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挫折、创伤与衰老——以《个人历史》为例

张慧

(河南科技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3)

《个人历史》(Personal History)是美国《华盛顿邮报》(以下简称《邮报》)已故发行人凯瑟琳·格雷厄姆(Katharine Graham，1917—2001)撰写的个人传记，描述了其作为美国新闻界最伟大的发行人之一的传奇一生。该传记出版于1997年,荣获了1998年的普利策传记奖。

作为对传统心理学的补充，积极心理学是“致力于研究人的发展潜力和美德等积极品质的一门科学”[1],它倡导人们要用发展、欣赏的眼光看待人的优势以及潜力，用积极乐观的态度和行之有效的行动应对人生中的挫折、创伤等,并从中得到锻炼和成长。在凯瑟琳传奇的一生中，她积极应对人生中的挫折和挑战、历经创伤事件后的个人成长以及积极应对年龄衰老等做法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值得学习和借鉴的范本。

一、积极应对挫折和挑战

积极心理学学者将应对方式(coping)定义为不断地改变个人的认知和行为,努力应对那些使人负重担或者超出个人资源的具体的外部或内部的需求[2]233。深陷困境时，人们通常会采用两种具体的应对方式,即问题指向性应对方式(Problem-focused coping)和情感指向性应对方式(Emotional-focused coping)[3]120。当人们遭遇困境或者挫折时，选择第一种应对方式的人们会及时采取积极灵活的解决方式和策略，而选择第二种应对方式的人们则更倾向于解决个人的情绪问题而不是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3]120。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遭遇困境与逆境，应对挫折与挑战的过程同样是人们获取知识和经验、不断成长的一个过程。在凯瑟琳的一生中，她应对挫折时所采取的积极应对方式帮她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生挑战，也为她以后的成功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在凯瑟琳的童年生活中，她的父母尤其是她的母亲经常缺席，她的成长缺乏母亲的日常照顾和关爱，缺少家长的指引和引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凯瑟琳是在她父母“远程的监督下长大成人的”[4]32，她“基本上是自己一个人摸索着长大，自己尝试寻找方法应对所遇到的任何环境”[4]33。在她八岁的时候，凯瑟琳到一所名为波托马克的私立传统学校上四年级，最初的校园生活对凯瑟琳来说异常的痛苦和孤单，她常常觉得自己“十分的笨拙并且格格不入”[4]42。困苦之后，凯瑟琳开始积极地寻找解决的办法，她通过观察模仿其他同学的做事方式、寻求方法尝试克服自己的孤独、热情邀请同学到家中做客来结交新朋友等积极的应对方式，克服了在新学校遇到的困难。这些积极的调整不仅帮助凯瑟琳克服了孤独、结识了新的朋友、适应了学校的生活，还教给了她成长中的重要一课“(一个人)不管被置于何种境遇都要学着去主动适应”[4]42。

在接管《邮报》后，凯瑟琳靠着她的智慧和积极的应对方式，带领《邮报》度过了“水门事件”、《邮报》印刷工人罢工事件等。1972年6月17日，5名带着外科手术手套的男人在闯入美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总部时被当场逮捕，当时关注此事的报纸较少，敏锐的《邮报》记者报道了此事并进行了持续的追踪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这5个人和总统竞选连任委员会有关并后续发表了一篇爆炸性的文章。与此同时，凯瑟琳和《邮报》也受到了诸多指责和恐吓，《邮报》承受着被禁止出版的巨大压力，读者也给凯瑟琳写信指责他们别有居心，企图通过不正当手段为读者提供所谓的新闻报道。对凯瑟琳和《邮报》而言，这无疑是“一段异常孤立无援的时期”[4]469，但即使如此，凯瑟琳依然支持她信任的编辑和记者们，鼓励他们继续调查追踪下去。毫无悬念，尼克松“获得了61%的选票，并在50个州的49个州中获胜”[4]474，再次当选为总统。“水门事件”的报道也因没有新的进展而搁浅，这也更加助长了一些不实言论，许多人认为《邮报》的报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影响总统大选而进行的一次毫无根据且怀有偏见的恶意攻击”[4]474。面对来自各方的质疑、政府部门的威胁等，凯瑟琳开始发表更多的演讲来捍卫新闻界和《邮报》，并多次飞往杰克逊维尔努力平息针对公司电视台的负面情绪等。诸多的挑战让凯瑟琳及同事异常的焦虑，但是他们并没有就此放弃，继续寻找新的线索，后来一系列有利于他们的事实开始浮出水面，事情开始向着正面的方向前进，越来越多的社会人士和新闻界同行开始支持并加入他们，《邮报》坚持不懈的努力以及后续其他报纸、新闻媒体的报道以及法院等的诸多努力，让更多的政治阴谋暴露在众人眼前。为了保护一些珍贵的笔记等证据，凯瑟琳甚至做好了进监狱的准备，正如她本人所言，“我不是一个好斗的斗士，我十分讨厌斗争，但是在别无他选的时候我也可以有能力去战斗”[4]491。持续两年的“水门事件”最终以白宫公布的确凿证据以及尼克松的辞职等落下帷幕，《邮报》在持续报道整件事情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一度成为美国甚至全世界关注的对象，并凭借“水门事件”的相关报道荣获了普利策奖。

