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同理论视域下大学生劳动幸福观的培育

2021-04-28 21:13乔娟杨玉仁
天津中德应用技术大学学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认同认知

乔娟 杨玉仁

摘  要:劳动幸福观的树立既要有情感上的认知,还需要观念上的构筑与思想上的认同,最终转化为实际行动。借助认同理论,对兰州6所高校大学生劳动观进行调研,认为大学生对“劳动幸福观”有较高的认知、较强的认同,但认知评价、认同差异、情感体验、行动力等方面仍有不足。应重视舆论引导、凝聚群体认同感、注重精神引领、完善高校劳动教育体系、发挥家庭劳动教育作用、加强劳动实践教育,这是培育大学生树立劳动幸福观的有效途径。

关键词:劳动幸福观;认知;认同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3769(2021)04-060-05

“劳动是财富的源泉,也是幸福的源泉。”[1]劳动幸福观是高校开展劳动教育的重要内容。大学生树立正确的劳动幸福观就是要树立“劳动创造幸福生活、劳动促进社会发展、劳动实现人的发展以及劳动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的理念,正确对待劳动,热爱劳动、尊重劳动创造和劳动者。结合现实问题和相关理论,本课题组针对青年大学生“劳动幸福观”开展调研,侧重于大学生对“劳动”与“幸福”的认知是否与现实存在冲突以及他们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认同及实践状况等问题,探索培育大学生劳动幸福观的路径。

一、理论背景与研究目标

心理学对“认知”“认同”概念做了严格区分。“认知”是人们通过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获取相关知识,习惯上将认知与情感、意志相对应。“认同”是指认知主体观点一致,含有相同、赞同的含义,人们会因感觉彼此是同一类而萌发亲近感或归属的愿望。

认同理论发端于心理分析学派创始人、奥地利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的自我领悟。弗洛伊德把认同看作是个人对他人的价值、规范与面貌的模仿、内化,并形成自己的行为模式,这种心理过程是个体与他人情感联系的原初形式。“认同是个人与他人、群体或模仿人物在情感上、心理上趋同的过程。”[2]他的解释有一定的合理性,但脱离了构成人的本质的社会关系和历史文化的发展,因而其理论的唯心主义色彩较浓,缺乏科学合理的说服力。后来,美国心理学家埃里克·埃里克森(Erik HomburgerErikson)在“自我同一性”概念的基础上研究了认同的个体过程,提出“认同危机”理论。他认为个体必须通过克服人生中一系列发展阶段的危机后才能够形成认同,“在个体的每个发展阶段中,都伴随着冲突,形成冲突危机,即认同危机。”[3]埃里克森把认同理论分析的焦点从弗洛伊德的本能冲动转向自我的现实世界以及该世界构成的各种冲突。在他看来,认同就是在与他者的比较中形成的自我认知和界定,认同具有自身独特的、与他人不同的特征,是与他人共享社会规范的过程。当代的的研究已经超越了弗洛伊德的个体同一性和埃里克森自我同一性的认同理论,较为一致地认为认同是行动者对自身独特品质或特征积极的认知评价、情感体验和行动承诺。对于认同的内部结构,美国社会历史学家摩尔·巴林顿(Moore, Barrington)将其分为个人和社会两个层次。英国心理学家贝特·汉莱密把认同分为三个层次,即群体认同、社会认同和自我认同。[4]美国心理学家戴维·迈尔斯(David Myers)、美国社会学家查尔斯·霍顿·库利(Charles Horton Cooley)和乔治·赫伯特·米德(George Herbert Mead)等都对认同理论的发展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当代对于族群认同、社会认同、文化认同、民族认同的研究比较集中。

籍于认同理论的相关内容,本课题组确定本次调查的对象为兰州高校在读大学生群体。认同是一种社会心理,具有强烈的群体性,同样带有实践色彩。青年大学生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认同,是指他们对于“劳动与幸福”的关系既有情感上的认知,还有观念上的构筑,以此转化为实际行动。具体而言,大学生在正确理解劳动与幸福关系的前提下,尊重勞动创造,努力劳动,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幸福生活,并将此作为标准规范自己的行为,自觉形成个人的情感与价值取向。大学生个体对认识对象是否具有情感和意识上强烈的归属感,他们的思想行为与整个社会的规范、期待是否一致,是否有认知、认同并力行实践是本次调研的重点。本次研究以认同理论为指导,大学生对“中国梦”的认知评价(自我认知、社会认知)、认同差异、情感体验、行动承诺是调查中不能忽视的因素。

