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民歌中叠音词的修辞功能

张 伟

（广东海洋大学文传学院，广东 湛江 524088）

雷州民歌是广泛流行于雷州半岛，用雷州话演唱的一种民歌形式。雷州民歌的形成和发展大致上经历了由秦至唐的孕育期、宋代大量闽南移民迁入的形成期、明清直至民国的发展兴盛期。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对民间艺术给予重视和扶持，雷州民歌更是迎来了重要的繁荣期。雷州民歌是历代雷州人民智慧的结晶。千百年来，雷州人即兴而作，随口而唱，口口相接，代代相传，把雷州民歌唱到了田间地头、大街小巷，留下了许多精品佳作，形成了岭南地区一个影响深远的地方文化品种。2008年，雷州民歌被列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其历史文化价值得到了国家和社会的肯定。

雷州民歌以简单的五声调式为主，加之辅助音，一、二、四句押韵，其字音声调主要来源于雷州本地话，唱腔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1]在表现形式上，雷州民歌主要借助于通俗、简短、幽默的歌词来叙事、抒情，既俚俗直白、朴实粗犷，又雅致细腻、生动传神，表现出雅俗共赏的艺术效果。雷州民歌虽然是以劳动人民口头创作、即兴演唱为主要表现形式，但是流传时间久远，到现在为止保留了大量的经典曲目。雷州民歌的压轴之作“牵个牛仔角欹欹，牵去田头塍尾饲。过路人问几钱买，唱歌博来不讨钱”，这首民歌形式与内容皆看似平淡，却由一个放牛小童之口道出了唱雷州民歌能够换来一头牛的事实，表明雷州民歌在雷州人民的生活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不仅仅是消遣娱乐的方式，还能成为安身立命之本。

雷州民歌是一种民间歌唱艺术形式，其唱词中保留了大量的雷州方言俚语、谚语、俗语等，带有浓厚的地域性，极富生活气息，为研究雷州话的语音、词汇、语法特点及雷州半岛文化习俗提供了丰富的语料。其唱词中丰富多彩的叠音词构成了其语言表达的一大亮点，不仅表现了雷州人的用语习惯，更表现出雷州地区独特的语言审美情致。本文以雷州民歌中的叠音词为研究对象，拟探讨其中独特的语言表达艺术。

叠音词指的是两个音节重叠而形成的词。[2]此概念是从词汇学角度界定的。修辞学上指的叠音词同词汇学上指的叠音词不同，既指叠音式的单纯词、重叠式的合成词，还指词的重叠形式。本文采用修辞学上的叠音词概念。通过对林涛主编的《雷歌大全》、何希春主编的《雷州歌大典》、张竹西编写的《雷歌三百首》、陈光保编写的《雷歌千首》、邓纪海编写的《雷歌杂谈》、何安成著的《雷州歌精品鉴赏》中雷州民歌的唱词进行整理，进而统计分析，发现其中使用的叠音词主要有AABB式、AA式、AAA式、ABB式和AAB式，共计使用1473次，其中AABB式311次，ABB式78次，AAB式65次，AA式998次，AAA式21次。因篇幅所限，本文主要研究AABB式、AA式及AAA式叠音词。

一、雷州民歌中的AABB式叠音词

雷州民歌中的AABB式叠音词带有很强的方言特色，主要有原词为名词、动词、形容词性的重叠形式，重叠为AABB式后出现频率较高的有：泪泪啼啼（有时用作啼啼泪泪）、好好乃乃、赤赤红红、迫迫忙忙、生生意意等等。

表1 AABB式叠音词的表现形式

AABB式叠音词从语义上看，叠音动词重在描绘动作交错、反复所造成的状态。“某些双音节的动词或动词短语，以AABB式进行相邻重叠，表达动作行为在较长时段内经常反复而呈现出来的惯常状态。”[3]44叠音形容词能够增强话语的描状性。AABB式叠音词在雷州民歌中具有突出的修辞效果。例如：