1975年的《邮报》印刷工人罢工事件，可能是凯瑟琳一生中面临的最严峻、最艰难的挑战之一，这一事件后来“演变为长达数月之久极富戏剧性的事件和严峻挑战”[4]542。在罢工期间，凯瑟琳一直秉持积极的态度、采取切实有效的行动：她第一时间赶到办公大楼和主管们共商解决办法；让前来上班的记者们了解事情的真相从而做出准确的选择；果敢地雇佣特德·范戴克处理这次的危机公关，迅速发表声明解释事情的经过，及时向社会大众表明《邮报》管理层的立场以及采取行动的原则和依据，等等。与此同时，为了尽快恢复报纸的发行，罢工期间她和记者、编辑们一起共同战斗，坚守在工作的一线：受理投诉、整理信件、和坚守在岗位的工人见面、发表演讲、帮忙印刷报纸等。尽管内心充满了忐忑不安，凯瑟琳努力表现出镇定自若与意志坚定的样子，努力将“这份乐观的态度传递给其他人”[4]550。这在安抚、稳定员工紧张的情绪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凯瑟琳的带领下，《邮报》最终在这场严峻的考验中存活下来。

面对挑战与挫折时，凯瑟琳积极的回应方式和具体的应对策略，不仅使她顺利地度过了难关，提高了她面对困境挑战的应对能力，也让凯瑟琳得到了锻炼和成长，使她对自己以及周围的其他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二、创伤后的个人成长

心理学家认为引起人的心理创伤的来源可以分为“危及生命的‘天灾’与‘人祸’。前者如自然灾害(洪灾、火灾、旱灾、飓风、地震等)，后者如空难、交通事故或战争等，暴力侵犯、被监禁、被折磨、持久被虐待的经历常常遗留心理创伤”[5]10。此外，心理学家也发现，“那些看似微小却长期持续的来自家庭内部的对儿童的情感虐待(忽略、照顾不当，如溺爱)所带来的创伤”[5]10同样值得人们关注。不幸事件发生后，人们通常会采用物质疗法抚慰、治疗受害者，往往忽视了他们所遭受的心理创伤。随着时间的流失，身体上外在的伤痛可以被治愈，但是精神上的创伤如果没有及时进行正确的情感疏导，可能会日趋严重，甚至成为其一生的创伤。因此，基于积极心理学理论及时疏导受害者的心理问题，帮助他们从创伤性事件中尽快恢复，从而获得个人的成长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凯瑟琳早年的记忆里，每当他们完成一项事情时他们都会受到母亲的鼓励和赞许，但她的母亲又是一个非常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她在鼓励他们的同时又会轻易地蔑视他们初始的兴趣和热情。此外，凯瑟琳的母亲为他们制定了很多不可能完成实现的目标和标准，并向他们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这也在无形中削弱了他们完成自己既定目标的能力和信心。长此以往，凯瑟琳认为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没有达到母亲的期盼，这让凯瑟琳“在日后很长的时间里都缺乏安全感和自信心”[4]50。此外，母亲对凯瑟琳所做的一切都有些不屑一顾，好像这些事情与她之前的光辉事迹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这无疑是凯瑟琳不自信和缺乏安全感的原因之一。

