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 强
(南京工业大学 外国语言文学学院,江苏 南京 211800)
英语学习者的语言能力一直以来受到许多研究者关注,特别是在二语习得研究领域。基于不同研究视角的二语语言能力研究是多样化的,有从理论语言学角度关注语言能力的定义界定和因素构成的,有从认知语言学视角探讨语言能力的认知机制和提升路径的,也有进行语言能力影响因素研究的。在不同的理论框架下语言能力的定义界定有所不同,描述维度和组成要素也有所差异。2018 年4月发布的《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1],将语言能力定义为语言学习者和使用者运用自己的语言知识、非语言知识以及各种策略,参与特定情境下某一话题的语言活动时表现出来的语言理解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语言理解能力包括听力理解能力和阅读理解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包括口头表达能力和书面表达能力。束定芳也认为外语学科的核心能力或素养,应该是具体的语言使用能力,也就是听说读写技能[2]。
英语学习者语言能力的评价方法很多,形式也十分多样,既有以标准化测试为主的终结性评价,如外语教师和教育管理者以测试结果对学习者语言能力进行判断,也有关注学习过程的形成性评价,如采用访谈或者问卷开展的同伴评价或者自我评价。其中,自我评价是争议颇多的一种,有的学者对用自我评价方法评估语言能力持肯定态度,也有学者对此评估方式持否定态度[3]。尽管如此,众多自我评价的效度研究表明,自我评价是对自身语言交际能力有效、可靠的测量评价方式[4],与其他外界评价一样有效[5]。
针对不同层级的英语学习者的语言能力,《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除从总体能力和分项能力层面进行了详细的特征描述外,还为语言学习者提供了自我评价量表,主要用于对英语能力水平的自我评判和自我诊断,包括听、说、读、写等语言分项能力。本研究基于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的描述框架,将听力理解、阅读理解、口头表达和书面表达作为语言能力的4 种特质,从语言技能角度进行语言能力自我评价研究。
研究被试为南京地区某大学一年级非英语专业学生,涉及4 个不同专业,共有400 名被试参加此次调查问卷,生源类型可分为提前招生和普通招生。采用问卷调查方式,对被试语言能力进行自我评价研究,主要探讨两个问题:一是英语学习者对自我语言能力的总体评价情况如何,二是不同生源类型的学习者在语言能力自我评价方面是否具有差异性。
本研究使用的研究工具为语言能力自我评价量表,该量表包含一至九级的分项能力描述语,但考虑到被试的语言元认知能力和实际英语水平,结合与多数学生和丰富教学经验的教师访谈反馈结果,将语言能力的三至六级特征描述语作为语言能力自评量表的测量题项,共计13 项听力理解能力描述语,16项阅读理解能力描述语,18 项口头表达能力描述语和26 项书面表达能力描述语,采用李克特1-5 分量表形式对每项描述语进行赋值。
为了被试能够清晰地理解各分项能力描述语,在填写问卷前进行了详细说明和解释,减少因描述语理解错误或者偏差影响到自我评价结果。语言能力自评量表中,听说读写四项能力的测量题项数各不相同,采用分项能力的总自评值除以分项能力的总题项数,使得各分项能力的自评值均在1-5 分的范围,以降低题项数差异带来的测量误差。本次研究发放问卷400 份,回收有效问卷数371 份,使用SPSS 25.0 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采用描述性统计方法和独立样本t 检验方法对采集的数据进行分析。
首先,对语言能力的各分项能力进行内部一致性系数统计,结果显示,听力理解能力自评Cronbachα 系数是0.93,阅读理解能力自评信度系数是0.96,口头表达能力自评信度系数是0.96,书面表达能力自评的信度系数为0.96。总体来看,这4 项语言子能力的自我评价信度都在0.9 以上,系数较高,具有良好的信度。
其次,对4 项子能力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显示:被试对阅读理解能力自评均值最高,为2.83;然后是听力理解能力,为2.73。比较这两项语言能力而言,口语和书面表达能力的自评均值较低,分别是2.55 和2.52。总体来看,被试对自身的阅读理解能力评价要高于其他三项能力自评。绝大多数的大规模语言测试中,阅读理解能力测量在试卷中所占权重较大,加之相比其他语言分项能力而言,阅读理解能力最容易提高,短时间内的提升效果和效率最显著。因此,无论英语教师还是英语学习者,都非常重视阅读理解能力培养,会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于阅读理解能力训练与提高。另外,从教学实践和实际测试反馈分析,以及与经验丰富的教师访谈得知,英语学习者阅读理解能力普遍优于其他三项能力,英语学习者的写作能力表现最为薄弱,这与本研究结果基本一致。
