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虹,张 爽
(兰州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兰州 730020)
提要:结合新型城镇化内涵及其影响因素,并进一步体现对外开放在新型城镇化发展中的积极作用,选择城市设施、生态环境、人口发展、开放水平、经济发展、城乡统筹、科技教育7个一级指标构建新型城镇化水平测度指标体系,运用熵值法对甘肃省2010—2017年的新型城镇化水平进行测度发现:全省新型城镇化水平整体不高,东南地区普遍偏低,且部分市州的一级指标发展水平差异较大。“一带一路”背景下,甘肃省的新型城镇化发展必须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合理利用各类资源、突显人的核心地位、加快城乡一体化进程、推进区域协调发展。
城镇化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和社会进步的重要体现,也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然而,我国早期的城镇化过于追求发展速度,忽略了发展质量,进而导致资源利用率下降、生态环境严重破坏等问题不断出现。2014年3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提出城镇化未来发展的新思路与方案,标志着我国城镇化发展的重大转型。新型城镇化以促进人的城镇化为核心、提高质量为导向,强调城乡统筹、城乡一体、产业互动、节约集约、生态宜居与和谐发展,以及大中小城市、小城镇、新型农村社区之间的协调发展和互促共进。2019年4月,国家发改委发布《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提出“深化户籍制度改革、促进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等任务,对于优化我国城镇化布局和形态,进而推动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2013 年,习近平主席创新性地提出了共同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即“一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即“一路”)的重大倡议,简称“一带一路”。2015 年 3 月,国家发改委、外交部和商务部联合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 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此后,随着 “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成功举办、“十九大”明确将推进 “一带一路”建设写入党章,“一带一路”实现了从倡议到落实、从达成共识到务实合作的阶段。无疑,“一带一路”的深入推进将为我国解决传统的城镇化问题提供新路径,为促进新型城镇化发展创造新动力,为未来新型城镇化发展带来重要机遇,为新型城镇化建设中的产业转移及其转型升级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新型城镇作为“一带一路”建设的主要空间平台,则将从空间结构、城市群发展、基础设施布局以及更加公平的制度构建等多个维度支撑“一带一路”建设。“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丝绸之路经济带所在区域的经济发展带来了契机,为缩小地区之间经济差距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也为甘肃省的新型城镇化发展带来了新机遇。因此,测度新型城镇化水平,并结合“一带一路”的发展机遇寻找切实可行的发展路径,对于进一步提高甘肃省新型城镇化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关于城镇化及其测度的研究,国外学者主要从动力机制、空间差异等方面进行。在动力机制方面,Henderson使用1996—2000年世界142个国家的城市数据研究发现,人口迁移带来了人才的聚集,进而极大地提高了生产力,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城镇化进程[1]。Udall对哥伦比亚的城镇化进行了研究,认为城镇化发展的主要动力是教育水平的提高、农业政策的支持、交通条件的完善、农业的商品化等[2]。Todes对南非地区的城镇化进行研究,认为城镇化的动力机制主要是经济增长、社会关系、生活方式、收入来源等[3]。Scott认为城镇化的动力来自于工业化过程中的产业垂直分工与水平分工所引起的集聚经济效益[4]。Henderson认为内生性的技术进步、经济增长和人口增长是城镇化的主要动力[5]。在空间差异方面,Bertinelli L研究认为,大城市的基础设施、就业机会等造成了人力资本的集聚,从而产生资源集聚,加快了本地区的发展,最终形成区域间城镇化水平的差异[6]。
