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艳 施阳 周莉娜
摘要:目的 观察清热解毒化瘀通络法治疗急性肿块期浆细胞性乳腺炎(PCM)的临床疗效。方法 将60例急性肿块期PCM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30例,接受常规西医治疗,观察组在其基础上加用清热解毒,化瘀通络法干预,疗程2周。记录2组临床疗效,并观察2组干预前后中医证候积分、血清超敏C反应蛋白(hs-CRP)和白细胞介素-6(IL-6)水平、生活质量的变化。结果 观察组治疗总有效率为16.283%,明显低于对照组的32.56%(P<0.05);与治疗前比较,治疗后观察组乳房疼痛、乳房肿块、皮肤红肿、乳头溢液、乳房灼烧感、烦躁易怒积分和总积分均显著降低(P<0.05),且治疗后观察组以上积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与治疗前比较,治疗后2组血清hs-CRP和IL-6水平均明显降低(P<0.05),且治疗后观察组以上指标均低于对照组(P<0.05);与治疗前比较,治疗后2组世界卫生组织生存质量测定量表简表(WHOQOL-BREF)的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社会关系领域、环境领域评分均明显增加(P<0.05),且治疗后2组各个维度评分均高于对照组(P<0.05)。结论 清热解毒,化瘀通络法可显著缓解急性肿块期PCM患者的临床症状,抑制炎症反应,提高临床疗效,并显著改善生活质量。
关键词:清热解毒法;化瘀通络法;浆细胞性乳腺炎;炎症反应;生活质量;临床疗效
中图分类号:R271.44 文献标志码:B 文章编号:1007-2349(2021)11-0040-04
浆细胞性乳腺炎(plasma cell mastitis,PCM)是一种以浆细胞浸润、乳晕部位的导管扩张为主要病理特征的非感染性乳腺炎症疾病,相关流行病学资料表明,在整个乳腺良性疾病中PCM约占5%~6%左右[1]。非哺乳期女性是本病好发的高危人群,乳房肿块、疼痛、皮肤红肿、乳头溢液是PCM的重要临床表现,患者由于乳房不适症状,身心健康和生活质量受到极大的影响。急性肿块期是PCM患者治疗的关键时期,如在此阶段给予干预治疗则能避免进展为脓肿期和瘘管期,对于保全患者乳房外形具有重要意义[2]。由于西医对症治疗综合疗效不甚满意,且复发率较高。近些年由于中医药毒副作用小,适应症广泛,尤其配合西药治疗PCM可发挥事半功倍的作用[3]。鉴于此,本研究观察了清热解毒,化瘀通络法治疗急性肿块期PCM的临床疗效,为临床治疗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8年2月—2019年8月本院就诊的急性肿块期PCM患者60例。将入选的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30例,年龄24~48岁,平均(36.61±6.20)岁;平均病程(14.29±5.21)d;病变侧位:右侧乳房13例、左侧乳房12例、双侧乳房5例。观察组30例,年龄23~49岁,平均(37.10±5.49)岁;平均病程(15.16±4.35)d;病变侧位:右侧乳房12例、左侧乳房14例、双侧乳房4例。2组上述一般临床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纳入标准 (1)年龄18~50岁,PCM诊断参照《现代外科学》[4]相关标准。中医诊断参照《中医外科常见病诊疗指南》[5]相关标准,且中医辩证分型属于“肝经郁热证”。(2)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
1.3 排除标准 乳腺良性肿瘤、乳腺癌、哺乳期急性乳腺炎、伴有严重心、肝、肾等脏器功能不全、自身免疫系统疾病、糖尿病、精神障碍、过敏体质者、治疗依從性较差退出本次实验者。
1.4 治疗方法 2组均给予甲硝唑+头孢呋辛治疗,治疗第1~3 d以静脉滴注的方式给药,第4~7 d以口服途径给药,抗生素总治疗时间为7 d。并同时口服泼尼松,每次40 mg,每日2次,疗程2周。观察组在对照组抗生素治疗基础上给予清热解毒,化瘀通络法治疗,处方为柴胡 9 g,黄芩9 g,皂角刺9 g,蒲公英15 g,虎杖15 g,生山楂15 g,丹参30 g,蛇舌草30 g,菝葜30 g,鹿角片10 g,生黄芪30 g,连翘9 g。水煎煮300 mL,每日1剂,每日2次服用,疗程为2周。
