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说到写

顾卫

[摘   要]说与写，是两种不同的语言表达方式。“说”的课堂要与“写”的课堂深度融合，以说引导写，以写促进说。在说与写深度融合的课堂教学中，教师要增强学生的言语表达效果，提高学生的语文能力及素养。由说到写，是学生表达自我、深度认识自我的过程;由说到写，是学生拓展探究的过程;由说到写，是学生不断提高语言素养的过程;由说到写，是学生树立写作意识的过程。

[关键词]由说到写;初中语文课堂;言语展示;深度利用

[中图分类号]    G63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058（2021）16-0013-02

一般说来，语文课堂是言语的课堂。倘若将言语的课堂加以延伸，以言说开始，以写作结束，将学生的课堂言语展示成果加以深度利用，势必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语文教学实践效果。

一、我手写我口

我手写我口，意味着阅读的旨向是写作，表达的最终目标是写作。《潘新和与表现——存在论语文学》中指出，读而不写是白读，要学有所得就要写。古人曾有读书“三到”的说法：眼到、口道、心到。而胡适先生认为这“三到”远远不够，须做到“四到”：眼到、口道、心到、手到。他说：“手到才有所得。”他还说：“发表是吸收知识和思想的绝妙方法。吸收进来的知识思想，无论是看书来的，或是听讲来的，都只是模糊零碎，都算不得我们自己的东西。自己必须做一番手脚，或做提要，或做说明，或做讨论，自己重新组织过，申叙过，用自己的语言记述过——那种知识思想方才可算是你自己的了。”显然，写作是提高阅读水平、提高语文表达能力的利器。

语文阅读教学过程，一般说来指以问题为导向，围绕文本开展的师生或生生之间的交流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的交流一般指口头表达，是一个言语过程。课堂中的表达大多较为随意，缺乏严谨性和逻辑性。叶圣陶说：“有人说，话是话，文章是文章，难道一点距离都没有？距离是有的，话不免啰唆，文章可要干净。”写作“能使读时不明晰的变得明晰，能使思维精密化、感受词语化、思想条理化”。显然，写作提升了表达的质量。

此外，在阅读中的言语表达很多时候都来源于思维碰撞出的火花，且具有稍纵即逝的特点。智慧的火花，精彩的言论，很多时候会随着课堂的结束而烟消云散。如果能在课后要求学生把这些内容写下来，用文字保留思想闪光的一瞬，这不仅对思维的提升有很好的作用，还体现出了阅读是写作的前提的根本指向。“记录的过程不仅仅是整理语言的过程，还是锤炼思想的过程，记录结束后学生对问题可能会产生一点新的看法，或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写作真正促进了学生语文能力的提升。

二、兼收并蓄，自我重构

语文课堂是一个言语交流场。在这里，师生、生生不断围绕着文本和问题展开言语交流讨论，师生、生生不断进行着思维的碰撞，新问题、新话题、新思维也不断地生成，师生在不断地交流中将思维引向深入，将阅读引向深入。基于课堂交流的写作，被赋予了构建意义、生成意义，能够体现出语言兼收并蓄且可以进行自我重构的特点。“由此可见，书面语，不但与口语有很大不同，而且较之于口语，有着更为深厚的文化内涵和人文积淀。作为一种符号，其作用大大超出了我们所认为的‘表情达意，有着复杂多样的如造型、审美、象征等方面的表现功能。”

教材由知识支撑，具体涉及文体知识、阅读知识、文学知识、语言知识、修辞知识……这些知识，学生只有不断地运用，才能有效掌握。语文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课程，语文知识只有在读写实践中，才能为学生消化吸收。潘新和教授说：“知识是通往实践的‘桥。（语文教学的）目的不是让学生记住这些知识，而是让学生运用这些知识。”

在课文课堂上，教师和学生都会结合自己的知识水平用语言表达出自己对文本的解读。如果学生在认真倾听之余，能够仔细思考，兼收并蓄，长此以往，便一定能锻炼出极强的信息把握能力。这种信息把握能力，可以用韩愈在《进学解》中的叙述来解释：“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纪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贪多务得，细大不捐。”在集思广益之下，提要钩玄，点滴积累，经年累月之后，学生阅读、写作能力的提高是显而易见的。

