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传光 谭雨
摘 要:习近平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中所蕴含的共同价值符合全人类的共同利益,形成了广泛的价值共识。“共同价值”是构筑“命运共同体”的逻辑起点和应有之“道”,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需要研究和思考共同价值的生成和发展的逻辑规律和条件。从唯物史观的角度看,“共同价值”不是主观臆想的空中楼阁,人类的共同利益和需求是共同价值的生成基础,全球化的交往实践是其生成的前提,多元文化共生为其提供了养分。与时俱进的品格决定了共同价值会一直保持强大的生命力。
关键词:共同价值;生成;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中指出:“当今世界,各国相互依存、休戚与共。我们要继承和弘扬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1]如今,构建“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得到了越来越多国家的呼应与支持,那么,人类为何能构建“命运共同体”?其遵循之“道”是什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2],为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强有力的价值支撑。“共同价值”思想正是构筑“命运共同体”的逻辑起点和应有之“道”,代表着人类社会的价值共识。“共同价值”本身具有其产生的历史和时代背景,有其生成和发展的内在逻辑。要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就需要研究“共同价值”的生成条件和发展逻辑,展望其发展前景。
一、“共同价值”的含义
“共同价值”是什么?“共同价值”是客观存在的吗?这是我们需要首先回答的问题。作为是一个哲学范畴,“共同价值”的形成和发展有自身的逻辑规律。与此同时,共同价值在当下又具有深厚的现实意义,它的提出符合时代发展的潮流和趋势。要从哲学和现实的维度、时代背景和发展环境进行总体考量。
(一)价值哲学本体论的维度
共同价值与价值密不可分,要厘清共同价值的概念,首先要从理解价值的含义入手。在价值哲学的视野中,“价值存在作为一种本体论存在,既不是实体的存在,也不是属性的存在,而是表征一种关系的客观存在,即客体对主体的意义、效用和影响关系。作为一种关系存在,通常呈现为一种因人而异的客观存在。”[3]由于价值主体的多元性,价值也呈现出主体性、多样性、具体历史性等特征。这样因人而异的价值可以称之为特殊价值,而共同价值是相对于特殊价值而言的。特殊价值显而易见,总是更容易被人理解和掌握,而共同价值则需要被发掘。从这种意义上看,特殊价值和共同价值实质上就是特殊与普遍、个性与共性的关系,个性离不开共性,共性寓于个性之中并通过个性表现出来。从辩证法的层面来说,在肯定特殊价值的同时,必然要肯定共同价值的存在。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不能割裂开来。
价值是一个关系范畴,体现的是客体对主体的意义和效用,考察共同价值也要从主体、客体以及主客体之间的关系三个维度来考察。从主体维度看,现实中存在着各种不同的主体类型,大致可分为“个体主体”“群体主体”和“类主体”三种样态。在这三种主体中,无论是“群体主体”(组织、社会、国家、民族)还是“类主体”(人类命运共同体),由于同一类的人具有大体相似的生产方式和历史演进,由此也具有大致相似的实践方式和进化过程。但要获得生存,就一定要在社会中相互依存;要实现自身价值,也一定要在相应的秩序和规范之中,“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4]。在这样的条件下,必然会产生共同价值,而且主体不同,也会有各种类型的共同价值形态,如社会共同价值、国家共同价值、民族共同价值、人类共同价值等。
从客体维度看,客体本身具有特定的属性,客体是否能够实现对主体的有用性、是否具有价值取决于主体的社会实践。价值是主体通过社会实践创造和生成的,是主体本质力量作用于客观对象的结果,因此,价值与社会历史实践的内容息息相关。群体主体和类主体所处的社会生活条件和实践内容的相似性,决定了人们有共同的价值愿望和诉求,从而不断孕育出共同价值。在这种意义上,共同价值具有社会历史性,与人们的社会实践息息相关,产生于一定时期一定共同体的社会实践活动中。
从主客体的关系维度看,价值是客体对主体的意义和效用。在任何历史时期,在人们的社会实践中都客观存在着很多对主体有普遍意义和效用的东西,如阳光、空气、水、生态环境等。随着科技和网络的发展,人们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彼此之间交往实践的广度、深度和频度不断加深,在世界范围内的环境资源保护、信息安全等具有普遍意义的东西越来越多,人类愈来愈成为休戚相关的有机整体,追求普遍安全、和平发展等價值共识随之产生,全世界的人类拥有共同的价值追求也成为了一个事实。
从价值范畴关涉的主体、客体、主客体关系三个维度看,共同价值都是真实的客观存在,是一种价值事实。它的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承认价值的存在就要承认共同价值的存在,并且正视共同价值的存在。
(二)现实意义维度
