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特勒翻译三原则下《我若为王》英译本对比研究①

2020-11-25 18:03张婷易永忠
现代英语 2020年14期
关键词:张译泰特译文

张婷 易永忠

一、 引言

《我若为王》的作者聂绀弩先生是新中国著名的诗人、散文家和杂文家,尤其在中国现代杂文史上有着卓著的成绩和巨大的影响力。 聂绀弩先生在这篇文章中采用了开合擒纵、虚实结合的手法。 第一段首先采用想象手法,假设自己为“王”。 接着用四大段进行铺陈,层层递进,在把“王”捧到顶点以后,突然点出“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奴才的首领”“甚至会感到单调,寂寞和孤独”,情感大起大落。 文章的倒数第二段将整篇文章的情感推向了最高潮,文章语言风格平实,但句子段落的排列非常有特点:全文多处采用重复排比结构,循序渐进,将情绪逐次推向高潮。 文字平实,语言朴素,但文章又汪洋恣肆,嬉笑怒骂中又字字见血,令人振聋发聩,是一篇相当犀利的杂文。

文章选择了张培基和刘士聪两位的英译本,试以泰特勒翻译三原则来对比分析两个英译本,以期通过对其的研究进一步加深人们对泰特勒翻译三原则的理解和认识,并在今后的翻译实践中加以运用。

二、 泰特勒的翻译三原则

1970 年,泰特勒(Alexander Fraser Tytler)在英国爱丁堡皇家学会上宣读了论文:“论翻译的原则”(Essay on the Principles of Translation),随后提出了著名的翻译三原则。 西奥多·萨沃里曾评价其是“探讨翻译一百年以后的珍惜论文之一”,世界上许多翻译家提出的相关理论也都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该原则。迄今为止,泰特勒翻译三原则仍然是指导翻译实践的重要原则之一。 译者对其的充分认识,深刻理解和恰当运用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泰特勒提出的著名的翻译三原则包括:①译作应该完全复写出原作的思想。 译者应当精通原语和译入语两种语言,具有足够的相关判断力,能准确解读出作者的意思,并准确将其转入为译入语,避免在译文中出现词义不明、模棱两可的现象。 ②译作的风格和手法应和原作属于同一性质。 不同的文体、作者和内容会采用不同的风格和笔调进行写作,译者需要准确判断出原文的风格、笔调是朴实、活泼、严肃还是高雅等,并且需要使译作的风格和手法与之相仿。 ③译作应当具备原作所具有的通顺。 泰特勒认为译者就好比画家,两者都是从事模仿。 画家会采用相同的色彩忠实地模仿出原作的形态和笔法,而与画家不同的是,译者不能照搬原作的笔法,而是需要在另一套语言体系中再现原文神韵。 也就是谭载喜先生曾说的“必须既用原作者的灵魂,又要以他自己的发音器官来说话。”

从以上定义可以看出,泰特勒翻译三原则主要是从内容、风格和表达三方面进行了描述。 除此以外,泰特勒还认为,当存在冲突时,这三者的重要性应该是逐次递减的。

三、 英译本的对比分析

(一)译文应完全复写出原作思想

译文要做到内容上的忠实性,完全复写出原作思想。 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可以进行适当增删,但增补的内容必须“与原作思想有必不可少的联系,并实际上能加强原作的思想”,而删减的内容必须是“明显多于而有损坏于原作思想的东西”。 对此,从译文中提取出三个比较典型的例子:

例1:

原文: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奴才的首领。

张译:I myself, too, was nothing but a mere head flunkey.

刘译:I was nothing but their chieftain.

该例句揭示了“王”的本质,表示“王”也不过如此。 两人译文均是采用的“I was nothing but...”结构,张培基额外添加了“myself” 和“mere”:反身代词“myself”加在“I”后作为主语同位语,对主语进行强调,再现了“自己”一词;“mere”的英英释义为:“used when you want to emphasize how small, unimportant, etc.sb/sth is”,该词再次对整句话的语气进行了加强。 在处理“奴才的”的时候,张培基依然选用了上句才出现的名词“flunkey”,相较于刘士聪的代词“their”,该处理方法能更加强烈地表达出作者对奴才和“王”的厌恶。

例2:

原文:为什么要捧我的妻,捧我的儿女和亲眷呢?

张译:Why would they flatter my wife, my children and my relatives?

刘译:Why did they praise my wife, my son and daughter and my relatives?

