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东
摘要:一节好的数学课应该意识到“桃核”里“核仁”的價值。这“核仁”应该是暗含于教学内容中的基本原理、数学思想和方法以及“结构”。其实,“核仁”亦即数学本来的味道。
关键词:数学课;数学味;基本原理;思想方法;结构
许多人都喜欢吃桃,但吃完桃以后,可别忘了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核,核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核仁。会品味的人不会轻易把桃核丢掉,而是拿小锤子轻轻敲开,尝尝那个滋味不一样的核仁。
我想,一节好的数学课,应该意识到“桃核”里“核仁”的价值。那么,这“核仁”应该是什么呢?让我们走进几则课例,慢慢地品味。
丁爱平老师执教的《三位数乘两位数》一课中有“核仁”。
下课前约5分钟,丁老师说:“同学们,丁老师翻阅了四年级下册后面的教材,关于整数的乘法,没有出现我们预计的四位数乘两位数或三位数乘三位数。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编教材的专家忘记了吗?”
深度思维一定是“好问题”驱动出来的。不一会儿,学生纷纷发表自己的想法:“不是忘记了,是因为不需要再编下去了。”“它们计算的原理是一样的。”“无论四位数乘两位数还是三位数乘三位数,都只是在三位数乘两位数的基础上多了一步而已。”“所有多位数的乘法,都是按照‘先分后合的原理计算的。”……顺着学生的思路,丁老师充分发挥她简笔画的优势,流畅快捷地勾画出一棵“大树”(见图1)。这是一棵关于整数乘法计算的内在关联的“结构树”,这棵“树”的生长“基因”就是多位数乘法计算的基本原理。
不难看出,这里的“核仁”就是暗含于教学内容中的基本原理。
沈珏如老师是一位刚工作不久的新教师,她执教的一年级数学课《10的分与合》中也有“核仁”。
课上,她放手让学生自由进行10的分与合的尝试。学生操作时,她轻轻带上了一句:“小朋友们要边摆边想,怎样才能做到不重复、不遗漏呢?”这实际上是在提醒学生要做到“有序”思考。所有摆法都被发现后,她继续引导学生思考:“这么多摆法,我们有什么好办法记住它们呢?”“真好,你们看到了各种摆法中的变化,那么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变呢?”顺着学生的回答,她相机在黑板上留下了“不变”“变”两个关键词(课堂板书见图2)。
真的难得,刚工作三个月的新教师,面对入学才三个月的学生,课堂上已悄然见到了“有序”“变与不变”等策略、思想的影子。
随堂观摩《多位数的读写》一课,李洪丹老师带领学生研究一道数学题:“用4个6、4个0组成一个8位数,最多读几个0?”一位学生在尝试、交流中汇报:“4-1=3,最多读3个0。”李老师精神一振,果断接过该生的发言:“感觉到你这种方法挺好的,其他同学明白他的想法吗?”然后让该生到前面来讲述理由。在勾勾画画的板书(见图3)中,全班学生都弄懂了其中的道理:0只有在6与6的间隔中才能读出来,4个6之间共有3个间隔,所以最多读出3个0。
原来,普通的数学题中也有策略、思想的痕迹。
著名数学家弗里德曼说:“数学的逻辑结构的一个特殊的和最重要的要素就是数学思想,整个数学科学就是建立在这些思想的基础上,并按照这些思想发展起来的……数学的各种方法、思想是数学最重要的部分。”这句话道出了数学教学的关键、核心所在。
是的,这里的“核仁”就是暗含于教学内容中的数学思想和方法。
我在执教《认识公顷》一课时,也努力寻找“核仁”。
我先带领学生复习学过的面积单位和它们之间的进率,形成图4所示的板书。随后引导学生想象:“如果继续创造下去,应该是什么面积单位?”学生顺向迁移:平方十米、平方百米、平方千米……在此境况下,我相机揭示:“真好!你们创造的这些单位,在数学中都是存在的,只不过它们有的还有别的名称,比如,平方十米也叫公亩,平方百米也叫公顷,平方千米不变。”顺势形成图5所示的板书。
皮亚杰指出:“全部数学都可以按照结构的建构来考虑,而这种结构始终是完全开放的……当数学实体从一个水平转移到另一个水平时,它们的功能会不断地改变,对这类实体进行的运演,反过来,又成为理论研究的对象,这个过程在一直重复下去,直到我们达到了一种结构为止,这种结构,或者正在形成更强的结构,或者再由更强的来予以结构化。”
“结构”是数学的基本特征,教数学中的“结构”才算是抓住了数学教学的根本。
由此看来,此环节中的“核仁”当是数学中的“结构”。
行文到此,脑海里浮现出齐白石先生的一幅画(见图6):一张纸从上到下什么都没有,在这张纸三分之一的地方画了一片秋天的叶子,叶子上面趴着一只头朝下的蝉,叶子旁边写了两句诗“鸣蝉抱叶落,及地有余声”。
绝了!这只蝉快掉地上了,还有声音。这是一幅有声音的画。
课同此理,我一直有一种美好的期待:我们的数学课堂能否也多些这种意境呢?如果可能,是不是与课中的“核仁”有关呢?
其实,“核仁”亦即数学本来的味道!有“核仁”的课并不复杂,应是数学课的一种应然追求。好的数学课,不应在所谓各种形式的“创新”上卖力,不应在所谓方式方法的“变革”上折腾,而应本真地对待学科,真诚地面对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