二、调研过程及分析

(一)样本概况

本次调研主要选取兰州大学、西北师范大学、西北民族大学等8所高校一至四年级大学生为调研对象,以调查问卷为主,辅助以重点访谈和座谈等方式。共发放问卷800份,回收有效问卷783份,回收率为97.9%。调查问卷主要围绕与劳动幸福观相关的内容展开,兼顾性别、年级、民族、政治面貌、家庭教育等变量,考察这些因素是否会影响大学生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与认同。

(二)样本结构

性别结构:男生397人,占50.7%;女生386人,占49.3%,性别比例基本平衡。

民族结构:汉族549人,占70.1%;少数民族234人,占29.9%。

年龄结构:年龄集中在17~24岁之间。其中17岁6人,占0.8%;18岁86人,占11%;19岁117人,占14.9%;20岁154人,占19.7%;21岁136人,占17.4%;22岁115人,占14.7%;23岁134人,占17.1%;24岁35人,占4.4%。

年级结构:兼顾各年级在校学生。一年级226人,占28.9%;二年级204人,占26%;三年级197人,占25.2%;四年级156人,占19.9%。

政治面貌结构:中共党员194人,占24.8%;共青团员484人,占61.8%;群众105人,占13.4%。

家庭所在地结构:来自城市(含城镇)308人,占39.3 %;来自农村475人,占60.7%。

(三)样本分析

1.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情况良好

88.3%的受访大学生表示知道“劳动幸福观”,途径主要来源于广播电视(20.3%)、网络(57.6%)、宣传教育(17.3%)、书本(3.7%),其他(1.1%)。大学生通过网络、宣传等方式获得认知,从书本中获得认知的占比较低。

2.对“劳动幸福观”的内容了解程度较高

58.6%的学生表示知道一点“劳动幸福观”的内容,选择“非常了解”,对其内容熟知的占12.1%,选择“基本了解”的占19.8%,这说明大学生对“劳动幸福观”内容的掌握大多限于初步了解,见表1所示。

3.大学生对“劳动创造幸福”观点认同情况良好

认同度达到76.1%。男生的认同度稍高于女生,见表2所示。

4.对“劳动幸福观”知与行的矛盾

当问及“你认为劳动在创造幸福过程中的作用?”这一问题时,选择“十分重要”的占76.7%,选择“一般”占21.1%,选择“不重要”占2.2%。当问及“日常生活中,你会主动参与一些劳动吗(除学习之外的)?”这一问题时,选择“自觉、积极参与”的仅占16.7%,选择“有要求才会参与”的占25.1%,选择“偶尔会”占45%,选择“不会”的占13.2% 。统计结果可以看出,虽然大学生对“劳动创造幸福”的认知度相对较高,但对自己是否能够积极参与各类劳动却表现出不确定的态度。

5.劳动教育比较欠缺

当问及“你所在的学校是否开设劳动教育相关课程吗?”时,选择“没有”的占57%,兰州大部分高校还没有开设劳动教育相关课程。当问及“你在校期间,劳动教育相关内容主要源自哪类课程?”时,选择“相关专业课程”的占29.1%,“思政类课程”的占28.2%,“社会实践类课程”的占22.4%,“讲座报告”的占17.1%,其他的占3.2%。可见,学生主要通过各类课程途径获得相关劳动观教育,但并不系统。

6.大学生劳动合作意识较强,但对与劳动相关的法律知识不足

当问及“你是否愿意与他人合作完成某项劳动?”时,选择“非常愿意”的占36.3%,选择“基本愿意”的占28.7%,选择“视情况而定”的占18.7%,选择“不愿意”的占16.3%。这表明大学生劳动合作意识较强,大多愿意与他人合作。结合访谈发现,大学生如果自身劳动权益受损,他们大多数会拿起法律的武器,当问及“如果你的劳动权益受损,你会通过什么途径来解决?”时,选择通过“法律途径”的占65.5%。而当问及“你是否了解关于劳动者的相关权益?”时,选择“非常了解”的仅占8.5%,选择“基本了解”的占16.6%,选择“了解一些”的占39.8%,选择“基本不了解”的占23.4%,选择“完全不了解”的占11.7%。这表明大学生对相关劳动者权益及《劳动法》《劳动合同法》等内容并没有认真学习或了解。

