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脱贫时代西部贫困区全面可持续发展的内涵特征与实践进路

2021-02-13 14:19胡仪元唐萍萍屈梓桐
关键词:绿色资源生态

胡仪元, 唐萍萍, 屈梓桐

(陕西理工大学 陕南绿色发展与生态补偿研究中心/经济管理与法学学院,陕西 汉中 723000)

2020年底,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现行标准下9 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12.8万个贫困村全部出列,区域性整体贫困得到解决,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创造了减贫治理的中国样本,为全球减贫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1]。此后,我国的贫困治理工作进入到以解决相对贫困和多维贫困为主要目标的后脱贫时代,在此期间,西部贫困地区作为国家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聚集区域,其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实现乡村振兴的压力依然很大,需要以全面可持续发展为抓手,实现经济、社会和生态的协同发展,确保西部贫困地区脱贫不返贫,持续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实现高质量的乡村振兴发展[2],最终实现共同富裕与同步现代化。为此,如何实现后脱贫时代西部贫困地区的全面可持续发展需要我们持续关注和深入研究。

一、后脱贫时代贫困治理问题相关研究

“后脱贫时代”是指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后原贫困地区的后续发展时期,这一时期的主要任务包括三个方面: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有效衔接乡村振兴战略,推动其全面、协调和可持续发展。关于后脱贫时代贫困治理问题的研究,学者们主要集中在贫困治理特征、治理的主要群体、重点区域和实现路径等方面。

后脱贫时代贫困治理特征的相关研究。夏支平、姜安印、梁宵等学者认为与前扶贫时代相比,后脱贫时代的贫困特征主要表现为相对贫困、多维贫困[3-5];苏奎认为将出现定标型、遗漏型和结构型隐形贫困[6];东波、季雨亭等认为“贫困退出”与“返贫”交织并存,脱贫人口返贫风险高[7-8];刘奇、胡世文认为扶贫开发工作将由非常规性工作转变为常规性工作[9-10];刘岩认为需要多样化的脱贫手段、持续提高脱贫质量[11]。

后脱贫时代贫困治理的主要群体研究。祖俊涛、董黎明从农村低保群体的贫困治理方面出发,建议提高目标识别精准度,优化“兜底脱贫”功能[12];关信平建议老年人群体的贫困治理,应多关注并强化贫困预防[13];李娜、王有强建议农村边缘贫困群体的贫困治理,应构建返贫预警机制及帮扶机制[14];段从宇、任增元认为少数民族贫困群体的贫困治理,应采取全纳式公费高等教育的补偿教育脱贫构想[15];张学英、耿旭认为低技能贫困群体的贫困治理,重在提升就业技能[16]。

后脱贫时代贫困治理的重点区域研究。向荣关注了后脱贫时代“三区”脱贫攻坚成效巩固和社会治理创新问题[17];何晓妍等从县域视角出发,分析了后脱贫时代长白县的贫困治理问题[18];包路芳、李康以原贫困县为观测样本,提出原贫困县在后脱贫时代巩固拓展脱贫成效的对策与建议[19-20];李小红、王海娟等学者基于脱贫村长效脱贫视角,探索了后脱贫时代脱贫村的贫困有效治理问题[21-22]。

后脱贫时代贫困治理的实现路径研究。陈晓东、丁露迪先后探讨了运用教育手段构建长效脱贫机制[23-24],刘开华建议发展农村集体经济来实现防止返贫[25],潘文轩提出以城乡一体化发展实现后脱贫时代的贫困治理[26],周翠、李俊红等建议发挥农民主体性作用实现返贫治理[27],彭志刚建议构建数字化运作及整合机制来巩固脱贫成效[28],肖兴政、肖钰琪认为应优化配置农村人力资源实现脱贫区的可持续发展[29]。同时还有综合性贫困治理路径与策略研究,如曹永萍提出“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加强顶层制度设计、协调社会各方参与、激发内生动力、完善公共服务、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加快产业培育”的相对贫困治理路径[30];王琳、李珂珂等提出“加强政策引导与扶持力度、提高贫困人口自身发展能力、发挥市场在相对贫困长效机制中的作用、完善贫困治理监督和评估机制”的贫困治理对策[31];钟海提出构建“长效识别检测、长效联动协作、长效政策保障和长效持久战力”的相对贫困长效治理机制[32]。

