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化学习的评价设计

◎ 王 云

进入21世纪，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和数字化时代的迅猛发展，世界各国将教育的目标聚焦在核心素养上。项目化学习（Project Based Learning，简称“PBL”）作为一种全新的创新学习方式，具有指向学生核心素养培养的重要优势，不仅是国际教育潮流的大趋势，也是国内基础教育发展的新动向。

在项目化学习背景下，学生作为学习的主体，立足新的学习方式，才能顺势成长。以学生的现实诉求为基础，形成学生主体的教学方法，为不同学习背景、学习能力和学习状态的学生搭建项目化学习平台，将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实现指向适应未来社会核心素养的目标。

在项目化学习中，系统多元的评价方式既是学生在项目化学习中学习效果的检验策略，又能激励学生产生内部的学习动机，帮助学生有效调控自己的学习过程，增强自信心，形成合作精神。那么，我们应该如何设计指向学生核心素养的评价呢？笔者以上海金山区世界外国语学校小学部的项目化学习课堂教学为载体，观察透视项目化学习的课堂评价方式，聚焦项目化学习的评价设计策略。

一、项目化学习的评价方式

项目化学习要求对学生完成项目的过程进行规范、全面的评价。因此，项目化学习的评价应涉及项目实施的全部过程即实施全程评价，既包括对最终公开成果的评价，又包括对学生探究的整个过程进行评价。项目化学习的全程评价如图1所示。

（一）探究性实践评价量规

探究性实践评价量规着重对学生的探究能力这一维度进行多角度评价，比如对学生制订和实施方案，收集、分析和解释数据等方面情况进行评价。我们将探究性实践评价中的每个评价维度进行细分，以便在落实时更清晰、更明确（见表1 ）。

图1 项目化学习的全程评价

表1 探究性实践评价维度细则

（二）社会性实践评价量规

社会性实践评价量规着重对学生的社会性互动和沟通能力进行多角度评价，同时也考查学生是否在此过程中发展出相应的社会责任感。表2是“班级同学寻找游戏”项目的社会性实践评价量规。

（三）审美性实践评价量规

审美性实践评价量规着重考查学生在项目化学习中对不同类型的项目化学习成果和报告内容进行的艺术性的思考，比如这个项目的过程和成果是否体现艺术性，完成的报告单和报告图是否具有合理的构图方式。图2是“生日会预算”项目中学生完成的报告单，显然左边的报告单更加符合审美性实践评价的要求。

（四）技术性实践评价量规

技术实践性评价量规着重考查学生在项目化学习过程中是否运用多样的技术完成项目，比如不同的工具、软件。

表3是“隔空运输礼物”项目的技术性实践评价量规。

表2“班级同学寻找游戏”项目社会性实践评价量规

图2 “生日会预算”项目的报告单对比

表3 “隔空运输礼物”项目技术性实践评价量规

二、项目化学习的评价设计研究

一个高质量的项目化学习应该满足五个典型的核心要素，即真实的驱动性问题、有持续的探究与实践、指向核心知识的再建构和思维的迁移、公开成果的展示和多元评价。在项目化学习的设计和实施中，我们经常发现，评价要素与项目化学习的其他要素之间存在本质和必然的联系。因此，在研究评价的设计策略之前有必要先认真分析各要素之间的紧密联系。本文结合“创建理想社区”这一项目化学习案例对评价设计进行探究。

（一）项目化学习中评价要素与其他要素之间的联系

1.创设真实情境，抛出驱动性问题

假如你是一名社区建设者，如何根据社区的五大功能（管理、教育、服务、保障和安全稳定功能）创建一个功能齐全、布局合理的“理想社区”呢？

2.展开持续探究过程

学生围绕驱动性问题展开了以下探究过程：调查社区—分析我国典型的优秀社区建设案例—绘制“理想社区”蓝图—根据“理想社区”蓝图，自选并收集所需材料，小组合作共同搭建“理想社区”模型。

