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颜彦 郭 成
(1 西南大学心理健康教育研究中心,西南大学心理学部,重庆 400700) (2 成都市郫都区天立学校,成都 611730)
经典社会比较理论(Festinger,1954)认为,个体存在一种评价自身观点和能力的驱力,当缺乏评价客观源时,就会通过与他人比较来评价自己,这就是社会比较。从“别人家的孩子”到应试教育环境,同伴比较在青少年的生活中无处不在,但不良的社会比较会导致威胁、嫉妒等消极心理(Moran & Schweitzer,2008),进而影响青少年友谊的健康发展。而青春期是友谊发展的关键期,人际信任又是维系良好人际关系的重要前提(胡俞,2011)。因此,关注青少年,尤其是高中生的社会比较对其人际信任的影响十分必要。
人际信任是一个内涵很丰富的概念。McAllister(1995)从信任的产生基础区分出认知信任和情感信任。前者是基于被信任方的可信特征而产生的信任,包括能力、正直、诚实等特质(Chua,Ingram,& Morris,2008;Colquitt,Scott,& LePine,2007;Naber,Payne,& Webber,2018);后者是基于对受信者仁慈的信念(Mayer,Davis,& Schoorman,1995)和双方情感联结(Chua et al.,2008)而产生的信任。
社会比较信息会影响个体对他人能力的评价,进而影响认知信任(Colquitt et al.,2007)。有研究发现,向上比较(同比自己表现更好的人比较)会使个体对他人的尊敬感油然而生(Molleman,Nauta,& Buunk,2007),从而伴随较高的认知信任。但Dunn,Ruedy和Schweitzer(2012)发现,出于自我价值维护(Tesser,Millar,& Moore,1988),个体会折扣向上比较信息的有效性,降低对他人较高能力的感知,故向上比较不会提升认知信任;而向下比较(同比自己表现更差的人比较)则会提升个体对自我形象的评估,导致对他人认知信任水平的降低。
对于情感信任而言,研究发现向上比较引发的威胁和嫉妒等消极情绪会破坏双方情感联结,从而损害情感信任(Dunn et al.,2012;Moran & Schweitzer,2008)。向下比较对情感信任的影响却略显特殊,虽然向下比较会带来一些积极情绪(Visconti,Kochenderfer-Ladd,& Clifford,2013),但多为自我关注的情绪,如自豪(Smith,2000)。尽管其情绪效价是正的,却不会对他人的可信度产生影响(Dunn & Schweitzer,2005),Dunn 等人(2012)的研究也没有发现向下比较会影响情感信任。但徐芬、周晓禹和马凤玲(2016)却发现:初中生对于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情感和认知层面的信任水平都较高。因关注点不同,该研究只对向上和向下比较后的信任进行了比较,没有在平行比较(同与自己表现相似的人比较)水平上探究社会比较是提升还是损害了信任。可见,由于社会环境、年龄或变量水平选择的不同,已有研究结果并不一致或难以比较,有待进一步研究。
已有社会比较研究大多是在竞争关系或情境中展开的,这是因为个体对社会比较信息的需求在竞争情境下更为强烈,但其不应当等同于社会比较所产生的影响在竞争情境中更强(Stapel & Koomen,2005)。且个体会自发地卷入他人–自己的比较之中(Mussweiler,2003),甚至仅看见一个人就足以使得自我评价受到影响(Stapel & Blanton,2004)。可见,在竞争或非竞争情境中,个体均可能会进行社会比较,加之情境类型也会影响信任,故欲探究社会比较对信任的影响,就有必要控制研究中所夹杂的此类信息,这是已有研究所忽视的。综上,提出本研究第一个研究问题:在不涉及竞争和合作信息的控制条件下,不同方向的社会比较对高中生的认知与情感信任究竟是起提升还是损害作用?本研究参考D u n n 等人(2012)的结果,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在控制组,对于认知信任而言,向下比较会损害认知信任,即向下比较的认知信任显著低于平行比较,平行比较与向上比较之间无显著差异;而向上比较不会提升认知信任。假设2:在控制组,对于情感信任而言,向上比较会损害情感信任,即向上比较的情感信任显著低于平行比较,平行比较与向下比较之间无显著差异;而向下比较不会提升情感信任。