国内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关于新型城镇化测度体系的构建及相关测度方法的探讨。如田雪莹选择人口发展、经济发展、生活质量发展、文化发展和基础设施建设5个一级指标,构建了我国城镇化水平综合评价体系,并运用改进的熵值法对指标数据进行测算和评价[7]。肖峰、韩兆洲从新型城镇化的内涵和要求出发,构建了我国新型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并运用层次分析法和功效系数法分析得出2005—2014年各地区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同时引入空间因素,对新型城镇化进程进行了空间动态分析[8]。赵晋琳,温燕华等运用因子分析和趋势分析方法,对江苏省城镇化水平和地区差异进行了研究[9]。何春、谭啸等根据新型城镇化内涵所构建的评价体系,对“一带一路”节点城市的新型城镇化水平进行了测度[10]。陈红娟、孙桂平等运用熵值法系统地测算了京津冀区域13个城市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并利用空间自相关分析法分析了新型城镇化空间格局的演变特征[11]。丁慧媛构建了新型城镇化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并借助熵值法测算沿海11省份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对新型城镇化各构成要素间的耦合协调关系进行度量[12]。二是关于新型城镇化动力机制的研究。如:赵永平、徐盈之在对2000—2011年全国各省份新型城镇化水平测度和评价的基础上,利用面板计量模型分析了政府机制、市场机制、外部机制和内在机制等新型城镇化驱动机制[13]。孙振华研究认为,新型工业化、收入和福利水平提升、公共需求和生态环境保护将分别成为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基础机制、核心机制、保障机制和长效机制[14]。黎鹏、杨宏昌通过对珠江——西江经济带新型城镇化空间分布格局的分析,指出本地区经济发展和周边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是该经济带新型城镇化的核心动力[15]。熊湘辉、徐璋勇采用空间计量模型,从内源动力、外向动力、政府动力和市场动力4个方面设定16个指标来测度影响城镇化水平的动力因素[16]。赵磊、方成使用基于“面板校正标准差”的普通最小二乘法,从政府引导机制、市场调节机制、结构优化机制、对外开放机制和技术创新机制5个方面对驱动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动力机制进行了实证检验[17]。杨佩卿结合西部特殊区情,从产业发展动力、市场环境动力、外向经济动力、政府行政动力4个方面阐释新型城镇化的均衡动力机制,实证设计新型城镇化动力机制测度指标体系,并运用熵值法对2012—2017 年西部省域新型城镇化动力机制进行总体和分方面测度[18]。三是将新型城镇化与产业发展相衔接。如徐子琳、冯年华等将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旅游相结合,定义了乡村旅游新型城镇化度的概念,构建了乡村旅游新型城镇化度的评价指标体系,并运用基于TOPSIS法的乡村旅游新型城镇化度测算模型,对江苏省句容市的白兔、后白两镇进行了评价和分析[19]。熊曦、柳思维等将新型城镇化与商贸流通业相结合,构建了二者协同发展的测度指标体系,并测度了各省、区、市协同发展水平[20]。梁雯、孙红等选取2005—2016年长江经济带新型城镇化及物流统计数据构建综合性新型城镇化与物流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并运用熵值法得出新型城镇化与物流综合指数,最后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新型城镇化与物流之间的耦合作用,以期推进中国新型城镇化的发展[21]。
综括而言,作为近年来提出的新概念,“新型城镇化”相关研究仍然处于探索阶段,专门针对甘肃省新型城镇化发展及其水平测度的研究成果较少。因此,本文拟在国内外已有研究基础上,结合对内对外开放的大背景,以及“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并对甘肃省的新型城镇化水平进行测度,以厘清其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进而提出切实可行的对策建议。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大批农业剩余劳动力从农村走向城市,我国的城镇化水平快速提升。2011年,全国城镇化率达到51.27%,首次突破50%,标志着我国城镇人口首次超过农村人口,实现了农村型社会向城市型社会的重大转变。2018年,全国城镇化率高达59.58%。但同时,交通拥挤、资源紧张、环境污染以及房价高企等各种现象不断涌现。除此之外,还存在着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东西部地区发展差距过大、城镇发展定位不明确及城乡发展不协调等问题。显然,这种以常住人口为统计口径的城镇化水平并不能反映城镇化的高质量发展。因此,国家在2014年公布了《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它不再以人口为单一标准来衡量城镇化的效果,且与传统城镇化相比,新型城镇化更能反映城镇化过程中经济、社会、人口、环境等多方面质的提升。随着全球化和市场化的不断深入,立足于区域经济和国际视野,“一带一路”倡议作为我国对外开放以及社会经济发展的新途径和潜力点,顺应了中国经济发展的现实需求,不仅有助于实现我国同沿线国家区域经济的一体化发展,同时也为“一带一路”沿线城市及周边地区营造了良好的发展环境。