当前中国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得到了越来越多国家的呼应与支持,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共同价值”思想是构筑“命运共同体”的逻辑起点和应有之“道”。“共同价值”理念遵循历史发展的规律,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符合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代表着人类社会的价值共识。“共同价值”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内核,是在新时代着眼于世界局势和中国发展提出的最符合全人类利益的价值表述。
立足现实,我国正处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新阶段和两个一百年的重要历史交汇期,市场经济蓬勃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升,广大人民群众对精神文化的要求不断提高。诚然,市场经济带来了经济水平的飞跃,但也不可避免地给我国带来了一系列负面影响:西方价值观念不断冲击我国主流文化,奉行“自由主义”“个人主义”的思潮涌现,“民粹主义”抬头,“民族分裂主义”也此起彼伏。放眼世界范围内,国际秩序依然是由西方主导,“普世价值”不但没有销声匿迹,反而不断变换形式、寻找新的渗透路径,本质是意识形态征服战。除此之外,在经济全球化的当下,人类共同面临的困难和挑战也在增多,没有一个国家能够置身事外、独善其身。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呼声与日俱增,打造全人类所共同认同的价值体系至关重要。“共同价值”思想在这样的国际国内背景下产生,研究全人类共同价值成为发展21世纪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大课题。
“共同价值”的理论基础来源于马克思主义的共同体理论,与马克思所追求的“自由人的联合体”相契合。“共同价值”是发展的马克思主义,具有与时俱进的精神品质。“共同价值”思想是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是对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构建和谐社会理念的继承和创新,是对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外交经验的科学总结和理论提升,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发展的新高度。“共同价值”理念虽然是我国提出的,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但其蕴含的“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理念不为中国所独有,而是全人類共同的价值遵循。共同价值是一种全球性价值、共识性价值,是不同国家和民族基于全人类共同利益而认可、追求同一思想、同一观念、同一主张的价值观共识。[5]这种价值共识是人们在社会实践和追求自我发展的过程中形成和积累起来的优秀文明价值成果。习近平总书记所倡导的人类共同价值反映了最广大人民的价值理想和价值追求,成为了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共同价值准则,形成了国家和民族治国理政的价值原则,也为国际和平事业、全球生态和谐、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全球公平正义新秩序的构建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二、“共同价值”的生成
作为中国重要的思想贡献和话语贡献,人类共同价值不是脱离实际的空中楼阁,也不是主观臆想的产物,而是具有充分的生成条件和生成逻辑的客观存在,它反映了当前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趋势,也体现了不同国家和民族在价值观上普遍的方向性主张,是一个自然的合乎规律的话语,也是自觉的合乎目的的话语。[6]
(一)共同利益和需要决定了“共同价值”的存在
“共同价值”是客观存在的价值事实,那是什么决定了“共同价值”的存在呢?要厘清这个问题,先要弄清楚决定价值存在的因素是什么。在哲学领域,“价值”所揭示的是特定属性的客体对于主体需要的意义关系的范畴,所体现的是外部事物是否能够满足主体需要的关系。[7]每个事物都具有特定属性,但是否所有事物都具有价值,该如何去判断呢?最重要的是抓住客体满足主体需要这一点,因此,一事物是否具有价值,取决于主体的需要。虽然每个主体都有其特殊性,有其自身的偏好和利益诉求,对客体都有自己的特殊需要,但这也并不排除不同的主体之间存在一定条件下和一定范围内交叉重合的共同需求,进而产生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利己又利他的共同利益。不同主体间的共同需求和共同利益必然催生出“共同价值”,这是人类社会在不断发展过程中彼此相互联系和交往的必然结果。
