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年龄孕妇抑郁心理调查及其产科相关因素分析

2020-10-29 05:09胡瑶蔡美玉胡卫红贺木兰夏贤
临床精神医学杂志 2020年5期
关键词:低龄产科孕产妇

胡瑶,蔡美玉,胡卫红,贺木兰,夏贤

孕产妇抑郁的发病率近年来居高不下,有研究[1]表明平均每7个孕产妇中就有1个发病,因此该问题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重视。孕产妇抑郁除了会严重危害孕产妇健康,还会对胎儿健康、母婴及家庭关系产生不利影响[2-3]。现有的孕期抑郁相关因素的研究多关注社会学或人口学相关因素,针对产科相关因素的研究较少。受到我国晚婚晚育现状和二胎政策的影响,高龄孕妇越来越多,对于这部分人群的抑郁情况及其产科相关因素的研究则更少。本研究旨在调查不同年龄组孕妇间抑郁筛查状况的差异,分析成因,并探讨其产科相关因素,为更好地开展孕产妇心理防治研究提供理论依据。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15年9月至2016年9月在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登记并初次进行产检的孕妇共6 923名作为研究对象,经受试者知情同意后进行问卷调查。

1.2 方法

1.2.1 研究方法 研究开始前所有参与研究的医护人员均由心理医生进行专业培训。完成培训的专职护士指导孕妇填写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由负责初诊的医生记录孕妇一般情况及产科病史资料,包括孕次、产次、不良孕产史、既往剖宫产史、甲状腺功能、孕前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等。

1.2.2 抑郁判定标准 采用SDS评估抑郁状态。SDS共20个条目,每个条目1~4级评分。20个条目相加之和为总粗分,总粗分乘以1.25后取整数部分即为标准分。在中国使用时其分界值是在大样本人群中按分布划定的,标准分的分界值是50分,评分等于或超过分界值即为筛查阳性。分值越高,患有抑郁的风险越高。50~59分为轻度抑郁,60~69分为中度抑郁,≥70分为重度抑郁[4]。

2 结果

2.1 孕妇一般情况及分组

6 923名孕妇年龄17~46岁,平均(29.98±3.67)岁;孕周为8周2天~38周,平均(14.28±3.15)周;孕次为1次3 428名,2次1 628名,≥3次1 050名;产次为1次5 454名,≥2次1 455名。孕妇按不同年龄分为低龄组(<25岁)、适龄组(25~34岁)与高龄组(≥35岁),各组分别有277名(4.00%)、5 829名(84.20%)、817名(11.80%)。

2.2 各组抑郁情况比较

入组者抑郁筛查阳性率为23.15%(1 603/6 923),其中轻度为17.95%(1 243/6 923),中度为4.68%(324/6 923),重度为0.52%(36/6 923)。低龄组抑郁筛查阳性率为44.40%(123/277),适龄组为21.94%(1 279/5 829),高龄组为24.60%(201/817)。不同年龄组抑郁筛查阳性率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1.82,P=0.000)。

2.3 各组抑郁的产科相关因素分析

单因素分析显示,各组抑郁筛查阳性的产科影响因素不同。低龄组孕次、产次与抑郁筛查阳性相关;适龄组孕次、产次、不良孕产史、既往剖宫产史均与抑郁筛查阳性相关;高龄组产次与抑郁筛查阳性相关(P均<0.05)。见表1。

表1 各组抑郁筛查阳性的产科相关因素(例数,%)

2.4 各组抑郁筛查阳性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以孕次≥2次、产次0次,甲状腺功能正常及孕前BMI 18.5~24为参照,多因素分析显示,相对于既往有怀孕史的初孕妇,各组初次怀孕者抑郁筛查阳性的风险均较低;高龄组经产妇抑郁筛查阳性的风险也较低(P<0.05或P<0.01)。相对于孕前BMI正常范围的孕妇,低龄组孕前BMI≥24 抑郁筛查阳性的风险较低(P<0.05)。适龄组有不良孕产史者抑郁筛查阳性的风险较高(P<0.01)。见表2。

表2 各组抑郁筛查阳性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围产期抑郁是孕产妇常见的心理问题,特指从妊娠开始至产后12个月内的抑郁发作。流行病学调查[5]显示,围产期抑郁在全球的发病率高达25%。

