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艳霞,李宇殊,梁志康
(西安理工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西安 710054)
提要:在经济高质量发展背景下,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协同既是创新经济发展的要求,又是实现区域创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为研究我国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协同发展规律,立足创新要素间复杂动态协同关系,引入生态位理论构建基于异质性创新主体生态位共生协同模型和创新主体-创新环境生态位耦合协同模型。将生态位宽度模型、种群共生模型以及系统耦合模型进行改造,对创新主体间共生协同度和创新主体-创新环境耦合协同度进行测算。结果表明:(1)陕西省区域创新发展过程中商业经济主体和知识经济主体在必要性资源占用上存在较明显的竞争关系,表明高校科研院所与科技企业之间缺乏功能上的分工与协调;(2)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创新主体-环境耦合发展处于拮抗阶段向磨合阶段转变过程,创新主体生态位与创新环境生态位基本达到高度协同,但是创新主体发展速度相对于创新环境较快,存在创新资源供需失衡现象。
中国经济的发展模式已从“要素驱动”发展到“效率驱动”,但总体来看,要推动创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还需破除科技发展过程中的障碍因子,实现为创新价值转换关键环节的有效赋能[1-2]。因此,我国政府在创新经济发展过程中重点强调“推动创新体系协调发展”[3],在推动国家创新体系建设的同时积极构建既体现区域差异化又协调发展的区域创新体系[4],进一步促进我国整体创新水平的螺旋式上升发展[5]。此外,由于近些年中央政府权力不断下放和经济改革持续进行,建设创新生态系统并发挥共生效应是推动地区科技创新发展的首选战略[6],从区域层面研究创新生态系统如何实现健康有序运行是提升区域竞争力的关键[7]。
将区域创新置于生态系统理论的视野内加以审视,可以发现,区域创新也是一个涉及诸多创新要素、具有特定结构模式并表现一定功能形态的生态系统[8]。创新要素的集聚要求设计更加稳定的要素流动路径。但是,问题在于如何实现区域创新要素之间的稳定配置方式[9]和开放式协同演化模式[10]。面对区域环境的持续变化,创新要素结构呈现动态调整,创新过程中能量互动活动呈现出复杂规律,窥探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演化过程中的复杂演化规律,并在此基础上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健康状况进行精准定位具有重要意义。现有研究中,一方面以企业为核心的创新生态系统协同演化规律引发学者的热烈探讨[11],研究重点落脚于创新实践过程中创新主体如何有效协调内外部创新要素、平衡各主体间动态演化关系来推动创新价值稳定转化,研究视角包括创新过程协同、创新要素协同。另一方面由于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协作网络的复杂性,多主体间的动态共生规律最多集中于3个主体之间复杂演化关系的分析,观测样本局限性严重,同时共生模型中相关序参量无法有效获得,对共生规律的揭示往往只能通过仿真模型来实现,仅仅解释了有限假设下特殊演化规律的特征。
本文以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为研究对象,从创新主体间及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间整体架构了创新生态系统的协同特性,以种群形式实现了对众多主体创新活动的观测。同时,为解决模型设定中某些参变量获取的难度,引入生态位概念及其相关测度方法,以生态位角色特征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协同模型结构进行探索,并对创新要素间复杂共生协同机理进行剖析;以生态位宽度测度、生态位适宜度测度、Lotka-Volterra共生测度以及耦合协同测度等方法对抽象协同关系具体化并得到相关参变量值,以此设计出体现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复杂协同演化规律的生态位共生协同模型和生态位耦合协同模型来窥探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健康状况。