2015 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李克强总理提出把“一带一路”建设与区域开发开放结合起来。我国目前正处于城镇化加速发展阶段,且发展潜力巨大,借力“一带一路”战略将极大优化发展空间,催生区域经济发展新格局。“一带一路”建设与新型城镇化战略是促进我国今后经济发展的两大重要措施,两大战略相互交叉、彼此融合、高度一致。新型城镇化是“一带一路”建设的主要空间平台,“一带一路”也将从多个方面影响新型城镇化的发展,为新型城镇化带来新机遇、注入新动力。首先,“一带一路”将加快新型城镇化的建设步伐。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经济要素进一步自由流动,资源将进行更高效的配置,从而吸引更多资本、技术、资源等要素向城镇地区集聚,新型城镇化的建设步伐也由此加快。其次,“一带一路”将促进核心城市及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实施与深化,沿线的核心城市将对周边地区起到经济带动与辐射作用,而后将形成城镇群,不断推动城镇地区发展壮大,城镇地区的经济格局发生改变,进而推动整体区域经济的进步。最后,“一带一路”将促进城镇产业结构的调整。随着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资源短缺、供需不平衡、企业成本加大以及环境污染加剧等经济社会矛盾严重阻碍了经济的快速发展,而“一带一路”战略扩大了我国的市场规模,促进了我国同沿线国家在资源、技术等方面的交流与对接,经济发展水平较为落后的城镇地区,其产业结构也将得到调整、完善与优化。以“一带一路”建设为契机深入推进我国新型城镇化之路,能够进一步加速我国城镇化的进程与质量,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打下坚实的基础。
甘肃省地处我国西北地区,由14个市州组成。2010年和2017年,我国的城镇化率分别为 49.95%和58.52%,8年间年均增长1.07%。与之相比,甘肃省的城镇化率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010年和2017年分别为 36.12%和46.39%,比全国相应年份分别低13.83%和12.13%,8年间年均增长1.28%,略高于全国水平。自2014年以来,甘肃省的城镇化率以平均每年1.57%的速率增长,与全国平均水平的差距逐渐缩小(见图1)。此外,若按照国际上以城镇人口比重(即人口城镇化率)达到 50% 作为判断一个国家或地区是否进入城市型社会的标准,甘肃省至今仍未达标。
图1 2010—2017年甘肃省与全国的城镇化水平
2017 年,甘肃省除了兰州、嘉峪关、金昌和酒泉市的城镇化率高于全国水平外,大部分城市的城镇化率低于全国均值,且有陇南、甘南等7市的城镇化水平低于40%(见表1)。无疑,较低的城镇化水平将严重制约地方经济社会的发展,并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的实现带来严峻挑战。
表1 2017年甘肃省各市州城镇化水平
资料来源:中国统计年鉴(2011—2018)。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给整个中国经济发展提出了一个新概念,构建了向西开放的新格局,使甘肃站在新的历史高度,迎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机遇,而甘肃省的新型城镇化也因此迎来了千载难逢的发展。因此,在我国积极推进新型城镇化的背景下,测度甘肃省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水平,并利用其独特区位优势,借助“一带一路”平台,探索出一条适合甘肃省新型城镇化发展的路径尤为重要。
已有测度新型城镇化水平的方法较多,目前常见的有:熵值法、层次分析法、功效系数法、因子分析法、趋势分析方法等。相较而言,熵值法具有克服人为确定权重主观性和多变量间信息重叠的优点,可以根据各指标所提供的信息量来决定指标权重,是一种比较客观、全面的评价方法。因此,笔者使用熵值法来计算甘肃省各市州的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得分(为便于计算与比较,所有测度结果均扩大100倍)。熵值法具体操作步骤如下:
1.建立原始指标数据矩阵
设有n个城市,m个评价指标,则原始指标数据矩阵为
(1)
式(1)中,Xij为第i个城市的第j项指标(i=1,2,…,n;j=1,2,…,m)。
2.数据标准化处理
通常情况下,各个指标之间的单位和量级不同,无法进行直接比较,因此,必须对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使其标准化之后再进行计算,具体方法如下:
(2)
(3)
