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淑娟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 北京 100037)
通识教育(general education)发端于欧美, 一般被认为是“一种以自由探究为指导精神而不关注主题相关或职业实用的教育”[1],鼓励一种超越具体学科的整体知识观。我国著名的高等教育管理专家、教育家王义遒指出,通识课程 “其讲授不在于知识的传授,而在于对人的思想的滋润、陶冶、熏染和感化。这类课程切忌开成泛泛介绍各种学科知识和名词解释性质的‘概论’‘入门’或‘科普’课”[2]108。通识教育本质上是公民教育,具有终身教育的属性,着重培养学生作为现代社会合格公民所应具备的综合能力,使学生能自如应对现代社会的要求。
联合国近年来提出了“媒介信息素养”(Media and Information Literacy,MIL)的复合概念,即“能使用各种工具来获取、检索、理解、评估、使用、创造和共享所有载体形式的信息和媒介内容,以批判性的、合乎道德的、有效的方式,参与个人、职业和社会行动的能力”[3],侧重培养受众对信息和媒介的批判性理解能力。
信息素养教育和通识教育是可以融合的,信息素养可以为通识教育提供技术工具和方法,通识教育可以拓宽信息素养教育的领域。慕课环境下,促进学生大规模在线选修学习课程,可以解决通识教育和信息素养教育共同存在的师资力量不足、选课限制、内容和结构杂乱等问题。
笔者近期对国内有代表性的慕课网站“爱课程网”“中国大学MOOC”“学堂在线”中的所有信息素养类课程进行了调研,通过在这三个网站中检索关键词“信息素养”,对所有显示结果进行了整理分析。
信息素养教育由传统文献检索课发展而来,文献检索则起源于图书馆的检索技能,都是图书馆(学)系统针对本校大学生开设的公共课,信息素养是多个学科内容的综合,但毫无疑问,主要还是属于图书馆学的范畴[4]。调研特别关注了各门课程中有关专业技能和通识素养部分的内容(详见表1)。和通识教育不同,其中的专业技能是指原本就属于图书馆学、计算机学、新闻传播学等专业教育范畴,如“大众传媒的魔弹效果”“媒介话语权”应归入新闻传播学专业课程;“算法设计与分类”应归入计算机专业课程;专业文献检索技能归入图书馆专业课程范畴。部分节数内容兼有专业和通识性质,则都归入了通识素养内容。
上述课程在专业教育和通识教育方面都有不同比例的融合。有的课程从课程规划设计、教学理念、思维训练等方面较为全面地贯彻了通识教育的特性,一些课程还是因循传统的文献检索课的教学模式,强调技能和知识点的讲授。所有的课程内容都涉及到检索技能和工具,但是对信息利用的方法和态度关注度不够,没有把通专结合的理念较好地体现在教学过程中。
笔者在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图书馆负责文献检索与学术论文写作虚拟教研室,除了参与院系自己开设的专业文献检索和综述课程,还牵头组织开设了专题讲座、讲座公选课、数据库培训等系统课程。因为校内专业师资缺乏,笔者在2016年底即牵头开展通识性信息素养讲座公选课的工作。授课人主要来自于北京地区高校图书情报界的专家学者,由教务处统筹校内课程安排,图书馆负责课程的整体设计、组织、协调、接待、评分等具体事宜,讲座课程2学分,32课时,目前已开设60期课程。主讲人来自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高校。
策划组织讲座公选课时,我们的要求是:择优选择通识性讲题,例如“非文学写作——怎样写得更好”这类具有简约性、浓缩性、普适性、人文性的选题。不把某一数据库的使用作为讲座主题,而选择具有特色的、有文化底蕴的讲座。根据教学评价系统的数据,学生对于该课程的历次综合评分均在九十多分,在教学态度、教学内容、方法与手段、教学考核、教学效果方面评分均超过学校和院系的平均分。学生们一致认为该课程对自己很有帮助。但该课程的主要问题是供不应求,传统大班授课的弊端较明显,故探索如何建设慕课资源十分必要。
表1 国内信息素养类慕课通识性调研
“知识只有通过实践才能内化为个人的思维、方法、原则和精神”[5]。信息素养慕课要重视场景设计,使学生在实践中习得知识,内化成素质。中山大学潘燕桃教授的团队在信息素养慕课“信息素养通识教程:数字化生存的必修课”中,创设了生活、学习和工作三大现实检索场景,“改变了以往以学科分类或知识分类编排信息检索的教学体系的传统方式”[6],这种教学方式能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培养问题解决能力和创新能力。但场景的设计应该融入图书馆元素,比如馆舍、馆藏、读者服务等。
“信息素养”的概念最初来源于图书检索技能;信息素养研究和图书情报学高度相关,图书馆是论文发表的主要机构;图书馆(学)的教师比较熟悉文献信息检索,也是开设信息素养课程的主力;图书馆本身就收藏了大量的纸质和数字资源,可以为建设信息素养慕课资源提供条件支持。因此,信息素养通识慕课的建设不应该脱离图书馆(学),而是要借机提高图书馆(学)的学科地位和社会影响。
读写能力是信息素养的基础,信息素养为读写能力提供了工具和手段,也是形成读写能力的基础和保障,二者相互促进。在慕课中可以加入指导阅读写作、解读和鉴赏文本、媒介素养等内容。对经典著作的研读过程是对读者心灵的滋养,有助于读者形成完整的人格和独立思考能力。经典研读的深度和广度要求,要避免将通识教育课程开成学生混学分为主的概论性课程。就信息素养通识慕课来说,可以开设专门的章节来推广图书馆的经典馆藏,选择一个系列或者一种经典来介绍其版本、流传、馆藏情况以及阅读指导等内容。
“教育的本位是在文化领域。就是说,我们应该用文化开发与发展天赋的人性与灵性,教会受教育者既会‘做人’、有德,又会‘做事’、有才”[7]2。这应是我们开发通识教育课程要把握的一个原则,具体到信息素养教育领域,则不可只强调课程的知识教育,更要挖掘出信息素养承载的文化内涵,“一个整体的文化至少包含知识、思维、方法、原则和精神五个方面。其中,知识是载体”[7]3。要实现这一目标,对于授课人和受众的要求都比较高。教师需要把握好(科学)专业教育和(文化)人文教育的关系,把人文教育作为通识教育课程的主要内容。“因为就其本意来说,general education或‘普通教育’,其目的是要培养‘负责任的公民’‘有教养的人’,或简单地‘使人成为人’;其核心是要树立主导人们行为的正确态度、精神、价值观和思维方式等,而不是‘识’”[2]103。 通识教育不是通论性或通用性课程,其核心是对课程内容和教学方法的关注,以人为本设计课程,鼓励经典研读和开设交叉性课程。慕课最大的潜在意义是能促进教育公平和教育国际化,授课教师应具有跨文化理解和全球意识,并将专业课程中的传统中国优秀文化元素传递给受众。未来网络会出现很多的通识慕课,我们要探索信息素养慕课的分级课程,应对不同层次学生的要求,区分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以及融合之道,并挖掘传统图书馆学课程中的精华片段,建设具有图书馆专业特色的信息素养通识慕课,以弘扬图书馆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