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平,高慧,吴嘉骏,盛嘉玲,徐兵,陈俊
本课题组前期研究[1]表明,口腔颌面部恶性肿瘤患者普遍存在抑郁焦虑情绪,接受经皮内镜下胃造瘘术(PEG)后抑郁焦虑情绪有所改善,但较正常人常模仍差。正念认知疗法(MBCT)是由泰斯德等融合了认知疗法与正念减压疗法而发展的一种心理治疗,最初应用于预防抑郁症的复发,并在加拿大抑郁焦虑防治组2016版的《抑郁症防治指南》[2]中被列为急性期的二线治疗推荐和康复期的一线治疗推荐。此后的研究[3]发现,MBCT对双相障碍、焦虑症及强迫症等多种精神疾病均有治疗作用。本研究探讨MBCT对口腔颌面部恶性肿瘤PEG围手术期患者抑郁焦虑情绪的作用。
1.1 对象
为2018年1月至12月在本院拟接受PEG的口腔颌面部恶性肿瘤患者。入组标准:①病理诊断明确为口腔颌面部恶性肿瘤;②因病情需要拟接受PEG治疗;③无其他部位合并恶性肿瘤或转移;④受教育年限≥9年;⑤经知情同意自愿加入本研究。排除标准:①合并心脑血管、神经系统等部位的严重疾患;②存在肝、肾功能严重紊乱;③合并精神疾患;④存在认知功能障碍;⑤正在参与或近期接受过其他心理干预;⑥年龄超过65周岁。共入组180例,采用随机数字法分为两组;研究组:男60例,女30例;年龄(52.3±10.3)岁;受教育年限(11.3±2.5)年。对照组:男67例,女23例;年龄(52.3±10.8)岁;受教育年限(10.8±2.3)年。两组一般情况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1.2 方法
1.2.1 MBCT方法 两组患者在接受常规的内外科治疗的基础上,研究组接受MBCT。根据入组先后将90例患者分为10个小组,每小组9例;所有对象均由3名心理治疗师进行MBCT训练,严格按课题设计的治疗程序进行。心理治疗师均具备相应的资质,并经过MBCT专项培训。正念冥想技术包括全身扫描、静坐冥想、行走冥想、3 min呼吸空间等正念练习,其核心技术是集中注意力、觉察自己身体与情绪状态;顺其自然,不作评判。每周集中训练1次,每次2 h,历时8周;平时每天自行练习正念技术1 h,并在生活中融入正念理念[4-6]。
1.2.2 量表评估 分别在PEG前(MBCT开始)以及接受PEG后8周时(MBCT结束)由经过量表规范化培训及一致性检验的评定人员对入组者进行评估。评估者不参与MBCT治疗。①五因素正念度量表(FFMQ):由Baer等于2006年编制,属于能力取向的量表,通过“观察”、“描述”、“觉知地行动”、“不判断”、“不反应”等5个维度测评个体的正念水平。共39项,5级评分(1~5分),总分越高,表示正念水平越高[7-8]。②汉密尔顿抑郁量表17项(HAMD-17):临床上广泛应用于评定抑郁症状,评分越高,抑郁状况越严重;<7分表示没有抑郁症状。③汉密尔顿焦虑量表(HAMA):临床上主要用于评定焦虑症状的严重程度;共14项,评分越高,焦虑状况越严重;<7分表示没有焦虑症状。④抑郁症筛查量表(PHQ-9):是基于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4版(DSM-Ⅳ)诊断标准而修订,广泛应用于基层卫生中心抑郁障碍筛查工作,简便、有效[9]。共9项,4级评分(0~3分)。<4分:无抑郁;5~9分:可能有轻微抑郁障碍;10~14分:可能有中度抑郁障碍;15~19分:可能有中重度抑郁障碍;20~27分:可能有重度抑郁障碍。⑤焦虑症筛查量表(GAD-7):用于基层卫生机构筛查广泛性焦虑障碍[10]。共7项,4级评分(0~3分)。总分<4分:无焦虑;5~9分:可能有轻微焦虑障碍;10~13分:可能有中度焦虑障碍;14~18分:可能有中重度焦虑障碍;19~21分:可能有重度焦虑障碍。
2.1 两组抑郁焦虑情况比较
研究组87例、对照组88例完成观察;脱落者数据不纳入统计。治疗前研究组PHQ-9和/或GAD-7评分>4分有73例(83.91%),其中PHQ-9>4分54例(62.07%),GAD-7>4分有54例(62.07%);对照组PHQ-9和/或GAD-7评分>4分有77例(87.50%),其中PHQ-9>4分53例(60.23%),GAD-7>4分57例(64.77%);两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2.2 两组治疗前后各量表评分比较
两组治疗前两组间各量表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治疗后两组HAMD、HAMA、PHQ-9、GAD-7评分明显低于治疗前,FFMQ总分及各维度评分明显高于治疗前(P均<0.01);以治疗前各量表评分为协变量,对两组间各量表治疗前后差值进行比较,结果显示研究组治疗后HAMD、HAMA、PHQ-9、GAD-7评分显著低于对照组,FFMQ总分及各维度评分显著高于对照组(P均<0.01)。见表1。
表1 两组间各量表治疗前后差值比较
MBCT开始主要用以治疗长期抑郁症复发问题,随后的研究[11]发现其对多种临床疾病都有良好的辅助治疗作用;对感知觉敏感性的变化以及注意、记忆和情绪的改善有促进作用,提高了个体对内部刺激及经验的抗干扰能力,这种抗干扰能力源自思维模式的改变,将原先与自我相关的负性经验作为客体去认知,不带入过多的主观评价及负面情绪[5]。
口腔颌面部恶性肿瘤在内的肿瘤患者普遍存在抑郁焦虑情绪[12-14],接受心理干预的患者仅占7.2%[15]。目前的医疗体系对于该患者人群的关注尚未覆盖患者的情绪和生活质量,难以满足患者的健康需求。本研究显示,拟接受PEG术的口腔颌面部恶性肿瘤患者中85.71%存在抑郁和(或)焦虑情绪,这些患者在接受PEG术后抑郁焦虑情绪得到改善,这个结果和课题组前期的研究[1]一致。在本研究中,同时接受MBCT的患者抑郁焦虑情绪改善更为明显,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接受MBCT的患者的正念度水平较对照组提高更为显著。研究[16-17]发现,恶性肿瘤患者的心理应对方式、社会支持系统及其抑郁焦虑情绪与疾病的预后有明显的相关性。
综上所述,拟接受PEG的口腔颌面部恶性肿瘤患者普遍存在抑郁焦虑情绪,接受PEG后能一定程度地缓解这些症状;通过MBCT介入,可以进一步改善抑郁焦虑情绪、提高正念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