（1）行行企企又听听，企企行行听无声。听听无声又企企，企听声无又行行。（《期盼》）

（2）和和睦睦来相处，忠忠实实不弄虚。谦谦逊逊待亲友，勤勤劳劳迎丰年。（《劝世雷歌》节选）

AABB式的动词重叠形式，多由两个意思相近的单音动词重叠而成，表示动作的反复出现或持续。[4]例（1）这首歌里三个动词“行、企、听”反复使用，表示三个动作多次出现。例子中“行行企企”和“企企行行”加上“听听”，表达的意思是：走走停停听听，停停走走仔细听，听不到声音便又走走。到底是在焦急又心虚地躲避世人，还是在偷偷摸摸地跟踪别人？是好人想做好事不留名，还是坏人想避人耳目地做坏事？是白天，还是晚上？全首民歌意境朦胧，让人捉摸不透。从语音角度看，“行、企、听”三个音节都属于庆升平韵[5]，造成了音节上的循环往复之美。雷州民歌中，“使用成双成对的叠字，一敲一击的，搞得顿顿逗逗，回环婉转，像小桥流水，像曲径回廊”[6]。例（2）中连用了四个形容词的重叠形式，分别为：和和睦睦、忠忠实实、谦谦逊逊和勤勤劳劳。这四个形容词重叠后表达的是雷州人民奉行的处事之道，即邻里和睦相处、为人诚实守信、待人谦逊有礼、做事勤劳致富。与AB式形容词相比较而言，AABB式的形容词具有较强的描述状，程度也加深了，同时，还兼有语音上的节律美。雷州民歌中使用AABB式叠音词在内容上进一步强化了表意，语音上朗朗上口，更加适合口头传唱。

二、雷州民歌中的AA式叠音词

雷州民歌中的AA式叠音词有叠音拟声词、叠音动词、叠音形容词及叠音名词和量词。方言民歌中的重叠形式有其自身的特点及修辞作用。

（一）AA式拟声词的修辞功能

摹声，就是对客观世界的声音的模仿。模仿客观世界的声音而构成的词，通常叫做象声词。[7]拟声词的运用能够用文字记录自然界中的声音，让人仿佛如临其境，亲耳所听。雷州民歌是一种口头演唱的民间文学形式，运用了大量的叠音拟声词来模仿自然界中的声音。