合作与竞争是人际互动的两种基本形式,且在交往中知觉到的威胁越严重,人际信任水平越低(韩振华,2010)。在合作关系中,个体与他人的目标是互依的,竞争中则是互斥的(金盛华,2010),故个体在合作中感知到的威胁较小,信任更高,而竞争中的信任则更低。亦有研究对此进行了证实(陈晓露,2015;陈叶烽,叶航,汪丁丁,2010)。综上,合作与竞争关系也是影响人际信任的重要因素,提出第二个研究问题:在合作与竞争关系中,社会比较对认知与情感信任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两种关系在此过程中会发挥什么作用?根据已有研究提出假设3:在竞争组,向下比较会损害认知信任。假设4:在竞争组,向上比较会损害情感信任。假设5:在合作组,三种比较方向下的认知与情感信任均无显著差异。假设6:竞争会进一步损害在社会比较中受损的信任,即对于在向下比较中受损的认知信任和向上比较中受损的情感信任而言,竞争组的两类信任都显著低于控制组。假设7:合作会保护在社会比较中受损的信任,即对于在向下比较中受损的认知信任和向上比较中受损的情感信任而言,合作组的两类信任都显著高于控制组。
根据信任整合模型(Mayer et al.,1995),个体特质层面的信任也会影响个体对他人的信任水平,这是已有研究所忽视的一点,故本研究将控制该变量。
采用方便取样,选取成都市两所普高615 名高中生,剔除无效被试56 人(规律作答32 人,未通过操纵检验24 人,其中包括答出实验目的者5 人),有效被试为559 人(其中高一206 人,高二186 人,高三167 人;男生227 人,女生325 人,性别不详7 人;平均年龄16.90±0.75 岁)。
采用3(关系类型:合作、竞争、控制)×3(比较方向:向上、向下、平行)被试间设计。被试随机分为9 组,见表1。
表1 被试分组情况
2.3.1 认知信任与情感信任
采用Brislin(1970)的方法对Dunn 等人(2012)的认知与情感信任评定量表进行了翻译、回译及调适,确定了最终版。认知信任和情感信任各6 题,7 点评分,得分越高表示信任越高。本研究中认知与情感信任维度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66 和0.76。此外,两种信任的验证性因子分析拟合均良好,内部一致性系数较好(认知信任:χ2/df=1.34,CFI=0.992,TLI=0.987,RMSEA=0.03,SRMR=0.02;情感信任:χ2/df=1.94,CFI=0.98,TLI=0.97,RMSEA=0.04,SRMR=0.02)。
2.3.2 特质人际信任
采用Rotter(1967)编订的人际信任量表,共25 题,5 点评分,得分越高表明特质层面人际信任水平越高。本研究中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71。
2.3.3 学业成绩的重要性评价和班级排名自评
因本研究的比较内容为学业成绩,故测量了学习成绩对被试的重要性(1 表示“一点都不重要”,5 表示“非常重要”),以及班级排名(1 表示“前10 名”,2 表示“前10 名~中等名次”,3 表示“中等名次~后1 0 名”,4 表示“后10 名”)。
采用纸笔测验,以每组中每年级、每班人数相当的原则发放测验材料。为降低环境干扰,每班分两轮施测。因材料中涉及被试与匹配对象的成绩比较,故主试盲选了一名学生按照主试提供的名单分组发放材料,以期让被试相信主试提前按照成绩比较结果进行了分组。流程如下。
(1)填写基本信息。
(2)操纵合作与竞争关系:告知合作组,这是关于合作表现研究的前置研究(Stapel & Koomen,2005),下次研究会在同年级为你匹配一名同学作为合作伙伴共同完成智力测验,只有团队成绩足够高(与其他组相比)才能获得奖励,并写一句话为队伍加油;告知竞争组这是一个竞争表现研究,被试与匹配者是竞争关系,两人独立完成智力测验后,得分更高者可获得奖励,并写一句话表明战胜对手的决心;在控制组,告知被试这是一项关于人际信息交流的研究,为其匹配一名同学以了解双方交流情况。
(3)操纵比较方向:告知被试,为了让你在智力测验前,对自己的合作/竞争/交流对象有初步了解,对比了你们前两次大型考试成绩。在向上/向下比较组,分别告知被试该同学成绩都更高/低;在平行组,告知被试两人成绩不相上下。
(4)操纵检验:通过回忆,回答比较方向和关系类型信息,删除错误回答者。
(5)测量:完成认知与情感信任评定量表。为避免实验操纵干扰,两周后测量特质人际信任。
(6)被试写下研究目的,删除回答正确者的数据。主试向被试表示感谢,告知真实目的。
为排除无关变量,用回归检验了特质人际信任、性别、年级和成绩排名能否预测认知与情感信任。结果表明,除特质人际信任对认知信任(β=0.23,t=5.59,p<0.001)和情感信任(β=0.26,t=6.27,p<0.001)的预测作用显著外,其他变量的预测作用均不显著(p>0.05),故后面只考虑特质人际信任对因变量的影响。此外,方差分析发现,成绩对9 组被试同样重要,F(1,8)=1.06,p=0.39;9 组被试在成绩排名上也无显著差异,F(1,8)=0.92,p=0.50。
