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烈 王晓芬 周明顺
(青海民族大学,青海 西宁810007)
2021年3月7日下午,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青海代表团审议时强调,高质量发展是“十四五”乃至更长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题,关系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结合青海优势和资源,贯彻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建设世界级盐湖产业基地,打造国家清洁能源产业高地、国际生态旅游目的地、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构建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建设体现本地特色的现代化经济体系。”这是青海省高质量发展践行绿色发展理念的行动指南,也是青海省实践生态文明及乡村振兴战略的基本支撑、方向和路径。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青海省农牧业供给侧改革的一篇“大文章”,是青海省新三农工作主线,在新三农发展思路转型和实践推进上具有分水岭意义。从其关系看,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后青海省农牧区乡村振兴战略的必然选择,更是青海省农牧区完成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任务的重要保证。
“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战略作为“四地两体系”中的重要一环,不仅是青海省走好高原特色、青海特点的现代生态农牧业高质量发展之路的行动指南,也是青海省实践生态文明及乡村振兴战略的基本支撑、方向和路径。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战略提出以后,国内学术界积极跟进,但从“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相关文献的量上来讲,学术界并未给予充分地回应。课题组以2021年6月1日为查询时间,以“绿色有机农畜产品”为主题在知网查询文献篇数仅有32篇,以“绿色有机农畜产品”为关键词在知网查询文献篇数仅有1篇;以“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为主题在知网查询文献篇数仅有1篇,以“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为关键词在知网查询文献,则未有相关内容。若进行再次筛选内容与“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战略相关的文献尚属空白。总体而言,由于研究的路径依赖和思维惯性,再加之时间相对较短,这些文献研究深度和学理分析还有待加强,战略内涵和政策体系研究水平有待提升。现有研究具有如下几个特点:
在研究对象上,学界主要集中在对习总书记讲话的重大意义的阐释与相关部门对总书记讲话的行动方案的阐释,但这些阐释仅仅停留在意义层面与价值层面,尚未从“四地两体系”与农牧业现代化方面对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战略进行理论逻辑梳理,在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这一概念的基本属性上也存在认知模糊。
在研究方法上,相关研究大多仅仅是对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政策文件、相关部门会议精神的宣传等文件的简单梳理,或草率地套用其他行业现代产业体系构建的脉络进行零散性研究,对其特殊性、运行逻辑与战略着力点缺乏统一的分析。
在研究数据上,根据课题组掌握的最新数据,青海省草场载畜力较低,牛羊肉年产量不足全国产量3%,农产品产量更是占比不足1%,2020年截止到7月份,青海省海关进口农产品2463万元,肉及杂碎1086万元。但目前学界对青海农畜产品的总量在全国的占比认知模糊,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期青海省作为四大牧区的传统概念上,相关研究也仅仅停留在不切实际的营销或战术设计行动方案的表层。
在研究视角上,学界对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战略的研究内容主要围绕构建战术性路径,但是“输出地”的打造并非一个短期内能够实现的任务,而是“十四五”时期乃至2035年的远景目标。相关研究集中在战术性路径构建的研究视角,尚未从“四地两体系”的出场逻辑、整体战略、延展逻辑等层面深入探索,遮蔽了“十四五”时期乃至2035年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前提要件和进路机理。
在研究内容上,相关研究对习近平总书记关于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四地两体系”的解读也存在各自关注的视角,尚未从“四地两体系”的出场逻辑、整体战略、延展逻辑等层面提出实践路径,遮蔽了十四五乃至2035年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前提要件和进路机理。作为指导青海省高质量发展历时与共时形态的战略实践来看,“四地两体系”应该是一个整体概念。加快建设世界级盐湖产业基地与打造国家清洁能源产业高地呼应国家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打造“能源基地”的战略安排;国际生态旅游目的地与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呼应新时代乡村建设运动与乡村振兴战略,致力于“民族复兴”的战略导向;构建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与建设体现本地特色的现代化经济体系呼应“生态文明”战略的经济运行机制安排。“四地两体系”战略要求从青海省国土空间开发格局、区域协调发展动能、国家治理能力与治理水平现代化三个层面对青海省2035年远景发展目标的实现进行了顶层设计。鉴于此,为理清学界对“四地两体系”的机械式解读,根植“四地两体系”对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内源性动力,本文选择“四地两体系”中的“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为研究对象,对其出场逻辑、进路机理、延展逻辑进行科学阐释,耦合十三五以来青海省多领域战略设计,理清叠加战略之间的深度关联,明晰理论界对“四地两体系”的模糊认知,明确其出场逻辑,关联其延展逻辑,剖析其进路机理,探索其推进方案。也为“四地两体系”在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行动指南做出切实可行的实践注脚。