结婚后，丈夫菲利普·格雷厄姆(以下简称菲尔)给凯瑟琳的生活带来了诸多的欢乐，带领她走出先前的家庭阴影，帮助凯瑟琳消除她固有的对新颖以及不同观点的抵触，鼓励她积极接纳和自己政治立场观念不同的人，同时不要妄加评判他人的行为。但是，他又经常贬低、嘲讽凯瑟琳，使凯瑟琳成为家庭笑话中的笑柄，由于凯瑟琳身材有些微发胖，菲尔开始用“Porky(肥胖的、臃肿的)”[4]231这一贬义词形容凯瑟琳。此外，每当他们和朋友在一起凯瑟琳讲话时，菲尔总是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看着凯瑟琳，这让她觉得自己话很多且惹人烦。渐渐地，当他们以后一起出门的时候，凯瑟琳便不再过多说话交谈了。在家庭中两人的地位也是不平等的，菲尔只负责指明前进的方向，而凯瑟琳则是做苦工的人，扮演着“二等公民的角色”[4]152，随着时间的推移，凯瑟琳“越来越不自信”[4]152。随着菲尔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新闻界和政界，凯瑟琳越发觉得她的角色只不过是菲尔风筝下的尾巴而已，长此以往，这几乎彻底地摧毁了凯瑟琳的自信。

菲尔很在意《邮报》女婿这一身份，常常怀疑他的成功和这一身份有关，这带给他诸多的压力和困扰，超负荷的工作压力以及身份的困扰等让菲尔患上了躁狂抑郁症。在菲尔患病期间，凯瑟琳悉心照顾他，想尽办法帮助菲尔摆脱疾病的困扰。曾经有6个月的时间，菲尔由于过度的忧郁需要有人陪在身边，除了他看心理医生的时间，凯瑟琳从来没有离开房间半步，终日陪在菲尔身边。同样，也是在菲尔患病期间，凯瑟琳发现了丈夫的婚内出轨，其中他和《新闻周刊》的罗宾·伍德的婚外情让他们的婚姻几近破碎，冲动的菲尔甚至想和凯瑟琳离婚然后跟罗宾结婚。更为糟糕的是，他还打算设计用公司的钱买下凯瑟琳的全部股份，然后和罗宾一起掌控、经营公司，这对凯瑟琳而言无疑是人生中最为低谷和艰难困苦的时刻，她“不仅要失去丈夫，还将会失去《邮报》”[4]314。后来，菲尔结束了和罗宾的关系，再次返回家庭，这对凯瑟琳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过去的几年里，凯瑟琳陪伴菲尔一起面对他的躁狂抑郁症，却以菲尔的离去而告终，她之前的多番努力皆成白费。对她而言，生活进入了一个无休无止的痛苦之中。在经历了种种无用的医院治疗以及无尽的精神折磨之后，菲尔用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菲尔的去世对凯瑟琳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创伤和打击，她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这让她痛不欲生。

当人们遇到创伤时，会有三种不同的心理回应，即屈服于压力源、恢复和痊愈以及创伤后成长[3]115。 母亲和菲尔带给凯瑟琳的不安全感，菲尔的躁狂抑郁症、婚外情以及他的自杀身亡等，都给凯瑟琳带来了创伤性的伤害，与消极屈服不同，她进行了积极的调整，不仅从这些创伤性事件得到了恢复，也得到了创伤后成长。

尽管母亲和菲尔一度使她缺乏安全感和自信心，凯瑟琳接管《邮报》后进行了诸多的尝试来不断提高和完善自己。她不断地加强学习，从一点一滴中开始学习管理运营公司，“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可以有条不紊地处理事情了”[4]346。她定期参加编辑部讨论会和午餐会、学习写演讲稿、克服恐惧尝试在众人面前演讲等，在经历了职业生涯第一年的种种首次尝试后，凯瑟琳“意识到每次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实际上就已经进步了许多”[4]353，通过传阅出现在《邮报》或者《新闻周刊》上的各种故事或者新闻报道的构思、批评或者赞扬等，凯瑟琳“逐渐找到了自信”[4]411。此外，凯瑟琳带领《邮报》勇敢地刊登了“五角大楼文件”，使美国民众更清楚地了解美国卷入越南战争的过程，这一事件让《邮报》名声大噪，也让凯瑟琳“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自信”[4]458。

