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HP的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分析

姜启军 李学芳

上海海洋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上海 201306

我国水产养殖业自改革开放以来获得了长足发展，2018年的水产养殖总产量超过5 000万吨，占我国水产品总产量的比重达78%以上，为解决我国吃鱼难、丰富城乡居民“菜篮子”、增加优质动物蛋白供应、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提高全民营养健康水平和缓解野生渔业资源压力作出了突出贡献。但在快速发展的同时，很多水产养殖企业没有处理好生产、生态和生活之间的关系，存在水产品质量安全和环境破坏等问题。2019年2月，农业农村部会同多家部门（十部委）联合发布《关于加快推进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若干意见》，这是1949年以来第一个经国务院同意、专门针对水产养殖业的指导性文件，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对水产养殖业的转型升级、绿色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国内关于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概念界定[1-2]、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表现[3-5]、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意义[6]、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对策[7-10]和水产养殖业功能[11]等方面。于康震认为实现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关键环节是地、水、饲、种、洁、防、安、工这8个方面[4]。陈家勇认为保护渔业资源和生态环境是水产养殖绿色发展的关键，创新渔业科技是实现水产养殖绿色发展的重要支撑，保障水产品质量安全是实现水产养殖绿色发展的根本立足点，依法规范管理是实现水产养殖绿色发展的重要保障[5]。黄利等对璧山市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现状进行分析，发现环保制度不健全、财政资金投入不足、渔业科技和推广工作相对滞后等因素影响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12]。董双林认为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与其他系统之间的作用关系慢慢强化，其功能的多维性也慢慢显现出来，主要体现在食物生产、经济、鱼粉利用、土地利用、水足迹、能值、生态足迹、碳足迹、生态效率等方面，水产养殖业这些多维性的强化将影响其未来的发展模式[11]。目前，对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研究大多停留在宏观的归纳层面，关于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定量研究比较少，更多的是从某一个角度来分析，而对其相互之间的关系、具体实现途径等缺乏整体、系统性的整理和研究。本文从水产养殖业系统功能的角度来研究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对其本身和对其他因素的具体影响。采用层次分析法构建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的指标体系，通过AHP实证分析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影响因素，以期对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提供指导。

1 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

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受水产养殖主体、政府、资源和消费者等各种因素的综合影响。本文从水产养殖户主体、政府、资源和消费者4个维度来具体分析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影响因素。水产养殖主体在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中的行为主要是绿色经济和环境保护，在环境保护的过程中实现经济效益。政府在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中的作用：一是政策支持，对水产养殖业的绿色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政策保障；二是法律监管，对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过程进行监督管制。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物质基础就是资源禀赋，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离不开各类资源的支撑。消费者在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中的行为主要是消费安全、健康、优质的水产品，这主要表现为消费者需求和消费水平。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中各维度的具体作用情况见图1。

图1 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影响因素

2 研究方法

本文采取层次分析法构建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指标体系，通过计算指标权重，进而得出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各影响因素的相对重要程度，使结果更加客观。

2.1 指标选取

以图1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中水产养殖户主体、资源、政府和消费者4个层面对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作用方式以及各部分之间的关系为指标选取的依据，各层面对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作用方式作为子准则层，进一步选取子准则层下的指标层指标，指标选取上遵循系统性、重要性、全面性原则，构建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指标体系。具体指标见表1。

表1 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指标体系

2.2 权重计算

通过德尔菲法向水产养殖相关领域的30位专家发放调查问卷，这些专家主要包括从事水产相关专业的高校教授、渔业行政部门的管理者、水产养殖企业的管理者、水产养殖的专业人员，各位专家根据层次分析法要求对各指标相对于上一层指标的重要性进行打分，然后根据打分结果得到各层次指标的判断矩阵。层次分析法的具体计算步骤如下所示。

2.2.1 构建判断矩阵

构建判断矩阵，采取1-9标度法，将各影响因素的重要程度进行量化，重要程度按照非常重要、重要、一般、不太重要、不重要分别打9分、7分、5分、3分、1分，重要程度中间数分别为8分、6分、4分、2分。