主体的需求总是一般与特殊、共性与个性的统一,一般需求或共性需求催生出主体间的共同利益,进而孕育出基于相同需要和利益的价值共识。共同价值就是主体间为满足共同的需求和利益而达成的价值共识,是一种共识价值。[8]在价值关系的创造和实现中,价值客体是否具有价值与主体的实践能力有关。恩格斯指出:“在社会历史领域内进行活动的,是具有意识的、经过思虑或凭激情行动的、追求某种目的的人;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没有自觉的意图,没有预期的目的的。”[9]主体总是根据自身的主体尺度进行价值选择和价值评价,而这个主体尺度就是利益和需要。正如马克思所说,“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0],利益是人类各种需求中的核心要素,人们总是根据自己的利益要求、根据客体满足自身需要的程度,确定客体对于自身的价值。人类共同价值必然反映人类共同的需求和价值取向:共同需求为“共同价值”的形成提供了前提条件,使“共同价值”成为可能;共同利益为“共同价值”提供了客观基础,使“共同价值”成为现实。
全球化为世界市场注入了新的活力,也将各个国家的经济利益联系在了一起。随着市场经济的蓬勃发展和世界市场的扩大,国家之间的交往和利益的获取途径出现了零和博弈的现象。零和博弈是资本主义国家倡导的自由主义逻辑之下的市场规则,奉行赢者通吃的霸权主义,损害了众多发展中国家的利益。而我国倡导和平共处、合作共赢、共同发展的理念、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致力于推进“一带一路”的建设,突破了西方价值体系的零和博弈观念,得到了越来越多国家和民族的支持。非零和博弈是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顺应时代潮流的正义主张,是对自身利益至上、赢者通吃等一切片面观念的拨乱反正,是实现共同发展、实现利益获取的新途径。
马克思早已说明,“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1],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每个人从来都不是一座孤岛,而是在共同的生活环境中彼此之间相互联系的整体,人类社会也是一个由分散走向联合的过程。由此可见,人类所追求的利益从根源上讲是交叉相融的,从本质上来讲,人类走向命运共同体的过程就是利益融合不断深化的过程,也是形成价值共识的过程。“共同价值”的内涵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和演变中,在全球领域已形成了初步的共识,并且也在纵深发展的实践过程中不断完善。
(二)全球化的交往实践推动“共同价值”的发展。
辩证唯物主义原理告诉我们,意识来源于物质,是对客观事物的主观反映,同时意识又具有独立性和能动性,它与物质的关系不是孤立、静止的。价值属于意识的范畴,是客观事物及其功效在人的主观精神世界的能动反映。人类共同价值从根本上来讲,是人类实践的产物,是人类共同交往的产物,是人类价值交流互动的产物。[12]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深入,人类社会走向了马克思所说的“世界历史”,全球的整体相关性和耦合互动性更加密切,全球形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复杂共生格局,机遇与挑战并存。随着资本在全球范围的流动,民族、国家和地区间的界限不再是无法突破的鸿沟,人类历史也被赋予了世界属性,成为共时态意义上的“类主体”。[13]人类彼此之间高度联系,每一个人或者组织的活动都会对其他个人和或组织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无论是哪个国家或哪个地区出现了问题都是人类这个有机整体要共同面对的问题。
人类所面临的困扰自身生存与发展的全球性问题,如全球气候变暖、环境恶化、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新冠肺炎疫情)、霸权主义、恐怖主义、分裂主义等,产生了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人类前所未有地结成了命运共同体。各国政府与国际组织在思考如何解决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实现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过程中,会共同商议问题并提出对策,就人类共同关系所存在的问题达成某些价值共识,从而推动“共同价值”的生成。另外,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中,各国人民在长期的经济文化交流与互鉴中,也会形成对具有一定普遍性意义的某些基本价值的认可。人类共同价值是各国价值的“最大公约数”,是不同民族和文化相互交往、共同实践的结果。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共同价值”理念,就是当今时代各国人民在解决自身问题和对外交往过程中形成的基本共识,反映了世界各国人民和国际社会的共同愿望和期盼,也是当下和未来共同应对全球性问题的客观需要。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条件下,国际格局进行着深刻的调整,科技变革带来人们生产和生活方式的变化,人们的需求愈加多元,利益也呈现多样化的倾向,但随着世界各国的联系愈加紧密,全人类所所要共同面临的机遇和挑战也不断增多。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的主题,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创造幸福美好生活是世界各国人民的共同心愿及价值共识,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形成和发展也依托于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变革和实践水平的进步。列宁指出:“人的意识不仅反映客观世界,而且創造客观世界。”[14]人类共同价值不仅反映当前客观世界的状况和人类交往的客观事实,而且也重在改造客观世界,重塑价值体系。“共同价值”思想从人类的交往实践中产生并为解决全球性问题和挑战提供了科学的思想利器。
