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尔时间观的起源
——以詹姆斯等人的时间观为对勘的辨析

2021-01-08 02:18
关键词:胡塞尔旋律对象

徐 炎

(安徽大学, 安徽 合肥 230039)

一、布伦塔诺的时间观

关于时间的科学研究是以时间为对象来研究时间意识的生理学或心理学的基础,但这已经预设了时间的既成性,而关于时间的哲学思考才是对时间本身的思考。洛克用“绵延(duration)”来表示时间。他认为人类的认识主要来源于两方面,即感觉和内省。绵延便来自于内省,时间就是对绵延的长度进行测量。洛克在《人类理解论》中讲道:“绵延是迅逝的广袤”[1]。与空间不同,时间即绵延是流逝性的,有一种距离或长度,这种距离或长度是我们能够意识到的。在时间和运动之间,洛克认为拥有绵延的观念并非由于运动,是因为在我们心中存在观念,运动只是使绵延的观念得到展现。即使没有运动,我们也具有绵延的观念。洛克时间观的表述方式可以说是心理学的。

经由洛克,布伦塔诺将时间的研究由主观主义发展为经验主义。布伦塔诺的时间观主要表现为“原初联想(original association)”理论。通过斯通普夫的记载,我们能够看出布伦塔诺对时间意识的观点。“当时(即1873年),布伦塔诺关于时间问题论述如下:在(内在或外在)感知的每一刻,显现都是由感知的内容产生的,在性质上是相同的,但在一定程度上是更遥远的。对布伦塔诺来说,时间的特点是内容的确定,它的规律性的改变受意识规则的影响,他将这一过程称为‘原初联想’,而不是记忆的‘获得联想(acquired associations of memory)’。如果几个印象a、b、c、d依次出现,在第二个印象的入口,第一个印象已经以上述方式被推回。如图1,布伦塔诺认为水平线表示时间的客观推移,垂直线表示时间在每一点都存在。这是他后来在这个词的字面意义上更改的事实的清晰的描述。他将这种变化不是定义为内容的改变,而是作为显现方式的改变。他的理由是过去不是真实的,非实在的不能成为显现对象”[2]29。

图1 布伦塔诺原初联想示意图

通过对一段声音的分析,布伦塔诺讨论了时间起源和时间感知的问题。例如,在听一段旋律、在感知时间的连续性时,在呈现接下来的音调时,有必要再现之前呈现的音调。如果没有这样的再现,就只会听到单一的音调而不是一段旋律。但是在这种再现中,并不是之前的所有音调都能呈现,如果之前音调的呈现是以未经变更的方式再现的,那么人们将会听到一种和谐,或者所有声音同时发出的不和谐的音调,而不是一段旋律。之前音调的呈现必须以变更的方式再现。在布伦塔诺看来,想象便负责这种变更,想象除了对先前音调进行再现,它也产生新的内容,产生过去的内容。每一个当前的显现都伴随着一系列对过去内容的变更的想象,布伦塔诺将这种伴随称之为“原初联想”。与被给予的表象相衔接的是连续的表象系列,每个表象对先行表象的内容进行再造,“它始终把过去的因素附着在新的表象上……想象便以独特的方式表明自己是原创的……”[3]42。但是,想象不是生产性的(productive),它以图像的形式,通过感觉的衰退或强度的减弱,再现了感知的原初内容。布伦塔诺“反对休谟的联想模式(想象是一种衰退的感觉),也反对亚里士多德把想象理解为一种思想图像(mental image)”[4]。

