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劳动在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与工作倦怠间的中介作用研究

王丽君 戴付敏 张月兰 梁莉莉 贾红影

(1.河南省人民医院，河南 郑州 450003；2.南阳理工大学，河南 南阳 473000)

截至2018年年底，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总数上升到2.49亿，在总人口吕占比为17.9%，老年人护理服务面临着巨大挑战[1]，改善老年护理服务质量、满足老年人多种需求成为机构养老的重要任务。研究[2]指出，在养老院所有职业中，护理员工作倦怠感最为严重。工作倦怠指因个人难以有效处理工作压力，导致的连续性感受，包括情绪衰竭、玩世不恭、成就感低落3个部分[3]。工作倦怠可降低护理员工作积极性，增加离职风险，使护理员整体流动性增大，影响照护质量[4]。国内外针对养老护理员工作倦怠早已开展相关研究，但从积极心理学角度探讨改进措施的研究较少。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指对老年人积极或者消极的评价，可预测护理员的认知和行为[5]。情绪劳动由Hochschid提出，指服务型工作者除付出体力与脑力劳动之外，还需要管理情绪，以产生一种他人可看到的面部表情、身体语言或外在行为[6]。本研究根据Grandey等[7]的情绪调节模型，分析情绪劳动在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与工作倦怠间的中介作用，旨在为相关部门制定针对性办法、减轻养老护理员工作倦怠提供借鉴。

1 对象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于2018年8月-2019年2月采取整群抽样方法选取郑州市22所养老机构中的368名护理员。纳入标准：(1)自愿参加本研究者。(2)照顾老年人日常生活的护理员。(3)连续从事老年护理服务≥3个月。排除标准：调查期间外出参加会议、培训及请假的护理员。

调查员经培训后，指导护理员现场填写问卷，共发放问卷368份，回收有效问卷354份。

1.2调查工具

1.2.1一般资料调查表 通过文献回顾、预调查，结合研究目的及研究内容，研究者自行设计一般资料调查表，条目包括性别、年龄、工资、文化水平、职业证书等级、老年人自理能力等。

1.2.2科根对老年人态度量表 Kogan[8]于1961年编制了科根对老年人态度量表(The kogan’s attitudes toward old people scale,KAOPS)，用来测量临床医护人员及在校医学专业学生对老年群体的态度倾向。2012年该量表由赵思宇[9]汉化，总量表包括32个条目，总量表、积极、消极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5、0.84和0.81，以96分为界点，分数越高表明态度越积极。

1.2.3工作倦怠量表 采用国际通用Maslach职业调查问卷(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general survey,MBI-GS)的修订版[10]，中文版MBI-GS由李超平等[3]汉化，包含情绪衰竭、玩世不恭、成就感低落3个维度。根据每个维度的权重计算总分，按照公式计分：总分=(情绪衰竭×40%)+(玩世不恭×30%)+(成就感低落×30%)[11]。

1.2.4情绪劳动量表 由Grandey[12]编制，骆宏[13]结合国内临床现状，经心理学、护理学专家再次修订，最终得到14个条目的中文版量表，包括表层扮演(7个条目)、情绪表达要求(4个条目)、深层扮演(3个条目)3个维度。因各维度条目数不同，采用得分率进行分析，得分率=维度分数/条目总分×100%。本研究中，总量表和3个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13、0.845、0.893和0.815，信效度良好，适用于目标人群。

1.3统计学方法 本调查采用Epidata 3.1双人核对录入，SPSS 19.0进行统计分析。用构成比、均数、得分率进行统计描述；采取Pearson相关分析各变量间的关系。根据温忠麟等[14]分析，考虑到检验力、第一类错误发生率等因素后，中介效应分析首先选择依次检验。

2 结果

2.1养老护理员一般资料 见表1。

表1 养老护理员一般资料(n=354)

2.2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工作倦怠、情绪劳动得分情况 见表2。

表2 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工作倦怠、情绪劳动得分情况 分

2.3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情绪劳动与工作倦怠之间的相关性分析 见表3。

表3 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情绪劳动与工作倦怠之间的相关性(n=354)