3.核心知识的再建构

学生在探索创建“理想社区”时着眼于本项目活动的核心知识——社区的结构和功能，以创建一个功能齐全、布局合理，兼顾便利与安全和平衡发展与生态的社区。

4.公开成果展示与多元评价

各小组展示“理想社区”模型，并分别基于核心知识和探究过程阐述设计理念和关键策略。学生重新回到项目最初的驱动性问题——假如你是一名社区建设者，如何根据社区的五大功能创建一个功能齐全、布局合理的“理想社区”呢？对本小组创建的“理想社区”模型进行TED演讲。

5.全程评估、多元评价

学生重新回到项目最初的驱动性问题——假如你是一名社区建设者，如何根据社区的五大功能创建一个功能齐全、布局合理的“理想社区”呢？对本小组创建的“理想社区”模型进行TED演讲。

通过本案例我们可以发现，项目化学习的五个核心要素之间存在如下本质和必然的关系，如图3所示。

图3 项目化学习的整体设计思路

如图3所示，项目化学习的整体设计思路表明，“核心知识的再建构”是设计“全程评估、多元评价”的重要依据，“公开成果展示”是设计“全程评估、多元评价”的关键载体，而“驱动性问题”是“全程评估、多元评价”的主要逻辑起点。

（二）项目化学习的评价设计策略

项目化学习评价的一个核心是客观真实地评价学习者在项目中体现的核心概念迁移能力以及问题解决能力，将学生对实际问题的解决过程和方法作为考查对象，聚焦应用、数据分析、建模和制订方案等高阶认知目标。基于以上认识，笔者认为在进行项目化学习评价的设计中应该着眼于以下四点。

1. 指向驱动性问题——评价设计的逻辑起点

项目化学习的评价应该是指向最初的驱动性问题，即最终的公开成果应该回答或解决了驱动性问题。如果一个项目活动结束都不能解决提出的问题，那么学生在项目中所形成的素养或能力将是零碎片段而无法迁移与应用。

在“创建理想社区”这一项目化学习活动的评价环节中，教师会组织学生重新回到项目最初的驱动性问题，让学生围绕“假如你是一名社区建设者，如何根据社区的五大功能创建一个功能齐全、布局合理的理想社区呢？”围绕这个问题，学生对本小组创建的“理想社区”模型进行TED演讲。每小组在进行TED演讲时，要求从社区的结构（布局）和功能两个核心概念方面进行细致地阐述所创建的“理想社区”。

2.着眼学生的探究过程——评价设计的关键环节

学生在项目化学习中展开的一系列探究过程是实现核心素养培养目标的重要环节，因此也是项目化学习评价的关键环节。着眼于学生的探究过程进行评价时，首先要确定所要评价的素养和能力。不同的项目化学习依据不同的探究过程，其所要评价的素养和能力也因此而不同。

在“寻找教室里的神秘人”这一项目化学习活动中，学生经历的探究和认知过程包括观察、采集、对比、数据分析、方案制订和结果表述等。相应地，本项目的过程性评价量规中包含了综合处理信息能力、决策能力、小组合作能力和分享交流能力等关键能力，如表4所示。

3.聚焦核心知识再建构——评价设计的重要依据

不能实现核心知识再建构的项目化学习就像没有灵魂的搏击赛，之后的一系列探究环节都会沦为一场没有意义的嬉闹。因此，核心知识的再建构成为项目化学习评价设计的重要依据，即学生在解决驱动性问题过程中，在展开持续探究的过程中，在公开成果的展示过程中是否体现了对核心知识的运用、转换和迁移。

