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VAR 模型论证新克强指数与贵州省经济增长的关系

（贵州大学 经济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一、引言

（一）“克强指数”的诞生和发展

“克强指数”包含“耗电量”“铁路货运量”和“贷款发放量”三个指标，其源于李克强总理2007 年任职辽宁省委书记时运用这三个指标来分析当时辽宁省经济状况，之后命名为“克强指数”[1]。实际上，结合中国经济发展脉络不难发现工业用电量、铁路货运量以及银行中长期贷款发放量在中国经济发展评估中的重要地位。以2007 年为例，重工业在当时经济结构中占有绝对的领先地位，这一年中仅重工业对GDP 的贡献率就已经超过其他行业贡献率的总和[2]。重工业的发展模式与大宗物资息息相关，也就意味着其发展运作离不开工业用电、铁路运输和提供企业资金流动的银行中长期贷款发放量，因此“克强指数”曾一度被看作是呈现中国经济走势的“晴雨表”[3]。

2015 年11 月20 日李克强总理为《经济学人》年刊撰文，文中提到原“克强指数”中的三个指标已经发生变化，其关于经济发展的系数均已改变并且将“就业”“居民收入”和“生态环境”等新范畴加入“克强指数”中[4]。不难发现，更加贴近人民生活的关联性指标加入衡量经济发展的“克强指数”里，这一天“新克强指数”开始走进大众眼中。指标性质转变的背后体现了我国经济发展方向正在悄然发生偏移，由原来的聚焦重工业到现在追求构建改善民生、优化生态、提升经济质量的发展蓝图。

（二）研究目的和意义

一方面，第一代“克强指数”的变化是经济转型升级的产物，第三产业在经济贡献中的比重呈现逐年上升态势，第二产业已经失去支柱地位。因此，随着中国大工业时代的渐行渐远，应用于当时经济决策的相关指标也随之被弱化和替代。放眼贵州，第三产业一直是处于重要地位，领先于本就不发达的第二产业，贵州省的区位优势决定其产业重心会越来越偏向第一、三产业以及轻工制造业等，使用“新克强指数”解释贵州经济发展更加合理。

另一方面，“新克强指数”的出现也反映出政府工作重心的偏移，由重点发展重工业到更加关注民生民情，同时由于内外部原因当前的中国正在向创新驱动发展，经济提升更加立足本国内需。因此，需要通过了解分析“新克强指数”能否解释贵州省经济发展变化趋势，为今后贵州省的发展找到衡量指标，多维度正视当前贵州经济发展状况，做到自查自省，把握中国发展的大方向。

二、数据处理

（一）选取变量

选择指标方面，将贵州省GDP 作为被解释变量，其作为衡量经济增长的经典指标广为大众接受。贵州省年末就业人口、贵州省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和贵州省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作为解释变量，分别记为em、loan 和ci，试图解析“新克强指数”与贵州省经济增长的关系[5-6]。

（二）数据来源

本文搜集贵州省国内生产总值、就业人口、贵州省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和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四个指标的年度数据，区间在2008—2018 年，所有数据均来源于《贵州省统计年鉴》（2008—2018 年）。因为指标选取为省份年度数据，为缩小各数据的绝对值，削弱时间序列模型的共线性和异方差性，对所有数据做自然对数变换，取对数后不会改变原数据之间的性质、相关关系。

三、实证分析

（一）平稳性检验

在检验工作开始前，先简单对取自然对数的四个指标进行直线图像描述。图1 左端由上到下依次为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GDP、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和就业人数，可以大致看出前三个指标随着时间的推进而上升，相对这三个指标的变化年末就业人口变化不大。

图1

根据时间序列的常规流程，本文采用ADF 单位根检验方法先对变量lngdp、lnem、lnci 和lnloan 以及它们的差分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由表1 检验结果可知，Δlngdp、Δlnem、Δlnci 和Δln50 loan 的p 值均小于5%，进一步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表明经过一阶差分的四个指标都是平稳时间序列，大概率不会出现伪回归现象。同时，四个指标均为同阶单整序列，可进一步实现协整分析。

表1 ADF 单位根检验结果

（二）协整检验

通过Johansen 协整检验方法考查“新克强指数”中选取的三个指标与贵州省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检验结果如表2 所示。

表2 Johansen 协整结果

当迹统计量与最大特征值统计量的结论不一致时，往往以迹统计量为准，因此这里没有列举出最大特征值统计量的结果。从表2 协整结果可以看出，迹统计量（5.8808）在5%显著性水平下大于其对应的临界值，可以在5%的置信水平上拒绝原假设—“不存在协整关系”。由此可知，lngdp、lnem、lnci和lnloan4 个变量之间至少存在3 个协整关系[6]。指标GDP 标准化后的协整方程为：

由方程（1）可知，从长期关系看，就业人数、居民收入、贷款数额与GDP 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从弹性系数角度看，方程等号右边三个变量依次每增加1%，GDP 将增加0.67%、0.96%和0.45%，在协整检验中能看出居民收入的弹性系数最大。

（三）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格兰杰因果检验能很好地刻画出统计学上数据之间的因果关系，下面将运用格兰杰因果检验来分析“新克强指数”中三个指标与贵州省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根据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原理，对取自然对数并做一阶差分后的四个指标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检验结果如表3 所示。