生态位描述某个生物体单元在特定生态系统与其他生物单元及环境相互作用过程中形成的相对地位与作用,强调在资源有限环境中不同种群间的竞争[12]。将生态位理论运用到区域创新生态位系统去考量,就表现为系统内各创新要素在创新资源、创新环境、创新对象等方面所占据的功能和地位。运用生态位理论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多元创新要素进行成分解构,创新生态因子主要分为创新主体因子和创新环境因子。创新主体因子直接或间接参与创新价值链的创新活动,创新环境因子则是渗透各个创新环节、孕育创新成果的土壤。根据创新价值链不同节点的经济属性,将其分为知识经济创造环节和商业经济创造环节,不同节点的异质性创新主体如从事知识创造的主体、从事产品和技术开发的主体,以成果转换的形式进行着创新价值链协作行为,围绕整个创新价值链的创新文化氛围、宏观经济政策、法规政策、城市宜居环境等外部创新环境,对整个创新价值链活动产生影响和作用。因此,不同于以往“产学研”或“政产学研用”的协作网络模型,本文按照创新链价值转化路径,将集聚在创新价值链不同节点的异质性创新主体提炼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的主要创新种群,并将其分为知识经济种群、商业经济种群和辅助创新种群三类[13]。以这三类创新种群作为创新价值链关键节点的活动参与者,在创新环境因子—经济环境、社会环境、政策环境、自然环境的催化下,设计稳定的创新资源流动与整合结构模型(如图1所示)。
具体来看,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各类创新主体如高校、企业及科研机构在创新价值转化过程中彼此依赖,所构成的互动关系表现出“共生”发展特征。
首先,占据不同创新价值链节点的异质性创新主体以成果价值转换的形式进行着创新价值链协作行为,处于不同节点的创新主体往往只负责创新价值链某个环节的价值产出,异质性创新协作主体仅仅存在创新资源的互补交换行为,这种分工明确的协作网络并不涉及竞争关系。但是,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的异质性创新主体是以基于创新链价值合作的创新种群形式存在的,不能避免单个创新主体出于价值创造最大化的驱使,导致其可能同时参与不同的创新价值链节点活动,同时扮演不同角色的创新主体开展资源交换活动,将这种单个主体行为放在创新种群的视角中去考察,就表现为创新种群之间的扩张及竞争,这种整体竞争行为过于严重就会使得区域创新生态秩序遭到破坏,因此异质性创新种群之间在创新协作方面存在共生协同关系,这种共生关系预示着区域创新角色分工是否合理。
图1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协同结构模型
其次,整个区域创新生态系统表现为“创新主体—创新环境”二分结构。创新价值链节点的创新活动是各类创新资源流动及整合的过程,这些创新资源不仅来源于创新环境,而且是创新活动的必要支撑。创新活动中资源的流转和消耗都依赖于创新环境的资源产出,创新环境与创新主体之间构成资源供需关系,创新活动对创新资源的需求只有与其供给达到平衡时才能促进创新生态系统的高效有序运转。因此,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创新主体子系统和创新环境子系统在创新资源供需问题上存在耦合协同关系,并且区域创新活力能否被最大限度激发取决于二者耦合协同程度的高低。综上,站在整体视角分析整个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协同状况,异质性创新主体间以及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间存在着复杂的动态交互关系,相应地,本文构建了创新主体间生态位共生协同和创新主体与环境间生态位耦合协同两种协同模型,并采用相关方法进行测算(如图2所示)。
1.模型设计
图2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演化协同分析架构
与自然生态系统类似,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异质性创新种群都占据着各自的生态位,在创新过程中,由于生态位的扩充、压缩行为会导致异质性种群出现功能上的相互渗透,当知识经济种群与商业经济种群之间存在角色功能“错位”现象时,就会发生创新种群之间的生态位侵占行为。由于辅助性创新种群不直接参与创新价值转换,仅对知识经济群体和商业经济群体的价值转化起到支持作用,本文不考虑该种群的竞争行为。因此,利用创新种群的演化与生物种群演化的相似性,借鉴既有研究中专门处理物种共生关系的Lotka-Volterra模型基本思路,引入生态位宽度模型和生态位适宜度模型解决Lotka-Volterra模型分析中创新种群的序参量问题,并探讨两类创新种群共生演化模型的均衡点及其共生模式。
假设区域创新系统中创新资源有限。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创新种群主体共生协同研究中,两大直接价值创造者知识经济种群和商业经济种群所占有的生态位Z(t)和B(t)满足微分方程组
(1)
(2)
式(1)、式(2)中,Z(t)、B(t)分别为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内知识经济种群和商业经济种群生态位宽度;KZ、KB分别为该区域内物种知识经济种群和商业经济种群的最佳生态位,通过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内部两个种群发展状况的生态适宜度评估得出;rZ、rB分别为两个种群的生态位变化率;α为该区域内商业经济种群对知识经济种群的共生系数;β为该区域内知识经济种群对商业经济种群的共生系数;t为时间。
