018年第四次刷。
②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13年发行。
③摘自邹彦的授课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