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交往理论视域下乡村文化振兴的实践理路

2020-07-24 08:46向天成
贵州民族研究 2020年6期
关键词:民众文化

向天成 赵 微

(陕西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陕西·西安 710062)

一、社会交往理论下乡村文化振兴的内涵

交往源于人类的出现与社会的形成,“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看,它同时是一部交往史”[1]。马克思是系统阐释社会交往理论的开创者。19世纪40 年代,马克思、恩格斯在研究人类从事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活动规律时,系统地考察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交往问题,从而正式创建了社会交往理论。马克思的社会交往理论思想主要体现《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该著作系统地阐释人类社会交往的起源、类型、方式等问题。社会交往理论是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思想的重要体现。马克思认为,社会交往是人的本质存在,人与人的联系、人与自然的联系必须借助于社会交往才能实现。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积极部署及其与乡村文化振兴内在关系和基本职能的不断凸显,当前,无论在理论学术界,还是农村基层实践均已对乡村文化振兴的理论构建与实践探索展开了系统思考和创造性探究。基于社会交往理论,首先理清“乡村文化振兴”的内涵是明确乡村文化振兴任务和进一步探究乡村文化振兴路径的基本前提和重要基础。

乡村文化可细分为乡村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和行为文化[2]。乡村物质文化主要体现在乡村民众的“物质生产方式”和“物质生产结果”两个方面,其集中体现了乡村民众在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过程中所形成的物质变换特征,如生活用具、生产工具、乡村建筑、民族服饰等;乡村物质文化是乡村其他文化的物质基础,具有显著的民族特征,同时受社会生产力的制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乡村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乡村精神文化是乡村文化的核心,在乡村文化延续与创新过程中具有决定力的作用,其主要体现为乡村民众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文化信念、民间信仰等方面;乡村精神文化虽然受乡村物质文化发展水平的制约,但其仍具有自我相对独立的特性,即乡村精神文化的形成与演进的速度、水平,并不完全与乡村物质文化的发展同步。乡村行为文化是指乡村民众在社会生活中共同约定俗成的行为规范,比如,由家族、血缘所构成的亲疏关系,不同民族或不同地域的风俗习惯,晚辈对长辈的惟命是从等行为方式;乡村行为文化主要源于我国传统农耕文化,具有根深蒂固、不易转变的特点。乡村制度文化是一种以制度为核心的文化体系,它是乡村民众在其社会生活过程中所形成的制度规则,具有规范民众和调节社会的功效,比如,最常见的村规民约;乡村制度文化既具有明显的时代特点,同时其生效的制度在一定时期内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和权威性。

依据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观点,人是交往关系的存在,社会是人与人之间交往关系的统一;人类社会实践是人自身的功能性社会活动,它是人类“在整个历史发展过程中构成一个有联系的交往形式的序列,交往形式的联系就在于:已成为桎梏的旧的交往形式被适应于比较发达的生产力,因而也适应于更进步的个人自主活动类型的新的交往形式所代替;新交往形式又会变成桎梏并为别的交往形式所代替”[3]。人类社会实践的本质是一种交往关系,表现为类外和类内两方面:类外的社会活动关系是指人改造自然的活动,类内的社会活动关系是指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活动。从本质而言,人类社会实践是人以互动交往的形式对自然的不断认识和改造,而且永远处于不断认识现实和改造现实、不断发展自我和超越自我的需要。文化是人类社会实践的经验总结与智慧结晶,它一方面反映着人们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历史形态,另一方面为人们认识自然和反思自我提供智慧力量,从而帮助人类实现自我发展。因而任何文化的产生本身就具有延续与发展的功能,即文化是人类社会实践的历时性的行为与观念的结合。乡村文化是一种历时性的文化体系,是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对立统一,即乡村传统文化与城市现代文化不断融合的过程。