胡塞尔将对布伦塔诺时间观点的批判作为其时间意识讨论的起点。胡塞尔认为通过原初联想才能把握整体的解释混淆了想象(phantasy)和感知(perception),并且否定了直观(intuition)。并指出声音的持续并不意味着感觉是被感知为持续的,它只意味着持续的感觉,客观的感觉的延续和主观的延续的感觉是不同的。布伦塔诺并未在客观感觉特征中寻找时间显现的起源,而是寻找持续和连续感觉的可能性,并在想象中发现了时间显现的起源。如布伦塔诺所说,过去是一个变更着的规定,想象负责着这种变更,那么过去如何与现在相协调?若本原时间直观在想象中被创造,对时间事件的想象怎样和已经较早过去的时间事件在其中被意识到的想象相区别?例如,对三天前体验到的火车鸣笛声的当下化则表示对想象的想象。并且,根据布伦塔诺,刚刚过去的变异的感觉内容和现在未变异的感觉内容之间的联系,是在原生对象(primal object)和次生对象(secondary object)之间的联系中建立的。在一段旋律中,现在响起的实际音符是意识的原生对象,还没响起或已经响起的音符是次生对象,次生对象通过原初联想的方式和原生对象相关联。这种原初联想首先并不是从实际感觉中产生的,它是一种再造的联想;其次,过去的感觉内容并未实际存在,关联的内容也是再造的。胡塞尔认为,在原初联想中原生对象和次生对象的统一是时间意识现象学所要描述的核心,他将原生对象和次生对象如何统一的问题置入到“滞留”概念中来解决。所以,在胡塞尔时间意识分析的早期,主要是对原印象与“滞留”或“滞留”变异之间的关系形成一个合理的现象学描述。

二、詹姆斯的时间观

詹姆斯(W.James)关于时间的观点提到一种与严格来说的现在所不同的可感知的(sensible)或貌似的(specious)现在。严格意义上的现在是一种抽象,是过去与将来之间的界限(limit)。詹姆斯所说的可感知的现在有一种时间上的延展,而在感知这种现在时已经在意识中预设了所有瞬间的同时再现,这是现在的延续,而不是延续的现在。关于这种时间序列意识,詹姆斯认为,假如用一条水平线表示思想的实际时间流,那么对这条流或它的任何部分的思想,都能用在水平线某一点的垂直线(perpendicular)表示。这个垂直线的长度代表一个特定的对象或内容,这里所认为的时间是垂直线流的所有实际瞬间。为了说明对一种时间序列的直接意识的感知是如何可能的,詹姆斯又对原生回忆(primary memory)和次生回忆(secondary memory)之间做了区分。次生回忆是一个已经从意识中消失的对象现在重新激活而被回忆起来。但原生回忆不同,它的材料没有丢失,没有在意识上的当下时刻被切断,它属于时间的后半部,而不是真正的过去。“对于詹姆斯,原生回忆和次生回忆的区别在于是否有必要为了回忆显现而进行再造(reproduction),对于次生回忆,这种再造是必要的,因为在意识中没有呈现被记忆的东西;而对于原生回忆则是不必要的,因为被记忆之物的显现从未在意识中消失”[2]54。原生回忆的这种特殊地位使对詹姆斯所说的具有延展的现在领域的感知成为可能,使对时间序列的直接直观意识成为可能。

在胡塞尔开始时间意识分析前,首先对这种观念进行了批判:对某一相位的直观是在一个现在时间点中进行,朝向某一整体或某种多的意识都是在一个不可分的相位中进行的。这同样是对原初联想理论的批判,也是在这个意义上,胡塞尔引入了“滞留”概念。“滞留”使朝向某一整体的意识在一个可分的相位中进行,对时间事件的体验本身也有时间形态。例如,当听一段旋律时,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音调统一在一个现在瞬间之中,而已经流逝的旋律之所以能够成为我的对象,人们一般归因于回忆。同样,我之所以不把到来的声音认为是所有的声音,是因为我有一种前瞻的期待。胡塞尔指出这并不能澄清时间意识的可能性问题,每个声音本身也有时间延展,整段旋律是在一个行为的连续统中被构造起来的。此外,关于持续的时间序列的呈现是如何可能的这一问题还存在过一场辩论。