在菲尔患病初期，凯瑟琳长达6个月终日照顾患病菲尔的经历虽然让她疲惫不堪，但是也让她“学会了怎样与人沟通交流”[4]245。凯瑟琳在发现菲尔的婚外情时几乎完全崩溃，在这之后他们又陆续出现了许多问题，但是凯瑟琳毅然选择忍耐和坚持，努力和菲尔修复他们的关系，让生活得以继续。她在得知菲尔打算离婚并且抢夺《邮报》时，凯瑟琳在难过崩溃后，主动面对现实，接受菲尔要永远离她而去的残酷事实，并且决定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绝不会轻易放弃《邮报》，积极采取应对准备，及时联系律师。此外，凯瑟琳也开始独立起来，让自己和孩子们的生活恢复往常的生活节奏，继续和朋友们保持往来，外出参加活动，努力向世人展现她的计划和决心，“我不想既失去菲尔又失去《邮报》。如果菲尔决意要离我而去，我将全力去保住《邮报》”[4]324。菲尔的自杀让凯瑟琳异常痛苦压抑，悲伤过后她还是开始着手处理残酷的事实，尽力从失去菲尔的悲伤、负面情绪中走出来，在菲尔葬礼的前一天凯瑟琳向公司董事会表明立场，她将接管《邮报》，牢牢掌控公司而不是将其出售。葬礼过后，经过短暂的休整，凯瑟琳被选为华盛顿邮报公司的总裁，尽管缺乏相关的专业知识以及安全感，凯瑟琳毅然选择努力将公司经营下去。在这件不幸事件发生之前，凯瑟琳只是一个家庭主妇，主要职责就是照看孩子和支持丈夫工作，偶尔外出工作。而现在，凯瑟琳需要走向人前开始经营公司，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全新的选择和挑战。在当时女性的主要角色是妻子和母亲，女性往往被认定在管理、领导等方面都不如男性[4]416-417，凯瑟琳在最初接手掌管公司时，需要经受诸多求购者的突然袭击，在旁人眼中凯瑟琳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寡妇，没有人相信毫无管理经验的她可以带领公司继续生存下去，无数人等着凯瑟琳跪地求饶然后售卖公司。经过多年的努力，凯瑟琳最终成为美国新闻界最富有影响力的女商人和发行人，带领公司度过了“五角大楼事件”“水门事件”以及《邮报》印刷工人罢工等诸多困难时刻，并取得了一系列的成绩，这和她最初要成为一个记者或者家庭主妇的人生目标是大相径庭的。

三、积极应对年龄衰老

就像出生、成长、生病一样，变老和死亡同样是人一生中不可避免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大多数人不敢或者不愿意面对这一自然现象，他们坚信变老意味着丧失(身体)的功能能力和人生的快乐生活[6]676，基于此，社会和人们对老年人总是抱有偏见，老年人往往被认为是认知上无能的、孤立的和病态的，甚至被视为是社会的负担[6]677。与忽略这一社会现象相反，积极心理学重视关注这一问题并探索方法以期让人们积极客观地看待年龄衰老。

我国人口众多，截止到2019年末，“从年龄构成看，16至59周岁的劳动年龄人口89 640万人，占总人口的比重为64.0%；60周岁及以上人口25 388万人，占总人口的18.1%，其中65周岁及以上人口17 603万人，占总人口的12.6%”[7]。通过以上数据可以看到，我国也正在迈入人口老龄化社会，因此，采取相应的措施帮助人们树立正确理性的衰老观念，以及积极度过老年生活就显得尤为重要。在自传《个人历史》中，凯瑟琳合理安排退休后的生活、积极应对老年生活的做法，为当下人们应对老龄化现象提供了一个可以借鉴和学习的范本。

当凯瑟琳退休之后，她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尝试建立新的生活方式，努力弄清哪些习惯可以从原有的生活中继续保留，哪些应该摒弃好让她的晚年生活呈现出新的面貌。这些积极的改变和调整不仅可以充实凯瑟琳的生活，也可以赋予她人生“最后一圈”[4]622更多现实的意义。随着年龄的增长，凯瑟琳的“幸福感也随之与日俱增”[4]617，正如她本人所言，“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介意过自己变老，事实上，对这件事情我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想法”[4]617。对于逐渐老去，凯瑟琳有独特的见解，虽然衰老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和麻烦，但它同样有某些积极的影响和作用，“烦恼忧愁即使没有彻底地离你而去，也不会再在深夜里纠缠你。你可以不受约束地拒绝令你厌烦的事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和喜欢的人在一起”[4]625。