(三)多元文化共生为“共同价值”提供文化源泉
多元文化共生是各类文明文化互通互嵌、共鉴共生、彼此汲取营养、各自发育良好、交流交融、持续发展的生成机制与机理。[15]相互隔离的传统世界发展到相互交往互动的现代世界,文化的多元和多样化成为客观事实,不同的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的独特文化,多元文明的交流互鉴增加了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之间的价值重叠部分,文化的交流为价值共识的形成提供了文化土壤。
多元共生是中华文明的特质,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和谐多元的文化价值体系实现了不同质的代际和圈层的动态平衡。共同价值是对人类文明的经验总结,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创新。中国古代虽然没有直接表达“共同价值”的专门用语,但整体社会思潮中始终贯彻着“大同”的基调,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闪烁着古人无穷的关于“共同价值”的智慧。
“共同价值”是中华文明多元并包、兼收并蓄的必然结果。我国古代的“和合”思想孕育了中华民族最深沉的文化心理,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化崇尚和谐,中国‘和文化源远流长,蕴含着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协和万邦的国际观、和而不同的社会观、人心和善的道德观。”[16]中华文化在发展过程中,不断与时俱进,进行自我革新,在与世界各民族文化友好交流的基础上学习借鉴,充分吸收各种文化的养分,形成了宏大的价值体系。习近平总书记也指出:“交流互鉴是文明发展的本质要求。只有同其他文明交流互鉴、取长补短,才能保持旺盛生命活力。”[17]价值互鉴的过程,克服了文化相对主义的对立与分离,也克服了文化绝对主义的傲慢与偏见,体现了全球文化生态系统中多种文化的能量交换,从中孕育人类共同价值。
世界上各民族文化交流互鉴,只有在承认文化多元性的基础上才能实现和谐共生,相互交融,“文明交流互鉴应该是对等的、平等的,应该是多元的、多向的,而不应该是强制的、强迫的,不应该是单一的、单向的。”[18]人类共同价值的形成不是某一个大国或大国集团强行推进的过程,而是具有共同价值认同的世界各国价值沟通、价值协调和价值谈判的过程,是在主权自主、文化自主的基础上形成的共同的价值体系。[19]然而当今世界仍然是西方价值体系主导的世界,霸权主义扩展到文化领域就演变为西方的价值输出。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打着“自由、民主、人权”的幌子大肆宣扬代表资本主义价值观的“普世价值”,到处干涉别国内政,大搞种族歧视,肆意践踏人权,具有极大的虚伪性和欺骗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类只有肤色语言之别,文明只有姹紫嫣红之别,但绝无高低优劣之分。认为自己的人种和文明高人一等,执意改造甚至取代其他文明,在认识上是愚蠢的,在做法上是灾难性的!”[20]在多元文化并存的今天,想要建立单一价值主导的思想体系是不可能的,想要靠霸权实行文化专制更是逆时代潮流的,会遭到世界人民的抵制。
多元文化共生强调在尊重差异的基础上实现各种文化的共生共荣,突破了文明冲突论、零和博弈的藩篱,为共同价值体系的建立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文化给养,对西方推行的“普世价值”进行了强有力的现实回应。“共同价值”反对“普世价值”,主张在尊重价值多样性的基础上,培育代表人类优秀文明成果的共同价值。不论是从内涵还是性质上看,“共同价值”都不是单一价值的代名词,其目的也不是构建某种单一价值主导的思想体系和文化格局,而是在多元价值并存的基础上培育共同认同的价值观念和价值内涵。“共同价值”符合历史发展规律,顺应时代发展趋势。它的提出不仅体现中国在价值主张方面与人类社会的价值内涵和立场具有共同性,而且也是对于当今全球多元文化冲突的形势做出的正确判断。
三、共同价值的发展
人类共同价值正在成为我国学术界日益升温的重要热点问题,也正在得到越来越多的国家的响应和认同。人类共同价值不仅是中国面对世界发展倡导的重要话语,而且也日益成为国际社会话语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在发挥着充分的引领作用,在人类价值格局中呈现出强有力的上升态势。[21]但一个新事物的出现不可避免会遇到障碍和困难。共同价值顺应时代的发展潮流,会在实践与创新的过程中不断实现自我的辩证否定,成为在全世界有道德示范意义的价值理论体系。
当今世界朝着经济全球化,政治多极化和文化多元化的方向发展。由于各国普遍实行市场经济体制,世界市场扩大,资本在全球范围的流动促成了经济的全球交往,因此经济全球化是全球经济市场化、全球经济体质趋同的结果。从理论上看,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决定政治、文化,政治和文化是为经济服务的,政治和文化又具有相对独立性,二者之间虽不是亦步亦趋但总体上要相互适应、相辅相成,所以政治多极化和文化多元化只是表象,是由各个国家不同的政治体制和文化特质决定的,但随着经济全球化不断深入,社会政治和文化观念也会走向趋同,因而世界是表面多元化而深层一元化的两极走向。人类世界仍然面临着政治和文化的冲突,但是又在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上走向深层次的趋同。这也意味着整个世界正在从分离走向统一与和谐,但是这种趋同并不是说整个人类世界已经联结成了一个有机整体。要使世界真正成为一体化的整体,就必须建立普遍认同的共同价值体系。