从文化发展的进程看,我国传统社会尽管出现儒家、道家、佛家等多元文化价值取向,而儒家文化一直是传统社会的主流,其他文化流派并未撼动儒家文化的主导话语地位。“在我国数千年以乡土性、封闭性为特征的传统社会中,乡村和城市在功能上虽存差异,但两者文化话语体系一致”[4]。在儒家文化话语主导下的中国传统社会的乡村文化和城市文化,尽管二者的文化主体不一样,但是二者的文化主导话语体系是一致的,因而我国传统社会的城乡文化发展位势仅有功能对象之分,并无强弱之分。但是近代以来,随着西方民主、科学等文化观念的融入及其现代化进程的加快,我国单一的儒家文化话语主导形态被打破,形成了以儒家文化为主导的传统文化体系和以现代价值观念为主导的现代文化体系的两种文化形态。不同的文化体系必然反映着人们不一样的社会实践关系及其交往方式。从这个意义而言,乡村文化振兴的根本内涵绝不仅仅是解决乡村传统文化的延续与创新,同时是考虑现代文化的介入,协调城市现代文化的融入与乡村传统文化的自身发展的矛盾关系,是进一步消除城乡文化差异,优化城乡文化结构,从而构建乡村现代文化和焕发乡村现代文化气象的内在要求。

二、社会交往理论下乡村文化振兴的逻辑

据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的基本原理和当前乡村文化振兴实践的实际境况,我们建构了乡村文化振兴的实践逻辑框架,详见图1所示:

图1 基于社会交往理论的乡村文化振兴的实践逻辑框架

(一) 焕发乡村社会文明是乡村文化振兴的根本目的

依据马克思实践论观点,人类社会实践的目的有基本目的和根本目的之分。基本目的反映的是实践的一般矛盾关系,是蕴意实践基本问题的解决;根本目的则反映的是实践的内在矛盾关系,是指向实践本质问题的解决。就此而言,准确把握乡村文化振兴的基本目的和根本目的是明确其理论内在关系和实践基本路径的逻辑基础。“随着现代性向乡村的延伸和市场经济的渗透,我国乡村文化开始发生衰变”[5]。当前乡村文化面临着传统文化的延续危机和被现代文化的冲击困境。

首先,在传统文化方面,由于社会现代化发展的快速推进,特别是社会经济体制的转型极大地提高了乡村民众生活水平,改变了其落后生活状态;但与此同时,也改变了乡村民众接物待事的思维方式,乃至文化价值取向。乡村文化正悄然无声地发生着改变。伴随时代的发展,乡村民众的生活方式拥有了多样化的选择,其冲淡了人们对乡村传统文化活动的信奉和依恋,导致具有浓厚民族特色的传统文化活动不断成为空洞的仪式,逐渐失去了其原有的育人、传承等文化功能。其次,在现代文化方面,主要表现为具有乡土特性的乡村文化与具有现代化特征的城市文化的矛盾关系问题。城市现代文化常常被人冠以“先进”“开放”“多样”,同时蕴含着“以经济为上”“效率为重”等片面的价值取向,其无疑与以“厚重乡土味”为显著特征的乡村文化形成矛盾冲突。较高的生产力水平赋予了城市在现代化发展进程拥有优先的文化话语权,再加上乡村文化自身延续危机,因而,在现代化进程中乡村文化往往处于被城市文化冲击和卷席的可能。就此来说,乡村文化振兴本质无疑在于解决乡村传统文化与城市现代文化有效融合的内在关系及重塑乡村文明的关键问题。综上所言,乡村文化振兴的基本目的理应是合理构建乡村现代文化体系。然而,基于乡村现代文化体系的构建而实现乡村现代文明则为乡村文化的根本目的。

(二) 促进乡村现代文化的发展是乡村文化振兴的主要任务

第一,延续乡村传统文化。延续乡村传统文化主要是对优秀乡村物质文化、精神文化、行为文化和制度文化的传承与创新,比如保护传统具有民族特色的村居格局、民居建筑和文化景观等物质文化;繁荣传统民俗文化活动,传承民族民间技能等非物质文化;发扬优良的家训家风,延续“亲仁善邻”“乡邻和睦”“相扶相助”的乡村精神文化。