2.2.2 计算权重

本文采取最大特征根方法计算指标权重。具体公式步骤如下：

2.2.3 权重及一致性检验

通过一致性检验权重分配的合理性情况。运用Excel计算每个矩阵的最大特征根λmax，如果最大特征根大于该矩阵阶数时，则该判断矩阵不具有一致性，需要计算CR，当CR〈0.1时，该判断矩阵具有一致性，不需要进行调整。计算公式：

其中，RI为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值，CI为一致性指标，CR为一致性比例。

2.2.4 指标权重及重要性排序

通过层次分析法构建了11个矩阵，每个矩阵名称根据指标相对应名字表示。由于本文构建的判断矩阵较多，所以列举了准则层和子准则层判断矩阵，具体情况见表2—表5。根据以上公式计算，得出准则层、子准则层和指标层的指标权重，具体结果见下表6。

表2 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判断矩阵

表3 资源层面判断矩阵

表4 政府层面判断矩阵

表5 养殖户主体层面判断矩阵

表6 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指标权重及排序

根据公式进行计算，可以得到每个矩阵对应的λmax和CR值，如果CR值小于0.1，表明构造的矩阵是有效的。准则层对目标层的矩阵命名为ABij。通过公式计算可以得到λmax和CR值，可以发现C R值均小于0.1，因此，构造的11个矩阵都是有效的，具体结果见下表7。

表7 一致性检验结果

3 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主要影响因素分析

从准则层的指标权重结果来看，影响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因素的重要程度依次是养殖主体（0.3294）、资源（0.323 1）、政府（0.306 3）和消费者（0.041 2），可以看出，养殖主体是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其次是资源、政府和消费者。从表6可以看出，指标层总权重排名前10位的指标分别是融资渠道畅通度（0.060 6）、养殖环境质量（0.058 3）、绿色发展意识（0.054 8）、水土资源充裕度（0.054 8）、绿色补贴政策（0.053 8）、消费者需求（0.053 8）、废弃物处理方式（0.053 0）、渔药和饲料等投入方式（0.052 6）、尾水排放方式 （0.052 4）和投入品监管（0.052 1）。将指标层总排序权重前10位的指标按子准则层分类相加，得到各子准则层在指标层排名前10位指标总权重情况。具体结果如图2所示。

图2 总权重排序前10位指标在各子准则层分布情况

3.1 准则层影响因素分析

从图2可以看出，准则层中重要程度依然是养殖主体所占的比重最大，为21.28%，其次是资源（17.37%）、政府（10.59%）和消费者（5.38%），这和准则层权重排序相符合。

在养殖主体中，环境保护对其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较大，主要体现在绿色发展意识不强、养殖废弃物处理方式不合理、渔药和饲料等投入方式不合理以及尾水排放方式不合理4个方面，这与人民群众对优美的养殖水域生态环境的要求差距比较大。在资源因素中，自然资源对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较大，主要体现在养殖环境质量和水土资源充裕度2个方面。社会资源中的融资渠道畅通度在总权重排序中排名第1，水产养殖业走绿色发展道路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而水产养殖业属于第一产业，融资渠道比较窄，使得水产养殖主体走绿色发展道路的资金压力比较大。在政府要素中，政策支持对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较大，其中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是绿色补贴政策，在总权重排序中排名第5，绿色补贴政策为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提供有利的政策环境，但是当前国家对水产养殖业补贴政策不够完善，如水产养殖保险的问题，水产养殖业属于第一产业，当水产养殖受自然灾害影响严重，养殖主体遭受巨大损失时应该怎么来解决。法制监管中最重要的指标是投入品监管，在总权重中排名第10，主要体现在对渔药、饲料等投入品的监管方面。在消费者要素中，对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最重要的指标是消费者对绿色水产品需求，水产养殖的最终服务对象是消费者，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当前，国内的水产养殖品种不能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3.2 指标层影响因素分析

通过对指标层权重结果分析来看，对影响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前3位重要指标进行具体分析，分别是融资渠道畅通度、养殖环境质量、绿色发展意识，其中融资渠道畅通度和养殖环境质量排名前2，属于资源，绿色发展意识排名第3，属于养殖户主体。