1.5 观察指标 (1)记录2组干预前后中医症候积分,本研究纳入的主要中医症状为乳房疼痛、乳房肿块、皮肤红肿、乳头溢液、乳房灼烧感、烦躁易怒,依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6]相关中医量化标准进行计分,按照症状严重程度(无、轻、中、重)依次赋值为0、2、4、6 分。(2)记录2组干预前后血清超敏C反应蛋白(hs-CRP)和白细胞介素-6(IL-6)水平,分别在治疗前后抽取空腹静脉血5 mL,分别采用免疫比浊法与免疫酶联法(ELISA)测定。(3)生活质量的评估采用世界卫生组织生存质量测定量表简表(WHOQOL-BREF),包含26个条目,涉及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社会关系领域、环境领域共4个维度,每个维度得分按照公式[转换后分值=(原始分值-4)×(100/16)]转换成百分制,分值越高表示生活质量越高[7]。(4)临床疗效。
1.6 疗效标准 参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8]予以评定。临床治愈:乳房疼痛、肿块、皮肤红肿等症状体征消失,中医证候总积分降低>90%;显效:乳房疼痛明显缓解,肿块缩小显著,红肿明显减轻,中医证候总积分降低60%~90%;有效:乳房疼痛有所减轻,肿块部分缩小,皮肤红肿部分改善,中医证候总积分降低30%~59%;无效:症状体征无缓解甚至加重,中医证候总积分降低<30%。
1.7 统计学方法 以SPSS19.0版本统计软件实施数据处理,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的以(x±s)形式表示,组间比较采用成组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或者构成比表示,数据处理采用卡方检验,P<0.05认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组临床疗效比较 观察组治疗总有效率为16.283%,明显低于对照组的32.56%(P<0.05)。见表1。
2.2 2组中医证候积分比较 与治疗前比较,治疗后观察组乳房疼痛、乳房肿块、皮肤红肿、乳头溢液、乳房灼烧感、烦躁易怒积分和总积分均显著降低(P<0.05),且治疗后观察组以上积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2.3 2组血清hs-CRP和IL-6水平比较 与治疗前比较,治疗后2组血清hs-CRP和IL-6水平均明显降低(P<0.05),且治疗后观察组以上指标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3。
2.4 2组生活质量比较 与治疗前比较,治疗后2组WHOQOL-BREF的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社会关系领域、环境领域评分均明显增加(P<0.05),且治疗后2组各个维度评分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4。
3 讨论
PCM亦被称之为乳腺导管扩张症,由于急性肿块期PCM的患者不仅伴有乳房疼痛和红肿,还常在乳晕区触及边界不清、质地偏硬的肿块,因此极易被误诊为乳腺癌[9]。炎症反应是PCM发病的关键机制之一,在初始阶段由于各种原因所致的乳管阻塞和扩张,从导管内外溢的脂肪物质可对周围组织造成化学系刺激,诱导大量浆细胞浸润,导致乳房红肿热痛[10]。hs-CRP是反映机体炎症反应的常见的敏感指标,急性期水平高低常提示了炎症扩大与控制与否。IL-6则是淋巴细胞、单核细胞分泌的促炎细胞因子,能够诱导乳管管壁炎症级联式扩大,加重乳房肿胀[11]。PCM急性期内乳房肿块可迅速增大,如果不及时给予干预处理,则肿块随着炎症的发展进一步增大,进展为脓肿期,当脓肿破溃后形成导管瘘,以致病情迁延不愈[12]。
目前关于急性期PCM的干预以对症治疗为主,由于部分患者合并细菌性感染,通常给予抗厌氧菌与头孢类抗菌药物治疗,并配合地塞米松治疗,能够获得消炎止痛去肿的效果[13]。然而临床实践表明单纯施以西药干预并不能完全取得满意效果,且复发率高,导致病情迁延不愈,以致被迫接受手术治疗,不仅破坏了患者乳房外观,还严重影响了患者日常生活质量。