合作、竞争和控制组中不同比较方向下的认知信任水平见表2。
表2 各组认知信任水平
以特质人际信任为协变量的方差分析结果发现,关系类型主效应显著,F(2,549)=32.80,p<0.001,η=0.11。合作组的认知信任显著高于另外两组,控制组显著高于竞争组;比较方向主效应显著,F(2,549)=22.91,p<0.001,η=0.08。向下比较后的认知信任显著低于向上比较和平行比较,平行比较与向上比较差异不显著;关系类型和比较方向的交互作用显著,F(4,549)=6.12,p<0.001,η=0.04。简单效应分析发现:在控制组和竞争组,不同比较方向下的认知信任均存在显著差异[控制组:F(2,549)=11.25,p<0.001,η=0.04;竞争组:F(2,549)=23.28,p<0.001,η=0.08],向下比较条件下的认知信任显著低于向上比较和平行比较,向上和平行比较之间无显著差异;而在合作组中,不同比较方向下的认知信任差异不显著,F(2,549)=23.28,p=0.81,均处于较高水平。见图1。综上所述,在控制和竞争组,向下比较损害了认知信任。
图1 不同关系类型中不同比较方向下的认知信任
为进一步分析合作竞争是否对向下比较中受损的认知信任产生了不同作用,在比较方向水平上进行分析发现:在向下比较中,不同关系类型下的认知信任差异显著,F(2,5 4 9)=3 6.4 6,p<0.001,η=0.12,竞争组显著低于控制组和合作组,而控制组又显著低于合作组;在向上比较中,不同关系下的认知信任差异显著,F(2,549)=6.94,p=0.001,η=0.03,竞争组显著低于合作组,控制组与其他两组的差异均不显著;在平行比较中,不同关系类型之间的差异不显著,F(2,549)=2.32,p=0.099。见图2。
图2 不同比较方向下不同关系类型中的认知信任
合作、竞争和控制组中不同比较方向下的情感信任水平见表3。
表3 各组情感信任水平
为探讨关系和比较方向对情感信任的影响,采用相同方法进行方差分析,结果发现:关系类型主效应显著,F(2,549)=17.94,p<0.001,η=0.06,合作组情感信任显著高于另外两组,控制组与竞争组之间无显著差异;比较方向主效应不显著,F(2,549)=1.56,p=0.211;关系类型和比较方向的交互作用显著,F(4,549)=3.74,p=0.005,η=0.03。简单效应分析发现:在竞争组中,不同比较方向下的情感信任存在显著差异,F(2,549)=6.24,p=0.002,η=0.02,向上比较后的情感信任显著低于向下比较和平行比较,而向下和平行之间无显著差异;在控制组和合作组中,不同比较方向下的情感信任均无显著差异[控制组:F(2,549)=1.51,p=0.223;合作组:F(2,549)=1.15,p=0.318]。见图3。可见,在竞争组中,向上比较损害了情感信任。
图3 不同关系类型中不同比较方向下的情感信任
为进一步分析合作竞争是否对向上比较中受损的情感信任产生了不同作用,在比较方向水平上进行分析发现:在向上比较中,不同关系类型下的情感信任差异显著,F(2,549)=15.57,p<0.001,η=0.05,竞争组显著低于合作组和控制组,控制组与合作组之间无显著差异;在平行比较中,不同关系类型下的情感信任差异显著,F(2,549)=9.45,p<0.001,η=0.03,合作组显著高于竞争组与控制组,竞争组与控制组之间差异不显著;在向下比较中,不同关系类型之间的差异不显著,F(2,549)=2.04,p=0.132。见图4。
图4 不同比较方向下不同关系类型中的情感信任
本研究发现,在不同关系类型中,社会比较对认知与情感信任的影响是不同的。对于认知信任而言,在竞争和控制组,向下比较会损害认知信任,假设1 和假设3 得到验证。这也印证了Stapel和Koomen(2005)关于对社会比较信息的需要在竞争情境中更强并不等同于其所产生的影响也更强的观点。故无论是在本来对信任就具破坏作用的竞争组,还是在不提供关系信息的控制组,当被试得知他人成绩更差时,就会怀疑其能力,导致认知信任受损。这与Dunn 等(2012)研究结果一致,但其研究为在合作关系的背景中进一步开展竞争性活动,故较难确认被试在完成信任评估时对匹配对象与自身关系究竟持何看法。
对于情感信任而言,只有在竞争关系中进行向上比较才会受到损害,假设4 得到验证,假设2未得到验证。这可能是因中国人受中庸思想影响,与西方个人主义追求个人成就不同,个人意识并没有那么强烈;且儒家讲礼,强调人际和谐(张建新,周明洁,2006);加之个体情感反应强度会受比较双方关系亲疏的影响(Kumar,2004),所以在面对他人(尤其是陌生人)成绩更优异时,个体难以产生嫉妒、威胁等消极情绪,故在控制组,社会比较并未对情感信任产生影响,而在伴随高威胁感的竞争关系中,情感信任则更为脆弱,更易受向上比较的消极影响。