语言能力由语言理解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构成,语言理解能力包括听力理解能力和阅读理解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包含口语表达能力和书面表达能力。从描述性统计结果来看,听力理解能力和阅读理解能力的自评均值,都要高于口语表达能力和书面表达能力的自评均值,这说明被试的语言理解能力或者接受性语言能力要优于语言表达能力或者产出性语言能力。二语习得的相关研究也发现,语言理解能力或者接受性语言能力,与语言表达能力或者产出性语言能力相比,更容易习得和提升。
统计结果还发现,被试的自我评价均值范围是从2.52 到2.83,相对分项能力最高5 分赋值来说要偏低一些。本研究的自评量表描述语为三级至六级,其中,五级和六级能力相当于目前的大学英语四级和六级[6]。本研究对象是大学一年级学生,从被试当前的语言能力和水平看,绝大部分被试处于量表中三级或四级的水平,部分同学的语言能力达到量表五级,少部分被试达到量表六级水平。因此,五级和六级的描述语超出了大部分被试的语言能力范围,从而使语言能力自我评价均值总体偏低。
为了回答第二个研究问题, 不同生源类型的英语学习者在语言能力自我评价方面是否有差异性。 将被试分成两组, 一组为提前招生组(N=188),另一组是普通招生组(N=183),个案数基本相等。首先,对两组数据进行了组别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显示(见表1),提前招生组的听力理解能力(M=2.68,SD=0.64)、 阅读理解能力(M=2.67,SD=0.68)、口语表达能力(M=2.47,SD=0.65)和书面表达能力(M=2.42,SD=0.64),自评值均低于普通招生组的听力能力(M=2.78,SD=0.71)、阅读能力(M=2.99,SD=0.75)、口语能力(M=2.63,SD=0.79)和书面能力自评(M=2.63,SD=0.73),说明普通招生组对语言能力的自我评价整体上要高于提前招生组。
表1 不同生源类型的语言能力描述性统计分析
其次,对提前组和普招组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以考查不同生源类型的英语学习者,在听力理解、阅读理解、口语表达和书面表达的自我评价方面是否存在差异性。Levene's 检验结果显示,听力理解能力自评F 值为1.398(P=0.238),阅读理解能力自评F值为2.111(P=0.147),书面表达能力自评F 值为2.140(P=0.114),表明在听力理解、阅读理解和书面表达方面,两组被试之间满足方差齐性。而口语表达能力自评F 值为8.332(P=0.004),显示两组被试之间方差不齐性。t 检验结果显示,在阅读理解能力、口语表达能力和书面表达能力方面,两组被试自评均值存在统计学显著差异(P<0.05),但听力理解能力自我评价无统计学显著性差异(P>0.05)。
从多年的英语教学实践来看,不同生源类型的英语学习者的语言能力会有些差异。一般来说,普通招生类学生的听说读写能力,要优于提前招生类学生,语言能力自我评价也会有差异性。但本研究中的两组被试之间的听力理解能力自评,未出现统计学意义的显著性差异,原因之一可能是两组被试对听力理解能力描述语未能进行清晰理解,其二可能是两组被试听力理解能力水平基本相当,实际听力能力之间无明显差距。
尽管两组被试的生源类型不同,语言能力也有差距,但大学期间享有相同的英语教学环境和参与同样的教学活动,因此,教师在开展英语语言教学时,要充分考虑到不同生源类型之间语言能力的差异性,注意因材施教,有针对性地制订行之有效的教学方案和计划。
本研究结果表明,英语学习者利用量表进行自我评价,对语言能力中的阅读理解能力自我评价最好,其次是口语理解能力,最为薄弱的是书面表达能力。从理解和表达两个维度来看,语言理解能力自我评价要优于语言表达能力。此外,不同生源类型的被试之间,除听力理解能力以外,其他三项语言能力都表现出统计学意义的差异性。总体来说,自我评价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出学习者自身的语言能力水平,是一种可靠且有效的评估工具[3]。
英语教学中要充分发挥自我评价在语言能力评价中的作用,帮助学习者认识到自身语言能力的优势和不足,引导他们规划未来的英语学习方向,同时,也可根据英语学习者的自我评价结果与反馈,结合终结性评价分析,明确学习者实际语言能力与目标水平之间的差距,指导英语学习者有针对性地提升语言能力。此外,要加强对英语学习者自我评价元认知能力的培养,切实提升学习者自我评价的准确性和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