基于此,本文认为: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与乡村振兴战略实践存在深度关联,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青海省农牧区高质量发展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必要回应。本文以要素耦合、内生聚合的思路回应了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中存在的青海省农牧业高质量发展、农牧区乡村建设等结构化困境问题,通过逻辑梳理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价值趋向、打造维度、政策体系等关键视角,剖析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内涵特征和进路机理,提出了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出场逻辑。围绕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的基本内涵、现实背景、理论基础、重大意义、政策建议以及农牧业现代化发展等关键视角进行深入研究,拓展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研究内涵。
自西部大开发以来,青海省农畜产品在生态大保护中实现了有序发展,近几年发展态势良好。但由于多重因素的制约,青海省在全国农畜产品产量所占比重仍然处于非常低的水平。由表1可见,尤其是猪肉、水产品、谷物以及豆类,在全国产量中不及0.2%。而青海省产量最高的牛肉和羊肉在全国中的占比也不足3%。从总产值来看,青海农、牧、渔产业附加值较低,农牧业总产值181.3亿元,占全国总产值的0.27%,牧业总产值250.8亿元,占全国总产值的0.76%,渔业总产值3.4亿元,占全国总产值的0.03%。
表1农牧产品产量
青海省农牧业生产条件水平较低,发展力量尚较为弱小。由表2可见,耕地灌溉面积占全国0.31%,农村就业从业人口仅占全国0.59%,同时机械化水平低,农村用电量不足,以致农牧业生产力较低,难以和国内其他省份进行竞争。从青海省农用地数量来看,农村就业人口与机械化水平又难以与之相匹配。但青海省农牧业生产方式的转变导致化肥施用量持续减少,从2014年9.74万吨逐年减低,至2019年已经下降到6.19万吨,农牧业生产理念和生产方式都在逐步转变。
表2生产条件与从业人口
表3 2020年上半年青海省农畜产品海关进口数据
同时根据青藏高原农副产品集散中心统计,2020年果蔬进场量合计103.2万吨,其中,蔬菜总计72.35万吨,水果总计30.85万吨。本省湟中、湟源、大通生产的果蔬共占35%左右,其余基本是省外包括河南、新疆、山西等地。
本文对青海省绿色有机农畜产品发展现状的基础数据计算结果对如下判断可提供一个支撑:第一,青海省农畜产品无论从总量、市场占有率、标准体系、认可度、价值决定权还是影响力囿于其很小的占比,基本与我们传统认知中的牧区有较大的差距,近五年来的数据表明,青海省为农畜产品最大的输入地。第二,从现有数据看,青海省农畜产品尚未突破杜能的农牧业圈,更谈不上向域外的市场性介入。第三,与中东部地区“三品一标”农畜产品的市场化规模化运行体系来看,青海省尚未形成有效衔接机制。
如此,笔者认为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对青海省农牧业高质量发展而言当下亟需理清其全局性、政策性、连续性、创新性和科技性五大内涵。一是全局性。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指导至2035年期间青海省农牧业高质量发展的根本遵循战略而不是当下的战术性安排,是作为全面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全面实现小康社会的前提要件。二是政策性。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结合青海优势和资源,贯彻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建设体现本地特色的现代化经济体系亟需我们有长期打造的政策设计。三是连续性。在后脱贫攻坚时代,发展绿色有机农畜产品是防止农牧区返贫的重要举措,是农牧区乡村振兴战略的基础。四是创新性。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时要开辟适合当地优势与资源的新道路,不能一味地模仿其他地区,要利用自我的资源禀赋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五是整体性。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根本是“生态”,关键是农牧业发展的“绿色有机”。基于这五大内涵赋予青海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独特基本内涵,本文认为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推进策略的重点是把“乡村振兴”作为基本准则,把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三生空间”作为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重要载体,从全方位、全地域、全产业、全链条、全要素、全过程“六全”维度去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可持续机制。
