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琛 时临云
摘要:鸣虫是我们生活中常见的生物,每年夏秋季节,我们常常能听见它们彻夜的鸣叫。诗歌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无论在哪个朝代,文化的兴盛离不开诗歌的繁荣,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被称为诗学的先驱。本文将系统分析《诗经》中的“鸣虫”意象及其含义。本文分析了《诗经》三类“鸣虫类”意象:第一类是“螽斯类”鸣虫意象,主要象征了平民百姓的生殖崇拜和对儿孙满堂的愿望,代表了战乱时期征夫、闺妇的思念之情;第二类是“蝉类”鸣虫意象,诗人经常用“蝉首”比喻女子美丽的头饰,有时也用蝉比拟逐客心中的怨恨与倾诉,诗人还会用蝉噪比喻百姓对无道君主的抗争。第三类是“蟋蟀类”鸣虫意象,本类意象传达了时令的变迁,抒写了劳动者对季节变化的感知,包含了珍惜时光、勤勉劳作的主题。
关键词:鸣虫;意象;螽斯;蝉;蟋蟀
鸣虫是我们生活中常见的生物,每年夏秋季节,我们常常能听见它们彻夜的鸣叫。诗歌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无论在哪个朝代,文化的兴盛离不开诗歌的繁荣,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被称为诗学的先驱。本文将系统分析《诗经》中的“鸣虫”意象及其含义。
中国古代有大量诗歌写到了鸣虫,可谓混沌宇宙寂无声,首破宁宇是鸣虫。鸣虫者,善鸣之虫也。其体或大或小,其型或长或圆,其色或青或翠,其声或促或幽……唯有双翅为之共有,以震动为动力发声,鸣彻田园。鸣虫自立秋成形至冬日仅存活百余日。有好事者捉虫饲养于瓦罐之中,听其鸣声入眠,便觉安逸至极。
一、基本概念
(一)鸣虫
从生物学意义上讲,鸣虫属于动物界,节肢动物门,昆虫纲,直翅目或半翅目昆虫。它们作为昆虫中的一个分支,与其他昆虫同样拥有三对足、两对翅,但是鸣虫相对于昆虫更加善于鸣叫。常见的鸣虫大部分可以被分为三种:蟋蟀、螽斯、蝉。
蟋蟀在生物学上作为一个科,包括众多鸣虫,蟋蟀科[Gryllidae]属于动物界,节肢动物门,六足亚门,昆虫纲,有翅亚纲,直翅目的一个大科,蟋蟀科中的多数种类喜欢昼伏夜出,因此它们属于阴生[]生物,饲养时应将其置于黑暗环境中,使用米粥、米飯、黄豆等谷物杂粮投食。部分蟋蟀科鸣虫大颚发达,善于咬斗。蟋蟀科鸣虫头部呈球形,触角长于身体,复眼[]较大前翅发达,后翅呈尾针状。常见的供人赏玩的蟋蟀科鸣虫诸如中华斗蟋[Velarifictorus micado (Saussure, 1877)]、油葫芦[Teleogryllus mitratus (Burmeister, 1838)]、安徽金蛉蟋[Svistella anhuiensis (He, Li & Liu, 2009)]、中华树蟋[Oecanthus indicus (Saussure)]等等。
螽斯在生物学上同样作为一个科,螽斯科[Tettigoniidae]属于动物界,节肢动物门,六足亚门,昆虫纲,有翅亚纲,直翅目下属的一个大科。螽斯科鸣虫体型比蟋蟀科鸣虫大,身体呈圆柱状或呈扁形。螽斯科鸣虫多为绿色,产卵器发达,翅变异较大。螽斯科鸣虫物种丰富,大部分还处在未命名的状态。常见的的螽斯科鸣虫包括优雅蝈螽[Gampsocleis gratiosa(Brunner von Wattenwyl, 1862)]、鼓翅拟蝈螽[Uvarovites inflatus (Uvarov, 1924)]等等。
蝉在生物学上也作为一个科出现,蝉科[Cicadidae]属于动物界,节肢动物门,六足亚门,昆虫纲,有翅亚纲,半翅目下属的一个大科。蝉有两对膜翅,复眼小,但是视力良好。蝉口器很长,便于吸食植物汁液。目前在世界上共发现两千余种,分布广泛。
(二)意象