三、迈农和斯特恩的辩论

在迈农(A.Meinong)(1)奥地利哲学家,“迈农悖论”提出者。发表于1898年的一篇文章中,他认为一段旋律(高阶对象)的呈现是建立在在时间上相互继承的音符(低阶对象)的基础上,并区分了呈现中的三个要素:内容(the content)、行为(the act)和被呈现客体(the presented object)。内容的时间和行为的时间是一致的,都是呈现的时间,但是呈现的时间与被呈现客体即对象的时间是不一致的。但是,迈农并不是简单的认为时间序列的呈现必须在一个不可分割的瞬间发生,为了对此进行说明,迈农又区分了时间分布对象(temporally distributed objects)与非时间分布对象(temporally undistributed objects)。“如果一个对象需要一段时间来呈现自身,那么它是时间分布对象;如果一个对象的所有特征都在一个时间点、一个横切面(one cross-cut of time)内出现,那么它是非时间分布的”[2]40。一个音调,它本身在其发生的时间延展上缺乏时间分布。在对一个时间分布对象的感知中,如听到一段旋律,人们通常认为呈现内容的连续与旋律的连续是平行的,如果旋律结束,对它的感知也就结束。但是,迈农认为对于时间分布对象来说,呈现的时间与对象的时间不同,呈现的时间序列并不是时间序列的呈现,时间序列的呈现是基于一系列内容的同时给予性。“这些内容是作为原初被给予性内容的连续系列的再现,如果人们放弃了对时间序列感知的可能性,那么感知只能适用于所谓的数学现在点所给予的领域。然而,这个现在点只能被认为是一种极限(limit)”[2]41,时间分布对象的通达要通过非时间分布对象来实现。根据迈农的论述,通过这种方式对于时间的感知似乎是可能的。

斯特恩(L.W.Stern)(2)德国儿童心理学家。对迈农的解释提出了质疑,他认为非时间分布对象的呈现无法洞察连续的整体。斯特恩反对迈农的时间分布对象的通达要通过非时间分布对象来实现的说法,并认为关于时间分布对象的意识行为必须是自足的。其次,他还反对迈农时间序列的呈现要基于一系列内容的同时给予性的观点。斯特恩认为这种观点并不能确保时间感知的可能性,因为“内容同时性的假设意味着在这些内容最初被连续给予的情况下,这个连续的呈现是基于原初内容的再现,而基于内容再现的呈现不是感知呈现。这些再现象征着时间关系,它们被称为‘时间符号’(temporal signs)”[2]44。但是,斯特恩的解释仍然没有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基于时间扩展行为,时间序列的呈现是如何可能的。

迈农和斯特恩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是时间意识本身是否具有时间性。对于这个问题,胡塞尔认同迈农的呈现的时间序列并不是时间序列的呈现的观点,但对此有不同的解释。首先,胡塞尔认为迈农对时间分布对象和非时间分布对象的区分会让人产生只是区分了时间性对象和非时间性对象的印象。时间分布对象和非时间分布对象实际上是一种具体的(concrete)、自足的(self-sufficient)对象和抽象的(abstract)、非自足的(non-self-sufficient)对象之间的区别。其次,胡塞尔认为时间分布对象的显现本身也是时间分布的。迈农认为如果时间分布对象本身的显现是分布的,则它就不是时间分布对象的显现。因为显现阶段的连续不是连续的显现,而时间分布对象的显现要求被呈现对象的所有连续内容的再现同时呈现给意识,这些同时呈现的内容可以包含在一个行为中,然后时间分布对象得以显现。迈农认为时间分布对象的显现是非时间分布的,只有借助非时间分布的“内容”,时间分布对象才能得以表象。但是,迈农的这种说法不能解释在感知过程的最后阶段,一个首次出现的时间分布对象如何能够作为完整的显现而被体验到。胡塞尔认为,对时间分布对象的感知不可能发生在一个数学点上,这样的数学点是一个理想化的虚构。胡塞尔说道:“整个演替感知的行为不就是一个实际上对‘运动的感知’的东西了吗?这样,感知本身就是时间分布对象,而迈农强调的,就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数学抽象……感知不仅可以作为相位存在,而且可以作为某种延续的东西存在。非时间分布对象是时间质料并且能够充实任意的时间片段。”[3]276,这样的说法确实是荒谬的。