从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内涵来看,本文认为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出场逻辑有别于我们传统战略的解构路径。首先该战略是拓展与创新构建现代农牧业产业体系的战略指引,以“绿色有机”为主线,从学理上将“农牧业高质量发展”特征、发展目标与内容纳入健全现代农牧业产业体系的分析框架中,需要我们找寻现代农牧业产业体系的运行逻辑与战略着力点,从而解决青海省农牧业产业体系的理论建设问题。其次是深化与丰富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众多战略提法及内容的具体化。不同于以往多从外生型政府推动层面来对农牧业高质量发展战略的建构路径进行阐释,本文从“外生型政府推动”与“内生型市场演化”相结合的视角,将农牧业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度关联作为农牧业产业体系构建的重要支撑点,从系统论的视角构建了“要素协同、供需协同、产业协同、区域协同”的农牧业产业体系。
从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现实来看,习近平总书记提出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有其战略考量,是对省情基本研判基础上对接青海省农牧区乡村建设运动的科学判断。从历时看,青海省农牧业振兴实践在改革开放以来以不同形式、不同概念、不同实践存在着。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习近平总书记对青海省农牧区现代化建设实践与困境的一次回应和升华。从未来看,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伴随新时代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必然从历史走向未来,建构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描述的2020年、2035年、2050年的目标任务和愿景在青海省的实践,包含着政策战略与战术的相互塑造,描绘着青海省乡村建设运动和乡村振兴战略的未来形态。
从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要义来看,如何从“农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从“农牧业高质量发展”到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连续谱中寻找出其内在的逻辑关联,这不但涉及国家对农战略的连续性和相关性,更涉及到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塑造农牧区经济社会高质量的深层次问题。从乡村振兴战略看,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必然是为青海省农牧业高质量发展的“三农之困”“乡村之困”“供给之困”而做出的战术选择,有其现实背景,也有其战术标靶,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解决“三农之困”后青海省农牧区乡村振兴之路的前提要件。
从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内容来看,青海省建成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实现高质量发展,其在出场逻辑上呈现出要建构起系统践行与新发展理念呼应的发展靶向。一是实现农牧区生态文明实践与经济社会发展耦合的应用方案将成为重要任务;二是在新发展格局构建中找准农牧区产业发展的功能定位,基于发挥比较优势而形成地方特色价值链的发展模式将成为行动指南;三是破解农牧业产业链在传统形态层面的低水平重复,打造新发展阶段农牧业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将成为重要抓手;四是建构振兴引领、政策驱动、业态创新、绿色有机的现代化农牧业产业体系,占据绿色有机农畜产品产业链高端位置,赋能农牧业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提升农牧民群众生活品质,振兴青海省农牧区是该战略的应有之义。(见图1)
图1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技术路线图
图2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理论逻辑
现代性是一个结果,而现代化是一个历史过程,具有时间过程性和空间部分性这一双重属性。时间过程性是指现代化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有不同的发展阶段,可以分为初期和中后期;空间部分性是指现代化有农村现代化和城市现代化之分。十四五时期是青海省农牧区现代化发展的关键期,农牧区在乡村建设运动的带动下,农牧区农畜产业在国内大循环提质增效倒逼中将呈现产业形态的新发展模式,农牧区的传统功能作用也将发生更加深刻的调整。面对这种转型亟需理清农牧区高质量发展的实践路径,以廓清农牧业现代化建设的四梁八柱以及现代农牧业重大结构性、趋势性变化;需要对影响农牧业高质量发展的禀赋要素与外缘系统进行识别,建构基于经济、社会与生态资源的现代农牧业创新发展突破口;需要对青海省农牧区乡村振兴路径进行勾勒,在乡村振兴、乡村建设的制度框架内提高农牧业现代化建设效率。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既是对上述诉求的高度凝练,更是青海省农牧区乡村振兴战略的基础与支撑。
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贯穿着青海省农牧区高质量发展实践的延展式逻辑。实际上,青海省农牧业现在所处的经济形势以及经济转型升级的矛盾在供给侧,症结也在供给侧。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战略指向就成为解决这些问题的“青海药方”。在老“三驾马车”政策红利逐渐消退的形势下,新“三驾马车”即改革、创新、生态自然成为农牧区高质量发展的新动力,这些动力必须融入到农牧业产业升级、农牧业生态塑造、农牧业创新要素集成等方面,这是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和乡村振兴战略的交汇点。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实质是通盘的战略考量,延展至“三农”领域是发展的必然。