意象这一概念在中华民族的古典诗歌中源远流长,同时它也是中国古代文字学与艺术学,特别是在诗歌艺术当中的一个重要范畴。意象,即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东汉的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解释:意,志也。从心察言而知意也。从心从音,於記切。因此,“意”可以被理解为人们的思想活动。“象”指的是物象,在文学作品当中指的是艺术形象。所以,意象这一词汇可以被认为是人们对客观世界中存在的事物赋予情感与象征的主体反应,是客观物像通过人们主体的情感活动创造出的艺术形象。意象这一概念,根据目前可以查到的资料,它最早可追根溯源到《易传·系辞上》,在这篇文章之中“圣人立象以尽意”便概述了《周易》当中表述意象的特征。意象代表了主观之意与客观之象的结合,在东方美学中,意象代表了其核心范畴,意象发源于中国古典美学,因此是一个中国古代由来的概念,意象在美学论述中表现为“隐”和“奇”两大特征,即象征性,含蓄性,暗示性和神秘性,这也代表了东方民族审美方式的鲜明特色。由此可以看出,随着中华民族的发展以及文学由古至今的传承,“意象”这一文学象征给我们读文学作品,写文章词句带来了重要的影响。
(三)《诗经》概说
《诗经》作为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集西周初期到春秋中期的诗歌为一体,反映了当时人民生产生活、爱情、劳动、婚姻、风俗、战争、徭役。从微观角度来看,《诗经》描述了民生,对人们的生活具有重要意义;从宏观角度来看,《诗经》描述了周王朝五百年由盛转衰的过程。《诗经》所记录的西周至春秋年间,正值奴隶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期。社会伦理关系逐步树立,这种社会伦理关系对人们的思维方式起决定作用,也对美学思想的发展起促进作用。《诗经》现存305篇,被分为“风、雅、颂”三部分。“风”记录了十五个地方的民歌,所以又称“十五国风”,包括160篇诗歌。《雅》包括《大雅》和《小雅》,记录了周王朝国都周围的乐歌,共31篇。《颂》在当代被广泛认为记录了祭祀与宗庙之乐,其中还包括了一部分舞曲。在305篇《诗经》中,运用多种描写方法,大致可以分为“赋、比、兴”,“赋”可以被简单理解为铺陈叙述,但是与普通的叙述不同,《诗经》中的“赋”是生动并且形象的,在《诗经》中,“赋”包括了叙述描写、心理刻画、联想悬想等等。《诗经》中“兴”可以被理解为“以物引物”,也就是借助一种事物引出另一种事物;“兴”在《说文解字》中被翻译为“起”,现代也保留了“兴起”这一含义。在《诗经》中,“兴”往往用在一章诗或者一首诗的开篇部分,借助其他事物为自己要描写的内容作铺垫。《诗经》中的“比”包含比喻、象征、同感,包括借物喻人、借物抒情、托物言志等等,而这些修辞形式的作用离不开“物”这一载体,这一载体也可以被称为“意象”。正是因为《诗经》中“比”的运用,使得《诗经》中描写了各种各样的意象。
二、《诗经》中“鸣虫类”意象分类及含义
经过清代学者顾栋高所著《毛诗类释》统计,《诗经》中有43种鸟类,40种兽类,37种虫类,16种鱼类,这个数据后来又被孙作云先生所更新,他统计《诗经》中动物多达109种,包含35种鸟类,26种兽类,33种虫类,15种鱼类。另外,《诗经学》这一著作的作者胡朴安认为《诗经》是博物学的鼻祖,他研究的《诗经》中共有105种草类,75种木类,39种鸟类,67种兽类,27种虫类,20种鱼类,通过这些数据,由此可以看出《诗经》中意象之多,涉猎之广。正是因为这些生动的意象,给人们带来内心的感触,所以才会经久不衰,广为流传。在对《诗经》意象分析的过程中,我们应该注意“意”和“象”这二者的和谐同一,其二者是具有关联性的,不能只看到了外表物象的特征,忽略了内在的引申含义。也不能只看到内在的引申含义,而忽略了其外在的表象。按照修辞学[]这一理论,我们可以通过《诗经》当中的意象在其表现手法的艺术性的现实情况,《诗经》当中意象可以被划分为象征型,比喻型和描述型,这三者是相辅相成且和谐统一的。
“虫”在古代写作“蟲”,古代的“虫”不仅仅具有昆虫的含义,而且还将蛇包含在其中,人们常常把蛇称作“长虫”,诸如蛇,龙,蜥蜴一类生物也在古代也称作“虫”。而本文所述的“虫”与蛇,龙,蜥蜴是不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