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间歇性断食联合中链三酰甘油对超重/肥胖患者体脂及糖脂代谢的影响▲

孙桂丽 邓志杰 黄丽婵 卢 连 黄晓铃

(广西南宁市第二人民医院临床营养科，南宁市 530031，电子邮箱：sglzcm.love@163.com)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超重和肥胖的患病率逐年上升[1-2]。而超重和肥胖是各类慢性非传染性疾病的独立危险因素[3]，降低体重、改善糖脂代谢对慢性病的防控具有积极意义[4]。近年来，国内外相关研究表明，一周内5 d正常饮食、2 d限能量饮食的“5+2”间歇性断食(intermittent fasting， IF)模式具有良好的减重和改善糖脂代谢的作用[5-6]。中链三酰甘油(medium chain triglycerides，MCT)是一类由6～12碳脂肪酸被甘油酰化生成的三酰甘油，其在机体内被快速吸收、代谢，并为机体供能，具有一定的抗肥胖作用[7]。本研究对比“5+2”IF联合MCT与单纯“5+2”IF干预超重/肥胖患者的效果，分析“5+2”IF联合MCT对体脂及糖脂代谢的影响，为寻求更安全有效的肥胖干预方法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取2018年9月至2019年9月在南宁市第二人民医院临床营养科门诊就诊的68例超重/肥胖患者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年龄16～60岁；(2)体质指数≥24 kg/m2；(3)腰围≥85 cm(男性)或腰围≥80 cm(女性)；(4)依从性好，自愿参加本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1)处于妊娠或哺乳期；(2)患严重肝、肾、消化道、心脑血管疾病及糖尿病等内分泌代谢性疾病；(3)患传染性疾病、精神性疾病及恶性肿瘤等慢性消耗性疾病；(4)患者就诊前半年内曾参加其他临床试验。剔除在研究期间发生严重不良反应、因各种原因不能继续本研究或失访者。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受试者随机分为IF+MCT组和IF组，各34例。其中IF+MCT组年龄(33.06±6.01)岁，男性4例，女性30例；IF组年龄(33.38±7.93)岁，男性6例，女性28例。两组受试者的年龄、性别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已获得本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所有受试者均对本研究内容知情同意。

1.2 方法 IF+MCT组给予“5+2”IF联合MCT干预，并于断食日将食用油脂替换为MCT，IF组给予“5+2”IF干预。

1.2.1 “5+2”IF：一周内选择周末2 d作为断食日，另外5 d为非断食日。非断食日的能量摄入标准根据《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8]制定：每日总能量摄入=标准体重×体力活动系数；标准体重(kg)=身高(cm)-105；体力活动系数分为轻、中、重度，分别为25 kCal/kg、30 kCal/kg、35 kCal/kg，根据受试者的实际体力活动情况确定。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质的日供给量分别为总能量的55%、25%、20%。早、中、晚三餐的能量分配分别为总能量的30%、40%、30%。受试者非断食日食谱根据计算得出的总能量、三大营养物质(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质)需要量和三餐能量分配制定，断食日总能量和三大营养物质的摄入量为非断食日的1/4，三大营养物质和三餐的能量分配比例与非断食日相同，食谱根据断食日能量及三大营养物质需要量而制定。

1.2.2 MCT：本研究所用MCT由邦世迪医用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提供，MCT含量为70%。

1.2.3 干预方法：研究人员为每名受试者准确计算每天各类食物的总摄入量，并制定食谱，运用食物模型对受试者进行一对一饮食指导。受试者在研究期间的非断食日每天持续快走30 min(速度5.5～6.0 km/h)[8]。受试者每天需将进食及运动情况如实上传至营养管理APP，研究人员在APP后台进行跟踪随访，及时了解受试者的情况，并督促受试者严格执行方案，及时处理受试者研究期间出现的问题。两组均干预12周。