十四五时期青海省农牧业处于“转型”“升级”的“关键期”,“升级”之所以难,是因为既有的增长机制、制度惯性和认知惯性较大,在转型中要“升级换挡”,必须走出老“三驾马车”形塑的传统发展模式所建构的“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耦合”的现实困境,表现为“市场化规模化”导向下的草畜矛盾、产销矛盾及价值链式微矛盾,但实际上是农畜产品有效供给与价值链脱节造成的低水平循环矛盾,具体表现为农畜产品增加但经济效益下降之间的矛盾、产能不足与价格决定之间的矛盾等,归根到底是有效供给不足。因此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在纵向产业链形塑,横向价值链建构及空间发展格局形塑等层面显然会蕴涵重大的制度红利,在供需两端引领价值产业,促进劳动力结构转变、产业结构转变、经济业态形成方面积蓄着“全要素生产、全要素参与、全要素藕合”的改革红利,这不但是现实所需,更是青海省农牧区国家治理能力与治理水平现代化的根本所在。
自古以来农牧区作为自然、社会、经济特征和生产、生活、生态、文化等多重功能为一体的地域综合体,其结构性特征和主体性功能会随着现代化的推进而演变。此间的发展目标与根本遵循一直处于模糊与抽象的表述,虽然有较为宏观的功能区指向,但没有明确的“从结果到原因”的内生集合视角的解构路径,因此明晰农牧区现代化的愿景,廓清其现代化的基本参照尤为迫切。党的十九大报告将我国现代化目标界定为6个维度,如此锚定国家现代化愿景,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农牧区愿景可以概括为“五高”。
图3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内生聚合模式实现途径示意图
1.高品质农产品生产空间
经过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阶段的快速发展,青海经济社会发展从基本物质需求层面已基本得到满足,农畜产品无论是产量规模还是品种业态均已经在市场化与规模化的发展积累中已接近传统生产与市场的边界。当前农牧业发展面临的主要任务是全面提高农畜产品品质,一方面满足国内大市场对农畜产品质的需求,另一方面倒逼农牧业竞争力在品质层面的改善,以品质换市场效益、以价值链建构倒逼产业竞争力,形成“以高价格覆盖高成本、以高品质支撑高价格”的发展道路。因此,未来青海省农牧业发展势必从增产导向转向提质导向,未来青海省农牧区的首要功能是以经济和生态可持续的方式生产出更多的高品质农畜产品。
2.高活力创新创业空间
伴随两次西部大开发的制度红利,青海省进入快速工业化、城镇化阶段,经济社会发展要素向城市转移,节点城市与中心城市在全域要素集聚中现代化进程与农牧区发展差距不断加剧,三农及城乡融合发展问题成为协调发展的主要议题,随着贫困治理、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十四五时期青海省农牧区对创新创业要素的吸引力会逐步增强。随着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相关政策的落地,现代农牧业对发展要素的聚拢效应凸显,其溢出效应形塑的价值链、创新链优势凸显,绿色有机农畜产业对专有资产依赖度低、农牧区生产要素空间集聚效应低成本的发展优势将为新一轮创新创业提供重要的空间载体。
3.高品质居住生活空间
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出发点,就是要实现人民高品质生活,十三五期间,青海省农牧区贫困治理成绩显著,城乡融合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基本公共服务全覆盖等举措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引领之下,农牧区产业发展基础不断夯实。加之农牧民收入水平的提高,随着城市老龄化程度的加深特别是城乡空间的联通性、便捷性大幅度提升,为提高农牧区生活品质创造了支撑条件。农牧区人口向节点城市或中心城市的集中将逐渐减缓,通过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将为农牧区高品质居住生活空间提供重要的价值载体。
4.高颜值生态建构空间
从历时形态来看,改革开放以来农牧区功能定位主要表现为农畜产品生产。囿于自然地理环境与人口规模以及农牧民传统升级系统的自我循环模式,在现代化发展进程中由于中心城市的快速发展,农牧区相对稳定的低水平封闭循环模式在单向度发展的数字化衡量中处于数据层面的式微;西部大开发以来,农牧区经济社会发展的数字化冲动与追求不断强化为对增长的渴望,数字化层面的式微急剧地转化为对发展差距的行动,传统升级系统在增长逻辑的主导下日渐式微,生态系统与自然环境在追赶进程中的反噬与现代化发展的要素匮乏,产业价值链、创新链要求的要素聚拢能力缺失所形塑的两难困境,使得农牧区禀赋要素被破坏、新发展要素又难以形成,新三农问题随之全面出现,极大地限制了农牧业现代化发展的诉求。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战略回应上述诉求,对推动农牧区传统发展要素的生态资产性转变提供重要的政策红利。
5.高效率发展制度空间
应将新型农牧业集体经济作为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组织基础。在农牧区振兴战略和“两山两化”理念的大力推动下,中央进一步明确指出利用集体所有的资源要素,不断深化农牧区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盘活农牧区的沉睡资源资产,发展壮大农牧区集体经济。这也意味着,新时期在推动生态经济转型中将以农牧区集体经济组织作为重要载体加速自然生态资源的资本化进程,进一步夯实农牧业高质量发展“压舱石”的国家基础。