如果人们继续从事一些有价值的活动，他们的身心应该会更健康……保持正常的活动可能是健康变老的关键[6]683。退休后的凯瑟琳并没有放弃工作，工作对她而言就是“一种养料，就像水和食物一样”[4]623，她重新安排规划自己的工作好让自己“找到一种新的平衡”[4]623。年轻时凯瑟琳便涉足公共事务，经常参加一些社会性的福利工作和公益活动，退休后她依然积极投身于教育事业，和朋友一起关注幼儿的早期教育，主要“帮助大多数的单亲和正处于失业状态的家长承担起教育其子女的责任”[4]623。凯瑟琳自幼就喜欢看书和写作，在四、五年级的那个暑假，凯瑟琳基本上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看书上，阅读了大仲马的所有作品、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全集、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的《金银岛》和奈普写的轰动一时的探险系列读物。假期结束时，凯瑟琳读了大约一百本书，这让她异常开心。凯瑟琳在芝加哥大学求学期间，她有门课程在第一年学期末的时候考试成绩优异，她的父亲给她邮寄了一张100美元的支票，爱好学习读书的凯瑟琳表示“将购买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书来纪念这件事情”[4]82。毕业后，凯瑟琳先到《旧金山新闻报》工作，尝试学习写或者改写通过电话传来的信息，虽然她写新闻花费的时间很长，但是严苛的编辑们对她稿件修改的次数越来越少，之后凯瑟琳还尝试写长篇报道等，她的父亲在这其中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他鼓励凯瑟琳经常给他写信，“以此作为学习写作的另外一种方式”[4]99。此外，在和菲尔新婚度蜜月的时候，凯瑟琳依然带了《战争与和平》这本书来阅读。婚后凯瑟琳在1947年4月开始给《邮报》的周日版写专栏文章，接管《邮报》后她也一直保持着回复读者信件的习惯。接管公司后，凯瑟琳有次和朋友波莉谈论衰老问题时就曾表示她日后要优雅地应对衰老，“我们应该多读书，不喝酒”[4]391。步入老年生活后，凯瑟琳依然保持着读书的习惯并且自己执笔撰写个人的回忆录并审视她的人生。

和家人、朋友保持亲密的联系也是应对衰老的一个切实有效的方法。家人和朋友一直都是凯瑟琳的一大社会支持来源，他们陪伴凯瑟琳一起度过了“五角大楼事件”“水门事件”以及《邮报》印刷工人罢工等诸多挑战。在晚年，凯瑟琳尽可能多地寻找更多的时间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相处，这极大地提高了她的生活质量，为她的生活带来了诸多的欢乐。随着凯瑟琳年龄的增长，她不可避免地开始失去一些朋友，为了避免孤独，她开始有意识地和不同年龄段的人结交朋友，主动去了解外界。此外，积极参与体育活动不仅可以提高一个人的身体状态，还可以降低患病的风险。在年轻时，凯瑟琳就热爱运动，例如打网球、棒球、游泳等。凯瑟琳知道“保持身心活跃十分重要”[4]622-623，在晚年，她依然坚持适当的运动，重新打起了她喜爱的桥牌，尝试继续打高尔夫球和网球，保持身体的灵敏度和健康。在凯瑟琳最初接手公司的那几年，她和编辑、记者们进行了一次环球旅行，旅行结束后她力量倍增，带着更多的热情和精力投入之后的工作中。在凯瑟琳的晚年，她偶尔和其他人一起外出旅行，不断和外界接触。正是家人朋友的陪伴以及各种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帮助凯瑟琳坦然地面对“无法逃避的年老问题以及朋友的相继离去”[4]625。

合理地规划安排晚年的生活方式、继续从事有意义的工作、不断地坚持阅读写作、积极同家人朋友保持联系、适度地参与体育活动、拓展自己的兴趣爱好等使凯瑟琳能够不受过往生活的拘束，享受当前舒适的生活并且坦然面对衰老所带给她的一切。

四、结语

作为美国新闻界最伟大的女发行人之一，凯瑟琳历经挫折和困境时采取的积极应对措施、创伤后的个人成长以及积极应对年龄衰老问题的做法，为我们战胜困难和失败、面对不幸事件、应对老龄化社会现象等提供了一个可以借鉴学习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