三、大学生“劳动幸福观”认知、认同及实践现状产生的原因

正如哈贝马斯所指出的,“认同归于相互理解、共享知识、彼此信任、两相符合的主观际相互依存。”[5]总体而言,大学生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是第一步,其次才是认同,并外化为行动。结合埃里克森自我同一性的认同理论,认为大学生对“劳动幸福观”认同是他们自身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评价、情感体验和行动承诺。

(一)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评价不准确

虽然大学生对“劳动幸福观”有基本的认知,但能够做到对“劳动幸福观”全面认识的比例很低。访谈中,当问及大学生对“劳动的概念”的了解程度时,只有19%的学生表示“非常了解”,途径主要来自思想政治理论课教育。在问及“你是否知道劳动的分类”时,多数学生首先想到的是“劳动有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区别”。很多学生表示平时对劳动方面的理论及实践内容关注较少,对党和国家有关劳动问题的方針、政策并没有深入学习,这种仅限于概念性的认知有其片面性,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评价缺乏理性和不全面。

(二)对“劳动幸福观”认同差异明显

大学生中男生与女生、来自农村与来自城市的学生、低年级与高年级学生、党员与非党员学生、少数民族与汉族学生对“劳动幸福观”的认同会存在差异,有的不明显,有的差异显著。例如,少数民族与汉族学生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认同区分度不明显。高年级党员学生在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认同方面高于非党员学生,这和他们经常所受的党团教育不无联系。当问及“是否愿意参加课外劳动实践”时,低年级学生的积极性普遍高于高年级,大一学生选择“非常愿意”的达到57%,二年级学生37%,三年级学生只有16%,四年级学生为22%。二三年级是学生学业最重的时期,即使想参加,时间也不允许。此外,家庭环境对大学生“劳动幸福观”的认知与认同有一定的影响。来自农村的大学生相比于城市的大学生而言,参与劳动的频率要高。值得注意的是,个别来自贫困农村地区的学生并不认同“劳动幸福观”,他们表示看到父辈每日辛苦劳动,生活仍然没有改善,并没有体会到很强的幸福感。还有学生认为“只有脑力劳动才能更好地让人有幸福感,体力劳动是痛苦的”。

(三)对“劳动幸福观”的情感体验还不丰富

虽然,大学生对“劳动幸福观”有基本的认同,但认同的程度还不深入,主要原因是他们缺乏丰富的情感体验。“在认知的基础上便产生了情感,情感是人们对事物表现出来的一种爱憎好恶的态度。”[6]青年学生只有对“劳动幸福观”达到情感上的认同,才能更进一步升华为价值认同,用情感维系和强化认同。当被问及“除学习外,你参与过的劳动形式有哪些?”时,比例由高到低分别为:“简单家务劳动”占36.2%,“课外劳动”占28.6%,“校内外公益活动”占17.9%,“勤工助学”占13.2%,“其他”占4.1%。可见,学生对劳动的情感体验相对单一。

(四)对“劳动幸福观”行动力不足

对“劳动幸福观”的认知、认同最终要体现在行动力上。调研中,大学生基本认同劳动的重要性,但落实到行动时却没有方向,“不知从何做起?”是一部分大学生的真实心声。大部分学生表示自己平时参加劳动都是为了完成与学习相关的任务。部分学生表示自己在家中很少参与家务活动,进入大学,诸如校园环境卫生等一些劳动由后勤工作人员做,自己不会主动去做。此外,学校劳动教育也未跟进,学生更多关心自己的学业,如果学校没有与劳动相关的课程或学分认定,他们更愿意把时间用在学业上。

四、对策与思考

调研中发现,大学生不同程度地存在着重视脑力劳动轻视体力劳动、割裂劳动与幸福关系、劳动情感淡漠、重视有偿劳动忽视公益劳动以及劳动法律观念不强等问题,需要树立正确的劳动幸福观,不仅要靠广大学生自身转变劳动观念,更需要包括社会、学校、家庭等多方面的努力。