综上所述,学术界对后脱贫时代的内涵界定,及其贫困治理的特征、主要群体、重点区域和实现路径等方面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本文在综合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以西部贫困区为研究视域,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以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有效衔接乡村振兴战略、相对贫困地位持续改善为目标,以实现经济、社会、生态三个可持续发展的全面系统推进为手段,探索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治理的实践进路,为西部贫困区全面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参考,为后脱贫时代贫困治理研究提供西部案例。

二、后脱贫时代全面可持续发展的理论分析

(一)内涵界定

可持续发展的提出源于人们对生态问题的反思和生态危机警告,由于长期以来对自然的掠夺式开发和高污染高能耗的传统工业模式造成了极大的生态环境破坏,生态环境问题导致其不能持续支撑人类发展,尤其是后代人的长期、持续发展,于是提出了可持续发展需求。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WCED)将可持续发展定义为“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不损害后代人满足其自身需求的能力”[33]12的发展,成为可持续发展的经典定义。我们认为,可持续发展应该是全面的,全面可持续发展就是连续不断的发展,既是当代人的稳定、持续发展,又是后代人能够在此基础上的持续发展,还表现为经济、社会、生态等各个方面的同步发展。

(二)基本特征

1.全面可持续发展是一种稳定发展

全面可持续发展是一种连续不断、稳步增长的发展状态,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持续上升的增长趋势,可持续发展并不是每年每月都上升和增长,更不是同速率的增长,而是使上升或增长成为持续、稳定、长期的态势。二是瓶颈约束的有效消解,长期持续、稳定增长必须有相应的条件保障,必须有逐步改善的基础设施条件保障、有比较完善的市场制度与市场体系支撑、有比较全面的管理制度体系规范约束各方主体,打破瓶颈约束才能使其不断在新的层级上发展。三是人民群众获得感的持续提升,发展的最终结果是人们的收入增长和物质精神财富享用量的增加,即“获得感”的提升,让每个人都能分享(同享)经济增长与社会发展的效应。

2.全面可持续发展是代际平衡发展

全面可持续发展是同代人的连续发展,更是两代人之间的连续发展,即跨代际、长周期的持续发展。一是奠定高起点发展的传承基础,让子孙后代既承继发达的生产力和丰富的物质财富,又拥有丰富的资源、良好的生态环境和丰厚的精神文明,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不断推向新的高度,把共产主义伟大事业不断推向新的阶段。二是保证无历史债务负担的发展,发展基数既是同代人的发展约束,也是后代人的发展基础制约,我们必须按照“少欠新债,多还旧债”的思路,补齐贫困和生态两个短板,不把历史债务留给后人,让他们“轻装前进”,获得与其他人、其他国家或地区进行平等竞争,甚至优势竞争的机会。

3.全面可持续发展是全面系统的发展

全面可持续发展是全面、系统的发展,各个要素都能发展,也能协调、同步推进发展,以实现经济、社会和生态及其内部各要素都能发展,并形成相互促进、相互支持和相互推动的共同发展格局,因而包含了经济、社会和生态三个可持续发展,其中,经济可持续发展是桥梁,既依赖于生态可持续发展,又是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实现条件;生态可持续发展是基础,是经济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资源与生态保障;社会可持续发展是目标,是在生态可持续发展基础上,通过经济可持续发展为其提供强大的物质、文化、技术等保障和支撑。

(三)主要内容

全面可持续发展要求各方面、各要素都能发展,否则那些“不发展”或“慢发展”的方面(要素)就会成为整个发展的制约因素或瓶颈,因此,必须统筹考虑“经济效率、生态和谐、社会公平和人的全面发展”,实现经济、社会、生态三个全面可持续发展的系统推进。

1.经济全面可持续发展

经济全面可持续发展就是其稳定、持续的增长和质量提升,是经济质与量的共同提高。后脱贫时代西部贫困地区经济全面可持续发展必须满足五个要求:一是经济增长不得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构筑经济发展强有力的资源生态环境基础保障;二要确保经济可持续发展就必须有产业发展、生态保护与污染治理的成本投入,使其各个方面都能长期、持续、协调发展;三要有生产方式和消费模式的转变,改变过去“高消耗、低产出、高污染”生产方式和“高排放、高污染、高能耗”消费方式,走低碳、低耗、高产出、高效率与高质量发展道路;四是经济结构的不断优化和高级化,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表现;五要有科学技术支撑,通过技术创新不断解决制约经济发展的瓶颈,为经济可持续发展注入强大动能[34]288。