第二,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在几千年历史长河中沉淀下来的社会实践智慧,其不仅历史悠久,发源时间早,而且极具民族生命力,其延续的时间远远长于世界其他文化。比如以儒家“仁爱”思想为话语主导的中华文化至今仍是我们民族优秀的精神基因,时刻影响着我们对生命的尊重、理想的追求和价值的选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凝聚着我们民族聪慧的智慧经验与博大的精神情怀,是我们民族共同的精神标识和根基命脉。因此,尽管当前乡村各个领域振兴实践均积极倡导现代化建设,然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却是乡村文化振兴不可忽略的重要构成元素。

第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我们国家所有社会价值体系的核心和主导,是各族人民社会生活实践的思想基础和精神支柱。党的十八报告提出:“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分别从国家层面、社会层面和个人层面高度概述了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原则和根本路径,不仅为我们有效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指明了方向,同时为开展乡村文化振兴和构建乡村现代文化体系提供了思想支撑。

第四,融合城市现代文化。在现代化社会进程中,由于经济发展速度的差异,与乡村文化相比,城市现代文化往往处于强势状态。城市现代化建设对乡村劳动力的需求,极大促进了乡村人口流动,为城乡文化的融合提供了实现条件。因而,探索乡村现代文化发展的过程中,固然需要思考乡村文化与城市文化的辩证关系,而不是盲目地单向度地吸取城市文化。

(三) 健全乡村文化支持体系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载体

乡村文化振兴任务的系统分解是不断解决乡村文化振兴基本问题的重要体现。然而,乡村文化振兴任务的全面展开,无疑需要借助于一定文化体制机制和文化服务平台才能顺利开展和有效实施;否则,尽管乡村文化振兴的目的再准确,任务再合理,没有相应的文化服务体制机制的“保驾护航”,最后乡村文化振兴也只能沦为“空中楼阁”,可望而不可即。“乡村文化振兴最大的受益者是农民,最大的力量源泉是农民,最终的评价者也是农民”[6]。建构和完善乡村文化支持体系是确保乡村民众积极参与乡村文化延续与创新的重要条件。

乡村文化支持体系可分为物质支持体系和制度支持体系两方面。物质支持体系是乡村文化振兴实施的物质基础,包括乡村公共文化场所的建设、文化服务经费的支出、标志性文化景观的规划等,比如利用网络全覆盖优势,完善乡村文化公共数字平台,让乡村民众“足不出户”便可获取优质的文化资源。制度支持体系是有效激活乡村文化振兴实践的运行机制,主要包括乡村传统文化的传承与保护制度、乡村文化从业人员的管理与激励制度、乡村文化建设与发展的评价制度等,比如基于乡村文化大数据平台的建构,建立乡村民众对乡村文化的认知反馈机制,以便准确获取民众的真实文化需求和及时调整文化供给思路。从这个意义上说,乡村文化支持体系无疑为构建乡村现代文化体系提供必要的物质基础和制度基础。因而,科学建构乡村文化支持体系,完善乡村文化服务体制机制,不仅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载体,同时也是积极构建乡村现代文化体系的重要环节。

(四) 激发乡村民众有意义的社会交往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方式

乡村现代文化体系的构建最终指向的是乡村文明的体现。乡村文明往往蕴含着进步文化形态,深刻反映着乡村民众对社会、对自然、对他人以及对自我的认知方式、行为特征和价值取向。乡村文明由“有形部分”和“无形部分”两个方面构成。“有形组成部分为乡村的生态景观、生计景观和生命景观;无形组成部分则为世代累积形成的地方性知识经验和制度安排、文化活动传统和风俗习惯等。”[7]以完善乡村文化支持体系为基本载体,致力于乡村现代文化体系的构建,从而有效建设和充分凸显乡村社会文明,既是乡村文化振兴实践的逻辑起点,又是乡村文化振兴的最终目的。因而,如何有效展现乡村文明是实现乡村文化振兴根本目的的关键。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和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当前乡村民众对乡村文化的需要与依赖也发生根本性变化,其已由原来的物质的量的需求为单一主体,逐渐转变为对物质的质的追求、社会价值的实现和历史文化的需求以及人内在的精神发展的需求等多样性主体。