本文认为,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出场逻辑有别于我们传统战略的解构路径。首先该战略是拓展与创新构建现代农牧业产业体系的战略指引。以“绿色有机”为主线,从学理上将“农牧业高质量发展”特征、发展目标与内容纳入健全现代农牧业产业体系的分析框架中,需要我们找寻现代农牧业产业体系的运行逻辑与战略着力点,解决青海省农牧业产业体系的理论建设问题。其次是深化与丰富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众多战略提法及内容的具体化。不同于以往发展战略的建构路径,多是从外生型政府推动层面来对农牧业高质量发展进行阐释,而是从“外生型政府推动”与“内生型市场演化”相结合的视角,将农牧业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度关联作为农牧业产业体系构建的重要支撑点,从系统论的视角构建了“要素协同、供需协同、产业协同、区域协同”的农牧业产业体系。
从现实看,习近平总书记提出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有其战略考量,是对省情基本研判基础上对接青海省农牧区乡村建设运动的科学判断。从历时看,青海省农牧业振兴实践在改革开放以来以不同形式、不同概念、不同实践存在着。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总书记对青海省农牧区现代化建设实践与困境的一次回应和升华。从未来看,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伴随新时代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必然从历史走向未来,建构历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描述的目标任务和愿景在青海省的实践,包含着政策战略与战术的相互塑造,描绘着青海省乡村建设运动和乡村振兴战略的未来形态。
如何从“农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从“农牧业高质量发展”到“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连续谱中寻找出其内在的逻辑关联,这不但涉及国家对农战略的连续性和相关性,更涉及到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塑造农牧区社会的深层次问题。从乡村振兴战略看,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必然是认识到“三农之困”“乡村之困”“供给之困”而做出的战术选择,有其现实背景,也有其战术标靶,必须依靠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来全面振兴乡村,从解决“三农之困”的实践中找到乡村“振兴之路”。
从脱贫攻坚战转向乡村振兴持久战,总书记用“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为青海省描绘的顶层设计,既是对青海省发展基础及潜力的科学判断,更是对青海省乡村振兴战略具体实践的行动指南。在新发展阶段按照总书记要求打好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持久战和中央提出的两个重要时间段发展战略部署,把青海省乡村振兴的着力点放在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守底线、提质量、建机制、补短板、激活力”上,确保到2035年基本实现农牧业农村现代化,到2050年乡村全面振兴,农牧业强、农牧区美、农牧民富全面实现是青海省十四五期间的大政治。
长期以来,在国家生态文明战略的指导下,青海省作为经济欠发达地区、生态环境脆弱地区、生态价值最具发展潜力地区,在致力于现代化、追求现代性的各项战略设计中,农牧业高质量发展尽管不可或缺但容易被忽视。但在两次西部大开发进程中型塑的“虹吸式”效应使得农牧区被动地受到城市化和工业化的裹挟而被边缘化。青海省农牧区在现代化和工业化为导向下发展模式、经济伦理与改革面向深度嵌入市场化规模化价值链,凸显草畜矛盾、生态退化以及生计系统变迁的治理难题。现在,农牧区这一践行生态文明战略、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神经末梢正逐渐积累着“振兴”的政策变量。农牧业“不断追赶城市的线性转型逻辑”迎来了转型机遇,呈现出了从“资源索取”到“反哺农牧区”的战略转变,这可视为青海省乡村振兴的战略机遇。从现实维度看,青海省农牧区从未像今天一样接近振兴前景,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乡村建设的政治保障、政策保障、制度保障、资金保障等逐步完备,为农牧区乡村振兴战略储备振兴动能。
第一,乡村振兴的基本前提是农牧区社会在一定意义长期存在,为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提供了实践场域。习近平同志强调“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在农村、特别是在贫困地区”;《全国农牧业现代化规划(2016—2020年)》提出“没有农牧业现代化,国家现代化是不完整、不全面、不牢固的”,但现实中“农民市民化”“村落终结”等日益成为研究取向,似乎又陷入现代化必须要终结乡村、终结农民的思维。应该注意到,郑杭生认为“农民市民化”可以从“整体性的实证研究进路”上进行挖掘,李培林的“村落终结”是这种研究取向的表现,他认识到村落“其终结问题不是非农化和工业化就能解决的,这引出乡村振兴的基本前提:即便是到2050年乡村全面振兴阶段,乡村社会都将长期存在,不会也不能走向终结。这对“激进的市场主义”是一种修正,具体到青海省农牧区,这种激进“涉及暴风骤雨式的政治变革及新自由主义主张下的改革实践,也包括因忽视各种现实条件与弱势群体利益而强势推进的全面都市化、不顾乡土社会特点而简单照搬的高成本现代治理”。乡村振兴必须理性而非激进地推进现代化,即便是发达国家,农民以及农牧业人口仍旧是整个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乡村人口及乡村地区的存在是社会发展中不容忽视的一个事实。只有乡村社会在一定意义上存在而非终结,乡村振兴才有广阔地带,城镇化也才有缓冲地带,城乡社会才能各安其位,各美其美,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实践才能激发出农牧区的“稳定器”和“蓄水池”功能。