雷州民歌中出现频率较高的拟声词有哗哗、嗷嗷、咕咕、啰啰、呶呶、丁丁、咚咚等，这些拟声词被创作者用来模仿自然界中的声音，提升了民歌的传播性和感染力。例如：

（3）都算尔嫜会教训，教狗与猫作一墩。风吹泥沙入狗眼，猫就赶来哹哹吹。（《驯畜》）

（4）嫜圈斑鸠声郭郭，估是你娘将乜话。（《蓝桥分别》）

（5）想到伐木声丁丁，好鸟飞来鸣嘤嘤。（《定征程韵》）

（6）芒单鸟仔叫呜呜，灵界书房好读书。（《芒单鸟仔叫呜呜》）

上述例（3）风把泥沙不小心吹入了狗的眼睛，猫赶过来“哹哹”地为狗吹去泥沙。“哹哹”模仿的是吹气的声音，既是叠音又是拟声，该词绘声绘色地描写了猫用力吹气的声音，让读者仿佛亲眼看见猫为狗吹去眼中泥沙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例（4）“郭郭”形容斑鸠的叫声，这里比喻媒人上门说媒的声音。雷州民歌中年轻的女子对媒人一般持批评、反感的态度，这里的“郭郭”不仅仅是对斑鸠声音的直观描写，更是形容媒人说媒的聒噪之声，短短两个字形象地写出了对媒人的厌恶之情。例（5）“丁丁”模拟的是砍木头的声音，“嘤嘤”模拟的是鸟儿鸣叫的声音。“我”对未来的夫婿很满意，进而想到操办自己的婚事，一边是“丁丁”地砍木头的繁忙景象，一边是鸟儿听到喜庆的事情也来“嘤嘤”地叫着凑热闹。两个拟声词都重在模拟自然界的声音，衬托筹备婚事时的喜庆气氛，表达了“我”的喜悦兴奋之情，增强了民歌语言的表现力。例（6）雷州的坡园上、村庄里经常有芒单鸟仔飞来飞去，一会儿冲向高空，一会儿低低飞翔。一边飞还一边“呜呜”地叫着，声音清脆动听。芒单鸟仔的形体比麻雀小，动作灵敏，声音悦耳。拟声词“呜呜”在此句中描绘了鸟儿的叫声，带有强烈的乐感，烘托了欢乐祥和的气氛，以此起兴，衬托出灵界书房利于读书的优美环境。

叠音拟声词的运用重在描绘声音反复、延续、错杂所造成的印象。[3]44雷州民歌中拟声词的使用能提高景色描写的乐感，将声音融入景物，用声音来表达情感，以声写景、以声写情，进而达到情景交融的目的。

（二）AA式动词的修辞功能

叠字指的是连续重复使用形式、意义相同（或者都没有意义）的字或词，又称叠词、叠音、重言、双字。[8]叠字辞格中可以重叠的有名词、量词、动词、形容词等，能使语言生动有趣、富有节奏感。动词重叠不仅仅表示尝试、短暂等意味，还能突出强调动作在延续、重复过程中所造成的状态，表示生动形象的动态画面。雷州民歌中用AA式的动词重叠形式描绘出动态可感的画面，增强了语言表达的形象性。下表中列举了雷州民歌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叠音动词。

表2 AA式动词的表现形式

雷州民歌擅长运用叠音动词来描画人物形象，表达强烈而朴实的感情，增强语言的节奏美和音乐美，提高语言的描绘力和形象性，从而使语言表达丰富多样，避免单调。例如：

（7）家婆可畏过虎母，下巷妃爬到上巷；手指拗拗脚顿顿，口斗骂人髻跳跳。（《恶家婆》）

例（7）中使用了三个重叠式的动词，分别是“拗拗”“顿顿”“跳跳”，“拗”动词，指的是“弯曲使断”的意思，“手指拗拗”指家婆骂人时用手去指或戳的样子，“脚顿顿”指家婆顿脚、跳脚时的样子，“髻跳跳”指家婆跳脚骂人时头上的发髻也跟着一跳一跳地动。如此生动形象的话语，让大家仿佛看见了一个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一边用最恶毒的话语咒骂人、一边还时不时跳起脚来的恶婆婆形象。这首雷州民歌虽然只有短短28个字，但是将一个凶恶似虎的妇人形象活灵活现地勾画了出来，尤其是三个叠音动词的使用，更是增强了话语的表现力和形象性。

（三）AA式形容词的修辞功能

AA式形容词在雷州民歌中出现频率是最高的，可用来描摹状态、表达情境性、表示程度加深等意义。雷州民歌中常见的AA式形容词有“老老”“幼幼”“忸忸”等。下表中列举了雷州民歌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叠音形容词。