2.社会全面可持续发展

马克思说:“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35]60。因此,从作为社会基本要素的人及其社会关系来看,后脱贫时代社会全面可持续发展包括人的全面发展、区域的协调发展和制度的逐步完善。首先,人的全面发展体现在人们能够认识规律并有效掌控,能够运用科学技术深化对自然界的认识、不断提高劳动装备水平和劳动者技能,劳动成为人们的需要,是人们的主动行为,劳动形式表现为团队合作劳动,其结果产出是人类社会生产必然发展到极大丰富的程度,人也从为“吃、喝、住、穿”斗争的物质资源匮乏约束中解脱出来,“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36]1002其他创新创造活动。可见,人的全面可持续发展是实现社会全面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其次,区域的协调发展要求区域间能够充分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协同发展,相互依托、相互支撑、相互促进,改变西部弱势区域以往贫困累积可能出现的“积重难返”困局。其目的是维护西部贫困区的发展权,使其能够分享全国经济社会发展和技术进步的利益,因此,区域协调发展是社会全面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表现和根本要求。再次,制度的逐步完善要求充分发挥社会制度推动生产力持续发展和社会不断进步的作用,有效聚合资源、激励创新和各主体积极性、提高资源产出效率,为生产力的极大发展和社会产品的极大丰富提供制度保障。并以制度为媒介,通过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相互推动,形成社会制度的自我更新、自我完善机制,以制度推动社会生活的全面发展和持续进步。

3.生态全面可持续发展

生态的全面可持续发展包括生态自身的全面可持续发展和生态对人类发展的全面可持续支撑两个层面。生态自身的全面可持续发展,就是生态资源本身的自我生长、自我修复、自我发展,也就是在自然力和人力共同作用下,促进生态资源的长期、持续增长。生态的全面可持续发展要注意以下四个方面,一是要遵循自然规律,二是对自然的开发利用要始终保持在自然力能够自我修复的阈值范围内,三是生态可持续发展要有人的助力,四是生态可持续发展需要科学技术支撑。生态对人类发展的全面可持续支撑是生态可持续发展的目标,生态资源的价值就在于为人类发展提供服务,其服务价值包括生态价值、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生态全面可持续发展就是要充分发挥三个价值,为人类全面可持续发展提供支撑。生态对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支撑也是相对的,其相对性在于满足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需要量不是要恢复或保持过去的人均生态资源占有量或人均消耗量,因为,人口数量可能不断变化,科技进步又在提高生态资源的利用效率,生活标准与质量提高条件下对生态资源的需求量增加,三重因素作用下造成人均生态资源占有量将与人口数量变化或呈反向变动关系,与科技进步贡献率或呈正向变动关系,甚至呈现出更复杂的波动发展状态。我们提高生态对人类可持续发展的相对支撑能力就是要提高人均生态资源占有量,就是要通过稳定人口数量,提高科技进步贡献率来增加现有生态资源数量,降低人均生态资源消耗量,或者增强生态消费替代品,以提高生态消费质量。

三、后脱贫时代西部贫困区全面可持续发展的实践进路

西部的贫困面大、区域集中、程度较深,脱贫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尤其是深度贫困区的脱贫难度大;作为落后区域,其脱贫后还是一个需要长期、持续改善的相对贫困区域[37]。西部还是我国主要大江大河的发源地,既有丰富的生态资源也有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因此,需要以全面可持续发展理论为指导,实现绿色发展与乡村振兴的协同推进。