共同价值体系的构建肯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前进过程中充满着各种阻碍和挑战。构建全人类公认的价值体系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为了让人类更好地生活,而现在的世界秩序实际上还是以美国等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为主导。他们不断向别国输出自己的价值观,在世界范围内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到处干涉别国内政。他们所推行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国际交往中奉行零和博弈,其作为与联合国宪章背道而驰。中国提出的“共同价值”思想正是为了与西方的价值体系相抗衡,寻找一条新的发展出路。然而中国目前虽然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综合国力和国际号召力不断增强,但在文化软实力上的竞争仍然处于弱势,由资本主义大国主导的国际经济社会旧秩序是挡在共同价值体系构建之路上的最大障碍。
其次,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政治体制和民族文化,每个国家的文化都具有自身的独特性。政治体制和文化不同,对待某一价值理念会产生不同的认识,但本质上还是基于国家的利益考量、趋利避害。部分国家对中国的发展心存忌惮,对“共同价值”的概念并不了解和明晰。有的国家还会排斥“共同价值”,担心“共同价值”会成为中国推行本国意识形态的手段,担心共同价值体系会像“普世价值”一样是个虚伪的幌子,会湮灭本民族文化特质、阻碍国家发展。实际上,“共同价值”比“普世价值”更具有真实性和开放包容性,“共同价值”提倡的是一元的价值遵循及多元的发展模式,其目的绝不是为了在全球推行中国价值,更不是用中国价值去否定或超越其他民族的价值。而为何“共同价值”产生伊始,为其声援者寥寥无几呢?究其根本原因,我国的综合国力和发展优势没有转化为话语优势,在许多方面仍处于“无语”和“失语”的状态。加之西方媒体对我国的抹黑,在国际范围内大肆制造“中国威胁论”的恐慌。这让原本不太了解中国的国家对中国更加忌惮,更谈不上对中国提出的“共同价值”的信任。国际社会的不理解和不信任,我国自身话语的虚弱,成为了我国在构建共同价值体系中的主要困难和挑战。
诚然,“共同价值”在其产生之初会遭到广泛质疑,也会遇到障碍和麻烦,但我国经过四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和七十多年的建设,经济实力不断提升,不断走近世界舞台中央,国际话语力和影响力显著增强,为“共同价值”的发展提供了诸多有利条件。
首先,从国内来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断发展,我国经济依然呈稳定增长的态势,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稳步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更加完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凝聚社会共识,人民素质得到普遍提升,社会公民对政治参与的愿望更加强烈。“共同价值”的提出是立足于国际局势和新时代我国发展实际提出的,有利于为我国打造和平的发展环境,更好地满足全国人民的生产和生活需要,得到了全体人民的广泛支持。
其次,我国的和平崛起始终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秉承世界和平发展理念,致力于为全球治理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力量。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在国际讲话中提到“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断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以自身的行动促进了世界经济的发展。如今中国立足于世界局势和全人类的发展,提出了全人类共同价值。“共同价值”思想充分吸收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继承和发展了“天下为公”的理念,蕴含“协和万邦”“以和为贵”“和而不同”的思想,体现了中国人民爱好和平的政治观与兼济天下的义利观,得到了世界上广大国家的呼应和支持,达成了广泛的价值共识,形成了良好的国际基础。