对于例句中出现的“捧”,张培基选取了“flatter”,刘士聪选用的是“praise”。 其中,“flatter”的英英释义为“to say nice things about sb, often in a way that is not sincere, because you want them to do sth. for you or you want to please them”,而“praise”的英英释义是“to express your approval or admiration for sb./sth.”。 通过对比不难看出,其实“flatter”是一个贬义词,它所指的夸赞通常不是出自真心,而“praise”是一个中性词,不具有鲜明的感情色彩。 原文中“捧”的对象是无德王后、白痴太子、丑陋顽劣的亲眷,那么这里的“捧”其实应该是带有贬义色彩的谄媚、阿谀奉承。 相较于“praise”,“flatter”一词则更好、更准确地再现了原文情感,流露出作者的厌恶。

例3:

原文:我若为王,将终于不能为王,却也真的为古今中外最大的王了。

张译: If I were king and ultimately ended up becoming no king at all, I would indeed be the greatest king that had ever breathed since time immemorial.

刘译:If I were King (as a matter of fact I could never be the king),I would be the greatest king ever.

仔细研读例3,不难发现其实刘的译文存在一定的歧义。 在针对“将终于不能为王”一句翻译时,刘士聪先生并没有将原文意思点明,译入语读者则可能会误以为仅仅是作者不愿意或者没有机会为“王”罢了。而张培基则用动词短语“ended up becoming no king at all”准确地表达出了原作者想表达的意思。

其实两位翻译家在很大程度上对原文信息都做到了有效传达,但张培基更擅长做一些必要的增删,将文章中的情感色彩表现得更为细腻,对细节的处理把控更为细致。 相较而言,他的译文会更加贴合原文的情感表达和思想。

(二)译文的风格和笔调应与原作相同

原作用词朴素,无过多的文藻堆砌,读起来轻松流畅。 另外,句式段落编排是文章的一大亮点,文中出现大量结构相似的句子或者段落安排,内容和情绪层层递进,紧扣读者情感。 译者在翻译的时候应当要学会保护它的风格笔调,使译作与原作更为贴切。

例4:

原文:假如我能够想象,那一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张译:It is indeed great fun for me to visualize all of this.

刘译:If I could stretch my imagination a bit, it would be very interesting.

例5:

原文:假如我能想象,倒是件不是没有趣味的事。

张译:It is indeed great fun for me to visualize all of this.

刘译:If I could stretch my imagination a bit, it would not be anything uninteresting.

出现在二、三自然段段尾的例4、例5 分别采用了肯定句和双重否定句进行了表达,结构内容相似,看似两者相为呼应,实际又是在进行情感递进,可以认为这是作者有意而为之。 针对两个例句的翻译,张培基采用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肯定句从正面进行了表达,而刘士聪则是尽力重现原作形式,例4 采用了肯定句,而例5 则是用了两个小句,并且用“not”和“uninteresting”两个含有否定意义的词对原文中出现的双重否定进行了再现,保留住了原文的文学性,更加接近原文的结构句式安排和笔调。

(三)译文应与原作同样流畅

译文应当做到像原文一样通顺流畅。 但是英语是形合性语言,中文是意合性语言,所以相较而言,中文会缺少许多逻辑连接词等。 在翻译的过程中需要特别注意到两种语言的差别,注意句子、段落之间的衔接,以求译文文本的通顺流畅。 另外,译者还需要注意到译入语文化,在不改变原作思想、风格、笔调的条件下,力求用更为地道的语言完成翻译工作。

例6:

原文:……都可竭尽全体臣民的力量去实现……

张译:All my subjects would leave no stone unturned to carry out...

刘译:... be carried out by my subjects with the greatest efforts they could ever make.

对于“竭尽……的力量”的翻译,刘士聪选择了“with the greatest efforts”的译法,而张培基则是采用了英语俚语“leave no stone unturned to carry out”。 两种表达方式其实都能准确再现原作意思、风格和笔调,但是相较而言,张培基的译文显得更为地道,更加符合译入语读者习惯,译作流畅性更强。

四、 结语

文章仅从泰特勒翻译三原则的角度对两个译本做了对比分析,发现两个译本在细节方面对三原则的遵循依然存在一定的差别:张培基先生非常善于把控一些小词的运用,将一些隐含信息直接外露,能够更加准确地复写出原作的思想,易于读者理解,更便于达到交际目的;而刘士聪先生在对原作嬉笑怒骂风格和精巧结构安排上会把控得更好,采取的译文也会更加贴近原作的风格和手法,更加完整地保留了原作的文学特色,两位大家的译作各有千秋。 文章重点从泰特勒三原则的前两个原则对两个英译本进行了比较,以期通过对两个英译本的研究进一步加深读者对《我若为王》杂文的理解,以及对泰特勒翻译三原则的认识和运用,能够更好地指导今后的翻译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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