由于熵值法中运用到取对数,而上述标准化后的数值由于存在零值,会导致对数计算无意义,为解决此问题,对标准化后的数值进行平移:Zij=Yij+A。Zij为平移后的数值,A为平移幅度,参考已有文献[22],本研究取A=0.01。
5.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系数,记为Gj,Gj=1-Ej。
参考和借鉴已有的新型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相关研究成果,以及甘肃省颁布的《甘肃省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中的发展思想,同时结合新型城镇化内涵及其影响因素,并尝试体现对外开放在新型城镇化发展中的积极作用,选取7个一级指标、23个二级指标构建新型城镇化水平测度指标体系(见表2)。
表2 新型城镇化水平测度指标体系
1.城市设施。城镇建设既是社会发展的基础性要素,也是新型城镇化发展的物质载体。要不断完善公共设施和生活设施,提高居民生活质量。具体指标包括城市用水普及率、城市燃气普及率、人均城市道路面积和人均公园绿地面积。
2.生态环境。新型城镇化倡导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在指标选取时需反映污染控制、环境建设等内容。具体指标包括工业废水排放量、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工业烟(粉)尘排放量和城镇建成区绿化覆盖率。
3.人口发展。新型城镇化的核心是以人为本,这不仅体现在人口向城市的迁移,更应体现人在城市的发展情况。具体指标包括城镇人口比重、城镇登记失业率、职工平均工资和城市人口密度。
4.开放水平。一般而言,对外开放程度越高,则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其新型城镇化水平也随之提高。具体指标包括进出口商品总值、国际旅游外汇收入和入境旅游人数。
5.经济发展。经济发展是新型城镇化的直接推动力。相对来讲,经济较发达的地区,其新型城镇化水平也较高。具体指标包括人均GDP、地方财政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和二、三产业所占GDP比重。
6.城乡统筹。城乡统筹是新型城镇化的重要特征,它反映了城乡一体化发展的协调程度。实现城乡统筹发展,消除二元结构是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最终目标。具体指标包括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比。
7.科技教育。科技与教育的水平代表了新型城镇化的未来发展潜力,科技的进步和教育水平的提高能使城市经济更高效、更集约地发展。具体指标包括R&D人员数、教育支出和项目(课题)数。
所有数据均来自《甘肃统计年鉴》(2011—2018)。少数缺失数据用SPSS 22软件中的EM算法计算得到。
2010—2017年甘肃省各市州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得分如表3所示。总体而言,随着时间的推移,绝大部分地区呈现出波动缓慢增长趋势。其中,兰州市各年份的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得分一直居于首位,且远远高于其他城市,此外,得分较高的有酒泉、嘉峪关和金昌市,得分较低的有定西、临夏和陇南市。
表3 2010—2017年甘肃省各市州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得分及排名
全省各地区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得分的极差由2010年的27.162增至2017年的30.172,区域之间的不均衡日益显著。究其原因,在于优质生产要素往往流向具有规模效益的城市,从而形成马太效应,导致更多的发展资源在这些城市集中,进而导致各市州之间的发展差距越来越大。
将各市州2010—2017年的各一级指标得分进行平均,所得结果如表4所示。可以看出,兰州市在人口发展、经济发展与科技教育方面均领先于其他城市,开放水平也处于较高水平,基本与其作为全省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定位相匹配,但是城市设施的建设还需下大气力改善,同时也要注意发展过程中的环境保护问题与城乡统筹发展问题。就开放水平的作用而言,酒泉、金昌、嘉峪关3市由于其向西开放的独特区位条件和发展基础,从而有较好表现。然而,陇南、定西、临夏、庆阳、平凉等市,由于对外贸易产品结构单一、企业竞争力较弱、产业整合力度低等原因所导致的较低开放水平,成为其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制约因素之一。就整体而言,除兰州之外的其余市州科技教育发展均较为滞后,且陇南、临夏、甘南、定西、平凉的科技教育得分处于极低水平,各种原因造成的人才外流或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表4 甘肃省各市州一级指标得分情况