最后,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高度肯定了广大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为前沿思想的传播做出的贡献,鼓励他们继续努力,砥砺前行,并积极倡导广大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要勇立时代之潮头,通古今之变化,发思想之先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为理论创新开辟了新的空间,新的理论的提出致力于解决实践过程中遇到的一系列新问题和新挑战,近些年,我国广大学者不断加强对“共同价值”的研究,在“共同价值”的概念和内涵等方面做出了更加深入具体的阐释,为完成构建具有中国特色且在国际上有道德示范意义的共同价值体系有了强大的智力支持。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这是一个能够产生理论而且必然产生理论的时代,这是一个能够产生思想而且必然产生思想的时代。”[22]时代变革孕育了思想产生的土壤。当今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中,国际局势变幻莫测,各国意识形态相互碰撞,各种社会思潮相互激荡,社会变革催生了更多新思想新观念,和平发展是世界发展的潮流,人类共同价值的提出也是时代的必然。
全球化为我国的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但也让我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近些年随着我国的崛起,我国的发展道路不可避免地也充满了艰难坎坷。置身于西方的游戏规则之中,国际交往中遭遇的不公平不平等待遇依然存在,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仍旧大行其道;个别国家因一己私利公然破坏国际规则,全球范围内的逆经济全球化现象出现,贸易保护主义抬头;部分国家故意制造事端阻碍中国的和平崛起,例如,中美贸易战,中印边界摩擦,“中国新疆棉事件”等等;西方敌对势力不断制造“中国威胁论”的谣言抹黑中国,鼓动民族分裂势力分裂中国,不断向中国进行意识形态攻击和西方价值观的输出。纵观国内,我国经过四十多年的改革开放,经济呈现飞速发展的态势,科技实力也在不断增强,这些条件为“共同价值”的构建提供了雄厚的物质基础和生成土壤。尽管社会中多种思潮并存,但我国始终牢牢把握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不断完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凝魂聚力,抵御西方意识形态的冲击;不断发扬我国优秀传统文化,推动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使和平崛起的中华民族昂首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世界局势变化莫测,今后文化软实力方面的竞争和意识形态方面的斗争会更加激烈,但作為拥有五千多年文明的中国绝不会害怕和退缩。目前,为真正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国致力于建立并且也有自信建成一套现代开放、在国际上有道德示范作用的价值理论体系,将我国的综合国力和发展优势转化为话语优势,努力掌握国际话语主动权,向全世界宣扬我国的价值观念,有底气有自信地回应各种不正义不平等的声音,积极为构建国际经济社会新秩序贡献中国智慧,让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朝着普遍包容、共同繁荣的方向发展。
四、结论
“共同价值”不是空中楼阁,更不是人们主观臆想的产物,其产生和发展有自身的生成条件和逻辑规律。“共同价值”理念由我国提出,具有深厚的中华文化底蕴,也带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但“共同价值”更是一种在世界范围内具有道德示范意义并能够被普遍认同的价值体系。从唯物史观的角度看,全人类的共同利益和需求决定共同价值的生成,全球化的交往实践促使其不断发展,多元文化共生的格局中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正是由于具有这样一种与时俱进的品格,共同价值更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感召力。
“共同价值”是世界各国人民普遍认可和接受的价值共识,特别是在人类所要共同面临的风险和挑战面前显得尤为重要。当今世界一体化的趋势不断发展,人类社会必然走向深层次的趋同,和平发展是世界人民的普遍愿望。随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呼声愈加强烈,作为其价值内核的“共同价值”理念也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和支持。如此看来,“共同价值”的发展前景是光明的。这需要我们以更大的勇气和决心去实现理论突破,秉承和平发展的理念,寻找人类的利益共生点与共同关切,聚焦人类发展所面临的共同难题与生存困境,发掘“共同价值”的新内涵与新范畴,探索“共同价值”的生成机制,努力构建与命运共同体相适应的共同价值观,构建更加和谐美好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开创构建人类美好生活的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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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邱翔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