中医学认为PCM属于“乳晕漏”“粉刺性乳痈”的范畴。中医理论指出女子乳头属肝,为厥阴所属,乳房属胃,阳明所经。本病发病的基本病机为乳头凹陷,加之七情内伤,导致肝气不疏、肝郁气滞、肝经血气无法正常疏泄,以致营卫不和、乳络受阻、经络气血运行不畅,壅滞不通,不通则痛。另一方面,肝气郁滞,郁久化热,灼烧乳络,以致气血瘀滞,聚结成块[14]。肝经郁热证是急性期PCM患者常见的中医辩证分型之一。其治疗应当采用疏肝清热解毒、活血通络的治疗策略。本研究采用的清热解毒、化瘀通络方,方中柴胡清热解表、疏肝解郁;黄芩、连翘泻火解毒、清热燥湿;蒲公英、蛇舌草消肿散结、清热解毒;皂角刺消毒透脓、行血行气、搜风杀虫;虎杖清热利湿、破瘀通经;菝葜解毒消肿;鹿角片活血消肿;生黄芪利水消肿,托疮生肌;生山楂活血化瘀;丹参凉血活血通络。现代药理学研究显示,柴胡具有抗病毒、抗菌、抗炎、解热、镇痛等功效,该能改善哺乳期急性乳腺炎患者微循环,还能抑制C反应蛋白、降钙素原等炎症指标,有利于乳腺炎症的消散[15]。丹参含有活性成份丹参酮能够扩张血管,促进乳腺肿胀组织炎症物质的吸收,缓解乳管的阻塞,从而减轻乳房肿胀和疼痛[16]。
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治疗总有效率低于对照组。与治疗前比较,治疗后观察组中医症状单项和总积分、血清hs-CRP和IL-6水平均显著降低,WHOQOL-BREF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社会关系领域、环境领域评分均明显增加,且治疗后的观察组上述指标均优于对照组。提示了清热解毒,化瘀通络法可显著缓解急性肿块期PCM患者的临床症状,抑制炎症反应,提高临床疗效,并显著改善生活质量。
参考文献:
[1]舒然晞,张嗣兰,吕钢.“痰瘀毒”与浆细胞性乳腺炎相关性探討[J].中国中医急症,2018,27(8):1405-1407.
[2]吴越,吴永强,洪日,等.西黄丸联合抗生素治疗急性肿块期浆细胞性乳腺炎疗效观察[J].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2016,36(6):760-762.
[3]夏亚琳,李思雨,张馨月,等.中西医结合治疗浆细胞性乳腺炎Meta分析[J].中国中西医结合外科杂志,2018,24(6):681-686.
[4]黄洁夫.现代外科学[M].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2003:117-119.
[5]中华中医药学会.中医外科常见病诊疗指南[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2:30-32.
[6]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S].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2:219.
[7]郝元涛,方积乾.世界卫生组织生存质量测定量表中文版介绍及其使用说明[J].现代康复,2000,4(8):1127-1129.
[8]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S].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4:6-7.
[9]王荔,曹洪霞,张柯,等.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诊断浆细胞性乳腺炎的误诊分析[J].中国急救医学,2018,38(2):301.
[10]曹中伟,王潇,尤广宁,等.浆细胞性乳腺炎分期与相关炎性因子及其信号通路的机制研究[J].中西医结合心血管病电子杂志,2019,7(12):84-85.
[11]徐金华,李志峰,王甫,等.除癖消溢散对浆细胞性乳腺炎患者TNF-α、IL-6的影响[J].辽宁中医杂志,2016(2):318-319.
[12]朴明姬.中药联合清创术治疗急性期浆细胞性乳腺炎临床研究[J].河南中医,2016,36(2):287-289.
[13]张蓉,曹茵,张爱玲,等.地塞米松冲击疗法治疗急性期浆细胞性乳腺炎35例效果观察[J].中国乡村医药,2015,(2):40-41.
[14]林毅,唐汉钧.现代中医乳房病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3:183-184.
[15]黄卉,李咏梅.柴胡疏肝散配合推拿手法治疗哺乳期急性乳腺炎临床观察[J].湖北中医药大学学报,2019,21(5):67-69.
[16]随影,李华刚.丹参化瘀汤治疗浆细胞性乳腺炎临床观察[J].中医药临床杂志,2019,31(1):164-167.
(收稿日期:2021-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