根据式(1)和式(2),主体之间的共生演化关系取决于共生系数α与β值的估计。根据Logistic模型的均衡条件(dZ(t))/dt=0,且(dB(t))/dt=0,求解共生系数为
(3)
(4)
由共生系数与平衡点之间的判断关系可得到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创新主体共生模式(如表1所示)。
表1 共生系数与主体共生模式的对应关系
知识经济主体和商业经济主体互利共生,表明双方有正向促进关系,表现为双方共生系数均小于0。商业经济主体让利共生表明商业经济主体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主动向知识经济主体发起资源支撑,表现为收益方共生系数等于0,支撑方共生系数小于0。知识经济主体偏害共生表明知识经济主体在创新活动中受到价值损害而商业经济主体获得价值增益,表现为价值损害方共生系数小于0,价值增益方共生系数大于0。知识经济主体偏利共生表明知识经济主体在创新活动中受到正向增益作用,商业经济主体无影响,表现为知识经济主体共生系数大于0,商业经济主体共生系数等于0。竞争共生表明知识经济主体和商业经济主体的发展都会对另一方有负向抑制作用,表现为双方共生系数均大于0,反之亦然。
2.参数求解
应用生态位共生协同模型来分析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种群主体共生演化状况,首先须对环境容量指数KZ、KB(其值来源于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内部两个种群发展状况)的生态位适宜度根据知识经济种群生态位Z(t)、商业经济种群生态位B(t)进行求解。
借鉴自然生态系统中的生态位宽度分析模型,根据已有研究中种群对创新资源的利用种类划分,选择人才、资金、知识市场构成知识经济主体和商业经济的资源利用矩阵,通过分析主体之间对这3种资源的竞争利用分配关系剖析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知识经济-商业经济双主体之间的共生演化路径和共生关系。首先,构建知识经济主体和商业经济主体的创新资源利用矩阵(如表2所示)。两大直接价值创造主体对创新资源的争夺构成2×3创新资源利用矩阵,包括2种创新主体单元和3种创新资源,其中Nij表示第i种创新主体单元对第j种创新资源的占用情况。Xj表示资源j在观测期间的资源总量。根据Levins的生态位宽度计测公式,选用Shannon-Wiener指数来测度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各创新主体生态单元的创新生态位,即
(5)
(6)
表2 区域生态系统主体资源利用矩阵
1.模型设计
基于耦合模型的扩展应用,测算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创新主体子系统与创新环境子系统的耦合度及协同发展度,以耦合度反映系统间相互作用的程度;以协同发展度来反映系统相互作用中良性耦合程度,具体反映二者协同状况的好坏。本文属于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双系统耦合关系研究,须构建二维生态位耦合协同模型:
(7)
(8)
T=p·Z(X)+q·H(Y)。
(9)
式(7)、式(8)、式(9)中,Z(X)为创新主体发展水平,H(Y)为创新环境支撑水平,通过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内部创新主体、创新环境的生态适宜度评估得出。C为耦合度,其值越大表明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之间良性共振越强烈。当C接近0时,耦合度极小,表明创新主体的发展状况与创新环境的发展状况无关,整个创新生态系统将处于一种无序发展的状态。根据以往学者对耦合度结果等级分类习惯在数学形式上大致保持一致性,具体耦合度等级(如表3所示)。D为协同发展度,从创新主体对创新资源的需求面和创新环境对创新资源的供给面上测度了两系统发展过程中彼此和谐程度,采用通用性数值分段标准,如表3所示。T为创新主体子系统与创新环境子系统发展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数;p和q为待定权重系数,反映了两个子系统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的影响程度,设定p=q=0.5。
2.参数求解
利用创新生态系统适宜度测度模型[14]测算Z(X),H(Y)参数。考虑到与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发展有关的n种生态因子。对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分析中的m个样本对象,n个生态因子进行观测,形成m×n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适宜度矩阵,具体的生态位适宜度指标测度模型如式(10):