根据迈农和斯特恩的讨论,胡塞尔得出以下结论:首先,对时间客体的感知本身也是一个时间客体,并且具有时间延展。其次,每一个感知相位与时间客体的片段之间具有意向关系,这种关系包含了时间客体的流逝片段,也包含将来的片段。或者说,既包含对过去内容的意识,也包含对未来之物的意向。最后,感知关系到双重连续性中的时间客体,一种是感知相位的连续统,一种是在一个相位中的直观立义的连续统,胡塞尔将后者称为“一个直观的横截面连续统”[3]282。所以,感知是连续统的连续。“如果我们从第一个感知相位开始……追踪某个立义内容,那么这个立义内容贯穿在横截面连续统的连续性中”[3]282。只要立义内容持续在场,对延展的时间客体的感知便成为可能。

四、胡塞尔的时间观

胡塞尔在分析时间问题之前首先区分了时间结构的三个层次:客观时间、内在时间或主观时间以及绝对意识流。客观时间是用客观标准对内在时间进行衡量,内时间意识构造客观时间,同时又在绝对意识流中构造自身。内时间意识由滞留、原印象和前摄构成,其中滞留的性质最为特殊。“原初联想”使朝向某种整体的意识在不可分的相位中进行。但是,在这种理论中,过去的对象如何在现在显现的内容的基础上呈现,过去意识的超越性特征如何可能?胡塞尔在此基础上引入“滞留”概念并试图回答这些问题。在胡塞尔的“内时间意识讲座”中,时间客体构造是一个重要主题。这种构造是以何种方式进行的,内在时间客体是如何显现的。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胡塞尔对超越的设定进行排斥,将声音看作原素素材(hyletisches Datum),在它向过去回坠时,依然在“滞留”中被持留。“滞留”持续着,声音就依然是这个声音。当最后一个音符响起,整个声音延续过程结束,结束点被把握为现在,声音被意识为过去的声音。所以在声音的延续中,被描述为现在的延续点是本真的被感知的,对于已经流逝的部分是在“滞留”中被意识的。“滞留”的声音是原生的被回忆的,而不是当下的声音。

“滞留”虽然是过去,但是一种特殊的过去。它是对原印象的一种持留,也是对原印象的变异。它仍然在意识流中被保留,意识的目光能够直接朝向它,并且与原印象一起使内在对象得以显现。例如,我们用A、B、C、D、E等音符来表示一段旋律,声音从A到E一直在延续,那么对这段旋律的感知同样也在延续,这些音符作为感觉材料或者立义内容显现于意识中,并通过立义行为被立义为内时间对象。当每个音符响起时,这个音符会作为当下被我感知,我会被给予这个音符的原印象,当A音符响起时,关于A的原印象被给予,随后B、C、D的原印象也相继被给予,当E音符响起时,对A音符的感知并未完全消失,它还在意识中持存或保留着,这种持存或保留就是“滞留”,它使一段完整的旋律得以显现。