表3 格兰杰因果检验

从表3 可以看出，检验结果中有两个可以拒绝原假设，其余均为不能拒绝原假设。不能拒绝原假设中表明贵州省的经济增长与贵州省城镇居民收入互不为彼此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根据可以拒绝的两个原假设中，贵州省的经济增长与年末就业量、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具有统计学上的因果关系。就业人数与GDP 之间呈现单向的格兰杰因果关系，这个关系中就业人数是因，经济增长是果，即在统计学意义上，就业量的增加能够带来经济总量的提升，但是反过来国内生产总值的增加不能或者极小可能会影响就业人数的增加或减少；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与经济增长呈现单向的格兰杰因果关系，这个关系中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是因，经济增长是果，即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的增加会在未来一段时间促进经济增长，反之不成立[8]。

（四）脉冲响应分析

协整检验已经验证了所选取的三个指标与贵州省经济增长之间的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为了探究三个指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联动关系，进一步使用脉冲响应模型分析这种长期均衡关系的影响效果和未来走势。相比于VAR 模型里单个方程中一个系数的局部关系，脉冲响应函数优势是可以更全面的描绘指标之间的动态变化，通过图像能够清晰看出一个标准差冲击对其他变量在未来一段时间的变化。图2 横轴表示一个标准差冲击对变量影响的未来时点，在这里选取滞后20 步的响应，能够清楚其未来长期变化趋势；纵轴是指冲击的程度，表示冲击后的回复效果，实线部分是脉冲响应的回复函数值，虚线是正负两倍标准差置信带。

根据四个指标共可建立16 个脉冲响应函数。本文旨在探究贵州省经济增长与选取的三个指标之间的关系，因此图像由上到下分别为各指标对贵州省经济增长的回复响应和贵州省经济增长对各指标的回复响应。

图2

从图2 可以看出，就业人数的一个冲击让GDP从0 时点开始产生负向趋势，在大约第八期以后转为平稳趋向于0；受到一个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正向冲击后，GDP 在前十期表现大幅波动，图像首先经历较长时期的正向效应后转为较短时期负向效应，在大概自第十期以后实线部分重合于0；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对GDP 的一个正向冲击的反应几乎表现为零冲击，始终保持趋于零的趋势。而贵州省GDP 的一个标准差的正向冲击，就业量和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都保持着较长时期的正向效应，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在第一时间有上升但是之后较长时期都处于负向效应，三个变量最后均表现为逐渐收敛于零。

四、结论与建议

本文以“新克强指数”作为切入点，使用贵州省2008—2018 年年末就业、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和国内生产总值的数据，运用脉冲响应模型等理论试图分析出贵州省的经济发展与三项指标之间的动态关系，得出以下三点结论与建议：

一是协整分析部分充分揭示了贵州省经济增长与三项指标之间具备长期均衡关系，侧面反映出所选取的“新克强指数”指标能够在长期过程中解释贵州省经济发展的状态，并且可以通过三项指标的变化发现经济发展重心的转移和及时捕捉某个领域的不足。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的系数相对于就业量和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的系数略小，这表明贵州省的经济发展程度依然处于全国较低水平，中长期贷款的增加对GDP 提升作用相对较小，侧面反映了贵州省金融发展程度不高，产业结构亟需转型升级以提高行业贷款利用率。

二是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在5%的显著水平上，贵州省年末就业人数、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与GDP 呈现单向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具有预测作用，存在格兰杰因果关系的就业和贷款也印证了目前这两个指标处在“未完全开发”的状态，其发展前景还有巨大空间，也是暗示贵州省后续的发展应该把更多精力聚焦于就业的提升和贷款的使用效率[8]。因此，贵州省要实现进一步发展，就需要从产业推动就业、改革推进发展入手。其中，更需注重科技创新是经济发展的巨大动力，加快产业转型升级，同时加快结合自身比较优势发展先进装备制造业以及优化现代服务业；并且聚焦于金融与产业的融合创新，提高金融在实体行业中的利用效率，力争成为贵州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

三是脉冲响应结果做出更进一步的解释。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的一个正向冲击使贵州省的GDP呈现出不稳定的波动响应，前期表现为正向效应，后转为负向效应，第十期后越来越稳定地趋于零；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对GDP 的一个正向冲击的反应几乎表现为零冲击，始终保持在零的趋势。通过脉冲响应的结果，发现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加会在较大程度上提高GDP，但是这个程度是随时间的增加而减弱的，因为一般情况下收入和物价水平是呈同步提高的态势，警示贵州省长期经济发展中不能仅仅依赖于居民收入的增加。金融机构中长期贷款对GDP 的一个正向冲击的反应几乎表现为零冲击，突出了贷款的使用效率问题，背后反映了贵州省长期发展应该更加注意贷款的发放对象和使用方向等，政策上应主动偏向对科技创新型产业的扶持力度，促进结构转型升级，防止将来贷款对经济发展作用的一减再减。

“克强指数”的发展、成长实质上就是我国改革逐渐深入以及经济进入新常态的衍生物，体现了我国产业格局转变和发展重心的转移，显示了我国经济改革成效检测开始更加关注社会效应。我相信“新克强指数”将为政策制定者把握贵州省经济提供方向，从而发现当前问题、避免不合理因素影响经济有序提升，同时结合“新克强指数”为制定相应政策找到合理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