1.3 观察指标 所有受试者在研究前及干预12周后均空腹进行体格测量、体成分分析和血液实验室检查。(1)体格测量包括身高、体重、腰围、臀围、腰臀比(腰围/臀围)，计算体质指数。(2)体成分分析采用InBody770体成分分析仪，检测指标包括身体总水分、身体总蛋白、身体总脂肪、去脂体重、骨骼肌重量、体脂率、内脏脂肪面积、基础代谢率、全身相位角。(3)血液实验室检查由我院检验科完成，检测指标包括血常规：红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血红蛋白；肝功能：ALT、AST、AKP、总胆红素、直接胆红素(direct bilirubin，DBIL)、总胆汁酸、总蛋白、白蛋白、前白蛋白；肾功能：尿素、肌酐、尿酸；血脂：总胆固醇、三酰甘油、HDL-C、LDL-C；糖代谢：空腹血糖、空腹胰岛素(fasting insulin，FINS)、胰岛素抵抗(homeostasis model assessment-insulin resistance，HOMA-IR)指数；骨标志物：25-羟基维生素D2[25-hydroxyvitamin D2，25-(OH)-D2]、25-羟基维生素D3[25-hydroxyvitamin D3，25-(OH)-D3]；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Hcy)、叶酸、维生素B12。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2.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以(x±s)表示，符合方差齐性时，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若方差不齐则采用秩和检验；符合方差齐性时，组内前后对比采用配对t检验，若方差不齐则采用配对秩和检验。计数资料以例数(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两组受试者干预前后体格测量指标和体成分指标的比较 干预前，两组受试者各体格测量指标和体成分指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IF+MCT组受试者各体格测量指标和体成分指标均较干预前降低，且腰臀比低于IF组(均P<0.05)；IF组体质指数、体重、肥胖度、腰围、臀围、身体总脂肪、体脂率、内脏脂肪面积、内脏脂肪等级均较干预前下降(均P<0.05)。见表1。

表1 两组受试者干预前后体格测量指标和体成分的比较(x±s)

组别n肥胖度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腰围(cm)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149.91±21.65136.71±20.43-9.273<0.00199.62±11.1892.22±11.62-7.936<0.001IF组34140.35±21.18138.53±20.93-3.358 0.01098.29±13.2097.02±13.60-2.615 0.013 t/z值1.841-0.3630.448-1.565P值0.070 0.7180.655 0.122

组别n臀围(cm)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腰臀比(cm)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107.19±8.21102.58±7.60-8.723<0.0010.93±0.050.90±0.06-4.698<0.001IF组34104.41±8.15103.55±8.10-4.455<0.0010.94±0.050.93±0.06-0.909 0.370 t/z值1.401-0.509-0.843-2.012P值0.166 0.612 0.402 0.043

组别n身体总水分(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身体总蛋白(kg)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34.63±5.0833.35±4.95-8.065<0.0019.27±1.408.91±1.34-7.889<0.001IF组3435.37±8.6035.26±8.54-0.772 0.4459.49±2.329.47±2.29-0.782 0.440 t/z值-0.431-1.128-0.481-0.589P值 0.668 0.259 0.632 0.556

组别n身体总脂肪(kg)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体脂率(%)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34.06±9.8728.23±9.60-8.234<0.00141.41±5.7037.64±6.10-7.805<0.001IF组3431.00±10.2229.85±10.55-3.796<0.00138.91±5.3337.99±5.65-3.126<0.001 t/z值1.258-0.6641.865-0.250P值0.213 0.5090.067 0.804

续表1

组别n基础代谢率(kCa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全身相位角(°)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1 386.53±150.271 350.21±145.85-7.887<0.0015.70±0.515.47±0.49-3.697<0.001IF组341 410.56±253.771 407.32±251.26-0.851 0.4015.73±0.625.70±0.65-0.635 0.530 t/z值-0.475-0.577-0.212-1.638P值 0.636 0.564 0.832 0.106