由表3不难看出,甘肃省14个市州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的差异十分明显,质量最高的兰州市,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得分均值为30.985,相当于排名最后的陇南市的16.7倍。为便于从总体上把握各市州新型城镇化水平差异,运用SPSS 22统计分析软件,对2010—2017年甘肃省新型城镇化水平综合得分的均值对14个市州进行系统聚类分析,采用欧氏距离测度样本与样本间的距离,以组间平均距离测度样本与小类、小类与小类之间的距离,得到甘肃省14个市州新型城镇化水平聚类分析图(见图2)。
从整体上看,甘肃省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并不高,且东南地区普遍较低。究其原因,狭长的地形使得区域之间无法密切联系,城市间发展空间受限,对周围城市的辐射带动能力较弱,城乡分离和行政区划分割的体制机制制约着资源要素流动与有效配置,导致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受阻。根据聚类结果,将全省14市州划分为5种类型,高水平发展地区、发展水平较高地区、发展水平中等地区、发展水平较低地区、低水平发展地区(见图3)。
图2 甘肃省14个市州新型城镇化水平聚类分析图
第一类,新型城镇化高水平发展的地区:兰州市。兰州市是甘肃省省会城市,西北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之一,也是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要节点城市。从表3可以看出,兰州市各年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均居全省首位,且远高于其他市州,成为甘肃省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带动者和排头兵。兰州市以其独特的区位和资源优势吸引了大量人员进城务工,从而推动了兰州市的经济发展。优质的教育资源也使得兰州市的科技教育发展呈现出一枝独秀的画面。这都为兰州市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生态环境得分最低,说明兰州市在发展的过程中,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这样的发展并不具有可持续性。同时城乡发展并不协调,说明兰州市在发展的过程中,过于注重城镇的发展,而忽略了乡村的建设,从而导致城乡差距过大。今后要在继续保持优势的基础上加强环境治理,以生态建设为重点,积极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努力实现城乡统筹协调发展。
图3 甘肃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空间分异
第二类,新型城镇化水平较高的地区:酒泉市。酒泉市为甘肃省省域副中心城市,处于“一带一路”向西通道的咽喉。丰富的旅游资源、便捷的交通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得酒泉市的旅游业较为发达,其开放水平居全省之首。但其余各指标表现并不突出,虽然没有“拖后腿”,但在新型城镇化的过程中也没有形成强有力的推力。作为连接甘肃、新疆、青海、内蒙古4省区的战略通道,酒泉市要发挥甘肃向西开放的桥头堡的作用,充分利用区位交通优势为本地区的新型城镇化发展助力。同时,酒泉市风能、光能资源丰富,在我国大力提倡环境保护的号召下,酒泉市更应顺应趋势,积极发展新能源产业。
第三类,新型城镇化水平中等的地区:嘉峪关市、金昌市。由于其独特的向西开放区位与发展基础,其开放水平仅次于兰州市、酒泉市。但同时,作为工矿城市,环境污染较为严重。因此,在发挥基础好、区位优势的同时,应加快产业空间布局与结构优化调整,依靠科技进步,推动重点碳排放行业低碳化升级改造,努力培育附加值高、产业链条长、能耗低的战略性新型产业,提高可再生能源消费占比,缩小能源结构性矛盾,逐渐摆脱对能源需求的高度依赖,积极发展现代服务业和低碳农业。
第四类,城镇化水平较低的地区:张掖、天水、庆阳、白银、武威。这些地级市的新型城镇化水平相近,排名也较为居中。张掖的城市设施、城乡统筹的发展水平位于全省领先地位;天水的科技教育发展水平较为突出,居于全省第二,仅次于兰州市,但城乡一体化发展极为不协调;近年来,由于政府的重视,庆阳的经济发展较好、生态环境保护也比较到位;在政府积极加快以兰白都市圈为核心的中部城市群、有序引导人口向其他重要节点城市集聚的号召下,白银的人口发展处于较高水平;相比之下,武威市仅在人口发展、城乡统筹方面的发展较为靠前。这些地区城镇化发展潜力较大。因此,今后应发挥各自的优势,加快其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步伐。
第五类,低水平城镇化地区:甘南、平凉、定西、临夏、陇南市。这些地区新型城镇化水平处于落后的地位,排名相对靠后。虽然这些地区距省会较近,但受省会扩散影响较小。且民族地区由于自然环境、资源条件等的限制,加之交通设施建设落后,物流成本高,严重阻碍了自身的发展。对这些地区而言,扬优势,补短板必不可少。首先,要加大基础设施投资力度。其次,可充分利用互联网的优势发展电子商务,让当地特色产品插上翅膀“飞出去”,如定西的马铃薯、中药材,陇南的花椒、橄榄油,平凉的苹果、核桃,民族地区的畜牧产品等。因地制宜的发展主导产业,如临夏可以发展宗教文化和清真食品产业,也可以利用当地良好的生态资源优势发展乡村旅游业等。同时,这些地区应主动接纳省会城市的辐射,与周边发展较好的地区紧密沟通,以增强集聚功能。