表3 AA式形容词的表现形式

AA式形容词在雷州民歌中的修辞作用分析如下：

（8）公仔壳，去挨工，子去书房坐书窗。放眼利利看书册，个字还赢九丘田。（《个字还赢九丘田》）

（9）我祖祖公教孔子，代代起来都教书。旧旧书册几十内，烂烂笔头几籧篨。（《我祖祖公教孔子》）

例（8）“放眼利利看书册，个字还赢九丘田。”指的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住书册，多学几个字，一个字比九丘田还要值钱呢。“利利”是形容词的重叠形式，在这里表示的是把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看。“利”的重叠形式不同于名词“多利”“赚利”的“利”，也不同于雷州方言中指“锋利”的“利”，而是突出强调了“眼睛利、眼神利”，着眼于眼睛死死地盯住不放，描摹了用眼睛盯住看的状态。该句话主要指的是长辈叮嘱晚辈用心读书，“放眼利利”正常的语序应该是“放利利眼”，形容词性的叠音词“利利”修饰眼睛。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后能使程度加深，凸显语意，体现出长辈为了让孩子好好读书而要求孩子“用利利的眼睛来看书”，因为“一个字比九丘田还要珍贵”。这种看重知识超过农田的观念，在当时的社会情势下是难能可贵的。例（9）这首雷州民歌的背景是：有一位专业讲书的人（也有人说是著名“相角”陈守经），给众人讲解了很多的书，见解独到、巧舌如簧，但仍然有人不满意，并唱了一首雷州民歌来骂他，说他家祖上都没读过书。他便唱了这首歌来进行反击。这首雷州民歌有四个叠音词。第一二句的叠音词有名词性的语素重叠“祖祖”，“祖祖公”指的是祖父的父亲，可看作是固定说法，量词重叠“代代”，表示“一代代”，都是名词叠音与量词叠音的常规用法。第三句和第四句，“旧旧书册”和“烂烂笔头”则带有雷州方言特色。“旧旧书册”是形容词“旧”重叠后修饰书册，表示非常破旧的书籍。“烂烂笔头”是“烂”重叠后修饰笔头。这里的“烂烂笔头”是借喻，表面上写的是破烂的笔头，实际上指的是写下来的文章，用烂笔头来比喻文章。“旧旧”“烂烂”是形容词的重叠形式，表示程度加深，在这里更能表达出该首民歌作者自信而又笃定的心情。“我祖祖父教孔子，我家代代都是教书人，家里有旧旧书册几十间，烂烂笔头几籧篨。”说明家里世代都是教书人，积累了许多书籍和文章，作者自己当然也是有学识之人。

下面再通过比较三个“白白”的语义和用法来揭示雷州民歌中形容词重叠式的特点。“水粉面上打白白，胭脂口唇拭红红。”（《妻嫌夫老》节选）“白白衫搭镶黑襟，谁人见娘都死心。”（《谁都嗜》）“一分绿绿分白白，一分桃桃分红红。”（《花园相会》节选）三句话中的“白白”分别充当了补语、定语和中心语。“打白白”指的脸上涂抹得非常白，形容词重叠后表示程度加深。“白白衫”指的是“特别白的衣衫”，对静态描绘的衣衫中蕴含着情景性，凸显的是白衣衫搭配黑衣襟的场景。结合上下文语境，“一分绿绿分白白”中的“白白”表示“很多白色的花儿”，是将形容词的重叠式“白白”活用为名词，可看作是民歌中为了押韵或者表意简短而进行的变通。

形容词的AA式重叠形式在雷州民歌中出现频率非常高，可以用来表达程度加深、体现情境性等，同时也会有一些具体场景中的灵活用法。

（四）AA式名词、量词的修辞功能

名词一般不重叠，部分重叠后表示周遍、繁复等意义。量词大都可以重叠，重叠后表示每一、逐一等意义。名词、量词重叠在雷州民歌中出现的频率较动词、形容词要低，并且表达的意义较为相近，因而放在一起进行简要论述。

雷州民歌中名词、量词重叠后可以充当多种句法成分。“有书路路人看起，无书条条受人欺”中名词重叠，“路路”“条条”重叠后充当状语，表示“每条路”，即“每个地方”，上下两句前后照应，对仗工整，避免话语重复，突出强调了读书的重要性。“代代香炉有人存”，表示“一代代的香炉都有人继承下来”，“场场仗都传喜报”表示“每一场仗都能传来喜报”，量词重叠后充当定语，表示周遍意义。“天下为公家家乐”表示“天下为公每家都欢乐”，“谁货件件人人爱”表示“每一个人都喜欢”，名词“家”“人”重叠后充当主语，突出强调数量之多。名词、量词重叠后从意义上看，能够表达“每一、逐一”的周遍意义，有利于民歌更好地传情达意；从音节的整齐度看，能够使民歌的音律自然和谐绵延曲折、音感悦耳动听，使民歌易于演唱，增强了民歌的表现力。