“滞留”这一概念本身不是哲学词汇,拉丁文retentio表示阻拦、拒绝等,胡塞尔对这一词语的使用赋予了它新的意义。在“内时间意识讲座”中,胡塞尔并没有使用“滞留”一词,而是用“原生回忆”、“清新回忆”等说法。这里“原生回忆”的意义相当于詹姆斯所解释的“原生回忆”的特殊地位,被记忆之物的显现在意识中从未消失,它的材料没有丢失,没有在意识上的当下时刻被切断。到1908至1909年,“滞留”概念确定最终含义:“滞留”是一种特殊的意向性。在第51号文本中“滞留”被初次使用。在发表于1928年经过埃迪·施泰因加工整理、海德格尔进行编辑的《内时间意识现象学》中,“清新回忆”、“原生回忆”被“滞留”所代替。“原生回忆”所突显的是一种过去的非再现的意识,通过这个概念胡塞尔得出了布伦塔诺原初联想理论所真正追求的东西,即在真正意义上的对刚刚过去的感知把握。之所以用“滞留”概念来代替“原生回忆”、“清新回忆”,是因为胡塞尔注意到“原生回忆”与回忆之间存在本质区别,“原生回忆”在表述上和回忆关联,致使“滞留”与回忆未得到明确区分。与“原生回忆”表示先行意识相位在意识中的持留相比,“滞留”的表述不仅包含前者而且表示意识相位之间的意向性关联。这是胡塞尔继续分析“滞留”性质甚至发展出更多现象学概念的基础。

在把捉现时现在相位的同时,感知意识如何还可以把捉先前相位的连续性变异?一个构造着的意识流的统一是如何可能的?例如,一个声音过去,我可以在再回忆中构建一个统一,意识流在意识中作为统一构造自身。同时,意识流自身又作为声音意识的统一而构造自身,这是如何可能的呢?滞留的双重意向性能够回答这一问题。滞留意识具有双重意向性,一个是为构造内在时间客体服务的意向性,是关于声音的原生回忆,也是声音的滞留;另一个是在意识流中构造性的意向性。前者是滞留的横意向性(Querintentionalitat),后者是滞留的纵意向性(Langsintentionalitat)。当我们听到一段由A、B、C、D、E组成的旋律时,如图2所示:当B音响起时,A1是A音的滞留性变异;当C音响起时,A2是A1的滞留性变异,B1是B的滞留性变异,……至E音响起时,A4是A3的滞留性变异,B3是B2的滞留性变异,C2是C1的滞留性变异,D1是D的滞留性变异。其中,A4-B3-C2-D1-E是滞留的横意象性,参与声音的构造;A-A1-A2-A3-A4是滞留的纵意象性,是持续先前相位的持续滞留。因此,滞留的双重意向性使意识流不仅在其中构造内在时间客体,而且也构造意识流自身的统一。

“滞留”的特性回答了构造着的意识流的统一如何可能,这也促使了胡塞尔对体验流内在结构的揭示,如绝对意识流的双重意向性何以可能、作为构造基础的意识层的活的当下如何被揭示以及活的当下的原滞留如何关涉到胡塞尔的先验哲学思想等。内时间意识不仅是胡塞尔现象学的一个重要问题,同时也开启了胡塞尔的超越论现象学分析。如马迎辉所说,它“也是测度超越论现象学的深度以及厘清它的内在结构的最重要的、甚至是唯一的标准和尺度”[5]。

图2 胡塞尔滞留性变异示意图

通过对比胡塞尔和布伦塔诺、詹姆斯、迈农、斯特恩等人的时间观点,我们能够发现胡塞尔在尊重之前哲学家分析的基础上,对时间问题进行了内在突破。在谈论布伦塔诺的“原初联想”理论时,一方面,胡塞尔并不同意将“原初联想”归于想象的解释,认为时间意识来自纯粹的感知;另一方面,胡塞尔在对“滞留”结构中感觉材料的谈论与布伦塔诺在“原初联想”中对内容变化的叙述是相似的。为了说明对时间序列的感知是如何可能的,詹姆斯区分“原生回忆”和“次生回忆”。胡塞尔在继承詹姆斯“原生回忆”说法的基础上,提出不仅包含前者而且表示意识相位之间的意向性关联的“滞留”概念。根据迈农和斯特恩的辩论,胡塞尔虽然认同迈农的呈现的时间序列并不是时间序列的呈现的说法,但也批判了对时间分布对象的感知发生在瞬间的观点,并指出时间分布对象的显现本身也是时间分布的。胡塞尔的内时间意识研究对超越论现象学来说具有重要意义,通过内时间意识结构,我们能够获得理解超越论现象学问题的前提和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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