第二,乡村振兴的现实困境不能完全在乡村场域之内解决,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将重塑城乡及内外双边关系。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体现着国家对于青海省农牧区的态度,2017中央一号文件中6个部分和33条意见条条都剑指乡村振兴短板,指出“农产品供求结构失衡、要素配置不合理、资源环境压力大、农民收入持续增长乏力等问题仍很突出,增加产量与提升品质、成本攀升与价格低迷、库存高企与销售不畅、小生产与大市场、国内外价格倒挂等矛盾函待破解”。归结起来是阶段性供过于求和供给不足并存,制约农村发展的主要因素、主要动力和主要矛盾都在供给侧。基于此,青海省农牧区发展不能单纯将目光置于国内或者农牧区内部,失去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战略纵深。更要立足国内市场,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从城乡双边关系构建入手,以城镇化战略对接乡村振兴,以城镇化发展促进供给侧结构改革优化,是一种供给侧破局的重要思路。
第三,乡村振兴的关键是要兼顾供给与需求两端,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将动态推进供需两侧达到平衡。乡村振兴仅仅立足农牧区内部是行不通的,要“跳出农牧区看农牧区”,认识到农牧区问题与现代化问题的一体性。目前,高质量发展将在很大程度上提供稳定持续内需动能倒逼供给,借助高质量发展东风,既能稳妥推进农牧区新型城镇化进程,又能够以城带乡助力农牧区乡村振兴。新型城镇化将在“促进人们消费结构转型、吸引非农产业向城市集聚、促产业结构转型三个方面在“需求侧”提供供给。这符合《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中“扩大内需的最大潜力在于城镇化”的表述。以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助推农牧区乡村振兴,要“供给侧”和“需求侧”两侧共振。目前农牧区乡村振兴中存在的诸多问题,至少从乡村振兴“新四化”:农牧业产业化、农牧区现代化、农牧民公民化、城乡一体化的远大目标来看,这些农牧区振兴路上的重大命题一定程度上可以通过现代化进行有效地回应和解决。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中也提出“协调推进农牧业现代化与新型城镇化”,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第三部分的“保障重要农产品有效供给”中提到的“发展富民乡村产业”以及“稳定农民工就业”也践行着供给思维,并与现代化纵深有一定关联。可以预见,现代化作为最大的内需动能,将在方方面面成为农牧区乡村振兴的关键进路。
综上,现代化并不会“终结农牧业、农村、农民”,这为青海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提供了基本前提,在塑造城乡、国内国外、供给两侧这些双边关系方面,将描绘出乡村振兴的前景,为乡村振兴提供发展动能。至此,可以看出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与乡村振兴战略是深度相关的,这也不难理解为何2017年和2018年的中央一号文件分别以“深入推进农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为题,并依次递进发展至2020年的“如期实现全面小康”。从更深层次看,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至少从延展逻辑、理论逻辑、现实逻辑三个方面契合乡村振兴战略。
以“四地两体系”战略设计呼应青海省乡村振兴战略,对青海省农牧区来讲是一种政策塑造和政策赋能,目标指向是乡村振兴,其中蕴含着深层次的相互塑造关系。概括地说,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与乡村振兴的深层次关联,是通过塑造农牧区而进行的,即以“测度论”支撑打造之基,以“文本论”支撑打造之纲,以“产业论”支撑打造之本,以“类型论”支撑打造之要。
测度是内涵和维度丰富的概念,如城镇化率、城乡发展协调度等。从比较角度看,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主要抓手为城乡融合发展,按照诺瑟姆S型曲线规律,当城镇化率达到70%以后,城镇化发展的速度将会减慢,进入城镇化建设的后期阶段,发展趋势将趋于平稳。这个判断对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战略的建构极为重要,因为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聚焦农牧区,但城镇是农产品的需求端,而且城镇化将在制度、政策、产业、市场层面激活振兴实践。因此,从“测度论”视角看,我们认为青海省城镇化比例将达到一定测度而趋于平缓,这将是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塑造乡村振兴的基础,只有乡村社会长期存在,并且在城镇化和现代化意义上作为城市发展乃至现代化发展的重要联动地带,乡村振兴才有根据地。城镇化并非绝对地终结乡村,乡村振兴需要乡村社会,要从地域意义上进行乡村建构,通盘考虑城乡双边的统筹。
2018年一号文件中提及的“夯实农牧业生产能力基础”“建设国家农牧业科技创新体系”“增加农牧业生态产品和服务供给”;2020年一号文件中以如期实现全面小康的文本论述,在“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短板”补齐,“保障重要农产品有效供给”等方面进一步精准施力。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中,涉及“文化产品和服务供给”“公共服务供给”“提高农牧业供给质量”“农牧业供给体系”“绿色技术供给”“乡村生态产品和服务供给”“能源结构供给”等,其本质是“三农”“什么缺”“什么弱”就供给什么。这些文本是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打造之纲,要从文本层面进行政策衔接和融合,以政策文本为纲,将文本的蓝图变成实践。