(i=1,2,3,4,…,m)。
(10)
(2)最佳生态位yaj的确定。根据相关文献,最佳生态位确定方式如下:①[yij(i=1,2,…,m;j=1,2,…,n)]观测样本中的最大值[15];②发展状况更好的研究对象或者全国和行业平均值;③理论推断某一指标发展的极限值。
(3)指标生态特征赋予
(4)模型参数ε值的测度
陕西省地处中国内陆腹地,既是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也是陆地连通中亚及欧洲国家的起点。近年来,陕西省一直以发展西北部门户经济为目标,以创新驱动发展来增强区域核心竞争力,坚持以产业结构转型和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为抓手,扩宽创新和技术改造发展面,积极培育经济增长新动能,创新经济发展潜力凸显。同时,陕西省创新资源丰富,集聚效应明显,具备完善的人才培养体系和研发体系,科技创新优势显著。区域创新经济的快速发展提出一种新的创新思维模式——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其复杂的要素动态作用关系导致不同发展阶段面临不同的创新阶段性问题。目前从陕西省创新生态系统来看,主要是企业创新活力与全国水平之间存在差距,企业及企业家创新合作意识不足以及创新成果转化率低等问题。因此,需要对陕西省区域创新实践发展现状进行精准定位,识别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运行过程中的问题点和提升点,在定量分析的基础上为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建设提供切实可行的政策建议。本文选取《陕西省统计年鉴》《陕西科技统计年鉴》(2011—2017)的观测指标数据作为原始值,并借助国家数据官网对遗漏值进行补充,对部分缺失值用线性插值法补充。
1.资源利用矩阵参变量确定
依据创新主体对资金资源的依赖程度,各主体资金资源占用生态位、人才资源占用生态位、知识市场占用生态位计算(如表4所示)。
表4 创新主体创新资源占用生态位计算
2.生态位耦合协同参变量指标体系构建
根据图1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生态位结构模型的设定。依据创新环境对创新主体的支撑作用,选取政策环境、宏观经济环境、社会环境、自然环境4个纬度对创新环境进行概括;针对创新价值链关键环节中创新角色的区分,将众多创新参与者划归为知识创新经济主体、商业创新经济主体、辅助创新经济主体三大类,其中辅助创新经济主体主要起到从知识主体到商业主体这一价值转换过程中的支持作用,其角色作用实质上是经济社会环境的一部分,选用经济环境、社会环境、政策环境对其支撑作用进行体现,因此仅以知识经济主体发展和商业经济主体发展作为创新主体发展水平的两个纬度。结合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主体—环境生态位耦合协同模型,按照六大序参量纬度,参照既有研究基础构建相关序参量综合测度指标体系并对相关指标进行聚类分析,对指标进行筛选,最终得到如表5所示的测度指标体系,通过熵权法对所选指标进行赋权(结果见表5)。
根据模型构建方法,依次对指标最佳生态位进行选取,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并经过具体的数据进行运算,在对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创新因子测评指标体系生态位综合分析的基础上,依据式(9)最终求得2011—2017年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总体适宜度值以及创新生态系统适宜度的二级指标对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改善的贡献系数,计算结果详见表6。
由于适宜度值的区间范围设定在(0,1)之间,参照既有研究标准,认定0.8以上为适宜度值处于优等水平。通过上述对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适宜度实证结果分析发现,2011—2017年间,陕西省创新生态系统适宜度值都大于0.6,且2016年和2017年达到0.7,接近优等水平下线。所以可以认为陕西省区域创新状况相对来说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且在不断改良中。整体来看,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各主要创新因子除了经济环境活跃度之外,均处于与整体适宜度值同步趋势线上。