我国目前尚无公认的发病率报道,已报道的产后抑郁的发病率为1.15%~52.10%[6]。孕期抑郁已被证明会严重影响孕产妇健康,增加妊娠及分娩并发症的发生率,影响孕产妇社会功能和人际交往,妨碍夫妻关系等,同时也会对母婴关系及对子代认知、行为、情感的发育产生不良影响。研究[1]发现孕产妇抑郁的危险因素很多,比较常见且公认的心理因素包括应激性生活事件、社会支持缺陷、夫妻关系欠佳、家庭经济困难、负性人格特点、母乳喂养问题等。也有研究发现[7]孕产妇抑郁和产科相关因素(如孕妇年龄、孕产次等)也存在相关性,但不同年龄孕妇抑郁是否与不同的产科因素相关,目前报道极少且观点各不相同。因此,本研究对不同年龄孕妇的抑郁状况进行筛查,并探讨其产科相关因素。

本研究显示,不同年龄组孕妇间的抑郁筛查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低龄组抑郁筛查阳性率最高,其次为高龄组。已有的国内研究[7-8]显示年龄越小的孕妇越易患产前抑郁,提示低年龄是产前抑郁的危险因素;该结果与本研究一致。分析原因可能如下:低龄孕妇抑郁情绪发生率高,可能与孕妇年龄偏小所致的社会经验不足、社会支持(经济条件、家人支持等)较弱有关,也可能与“非计划内怀孕”以及面对妊娠这一应激性生活事件无法及时做好角色转变有关。本研究还发现高龄组孕期抑郁发生率仅次于低龄组。高龄孕妇是一个特殊群体,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受教育程度不断提高、事业不断发展,其生育年龄却不断推后。高龄孕妇通常很关心自身及胎儿的健康,而高龄又导致其孕期并发症和合并症较多,胎儿问题也较适龄孕妇多见,同时孕妇周围还存在来自亲友及传统社会习俗的压力,这些都极易导致其产生心理问题。

本研究还显示,相对于既往有怀孕史的初产妇,各年龄组孕妇初次怀孕者抑郁筛查阳性的风险均较低;与已有研究[9]结论一致。既往有怀孕史的初产妇怀孕经历(主要为流产经历)以及由此导致的对生育的担忧或害怕都可能导致其孕期发生抑郁的风险要高于初次怀孕者。高龄组经产妇抑郁筛查阳性的风险也低于既往有怀孕史的初产妇。既往研究[10]显示,产次是孕妇抑郁的保护因素,而初产妇是产后抑郁的危险因素[11]。但也有研究[12]发现经产妇抑郁情绪较初产妇明显,但该研究未区分初产妇是否为初次怀孕,也未区分孕妇年龄。孕妇随着年龄增长,阅历更丰富、想法更成熟,对再次生育的选择也会更慎重,因而当她们一旦准备再次生育时,多数人已做好了较充分的心理准备。因此,高龄经产妇的抑郁风险反而较低。但高龄经产妇是否为抑郁保护性因素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本研究还发现,适龄组有不良孕产史的孕妇抑郁筛查阳性风险较高,而在低龄组和高龄组孕妇中未发现这一相关性。既往研究[13-14]发现,有不良孕产史(如复发性流产)的孕妇发生抑郁的风险增高,但这些研究均未区分孕妇年龄。因此,年龄因素是否与有不良孕产史的孕妇抑郁风险增高相关,还需进一步研究。既往有不良孕产史的孕妇,之前不良的妊娠结局可能使她们对再次怀孕有担心甚至恐惧,且对本次怀孕后胎儿能否存活以及是否健康也过于紧张;这些因素均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她们的心理负担。

此外,本研究结果显示相对于孕前BMI正常范围的孕妇,低龄组孕前BMI高的孕妇抑郁筛查阳性的风险较低。而国内有研究[15]发现孕前超重和肥胖均为住院待产期孕妇抑郁的危险因素,但该研究对象为孕晚期的孕妇而非本文中孕早中期的孕妇。国外亦有研究[16]报道,孕前BMI以及体质量基数与孕期抑郁无相关性。该研究结果与本研究中高龄组以及适龄组孕妇的研究结论一致,而低龄组孕妇孕前BMI与孕妇抑郁的关系及其原因尚需要进一步探明。

综上所述,本研究调查了不同年龄孕妇的抑郁现状并探讨其产科相关影响因素,及时关注、及早发现不同年龄孕妇抑郁的产科相关因素,加强产科心理健康的宣传教育,是防治孕产妇因抑郁导致产科不良后果的前提和关键,希望能为今后的心理干预和健康促进工作奠定基础。但本研究仅筛查了中国上海地区的孕妇抑郁状况及其产科相关因素,考虑到目前中国各地区差异仍较大,而影响孕妇抑郁发生的因素较多,所以该研究仍有一定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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