(一)培育持续动力,消解相对贫困

脱贫攻坚解决了西部贫困区的生存贫困问题,但还存在长期的相对贫困,其消解需要持续动力。一是生活质量低下的相对贫困消解需要长期的持续动力。目前的脱贫退出标准是以收入贫困的单维标准为依据,或者以收入贫困为主,无法解决其多维贫困带来的难题,生活质量低下可能还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存在,需要持续用力推动其发展。二是利益分享不足的相对贫困消解需要长期的持续动力。全国经济社会进步利益分享是每位公民的权利,但必须依靠各主体的“实力”才能进行利益分享和分割,主体实力强对经济社会发展贡献大,其分享的利益自然就多;实力小贡献也就小,能分享到的利益也就少;贡献特别小或无贡献者就只能依靠制度优越性,通过二次和三次分配缩小收入分配差距促进公平,因而也就只能分享到极少的利益。作为西部贫困区,尤其是深度贫困区,其对全国发展的经济贡献份额小,其脱贫攻坚更多地是外部注入式的收入增长,其分享利益较小,消解其经济社会进步利益分享不足矛盾,需要从自我发展能力培育入手,逐步扩大其贡献份额,进而提高其分享能力和分享份额,这是一个长期过程,需要持续的动力推进。三是持续增收能力低下的相对贫困消解需要持续动能。西部贫困区的贫困除了资源约束、基础设施差等条件约束性贫困外,更多的是能力贫困,需要扶智以解决其自我发展的知识素质能力、技术支持能力和思想动能约束,正是能力约束导致其持续增收能力低下,不得不始终处于追赶地位而缺乏超越实力,抑或其超越时限要求更长。因此,需要多方培养持续发展能力,以改善西部贫困区的相对贫困境地。持续发展能力的培育主要包括“扶智”和“引智”两个方面。“扶智”主要是通过加强基础教育、职业技术教育培训等方式提高农户的受教育程度,提升他们的人力资本和生计能力,让他们能够掌握“一技之长”,确保他们脱贫不返贫,实现共同富裕。“引智”主要包括通过实施优惠的人才引进政策,吸引外流的人才返乡就业创业,带动当地人民实现共同富裕。

(二)深植绿色产业,确保持续增收

西部贫困区脱贫发展具有长期性,其脱贫所需要的时间长短和脱贫后是否返贫,以及贫困者能否持续增收,关键要看是否有产业支撑。对西部地区而言必须深度植入绿色产业,使其成为西部贫困区长期持续发展的根本保证。绿色产业是以绿色发展和生态建设、环境保护为理念,以绿色资源开发为基础,以增加生态资本为目标,以新技术、新工艺为手段,充分合理地利用自然资源,从事绿色产品生产、经营及提供绿色服务活动,满足人们对绿色产品消费日益增长的需求,获取较高生态经济社会效益的综合性产业群体[38]3。绿色产业作为“资源消耗少、环境污染小”的新发展方式[39],必须“降低经济活动中的资源耗用强度”,使“资源利用增长率低于GDP增长率”[40],通过“降耗、减排、止损、增绿、提效、改制”等措施推进绿色产业发展[41]。西部贫困区国家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大部分处于国家主体功能区,具有丰富的绿色资源,因此,应通过科技创新和绿色生产、生活方式的养成,加强对这些绿色资源的开发利用,重点发展“节能环保产业、清洁生产产业、清洁能源产业、生态环境产业、基础设施绿色升级、绿色服务”等绿色产业,构建“绿色农业、绿色工业、绿色旅游和绿色服务业”为支柱的内在绿色产业体系和由“环境条件系统和保障体系”组成的外在环境体系,形成完整的绿色产业体系[42]。以发展绿色产业为突破口,实现“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有机转化,将生态资源转化为生态产品,转化为经济效益。

(三)多元协同推进,实现互动互促发展

长期以来,人们把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对立起来,把生态保护看成经济发展的束缚力量,导致为了发展而忽视、破坏生态环境。贫困是发展不足,从而使发展问题更为突出和严重。在生存贫困压力下,人们“既缺乏生态保护的动力,又缺乏生态保护的能力”[43]356,生态保护不但不能成为贫困者的现实行为,生态资源还会成为人们摆脱贫困束缚的依靠或资源基础,这就使生态保护与脱贫发展的矛盾更尖锐。在西部贫困区,解决矛盾的关键是提升其自我发展能力,构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突破生态保护的强制约束。目前,生态或自然资源保护的各项法律制度基本齐全、完善,剩下的就是自我发展能力提升,由于贫困区的发展基数约束、发展条件限制等,短期内发展导向必须要有外部力量注入,包括生态保护成本投入和技术注入等,通过加强东西部对口帮扶协作、完善水源地和受水区之间的生态补偿机制等方式,逐步畅通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渠道,让生态产品不再无偿使用或低价使用,以外部力量注入为杠杆,撬动西部地区内部发展潜力。长期协同发展就必须形成绿色发展与脱贫攻坚的协同推进机制,在绿色产业深度植入基础上形成生态保护产业化,以生态保护产业推动其脱贫发展,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又反哺生态环境保护,为生态保护提供投入和相应的支撑,从而形成绿色发展与脱贫攻坚的互动互促发展机制。这个机制的长期持续运行是生态、经济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根本保证,也才能统领三个可持续发展,切实解决西部贫困区脱贫后的全面持续发展问题,推动其相对贫困状况切实有效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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