“振兴乡村文化,便是要完成从文化自省自觉到文化自信的重构,在振兴中实现乡村文化的现代性价值”[8]。从本质上看,乡村文化振兴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归结于人的发展与需要,而且还必须依托人的社会交往活动进一步实现文化振兴根本任务:以文“化人”。乡村民众的社会交往活动的根本目的是以交往为手段,实现对乡村现实的改造和未来生活的期待,其实质是追寻社会进步和欲求有意义的美好生活,也就是对乡村社会的繁荣与和谐的不断探寻。“在贫困地区,社会文化发展整体滞后,加之信息化的冲击,人们对文化的感知水平和选择能力必然落后。因而,贫困群众日常有意义的生活交往和触动心灵的精神交流往往是最为匮乏”[9]。乡村社会的繁荣与和谐是乡村现代文明的不断呈现,其不仅关乎乡村民众的物质需求,更关乎民众的情感认同与精神发展。要有效实现乡村文明,必须依托于乡村民众以社会交往的形式对乡村社会的不断适应与改善。如果没有乡村民众的社会交往,或者不能有效利用乡村民众的社会交往方式,那么乡村文化振兴也就无法实现以文“化人”和无法促进乡村民众有效获取积极的情感交流和可持续的精神发展,更谈不上实现乡村社会的繁荣与和谐,进而彰显乡村现代文明和社会进步。

因此,在马克思社会交往理论指导下,有意义的社会交往是促进乡村民众将乡村现代文化不断内化为自我精神文化的重要方式,同时又不断激发民众将内化的精神文化积极外显在社会生活中,表现出一种积极的社会文明状态。

四、社会交往理论下乡村文化振兴的路径

(一) 强化乡村文化人才主体,激发乡村民众社会交往动力

人才是发展的动力源泉,乡村人才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智力资源。随着城市现代化建设的加快,自进入新世纪以来,每年越来越多的乡村青年人进城务工,“种地能手、能工巧匠、民间艺人、乡村教师、乡村文化人等优秀人才也不断流失,致使乡村出现了人才奇缺,技艺断档……”[10]一方面,大量乡村民众涌入城市务工,导致落后乡村的文化技能人才不断流失,乡村文化主体受到严重削弱,内在文化逐渐凋零的“空心村”现象极为普遍。另一方面,乡村基层“文化领军人才极度匮乏,从事文化遗产保护、文艺创作、文化管理等的专业人才断档情况普遍,部分乡镇文化管理服务人员属于半路出家,身兼数职,业务不熟、专业能力差,基层文化活动难以开展”[11]。面对乡村文化主体的流失和乡村文化建设人才匮乏,乡村基层组织应与上级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形成双向联动机制,强化乡村文化人才队伍建设。

具体而言,一是明确乡村文化建设目标,制定可行的乡村文化人才的培育方案。基于“乡情”“亲情”等方式,积极吸引“乡村能人”返乡;通过相关激励政策,广泛吸取乡村地域外的文化建设者积极投入乡村文化建设,成为新乡贤,为乡村文化的建设与发展提供智力支撑。二是基于已有的乡村文化人才,带动乡村民众共同参与乡村传统文化的延续与创新,从而以独特的地域文化凝聚乡村文化主体,激发乡村民众社会交往的内在动力,同时吸引更多离乡民众关注乡村文化建设,以致其从心理上保持对乡村文化的眷恋,最终以蓬勃的乡村人文气象呈现乡村现代文明。

(二) 巩固乡村思想道德建设,坚定乡村民众社会交往方向

第一,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乡村民众的引导。将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乡村思想道德建设的核心,通过活动宣传、会议培训、家庭走访等形式,引导乡村民众正确感知和深入理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涵,并在其生活实践中不断深化对职业责任、集体主义、爱国主义等重要内涵的感悟和践行,提高自我思想觉悟,加深民族认同,增强社会责任感和国家使命感。

第二,加深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乡村民众的引导。以开展“文明家庭”“和谐家庭”“好公婆”“好媳妇”“好儿女”等乡村文明评比活动,引导乡村民众对“诚实守信”“勤劳致富”“团结友爱”“尊老爱幼”等中华优秀传统美德进行深刻感悟,以提升自我道德水平和树立正确生活观念,并在自我生活实践中自觉展现优秀传统美德。