表4 “寻找教室里的神秘人”项目过程性评价量规

“牙齿王国”这一项目化学习活动的核心知识是“牙齿的种类和功能”。依据核心知识，该项目活动在实施和评价过程中进行了两次迭代。

第一次，学生利用棉花糖和胶水等材料进行简单的拼搭，最终得到一个外观漂亮的牙齿模型。在评价环节中，学生通过呈现和分享牙齿模型的方式，阐述牙齿的数量和功能。

从以上项目的实施和评价环节中，我们似乎都看到了核心知识的影子，但是都只是简单地对核心知识进行了呈现或者展示，并未体现核心知识的应用和迁移。

第二次，学生围绕“如何通过教室里的牙齿模型判断动物的食性”这一驱动性问题，通过观察、分析、查阅和交流等探究过程，获取并理解了肉食动物、草食动物和杂食动物的牙齿结构和特征等信息，最终判断出教室里的牙齿是属于肉食动物的。在评价环节中，学生通过项目报告单的方式汇报本小组的研究过程和结果。

以上项目的实施和评价环节中，学生运用了本项目的核心知识“牙齿的种类和功能”，并将核心知识进行转化和迁移，产生了新的知识“牙齿结构与食性密切相关”。因此，在实施和评价环节都实现了核心知识的再建构。

4.关注公开成果——评价设计的关键载体

项目化学习成果是指在项目化学习结束时产生的作品、产品、报告、模型等，具有指向驱动性问题和核心知识的重要特征。除此之外，公开成果往往并不只是指“产品”本身，同时还要求学生能够汇报本小组的探究思路和过程，而这些过程涉及分析、推理、调整、再设计与创造。因此，公开成果必然是项目化学习评价设计的重要载体。基于公开成果的评价将进一步促进学生关键能力和必备品格的培养。

在“搭建方舱”这一项目化学习活动中，学生围绕“假如你是一名建筑设计师，如何设计并搭建一个‘可防风’的方舱？”这一驱动性问题，展开一系列探究过程，包括查阅资料、分析给定材料、绘制方舱草图、尝试搭建并改进提高等，最终形成一个“可防风”的方舱。方舱便是该项目化学习的公开成果。我们设计了“方舱”这一公开成果的评价量规，如表5所示。

在项目化学习中，评价要素是其他要素有效实施的关键纽带，而其他要素也分别是评价设计的逻辑起点、重要依据和关键载体。因此，指向核心素养培养的评价设计应贯穿整个项目化学习的各大要素和各个环节之间。

表5 “搭建方舱”项目案例公开成果评价量规

笔者以“空气动力运输车挑战”这一项目化学习活动为例，阐述贯穿整个项目化学习各大要素的全程评价量规设计，如表6所示。

如表6所示，指向核心素养的评价设计渗透在项目化学习的各个实施环节和各大核心要素之间。不同的核心要素和实施环节指向学生不同的关键能力和必备品格培养，它们共同组成了项目化学习的多元评价系统。

表6 “空气动力运输车挑战”项目全程评价量规

三、总结与展望

（一）项目化学习的评价设计小结

项目化学习的评价设计，既要基于项目化学习本身的整体设计思路，又要指向项目化学习的各个核心要素以及具体的实施过程。合理多元的评价不仅能激发学生的探究能力和创新能力等高阶思维能力，而且能促进学生对探究过程展开自我调控和改进。教师作为学生学习行为的设计师，在进行项目化学习的评价设计时，应综合分析项目化学习的各大核心要素，让评价指向驱动性问题、着眼于学生的探究过程、聚焦核心知识再建构、关注公开成果展示，最终形成贯穿整个项目化学习的全程评价体系。

（二）项目化学习的评价设计展望

为了更好地发挥评价在项目实施中的指导和调控的作用，让评价有效激发学生深层次的学习和理解，我们还应该关注项目化学习的评价设计具有逆向设计的特点。所谓逆向设计评价是指，在项目化学习实施之前，我们应该提前预设通过哪些具体特征、产品和成果来判断他们是否已经达到预期的效果，比如报告单、任务单、模型展示等都可以作为评价的重要载体。但是，在项目化学习的全程评价中，探究过程是评价的一个重要环节，那么在进行探究过程的评估中，我们应该如何设计评价载体能精准、有效地评估学生的探究方法和探究能力呢？接下来，我们将致力于项目化学习的探究过程的评价载体研究，让评价设计更具象、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