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史研究的名与实

2020-07-27 15:58郑穹
文教资料 2020年13期
关键词:翻译研究霍姆斯

摘    要: 當前翻译史研究多属史料梳理,较少思考翻译史研究本质。翻译史研究的准确名称是“历史翻译学”。应纠正霍姆斯翻译研究构想所受误解,承认该构想不足,反思翻译史研究自身。翻译史研究并非附属史学或文学学科,而是拥有学科地位的翻译研究。

关键词: 霍姆斯    翻译研究    翻译史    名与实

当前翻译史研究多为史料梳理,较少对翻译史研究本质进行思考。除贾洪伟(2019)所提,史料梳理型翻译史研究存在套用历史学中国史分期的问题。方梦之、傅敬民(2018),贾洪伟(2018),穆雷、欧阳东峰(2015),屈文生(2018)对翻译史研究本质进行有益探讨,但也有思虑不周之处。翻译史研究并非只针对翻译史实,还针对翻译史知;当前翻译史研究不从属其他学科;翻译史研究不限于文学、科学、外籍汉译史;翻译史内部研究并非文学化翻译史研究。

1.翻译史研究之名

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顺着王洪涛(2016)思路,可作以下辨析:历史翻译学切入点是历史学,研究对象是翻译现象活动,是翻译学分支;翻译历史学切入点是翻译学,研究对象是历史现象活动,是历史学分支。当前翻译史研究并非从翻译学角度研究历史,而是从历史学角度研究翻译。翻译史研究准确名称是历史翻译学(historio-translation studies)。

2.翻译研究之实

Toury(1995),Munday(2012),黄忠廉、方仪力(2017),张美芳(2017),赵云龙等(2017),朱健平(2018)深入考察翻译研究内涵,但也存在不足。(1)time-restricted theoretical translation studies并非翻译史研究。(2)不够重视翻译研究之研究。(3)理论翻译学非翻译学元学科。(4)非经典翻译也属功能描述翻译研究。(5)按Holmes(2007),翻译学方法论研究与元翻译研究是等同关系。将audiovisual translation 和text type列为文本题材不妥。(6)翻译研究图谱作者是Toury而非Munday。霍姆斯翻译社会包含翻译选材和译本影响。

霍姆斯构想有待深化。应用翻译研究不够详细。Munday(2012)、张美芳(2017)扩充应用翻译研究。部分译论可增补。题材仅提及文学翻译、宗教翻译和科学翻译三类。可借鉴van Doorslaer(2007: 217-233)分类:政治、新闻、技术、文学、宗教、商业翻译。翻译方向,从外语翻译成母语抑或从母语翻译成外语,应为第七种“部分译论”标准。当前翻译实践可分为语内翻译、语际翻译、符际翻译(Jakboson, 2012: 127)。符号,可作第八种“部分译论”划分依据。

据Holmes(2007)、张美芳(2017)及本文作者观点,翻译研究范畴如下:

3.翻译史研究之实

Holmes指出,翻译研究分为两类:研究“翻译行为及译文”和研究“翻译研究自身”(2007:67-80)。后者为元翻译研究(metal-reflection upon translation studies)。翻译史研究亦分两类:研究翻译行为及译文,研究翻译史研究自身。

综合Holmes(2007)、邹振环(2012)观点,结合作者思考,翻译史研究含针对翻译史研究的研究和针对翻译行为及译文的研究。前者含翻译史研究史和元翻译史研究。后者涉五类:(1)要素:译者史、翻译选材史、翻译出版史、译本史、译本影响史、翻译理论。(2)媒介:笔译史、口译史、机器(辅助)翻译史。(3)题材:文学翻译史、技术翻译史、宗教翻译史、政治翻译史、新闻翻译史、商业翻译史。(4)时空:通史、断代史、全球史、区域史。(5)翻译方向:逆向翻译史、顺向翻译史。(6)符号:语际翻译史、语内翻译史、符际翻译史。

4.翻译史研究之研究举隅

邹振环(2017)从历史学角度追溯中国翻译史研究。若从翻译研究角度考虑,则不宜将1902作中国翻译史研究学科创立年。谭载喜(2017:5)指出,独立学科的翻译研究,产生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1902年—1972年属于中国翻译史研究“雏形”阶段。Pym( 2012: xxiii-xxiv)提出翻译史研究原则和领域。若无扎实考据为依托,则以讹传讹可能出现。

5.结语

确立翻译史研究之实,应先定翻译研究之实。探究译史研究本质,既要纠正“名与实”一文所受误读,又要反思翻译史研究自身。翻译史研究并非附属史学研究,而是属于翻译研究学科。翻译史研究开展,并非为史学或文学学科,而是为翻译研究自身(Translation history studies for translation studies sake, not for history studies or literary studies sake)。谭载喜(2017:5)强调坚持翻译研究本质属性的重要性。翻译史研究应坚守其作为翻译研究分支之属性。

参考文献:

[1]Holmes, James. The Name and Nature of Translation Studies[A]. James  Holmes(ed). Translated! Papers on Literary Translation and Translation Studies[C].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7:67-80.

[2]Jakboson, Roman. On Linguistic Aspects of Translation[A]. Lawrence Venuti(ed.). The Translation Studies Reader[C]. London & New York: Routledge,2012:126-131.

[3]Munday, Jeremy. 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 Theories and Applications[M]. London & New York: Routledge, 2012.

[4]Pym, Anthony. Method in Translation History[M]. Manchester: St Jerome ,1998/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12.

[5]Toury, Gideon. Discrip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and Beyond[M]. Amsterdam & Philadelphia: John Benjamins, 1995.

[6]Van Doorslaer, Luc. Risking Conceptual Maps[J]. Target, 2007(2):217-233.

[7]方夢之,傅敬民.振兴科学翻译史的研究——应用翻译研究有待拓展的领域[J].外国语,2018(3):67-75.

[8]黄忠廉,方仪力.基于翻译本质的理论翻译学构建[J].中国翻译,2017(4):5-10.

[9]贾洪伟.翻译史的分类与研究范式[J].外国语文,2018(2):108-113.

[10]贾洪伟.国内翻译史研究的几个问题[J].外国语文,2019(1):118-127.

[11]穆雷,欧阳东峰.史学研究方法对翻译史研究的阐释作用[J].外国语文,2015(3):115-122.

[12]屈文生.翻译史研究的面向与方法[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8(6):830-836.

[13]谭载喜.翻译学:作为独立学科的发展回望与本质坚持[J].中国翻译,2017(1):5-10.

[14]王洪涛.“社会翻译学”研究:考辨与反思[J].中国翻译,2016(4):6-13.

[15]张美芳.后霍姆斯时期翻译研究的发展:范畴与途径[J].中国翻译,2017(3):18-24.

[16]赵云龙等.中国翻译研究十五年(2001—2015):现状与发展趋势——基于17种外语类核心期刊的统计分析[J].中国翻译,2017(1):11-17.

[17]朱健平.完整再现霍尔姆斯翻译研究学科构架图[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18(4):75-83.

[18]邹振环.疏通知译史:中国近代的翻译出版[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19]邹振环.20世纪中国翻译史学史[M].上海:中西书局,2017.

郑穹(1987—),男,2015年硕士研究生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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