三、AAA式（包括AAAA式）叠音词的修辞功能

雷州民歌中的叠音形式，不仅有AA式，还有AAA式（包括AAAA式）。这里主要分析这类重叠式的修辞作用。例如：

（10）谁谁谁谁通商起，都未发财发过他。思去路路路路赚，作久原原原有钱。（《为客兴家》）

（11）呸呸呸呀呸呸呸，见谁何曾讲乜话，你做你工淋你水，管得我娘讲乜媒。（《蓝桥分别（选录）》

（12）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同吃人命。吃吃吃吃吃才算，吃吃事情吃才成。（《吃》）

例（10）中“谁”是虚指，连用四个“谁”，两两搭配，结构整齐，没有定指到底是哪一位，只是虚指“谁谁谁谁”，在句子中充当主语。连用四个“路”也构成了两两搭配的结构，“路路”指的是“每一条路”，前面两个“路路”充当宾语，后面两个“路路”充当主语。“作久原原原有钱”重复使用三个“原”字，一方面受民歌唱腔的影响，三字重复形式别致、语感清新，能起到音节匀称、韵律和谐自然的作用，另一方面，AAA式重叠，反复出现相同字眼，能突出强调“原本有钱”之意。例（11）中连用6个叹词“呸”，加重唾弃和斥责的意味，从音节和谐的角度看，连用6个叹词再加上衬字“呀”，能形成整齐的音节结构形式，演唱起来比较顺口。从表达意义的角度看，连用6个叹词，能够把年轻女子讨厌媒人的情绪形象地表达出来。这6个叹词将年轻女子反对当时的婚姻制度、反抗社会现实、刚烈不屈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AAA式叹词的使用能够加重语意、渲染感情、增强民歌的表现力。例（12）二十八个字，“吃”占了十九个，实际上只剩下九个别的字，作者利用这些字无情地鞭挞了当时的腐败“吃风”，吃等同于吃人命，只有吃了才算数，只有请吃了事情才能办成。一连串的“吃”字，如疾风骤雨，倾泻而下，气势强劲。

以上主要分析了雷州民歌中的AABB式叠音词、AA式叠音词、AAA式叠音词的分布状态及修辞功能。AABB式动词表示动作持续、交错所造成的状态。AABB式形容词表示程度加深，具有较强的描述性。AA式动词能表示动作在持续、重复过程中呈现出来的动态画面。AA式形容词可用来描摹状态、表达情境性、表示程度加深等意义。AAA式叠音词一般用来表达强烈的情感和深刻的内涵。从功能上看，以上三种类型的叠音词都能造成语音上的回环往复之美，更适合民歌口头传唱的要求。

四、结语

通过比较分析，可以发现雷州民歌中AA式形容词出现频率最高，部分动词、名词重叠为AA式后也带有形容词的功能。雷州地区的人们在口语表达时，倾向于使用AA式的词语形式，比如“高高”“老老”“幼幼”“螺螺”，因而在民歌中也较为频繁地使用了叠音词。同时，雷州民歌中还出现了“岩岩石”“散散沙”“显赫赫”等表达形式，因篇幅所限，本文没有展开论述，将另撰文探讨。雷州民歌中大量运用叠音词来表情达意，同时兼顾了表达方面的朗朗上口和音律方面的和谐动听。雷州民歌是研究雷州方言的活语料，叠音词的研究既能探知雷州方言在语音、词汇方面的特点，具有方言学研究的意义，又能反映雷州人民在歌唱时的用语特点，具有民俗学研究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