此外,在控制组,向下比较只损害了认知信任,未损害情感信任。但徐芬等人(2016)发现,在初一学生中,普通朋友间向下比较会同时损害两种信任,研究者认为这可能是因为初一学生对他人的印象形成尚未精细化、以偏概全所造成的,加之中国教育环境重视成绩,所以导致青少年对于成绩好的同学,无论是在认知还是情感上都更为信任。而在本研究的控制组中,未发现社会比较对两类信任存在类似的一致影响,这可能与初中生和高中生的思维发展差异有关。具体而言,初一学生刚从小学升入初中,虽然思维批判性日益明显,但仍具片面性和表面性,不能全面辩证地看待问题(高雪梅,2013),故在缺乏交往经验的情况下,面对学业成绩好的同学,个体对其在其他方面也能有良好表现具有相对积极的判断和期许,进而投以更高的情感信任,这是一种人际交往中的晕轮效应。随着年龄增长,其批判性思维和辩证逻辑思维进一步发展完善(高雪梅,2013),而批判思维有助于减弱晕轮效应(李昊,王登峰,2018)。故本研究并未发现这种人际晕轮效应,这说明相较初中生,高中生在对他人进行评价时更为客观理性。
对于认知信任而言,在向下比较后,竞争组的认知信任显著低于控制组,而控制组又显著低于合作组,这说明竞争关系确实会对在向下比较中受损的认知信任造成进一步损害,而合作关系则起保护作用;对于情感信任而言,在向上比较条件下,竞争组的情感信任显著低于另外两组,这说明竞争关系中的向上比较会严重损害情感信任。而在合作组中,不同方向的社会比较并未对认知与情感信任产生不同影响,两种信任均处于较高水平,这进一步证实了合作会保护社会比较后的信任。综上,假设5、假设6 和假设7 得到验证。
对于合作与竞争在社会比较中所发挥的不同作用,可作如下解释:其一,信任与合作为正反馈关系,即信任会促成合作,而良好的合作关系又会进一步巩固信任(赵学礼,2008),且合作双方有共同的目标和利益,发生互惠的可能性和稳定性更高,知觉到的威胁更小(韩振华,2010),所以就算合作者成绩表现不如自己,出于情感信任,个体仍会投以较高的认知信任。其二,合作关系中,高能力者的参与有利于获得良好的团队绩效,个体甚至可以“搭便车”,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个体对优秀他人的一些消极想法(Molleman et al.,2007),故面对比自己更优异的合作伙伴时,个体仍能保持较高水平的情感信任。其三,个体倾向于将合作者视为内群体成员,将竞争者视为外群体成员。在信息不充分的情况下,出于内群体偏好,个体更愿信任内群体成员(程淑华,李欣,韩毅初,2017);而对于外群体成员,则会产生更多的怀疑感(Williams,2001)。
本研究的意义在于:第一,本研究从人际信任这一人际间角度切入,弥补了现有社会比较研究更多关注个体内影响的局限(郑晓莹,彭泗清,彭璐珞,2015);第二,已有社会比较研究大多在竞争背景中展开,忽略了关系类型本身对信任的影响,而本研究将合作与竞争关系纳为自变量,更深入地探讨了社会比较对信任的影响。
研究结果揭示了社会比较会损害高中生的认知与情感信任,尤其在竞争关系中,这种损害更为严重。但在当前教育背景下,社会比较和同伴竞争难以避免,为最大程度地保护高中生之间的信任关系,提出如下教育建议:(1)积极创建学生间的合作关系,发挥合作对信任的保护作用;(2)加强人际交往指导,多种渠道帮助学生正确认识同伴关系,学习交往技巧,提高交往质量;(3)尽量减少竞争和学业比较情境,如避免非必要的公开排名或不当的竞争机制;(4)建立健全学生评价体系,避免“唯分数论”。
本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首先,考虑到关系亲疏会影响社会比较作用的大小(Summers,Schallert,& Ritter,2003),研究中被试并不知道匹配对象的真实身份,但若关系亲疏不同,结果是否不同?徐芬等人(2016)发现,社会比较对两种信任的影响在普通同学和亲密朋友之间是不同的,故今后可在不同亲密程度朋友间开展进一步研究。此外,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为高中生,不同年龄阶段的心理发展存在差异,今后还应扩大研究群体,对相关的心理发展过程进行全面研究,为培养身心健康、适应良好的人才提供理论支持。
在控制组和竞争组,向下比较会损害认知信任;在竞争组,向上比较会损害情感信任。社会比较对合作关系中的认知信任与情感信任的影响无显著差异,两种信任均处于较高水平。对于在社会比较中受损的认知信任和情感信任而言,竞争关系会进一步增加损害;而合作关系则能起到保护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