对知识经济主体与商业经济主体之间的竞争演变关系进行分析。首先需要计算创新主体i单元占用的资源Pij在资源总量Xj中占据的比例Pij得到陕西省2011—2017年度创新主体对创新资源占用矩阵,然后,通过式(5)、(6)分别求出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知识经济主体生态位宽度值Z(t)、商业经济主体生态位宽度值B(t)。知识经济种群和商业经济种群的最佳生态位KZ、KB由知识经济主体发展状况和商业经济主体发展状况测算得来,详见表8。最后,将知识创新主体和商业创新主体生态位宽度以及生态位适宜度带入方程式(3)求得两个创新主体发展过程中的共生系数,以上具体计算结果如表7所示。
表5 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主体-环境耦合协同模型序参量综合测度指标体系
表6 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主体和环境贡献系数
表7 陕西省2011—2017年创新主体共生序参量估计
由表7可知,2011—2017年,从生态位宽度来看,商业主体在资源有限的创新环境中相对位置更高,对资源的占有能力更强。从共生系数来看,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知识经济主体和商业经济主体之间存在资源竞争关系,一方的发展对另一方发发展存在负向抑制作用,说明陕西省高校、科研院所和企业之间存在创新功能分工不明确问题,企业从事了较多的研发活动。从陕西省近五年创新成绩单来看,陕西省创新投入与创新产出并不具备线性关系,表现为企业R&D经费支出持续提高而新产品销售收入增长缓慢。2011—2017年,陕西省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研发经费支出平均增长率为0.127,技术市场成交额占GDP比重略高于全国,但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销售收入平均增长率为0.022,远低于经费支出增长率。同时,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发明专利申请数占专利申请数比重提高5.19个百分点,高于全国2.14个百分点。以上数据结果与创新主体间生态位共生协同模型得出的知识经济主体与商业经济主体存在竞争性关系一致。
按照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创新主体-创新环境生态位耦合关系模型设定,计算表6中的知识经济主体发展状况和商业经济主体发展状况均值为陕西省区域创新过程中的创新主体系统发展指数Z(X),计算政策环境支持力度、经济环境支持力度、社会环境状况和自然环境状况均值为创新环境系统发展指数H(Y),将其代入式(7)分别计算出陕西省创新主体—创新环境系统耦合度,再将结果代入式(8)和式(9),得出协同度。上述计算结果详见表8。
根据表8中耦合度计算结果来看,2011—2017年陕西省创新主体发展水平和创新环境支撑水平都呈现出稳步改良状态,创新主体数量和活力不断提高,创新环境也同步建设良好。其次,创新主体—创新环境之间的生态位耦合度持续维持在0.49水平附近,处于拮抗阶段区间范围,尽管一直有向磨合阶段转变的趋势,但是由于缺乏突破能量而一直停滞在拮抗阶段。从协同度计算结果来看,2011—2017年陕西省创新生态系统发展进程中,创新主体—创新环境之间一直处于协同的稳定状态并成功实现从0.5到0.6的极大跨越,属于高度协同的区间范围,同时由于创新主体高度活跃,创新环境建设相对落后,导致创新主体发展水平持续高于创新环境发展水平,创新环境的发展不能满足创新主体活力的释放,创新资源的需求大于提供的创新资源容量。综合耦合度与协同度计算结果可以得出,创新环境和创新主体由于缺乏耦合突破能量而一直停留于拮抗阶段,进一步由协同分析发现,尽管创新主体—创新环境子系统处于高度协同状态,但是由于创新环境发展速度明显落后于创新主体活跃度,陕西省创新主体—创新环境之间创新资源出现供需失衡现象。
表8 陕西省2011—2017年创新主体—创新环境耦合协同序参量估计
以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为研究对象,将生态位宽度、种群共生模型以及系统耦合模型进行改造,对创新主体间共生协同度和创新主题—创新环境耦合协同度进行测算,主要结论如下。
1.就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整体运行状况而言,陕西省区域创新发展已经取得很大进步。陕西省区域创新状况相对来说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且在不断改良中。整体来看,陕西省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各主要创新因子除了经济环境活跃度之外,均与整体适宜度值呈现同步上升趋势。
2.就创新主体间生态位共生协同结果而言,陕西省知识经济创新种群主体与商业经济创新种群主体之间存在生态位竞争关系。知识经济单元与商业经济单元虽然属于创新价值链的独立两端,但是他们之间在必要性资源占用上存在着比较明显的竞争关系,陕西省高校科研院所与科技企业之间缺乏功能上的分工与协调。特别是陕西省创新企业从事了比较多的基础知识研发工作,这与陕西省近五年来经费支出提升,但新产品销售收入占比下降的实际情况相吻合。