(一)重视舆论引导

舆论往往会对社会产生一定的督导作用。一般情况下,人们很容易被舆论所影响。“劳动幸福观”的认知、认同在大学生中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各级政府、部门、学校要发挥舆论导向作用,通过网络媒体、电视广播等平台在全社会广泛宣传正确的劳动观,形成“热爱劳动、尊重劳动、崇尚劳动、劳动光荣”的舆论氛围。当全社会形成倡导“劳动幸福观”的风气时,青年就能受到影响而形成健康正确的劳动观。

(二)凝聚群体认同感

社会心理学认为,具有强烈凝聚力的群体,群体成员会对一些重大的事件与原则问题持有相同的认知,群体认同感会对成员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团结的群体往往也是充满自信的群体,“群体凝聚力表现为知、情、意三方面。归属感是给个人以情感上的依靠;认同感是对个人的认知给以知识与信息;力量感则给个人以力量,使个人的活动能坚持不懈。”[7]大学生总体上对“劳动幸福观”有着浓厚的感情和共同的期待,但在行动时,又或多或少地相脱节。因此,学校要开展多种形式的劳动实践课程或活动,让学生能够在劳动过程中维系热爱劳动的共同情感基础,树立共同的合作意识,开展创造性劳动。

(三)注重精神引领

很多大学生在对待劳动的态度上过分注重物质利益的满足而忽视精神层面的提高。青年大学生要树立正确的劳动观,就需要具备吃苦耐劳、勤劳朴实、顽强拼搏的精神,不断提高劳动技能,增强劳动能力,实现全面发展。高校可以通过树立青年劳动标兵、劳动模范进校园等活动,广泛宣传工匠精神与劳模精神,引导学生崇尚劳动、尊重劳动,将“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价值观纳入校园精神文明建设之中。

(四)完善高校劳动教育体系

通过完善劳动教育体系进一步将劳动教育常态化,设置专门的劳动教育课程,既要有理论的传授,更要注重联系实际,适时调整高校人才培养方案,将学生劳动教育纳入到学分考核体系中,自上而下推动劳动教育有效开展,充分发挥劳动的育人功能与价值。将劳动技能、劳动法律教育贯穿于专业课教育、创新创业教育及专业实践中。此外,还要充分发挥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的基础作用,结合每门课程特点,发掘劳动育人元素,创造性地开展劳动教育。

(五)发挥家庭劳动教育的重要作用

家庭劳动教育主要通过家长对大学生进行正确劳动观的引导和教育。家长自身要以身作则,引导孩子多参加劳动,体会劳动创造的过程,体验通过劳动获得成果后的满足感与幸福感,形成重视劳动的良好家风,引导孩子通过自我劳动学会自我管理。

(六)加强劳动实践教育

劳动本身就是人类实践活动的基本形式,“劳动问题本质上是一个实践问题。”[8]学生劳动幸福观教育离不开劳动實践活动的开展,离不开在劳动实践中去体验劳动带给人的幸福与快乐。从大学生在校期间的自我管理,包括宿舍内务、个人内务、公共卫生等基本劳动形式,到家庭生活中帮助父母分担家务,再到走出校园,参加各类社会实践活动,大学生只有在劳动实践中才能更好地掌握劳动技能,锻炼劳动能力,增进劳动的责任感,养成良好的劳动习惯。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在同全国劳动模范代表座谈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04-29(2).

[2]车文博.弗洛伊德主义原理选辑[M].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375.

[3]王垒.心理学与生活(16版)[M].王甦,等.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03:305-306.

[4][7]梁丽苹.中国人的宗教心理--宗教认同的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14-17.

[5][6]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交往与社会进化[M].张博树,译.重庆出版社,1989:3.

[8]邵士庆.马克思主义劳动观融入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育教学体系的初步探索[J].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2018(4):110.

College Students' Labor Happines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dentity

QIAO Juan, YANG Yu-ren

(Gansu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Lanzhou 730070, China)

Abstract: The concept of labor happiness requires emotional cognition, concept construction and ideological recognition. They finally transformed into practical actions. With the help of identity theory, the authors conduct a survey on the labor outlook of college students in 6 universities in Lanzhou. The authors believe that college students have a high level of cognition and strong identification with the view of labor happiness. But they still have shortcomings in cognitive evaluation, identification differences, emotional experience, and ability to act. Colleges should guide public opinion, gather a sense of group identity, focus on spiritual guidance, improve the labor education system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promote family labor education, and strengthen labor practice education.

Key Words:Labor Happiness View; Cognition; Identif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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