2.4情绪劳动在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与工作倦怠之间的中介作用 以情绪劳动为理论框架，构建关系图，见图1。首先，分别以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为自变量，工作倦怠、情绪劳动为因变量，检验方程回归系数c和系数a；以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和情绪劳动为自变量，工作倦怠为因变量，检验回归系数b和c′。若回归系数均不为0，且c>c′，说明情绪劳动存在部分中介作用。本调查显示，将情绪劳动变量引入回归方程后，对老年人态度在工作倦怠方程的回归系数变小，但仍有统计学意义(P<0.05)。因此，情绪劳动在两者之间存在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的比例为0.476×0.284/0.463=29.07%。见表4。

图1 中介效应关系图

表4 情绪劳动的中介效应分析(n=354)

3 讨论

3.1养老护理员的基本情况分析 我们的研究显示，养老护理员女性占75.14%；整体年龄水平较高，多数处于40～60岁，60岁以上达5.65%，需引起重视；初中以下文化水平的护理员占73.16%，整体学历层次较低；我国虽已对养老护理员进行职称等级考核，但部分护理员因年龄限制和文化水平限制无法报名，仍有30.79%的护理员没有考取资格证，老年护理知识水平亟需提升。调查的养老机构各自采用不同的工作制，每班次12 h的模式最多，比例为74.58%，全天24 h不间断陪护的护理员比例为18.92%，较长时间工作过度消耗体力和情绪，造成严重的身心负担，养老机构应根据老年人自理能力合理安排护理员每班次照护时间，若老年人自理能力较低，护理员应减少工作时长，增加换班频次，减轻照护负担。由本调查可知，养老护理员的收入水平偏低，多数机构没有制定工资核算办法，因此，为保证公平，应制定相应的工作量计算标准，确保待遇科学合理。

3.2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与工作倦怠呈负相关 本研究结果显示，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越积极，工作倦怠感越轻，两者呈负相关，与Iecovich等[15]的研究结果一致。分析认为，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的积极态度，可正向调节工作中的感受，提高工作的主动性，使护理员能够积极应对工作中的各种困难，主动借助可用资源解决问题，提高工作成就感，减轻倦怠感[16]。消极态度易导致养老护理员照护过程中的消极情绪加重，缺乏工作动力，从而增加工作倦怠风险。因此，应增加护理员与老年人的娱乐活动，如唱歌、朗读、团体操、读书会、绘制板报等，使护理员看到老年人价值，改变对老年人的认知，营造和谐温馨的照护氛围，减轻工作倦怠。

3.3养老护理员情绪劳动可加重工作倦怠 本研究显示，情绪劳动与工作倦怠呈正相关，情绪劳动越多，倦怠感越强。Rouxel等[17]调查指出，老年护理从业人员工作倦怠的产生与情绪表达策略之间存在高度相关。情绪方面的积极应对可使护理员提供更加真诚的照护服务，工作成就感更强，有利于减轻工作倦怠。张文等[18]也指出，表面行为与内心想法相违背，是加重工作倦怠的重要因素。因此，需持续关注养老护理员的情绪劳动现状，引导护理员积极调整情绪应对策略，提高人文关怀能力。另一方面，相关管理者应提高对护理员的社会支持，使其情感有所依托，减少消极应对。

3.4情绪劳动在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与工作倦怠之间具有调节作用 本调查表4可见，情绪劳动具有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的比例为29.07%。研究[19]显示，持有积极态度的护理人员易采用深层策略，通过调整个人认知，使内心信念和外在表现出的情绪相一致，以减轻工作倦怠。态度消极的护理员易选择表层扮演，根据老年人不同随时调整应对情绪，可加剧工作倦怠。因此，管理者及培训人员应评估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和情绪劳动水平，制定个体化培训方案，改变护理员对老年人的错误观念，引导护理员正确应对。

综上所述，养老护理对老年人态度、情绪劳动及工作倦怠之间存在相关性，情绪劳动在养老护理员对老年人态度与工作倦怠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积极的情绪应对策略能够使护理员外在工作行为与内在对老年人态度有更高的一致性，促进护理员认可自身工作价值，提升工作动力，缓解消极心理，提高内在成就感。相关管理者应完善护理员培训形式和内容，加大养老护理员社会支持力度，减轻工作倦怠改善护理员对老年人的态度，促进养老机制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