3.就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间生态位耦合协同关系状况而言,创新主体—环境耦合发展处于拮抗阶段向磨合阶段转变过程中,且创新主体—环境协同度处于高度协同的区间范围。首先,从耦合度角度可以发现该阶段创新主体数量和种类显著增加,区域创新环境也得到极大改善,同时也说明两者的创新资源供需关系状态还处于低度平衡状态。其次,从协同度角度可以看出,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均处于高速度发展中,但是创新环境的发展速度相对比较落后,这使得两者低平衡的创新资源供需关系被进一步拉大,主要表现在创新主体活力发展太快,创新环境建设相对落后。根据这种结果,一方面,陕西省创新发展规划中需要更多考虑的就是增加创新环境建设投入,使得创新环境发展速度与创新主体发展速度实现平衡。另一方面,政府需要对创新主体更多的创新引导工作,使创新主体可以迅速适应陕西省的区域创新环境,尽快度过适应磨合期。
1.创新环境因子优化
结合陕西省创新主体共生协同和创新主体—创新环境耦合协同结果来看,异质性创新主体之间存在创新资源竞争行为,导致创新资源浪费的产生。同时,创新主体成长速度领先于创新环境发展速度,创新环境对创新主体的支撑作用难以达到理想状态,导致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之间创新资源供需失衡。因此,在陕西省创新生态系统运行过程中,要注重创新环境的优化和创新种群角色分工的有序性。根据表7中指标溯源发现,2011—2017年陕西省创新环境发展并不均衡,表现为政策环境支持力度降低、经济环境活跃度持续低迷、社会环境改善明显但整体发展水平仍旧不足,自然环境发展良好,发展水平居创新环境四大类之首。因此,设计更加高效的区域创新生态系统需要从政策扶持、经济激励及社会环境改善等几个方面加大建设力度。
2.加大财政及税收扶持力度
财政扶持上,首先需要进一步提高科技支出占地方财政支出的比例,使更多的资金流向创新价值链的各个环节。其次,财政扶持需要更加具有方向性:针对中小创新型企业的资金需求建立专项资金池,通过配套政策优惠引导更多的社会资本和民间投资注入资金池,扩大创新扶持资金的增长面;针对基础性研究、技术开发及重大技术突破研究等创新价值链前端研究,需要政府承担更多的创新资金支持,推动隐形价值加速显性化。在税收扶持上,针对不同创新环节区别设置税收减免或税收返还激励,对基础研究和中试阶段的创新对象,扩大免征增值税、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税享受主体范围,推广创业投资企业和天使投资个人所得税政策,逐步加大研发费用加计扣除力度。对创新成果转化阶段,将重心转移到流转税激励更为重要,其次,设计对职务科技成果转化现金奖励减征个人所得税等个税激励方式以促进创新人才聚集。
3.强化公正的市场环境营造
区域创新系统中创新资源的有序流动和创新成果的有效转化依赖于更加公正开放的市场环境,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需要加强信用监管。一方面,加强信用体系建设,落实企业信用信息公示制度,企业经营异常名录,失信企业联合惩罚机制。另一方面,利用大数据技术,实现企业信用动态监管,建立企业信用危机预警机制,使违规违信企业处处碰壁并受到应有惩罚。同时,持续推进不当竞争执法,严厉打击各类违规竞争行为,深化网络市场监管,维护公平竞争的陕西省市场秩序。
4.增强创新辅助群落功能建设
陕西省区域创新主体和创新环境实现磨合阶段的跨越需要加强辅助机构的导向作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从知识创造价值链端到知识应用价值链端需要设计稳定高效的创新资源流动路径,因此要最大化利用各类辅助机构,如金融服务机构、律师事务所、会计事务所、技术标准评估机构、创新创业培训机构、技术交易服务平台的创新资源整合功能和信息交换功能,使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中点状式分散的创新主体能够与最佳合作伙伴完成点到线的有效连接,解决创新主体互配难度。
5.细化创新群落因子角色分工
创新价值链的核心技术研发重任主要由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承担,因其在创新基础设施和创新人才方面有着绝对优势,逐渐成为企业重要合作伙伴。在企业创新能力提升的诉求下,应加强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力。一是建立企业与高校双向人才流动培养通道,企业可以通过自身战略需要在高校或科研院所成立一支凸显自身企业文化、战略导向的专业储备人才队伍,同时企业向高校、科研机构输出市场科技人才需求特征,以便高校科技人才素质供给能够与科技市场人才素质需求匹配。二是强化科技型企业与高校的技术创新联盟力度。针对技术创新能力及条件有限的企业,可以与高校科研团队开展技术创新耦合模式,综合企业的资金优势和高校科研设备、科研人才优势共同建立技术开发团队或联合实验室,在降低企业人力成本的同时也能减少研发风险,提高企业核心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