2.2 两组受试者干预前后血液实验室检测指标的比较 干预前，IF+MCT组受试者总胆汁酸和HDL-C水平低于IF组(均P<0.05)，其余实验室检查指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干预后，两组受试者空腹血糖、总胆固醇、三酰甘油、LDL-C、FINS、HOMA-IR、Hcy水平均较干预前下降，HDL-C、25-(OH)-D2、25-(OH)-D3、维生素B12、叶酸水平均较干预前升高(均P<0.05)；IF+MCT组受试者总胆红素、DBIL、HDL-C、25-(OH)-D2、25-(OH)-D3水平均高于IF组，而AST、AKP、总胆汁酸、总胆固醇、三酰甘油、LDL-C和Hcy均低于IF组(均P<0.05)。见表2。

表2 两组受试者干预前后血液实验室检查指标的比较(x±s)

组别n总胆红素(μmol/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DBIL(μmol/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总蛋白(g/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9.26±3.2910.19±4.48 1.1440.2612.81±1.043.25±1.471.4530.15674.96±4.1773.62±4.42-1.4560.155IF组348.87±2.718.17±2.36-1.2210.2312.49±0.912.63±1.040.6540.51874.09±5.0073.21±3.98-0.9670.341 t/z值0.5272.3801.3922.0240.7750.398P值0.6000.0170.1690.0470.4410.692

组别n白蛋白(g/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前白蛋白(mg/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AST(U/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45.83±2.6345.74±2.65-0.1640.871242.22±36.09239.69±32.04-0.4670.64318.00±4.7218.44±6.020.3490.729IF组3445.62±2.9344.93±2.62-1.1220.270 250.88±35.97248.39±30.09-0.5540.58320.18±6.6422.41±6.381.5930.121 t/z值0.309-1.265-0.991-1.154-1.083-2.641P值0.758 0.210 0.325 0.253 0.273 0.001

组别nALT(U/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AKP(U/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总胆汁酸(μmol/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20.38±9.3822.29±13.150.7890.43663.18±13.0663.12±11.49-0.0360.9722.60±2.463.27±3.171.0360.308IF组3424.88±17.0425.15±9.880.1080.91468.00±15.6469.62±12.510.5240.6044.28±3.834.97±3.220.9190.365 t/z值-1.349-1.011-1.380-2.231-2.453-2.196P值 0.182 0.316 0.172 0.029 0.014 0.032

组别n尿素(mmol/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肌酐(μmol/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尿酸(μmol/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4.12±1.113.99±1.20-0.6530.51865.03±12.0264.27±16.49-0.3790.707361.79±101.82342.03±77.63-1.0870.285IF组344.14±0.933.87±0.78-1.5710.12666.95±16.2765.92±16.23-0.3430.734338.09±78.23318.59±62.46-1.8270.077 t/z值-0.0770.487-0.554-0.4161.0771.372P值 0.9390.628 0.581 0.6780.2860.175

续表2

组别nHDL-C(mmol/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LDL-C(mmol/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FINS(μU/m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0.93±0.261.50±0.268.987<0.0013.72±1.032.32±1.03-7.176<0.00127.58±13.8019.09±9.38-3.098<0.001IF组341.09±0.251.28±0.222.999<0.0013.32±0.652.59±0.44-5.888<0.00126.52±14.1119.91±9.72-2.2110.034 t/z值-2.633 3.625-1.349-2.8580.312-0.353P值 0.011<0.001 0.177 0.0040.756 0.725

组别nHOMA-IR指数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25-(OH)-D2(ng/m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25-(OH)-D3(ng/m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6.38±3.244.01±1.96-3.638<0.0011.35±0.541.61±0.262.816<0.00125.05±9.5932.94±6.624.468<0.001IF组346.20±3.434.26±2.09-2.928<0.0011.25±0.251.48±0.214.824<0.00123.57±4.6026.14±3.402.5690.015 t/z值0.231-0.5200.9592.3250.813 4.354P值0.818 0.6050.3410.0230.419<0.001

组别n维生素B12(pg/m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叶酸(ng/m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Hcy(μmol/L)治疗前治疗后t值P值IF+MCT组34384.00±53.91497.82±71.808.472<0.0018.76±2.5012.67±2.796.979<0.00120.49±5.1010.27±4.04-8.547<0.001IF组34409.68±59.06496.21±65.416.679<0.0019.25±2.1112.30±2.834.971<0.00122.83±4.8013.31±4.62-7.884<0.001 t/z值-1.8720.097-0.8650.544-1.948-2.888P值 0.0660.923 0.3900.588 0.056 0.005