读书笔记的生成过程，即将课堂上的言语转化为书面语的过程。很多学者认为写作读书笔记是进德修业的不二法门。因为在将口语转化为书面语的过程中，人们能够锻炼思维能力，提高书面表达能力。教师和学生的言语表达很多时候是随意的，有时甚至会出现词不达意的现象，而在写作的过程中，学生就会主动去关注表达的信息是否全面、表达的结构以及句式是否整齐、用字是否准确。化信息为文字是一项重要的写作实践。章學诚强调读书笔记要天天记，“不论时学古学，有理无理，逐日务要有所笔记”;天天记笔记，亦有提高相关能力之功效，“今使日逐以所读之书与文，作何领会，劄而记之，则不致于漫不经心。且其所记，虽甚平常，毕竟要从义理讨论一番，则文字亦必易于长进，何惮而不为乎？劄记之功，日逐可以自省，此心如活水泉源，愈汲愈新”。这里道理彰显——实践至上。

三、写作实践，拓展深入

由说到写，写作是言说这一语文表达方式的归宿。潘新和教授强调写作高于言说，朱自清先生也说“写和说到底是两回事”。言语展示是构成课堂的重要部分。学生和教师在言语交流中，关注的是阅读思想的获得与传递，很多时候会忽略朱自清先生强调的“语汇的扩展、字句的修饰、篇章的组织、声调的变化……”，而朱自清先生认为只强调思想，会导致“所获得思想必是浮光掠影。因为思想也就存在语汇、字句、篇章、声调里;中学生读书只取其思想，那便是将书里的话用他们自己原有的语汇等等重记下来，一定是相去很远的变形”，而且“这种变形必失去原来思想的精彩而只存其轮廓，没有什么用处”。日常的话语终究比不上经过修饰的艺术语言。由说到写，是提高学生语文表达能力的必由之路。

在课堂教学中，学生围绕问题进行的言语表述是一种言说激情，是在特定情境下的言语应激。由说到写，呈现的是学生全面整合相关信息之下的探究成果，展现的是学生的文本阅读发现，能够有效发展学生的表达能力、创新能力。由说到写这一过程，能够综合体现学生的言语能力。在写作过程中，学生会力求避免吕叔湘提出的“语汇不大，句子比较短，结构比较简单甚至不完整，有重复，有脱节，有补充，有插说，有填空的呃……”等说话问题。学生会在写作过程中进行选题，制订研究计划，讨论、分析搜集到的资料，并最终基于咬文嚼字的分析落笔成文。学生咬文嚼字的过程，是其慢慢地揣摩，然后发现写作的奥秘的过程。朱自清先生說：“阅读有时候不止于要了解大意，还要领会那话中的话，字里行间的话——也就是言外之意……这就需要咬文嚼字的工夫。”阅读讲究咬文嚼字，写作更讲究咬文嚼字。

四、我写故我在，树立写作意识

将语文课堂中的言语展示成果转化为写作内容，即我手写我口。我写故我在。这个“我写”，写的是学生对于文本、对于社会、对于自己的思考，其以写的理智代替说的激情，表达的思想具有一定的价值;这个“我写”，写的是学生的自我精神体验和生命活动及其生命、精神成长和心理发展过程，展现出学生的语言修养。这个“我写”，有利于知识和技能、过程和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三维目标的实现。教师应明确“我写故我在”观念，致力于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让学生树立正确的语文学习观。吴欣歆在《初中写作教学实践指要》中引述了几位学生的课堂发言记录。主题为“你如何看待‘追星现象”：（1）我认为追星是合理的，值得鼓励的。当我知道周笔畅的高考分数为681分的时候，当我被她的率真和纯真吸引的时候，她就成了一个目标，一种理想，一种激励我前进的力量;（2）明星们能够踏上红地毯，一定有我们看不到的“内幕”——他们披荆斩棘，不畏艰难;他们废寝忘食，勤学苦练;他们反复揣摩一个简单的动作或细微的表情……关注“星光”的背后，你会得到更多……吴欣歆评价道：“记录下来的语言有明显加工的痕迹。”学生通过记录，不仅能整理语言，还能锤炼思想，进而产生新的看法，或者有更深刻的认识。

我写故我在。这个“我在”，体现的是个体内在的精神需要及其自我实现的生命诉求和言语表达的冲动;这个“我在”，能体现出个体的存在价值;这个“我在”，会持续激发学生的写作动力，唤醒学生的写作动机，让他们乐于动笔。在教学设计中，教师要尽量寻找、创造机会，给学生提供由说到写的实践机会，培养学生由说到写的意识，让学生掌握积极的听说读写新理念，树立正确的语文学习观。

[   参   考   文   献   ]

[1]  潘新和.语文：表现与存在[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4.

[2]  潘新和.不写作，枉为人[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4.

[3]  赖瑞云.文本解读与语文教学新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

[4]  潘新和.潘新和与表现：存在论语文学[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

[5]  吴欣歆.初中写作教学实践指要[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6.

（责任编辑    农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