数据显示，融资渠道畅通度是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水产养殖业是农业政策投入的短板，要想推动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必须尽快改变这一局面[13]。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是一种新的发展方式，水产养殖业要想转变发展方式，就需要改变原来不合理的行为方式和生产方式。在新的意识形态下需要培育新型经营主体，来改变原来不合理的养殖行为，在绿色发展要求下需要通过养殖技术和养殖模式的创新，来改变原来不合理的生产方式。新型养殖人才的培育，新型养殖技术和养殖模式的创新：健康养殖示范场的建立和推广、深水抗风浪网箱和深远海大型智能化养殖渔场的建立、养殖相关设施技术的完善等，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对于水产养殖主体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而且，水产养殖业属于第一产业，受自然灾害这种不可控因素影响较大，这使得水产养殖业融资渠道比较窄，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融资环境，会在很大程度上限制水产养殖业的进一步发展。

数据显示，养殖环境质量是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第二大影响因素。当前，我国渔业发展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对优质安全水产品、优美水域生态环境的需求，与水产品供给结构性矛盾突出、渔业资源环境过度利用之间的矛盾[13]。自然资源是水产养殖业发展的物质基础，良好的水域环境是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表现，但是当前部分地区没有处理好生产和生态之间的关系，存在养殖废弃物不合理排放和处理、渔药和饲料等的不合理投入等问题，这对养殖水域生态系统造成严重的影响，不仅破坏养殖水域环境，而且也不利于水产养殖业自身的可持续发展。水产养殖与水域环境是一个生态系统，必须充分认识到水产养殖系统生态功能，积极发展不投饵滤食性鱼类养殖，通过发挥水产养殖业以渔净水、以渔控草、以渔抑藻的生态属性，来修复养殖水域环境，进而实现水产养殖业和养殖水域环境的和谐发展。

数据显示，绿色发展意识是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第3大影响因素。水产养殖业本质上是人为的干预自然生态系统而获得食品供给的活动，在这个过程中，水产养殖主体发挥着主要作用，其意识直接影响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进程，水产养殖业要想实现可持续发展，必须要将绿色发展意识融入到水产养殖过程中。从水产养殖业发展现状来看，有些水产养殖主体已经将着眼点放到绿色养殖上了，但是还存在一些打着绿色水产养殖的旗号，实际上还是原来的高密度、多品种和集约化的生产方式，没有本质上的变化，盲目追求经济绩效，忽视环境绩效和社会绩效。这就需要加大绿色发展宣传力度，让水产养殖主体从本质上出发，学习专业的绿色水产养殖知识，提高自身的养殖水平，使养殖行为符合绿色发展的要求，进而推进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进程。

4 结论与建议

本文通过层次分析法对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结果发现： （1）水产养殖主体是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最主要的影响因素，其次是资源、政府和消费者。水产养殖主体是推动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首先需要被考虑的因素，只有水产养殖主体具有绿色发展的意识和动力，才能真正促进水产养殖绿色发展。 （2）融资渠道畅通度、养殖环境质量、绿色发展意识是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的3大重要影响因素。因此，推动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应该着重从推动金融资金更多地向水产养殖业倾斜、保持良好的养殖水域生态环境、提高水产养殖主体绿色发展意识这几个方面入手，来解决当前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第一，营造良好的融资环境，推动金融政策更多地向水产养殖业倾斜，切实解决水产养殖业融资难的问题；破解水产养殖业的保险难题，将水产养殖业纳入农业政策性保险范围，维护好水产养殖主体的切身利益。第二，水产养殖主体应该充分认识到水产养殖系统生态功能的重要性，积极发展不投饵滤食性鱼类养殖，充分利用以渔净水、以渔控草、以渔抑藻的生态属性功能，修复养殖水域环境，实现水产养殖业和养殖水域环境的和谐发展。水产养殖主体应该增强自身的企业社会责任意识，按照绿色发展的要求，通过实际行动提高自身绿色养殖专业水平，推动水产养殖业绿色发展。第三，加大绿色发展的宣传力度，通过宣传水产养殖绿色发展比较好的企业，影响更多的企业走绿色发展道路；重视水产养殖产学研融合，建设水产养殖业科技创新服务平台，培育新型水产养殖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