3 讨 论

肥胖的干预一直是慢性病防控的重点和难点[10-11]。目前医学减重的方法主要有饮食干预、运动干预、心理干预和手术治疗，其中饮食干预是最主要的减重手段[12]。传统的饮食干预模式采用持续限制能量摄入减重，效果显著，但患者难以长期坚持[13]。IF是一种不限能量与限制能量(或禁食)交替进行的饮食模式，近年来有学者通过研究发现IF同样具有显著的减重减脂效果[14]。“5+2”IF是IF的一种类型，Corley等[15]、Harvie等[16]和Monica等[17]研究显示，“5+2”IF可降低体重、体脂、总胆固醇、三酰甘油、小颗粒LDL比例和血清胰岛素水平。

具有减重降脂功效的膳食营养素也是近年来研究的热点。MCT分子量小，易溶于水，在肠道被水解为中链脂肪酸和甘油后迅速被吸收。中链脂肪酸进入机体后不再合成三酰甘油和乳糜微粒，直接通过门脉系统到达肝脏，且不依赖肉碱转移酶即可进入线粒体内进行β-氧化，供能迅速，不易产生脂肪堆积[18]。Mumme等[19]的荟萃分析结果显示MCT可降低体重和体脂。张新胜[20]研究发现，MCT也具有促进胆固醇逆转运，改善胆固醇代谢的作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干预后，IF+MCT组受试者各体格测量指标和体成分指标均较干预前降低，且腰臀比低于IF组(均P<0.05)；IF组受试者体质指数、体重、肥胖度、腰围、臀围、身体总脂肪、体脂率、内脏脂肪面积、内脏脂肪等级均较干预前下降(均P<0.05)。这提示两种干预方法均可有效降低体重、体脂，且IF+MCT组减重效果更明显，但这种减重方式也降低了部分身体总蛋白和骨骼肌重量，与相关研究结果相似[21-22]，目前其具体作用机制仍未被完全阐明。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干预后，两组受试者空腹血糖、总胆固醇、三酰甘油、LDL-C、FINS、HOMA-IR、Hcy水平均较干预前下降，HDL-C、25-(OH)-D2、25-(OH)-D3、维生素B12、叶酸水平均较干预前升高(均P<0.05)；IF+MCT组受试者三酰甘油、LDL-C水平低于IF组，HDL-C、25-(OH)-D3水平高于IF组(均P<0.05)，提示两种干预方法均改善了糖脂代谢，提高了25-(OH)-D2、25-(OH)-D3、维生素B12和叶酸、Hcy的水平，而“5+2”IF联合MCT干预方法的改善效果更明显。同时，本研究中，干预后IF+MCT组总胆红素、DBIL均高于IF，但AST、AKP水平均低于IF组(均P<0.05)，提示MCT对胆汁排泄和肝功能具有一定的影响，但其具体机制仍需进一步研究。有研究结果显示，全身相位角、基础代谢率与骨骼肌含量密切相关[23-24]，本研究结果也显示，干预后IF+MCT组患者的基础代谢率和全身相位角均较干预前下降(均P<0.05)。因此，如何在降低体脂的同时尽可能避免骨骼肌的减少是今后需要解决的重点和难点。另外，本研究中，干预后两组患者的血清维生素B12和叶酸水平均较干预前提高(均P<0.05)，这可能与不合理的饮食结构得到改善有关，而25-(OH)-D2和25-(OH)-D3水平的升高，除了饮食因素以外，也可能与肥胖的改善有关[25-27]。

综上所述，“5+2”IF联合MCT与单纯“5+2”IF干预均可降低超重/肥胖患者的体脂，改善糖脂代谢，但联合干预对腰臀比及血脂改善的效果更好。关于这种膳食模式的最佳持续时间及其对不同性别、不同年龄层患者的作用效果是否一致、减重后是否易反弹、配合何种类型的运动方式更有利于减重等问题，仍有待更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