就业是民生之本,与产业密不可分,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必须从产业端发力,推动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尤其是在农牧业与其他产业的边界、农牧区与城市的边界日益模糊且日益融合的情况下,在农牧区发展多元产业成为必然选择。一方面,农牧业必须做强。没有农畜产品安全,一旦国际环境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发生深刻变化,农畜产品不能自给,就不单单会引发发展问题,更会引发安全问题。另一方面,产业必须融合。农牧业作为第一产业必须延伸到产业链发展中才有出路,这在农村电商、生态旅游等方面己有探索。同样,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基本要义也内涵着产业协调发展的因素,如农牧业内部实现种植业、畜牧业的平衡,农牧业实现与新业态、新产业、市场化、新型城市化对接,都可以在供给侧打开局面。因此,有观点认为: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要依托农牧业资源整合市场要素,要注重“产、城、人”互动,要借力金融政策支持,要坚持市场需求导向“产、城、人”互动的思路围绕“产业—城市—农牧民”展开,产业是引领,城市化是城乡互动纽带,利益惠及农民,这是一条农牧业供给侧改革生态链,一定意义上也指出了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打造根本,要在产业层面开展乡村社会培育,毕竟“农牧业全产业链大多环节多、形态多,并且跨域一产、二产和三产,往往难以用一种经营制度或一种组织模式来驾驭”。主要思路是树立市场化理念、城市化视角、科技化手段以及产业化思维,市场化理念要尊重市场主体地位,市场需求决定供给方向以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点;城市化视角是要树立一体观,在城乡统筹实践中推进农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搭上城镇化发展便车,在城镇化实践中寻找供给侧改革机遇;科技化手段是加强科技供给,利用科技在农畜产品生产增产、科技成果转化、生态农牧业示范等方面的引领作用;产业化思维是集市场化、城市化、科技化三方之力,将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纳入到“三产融合”产业链中,用市场主导产业发展,城镇化支持产业发展,科技化助力产业要素创新。
地域意义上的乡村建构中,农牧区是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重要联动地带。这引起两点思考:一是什么样的地区适合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并走向振兴?这涉及农牧区社会类型问题;二是什么样的城镇化能够支持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并为其在市场、产业、科技等供给侧提供动能?这实质是类型意义上农牧区如何发展。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最生动和丰富的实践发生在农牧区,也全方位塑造着农牧区的未来形态,其政策目标指向乡村振兴。农牧业未来形态也关乎着农牧区是否全面走向振兴。在实践中,至少有三种力量塑造着农牧区社区未来形态:尊重农牧区村落社会本真和原始本能的传统力量、受政府行政力量主导的国家驱动力量、受政策力量牵引的应激而发的政策力量,这三者分别对应并形成农牧区村落社会回归型演进模式、嵌入型演进模式、应激型演进模式,这些类型意义上的村落形态或农村社区未来形态,有效衔接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实践。如果形成较为成熟的特征和模式,将是塑造乡村振兴的重要机制和重要经验。这种区分和细化村落社会形态和农村未来形态的观点非常重要,一定意义上决定着我省农牧区乡村振兴的未来景象。
强化举措建设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推进青海省农牧区高质量发展是顺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区域协调发展进入新阶段的新要求。
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为科学布局青海省农牧区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三生空间”提供了实践基础,生态空间是输出地打造的基本底色,生产空间是输出地打造的根本动力,生活空间是输出地打造的重要载体,协调生产、生活和生态的关系是输出地打造的必然要求、根本目标和行为准则。党的十八大报告在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中提出“促进生产空间集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生态空间山清水秀”,首次明确国家对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三生空间”发展的要求和导向。主体功能区属于“过去时已完成历史使命;国土空间规划属于“现在时”是当前阶段进行国土空间优化最有力的政策手段;“三生空间”属于“将来时”,承载着农牧民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景。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是生态文明的内涵和现实呈现,为输出地打造提供了学理铺垫和理解框架,是输出地打造的内在线索,有助于更系统地理解输出地打造的重大创新。因此,“三生空间”是推动输出地打造的重要载体。