第一,加深乡村文化对乡村民众的引导。乡村文化是乡村地域的独特民族习俗的真实反映,是乡村个体从出生就伴随着的文化习性。人们常常把乡村文化称为是乡村民众的根基命脉和精神寄托的内在意蕴就在于此。乡村文化除了具有育人性和规范性的一面,同时还存在封闭性、狭隘性的一面。因而传承乡村文化的理想方法是将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有效结合,用发展和科学的眼光,吸取乡村文化优秀的养分,增强个体对乡村伦理的科学认知与辩证吸收以及对乡村大自然的无限敬畏与真诚热爱,从而促进乡村民众成为一名具有健全人格的现代乡村人。

(三) 完善乡村文化支持体系,增强乡村民众社会交往定力

第一,完善乡村文化的基础设施建设。相关职能部门应充分利用国家政策支持,不断加强乡村文化基础建设,比如完善乡村文化广场、标志性文化景观、农家书屋的建设;特别是引入现代信息技术,建立乡村公共文化大数据平台,利用“菜单式”“订单式”文化服务方式,让乡村民众的文化需求得到及时的反馈与精准的对接,从而补足乡村公共文化建设的短板,缩小城乡文化建设差异,促进乡村公共文化服务平台逐渐实现“标准化”和“均等化”发展。

第二,夯实乡村文化建设力量。“社会组织参与乡村文化振兴可以在动力、资金和氛围上提供帮助”[12]。因而,政府除了加大自身对乡村文化建设的投入力度,同时还可以采取一定的优惠政策,激发相关社会组织共同参与乡村文化建设。

第三,构建乡村文化建设的长效机制。针对当前乡村文化建设中“文化供应”与“文化需求”的失衡、“重外在物质的投入而轻内在机制的激活”“经济的投入”与“实际效能”并不成正比等突出的问题,建立科学而系统的乡村文化建设长效机制是十分必要的。比如为了充分发挥乡村文化人才的主体性,则建立以激励为主的乡村文化管理机制,同时细化各项评价指标,建立系统的文化评价体系与反馈机制。

(四) 推动乡村文化产业发展,焕发乡村民众社会交往活力

第一,挖掘乡村文化产业。“传统村落是中国农耕文明历史进程中具有代表性的缩影,其兼有物质文化遗产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特性”[13],乡村文化产业的挖掘要以地域特色为核心,依据乡村文化的现实形态,打造具有地域特色的乡村文化产业。当前乡村文化主要表现为“两断型”“原生态型”和“融合型”三种乡村文化形态:“两断型”乡村文化,指乡村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表现出“两断”的现象,即由于大量年轻人长年累月的背井离乡,造成乡村传统文化的延续困难,同时现代文化融入缓慢的现象;该类文化主要出现在乡村民众大量外出的中西部的“空心村”。“原生态型”乡村文化是指乡村传统文化保存比较完整,受到现代文化的影响较小;主要以中西部少数民族地区、革命老区和偏远边区的乡村文化为代表。“融合型”乡村文化是指乡村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表现出较好的融合,集中在经济发达的东部乡村。这三种不同形态的乡村文化分别蕴含着不同类型的文化产业,不同的文化产业自然代表着各自的特色与价值。

第二,拓展乡村文化产业。乡村文化振兴“贯穿于乡村振兴全过程与各领域,它不仅以无形的力量改变着人们的精神风貌,还以有形的力量助推着产业发展与乡村振兴”[14]。如果仅仅是挖掘与打造具有特色的单一乡村文化产业,其所能发挥的经济效益和文化效益是十分有限的。因而,还可在乡村文化产业打造的基础上,将文化产业与乡村其他产业进行有机融合。比如将传统农耕文化与现代农业观光相结合,形成原生态乡村旅游产业;将红色文化与当地民宿经济相融合,形成具有历史回忆的红色旅游产业等。通过类似文化产业的融合与拓展,从而开拓新的乡村产业市场,进而繁荣乡村文化,为乡村民众展开更广阔而持久的社会文化交往及其在相互交往中不断展现乡村现代文明提供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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