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友
将半生的虚伪,竖起来
当成墓碑
囚禁于违心的皮囊之下
一片祥和的云朵,坐在影子里
让你看不清本质
像极了深宫怨妇,把山一样重的宿命
投身于井,直至灭顶
曾也有一副好牙口,断金嚼铁,八面生风
但它的锋利,却常常伤到自己
胸腔里的火苗,已成灰烬
我有更辽阔的冷,平静时,只托付给一些植物
嫁接或是逃离
摆在尘埃中的楚河汉界,不得不
折腰于五斗米。每刻都在图穷匕见
其实,做一株植物多好
让心简单活着,也绝不背井离乡
邻家女孩
邻家女孩,不是一树桃花
她不写诗,矮墙那边
背背篓进山,她最能读懂的
是浮盖山那条麻石小路
以及路边的竹子,草菇,带露水的山雀子
节气,是她换洗的衣裳
她肩上背篓,似乎永远也装不满
前年,母亲去世时
几滴挂在阿弟眼角的泪水
比她肩上的背篓沉重
回村时,她也会对路边的我无视
落在低处的桃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记忆的钟摆
苦菜,曲曲草,打碗花。几粒麦芽糖
沾在小巷的足音里
木质的舂米声,深深浅浅
我有足够的清澈和细微
来接纳这一切
乌桕树上的古塔,烟雨中,张着翅膀
一副欲飛不飞的样子
我的童年,就开满杏花和鸽子
记忆的钟摆里,一枚松果,正被打开
绿皮火车把僵硬的春天,驶出森林
万物皆有意。唯有你,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