“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不等于传统意义的“产业政策”,而是更加突出“打造”的维度。其内涵首要在绿色有机,基础在乡村振兴,重点在方式转变,核心在高质量发展。是对“生态文明”战略的理论升华和实践指引,制定可持续的政策及体制机制,以此科学有序推进农牧区高质量发展。因此,本文尝试从全方位、全地域、全产业、全链条、全要素、全过程“六全”维度来诠释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的推进路径。一是全方位:按照“绿色有机”系统打造思路,打通农牧业产业高质量发展中的“肠梗阻”。二是全地域: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跨政域的行动,因此必须构建“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三是全产业:探索构建绿色有机农畜产品产业体系,打通农牧区农畜产品横跨初级生产部门、次级生产部门、终端服务部门之间的“断链层”。四是全链条:推动形成绿色有机农畜产品可持续发展的产业链和生态链,打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个环节中存在的短、小、散问题,助推产业链向上游延伸到基础产业环节和技术研发环节,向下游拓展到市场环节,实现供需协调、企业互联,让身处农牧区的各个成员共存共荣。五是全要素:探索构建全要素协同发展的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政策体系。六是全过程:探索建立贯穿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的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建设系统工程,以解决单独从某一个或几个方面推进的弊端,有效地把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建设贯穿于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全过程。
总结青海省工业化发展阶段农牧区发展的经验教训,其本质是现代化发展进程中制度收益与成本不对称带来的结构性问题,其核心是从农牧业向工业转型升级中资源要素被外部工业化定价带来的收益分配不均衡。农牧业产业每上升一个产业层次其要素价格和利润就会有一次增长,因此,产业升级中关键是创造要素再定价的增值空间。以往农牧区资源要素是以一产农牧业要素的价格通过强制性制度安排和隐性市场安排让渡给国家或市场主体,同时将增值收益也让渡。在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阶段,如果将未被定价的农牧区空间生态资源资产直接开放给市场主体,将意味着定价增值空间全部让渡——直接被外部投资人定价,而无法体现集体土地所有权和农牧民财产性收益的权利表达,会出现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中对农牧民的隐性剥夺,加剧贫困。因此,需要有区别于以往一产化和二产化阶段的制度安排,构建符合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内涵的具有“三农”结构关联的制度体系和长效机制。
在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乡村振兴、绿色发展、生态文明等战略的叠加政策倾斜下,农牧区生态资源向生态资产、生态资本的价值转换已经具备了建构路径,如此应以集体产权改革为基础,深化基本经济单员的制度创新,全面构建三变不同级别的交易平台,实现资源价值转化和对称收益的合理分配。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两山”理论和“生态产品价值”,在青海省的实践最终要通过“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得以实现。由此,既促进了农牧业转型,也有利于农牧业供给侧改革融入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过程。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包含了经济社会生态多样性功能并且能够创造“六产”融合收益的结构化要素体系。因此,新时期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打造最大的特点在于城乡深度融合的社会化动员,借助互联网、大数据和社会化媒体的兴起推进城乡互动,在生态文明理念和脱贫攻坚的国家战略下,以农牧区为载体,以生态资源为纽带,全面提升农牧区的价值链辐射作用。在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战略的引领下,丰富传统生产要素的内涵,赋值农牧业现代化的定价和产业增值空间,以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战略推进青海省农牧区空间生态资源“六产化”升级。第一,农畜产业实现从数量型增长向质量型增长的转变,形塑农畜产业生态功能的绿色生产方式;第二,农畜产品依托“绿色有机”延伸产业价值,实现农牧区生态化、农畜产品绿色有机产业兴旺;第三,立足农牧区“五高”空间平台,借力“三生合一”建构农牧业现代化的业态交织聚拢社会流量进入乡村;第四,绿色有机农畜产业向新时代中国文化升级,以农牧区多元文化形态融入国际国内双循环格局;第五,将绿色有机农畜产业的发展路径与生命健康产业协同发展,形成绿色有机农畜产业为基础的农牧区中藏药、绿色有机农畜产品为核心的生命产业;第六,在上述综合创新条件下对农牧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践,夯实以农牧区复兴为基础的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多元文化集中展示的时代窗口。
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是青海省高质量发展的约制端和难点区,也是未来更多生态产品的创新创造主产区,在筑守生态基底、加实空间联系、拓宽内陆消费市场等方面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乡村振兴在克服着“理论上看轻看淡农村,实践上依靠依赖农村”的矛盾,并正视其发展形态问题,秉持乡村振兴战略必须在地域上依靠乡村构建,而不是终结乡村;在产业上培育农村,在市场化、城市化、科技化方面支持产业发展;在发展形态上尊重农村差别,尊重塑造农村社会的多元力量,这些思路在政策界、学术界、实践界有了共识。把乡村振兴战略作为新时代“三农”工作总抓手,这种表述是“战略抓总”层面;将“打造绿色有机农畜产品输出地”作为青海省农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改革和完善的主要方向,是“战术突围”层面,两者相互照应、生成,将为青海省农牧区乡村建设实践注入更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