通过实证分析发现,甘肃省新型城镇化水平整体不高,且东南地区普遍偏低,部分市州的一级指标发展水平差异较大。在“一带一路”倡议深入推进的背景下,甘肃省如何结合“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提高新型城镇化质量”和《2019年新型城镇化建设重点任务》,紧抓政策机遇,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加快其新型城镇化进程显得尤为必要。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对外开放也将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深入推进,甘肃也将在其发展思维、发展模式、发展环境、发展资源、发展空间等各方面发生巨大的变革,从而与周边地区和其他国家形成多方联动、良性互动,同时加快其新型城镇化进程。因此,要充分利用各地资源优势,培育主导产业,通过优势互补,提高各区域对外开放水平。如酒泉、张掖、嘉峪关市可以其旅游资源为依托,努力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服务水平,以实现旅游业的高效发展,吸引沿线国家和周边地区游客入境观光旅游。同时,将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与“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建设相结合,进一步打造兰州、天水、武威三大国际陆港,进一步加强与相关国家和地区的贸易合作,提升新型城镇化质量。
甘肃省资源丰富但分布不均,随着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必将出现发展资源、能源供给不足的问题。因此,降低社会经济发展的能源消耗代价,提高区域能源保障能力是当务之急。同时,要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促进高排放、高能耗、高污染产业向绿色低碳、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产业转变;要进一步促进资源自由流动,优化资源配置,积极挖掘可再生资源,以促进新型城镇化的可持续发展。此外,在“一带一路”背景下,甘肃省各地区有必要认清自身与周边国家、地区的绝对优势和比较优势,合理调整产业布局,通过对外贸易的方式实现资源互补,从而促进资源的可持续利用与新型城镇化质量的提升及其可持续发展。
新型城镇化是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而教育承担着“化人”的重任。因此,科技教育在新型城镇化的过程中处于核心地位,起着关键作用。“十九大”报告中的“坚定实施科教兴国战略”进一步突显了科技教育的重要性。因此,要大力培养人才以适应时代发展,把科技实力转换为现实生产力从而助推经济发展,进一步加速新型城镇化进程,提升新型城镇化质量。同时,以市场为导向进一步优化教育结构,更好地满足新型城镇化的发展需要,如调整高校的专业结构、开设与新型城镇化相关的特色专业与课程来有针对性地培养人才、大力培养高端技术技能人才、大力开展农民工进城创业的职业培训等。“一带一路”所提倡的“五通”政策,不仅促进了沿线国家和地区的贸易合作,同时也为学术交流、科技合作带来了机会,甘肃省要充分利用其区位优势,加强与沿线各国、各地区在科学技术、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使科技教育成为提高新型城镇化水平的推动力。
甘肃省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城乡二元结构突出,城乡差距仍然较大。因此,在推进新型城镇化的过程中,需要更加关注城乡统筹发展。首先,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的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切实推进城乡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和公共资源合理配置,重塑新型城乡关系。其次,在教育、医疗、文化等多方面缩小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差距。再次,提高城乡基础设施建管能力,明确乡村基础设施的公共产品定位,构建城乡基础设施一体化建设机制,健全分级分类投入机制。鼓励乡村经济多元化发展,建立新产业、新业态培育机制,构建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体系,实现城乡生产与消费多层次对接。最后,积极推动户籍制度改革,引导农村富余劳动力有序转至城镇地区,并给予其在就业及子女入学等方面的平等待遇。以“一带一路”建设为契机,加强城乡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大力推动城乡产业融合发展,有效提升全省新型城镇化质量。
甘肃省地形狭长,城镇人口稀少,导致了城镇布局不合理等问题,同时,交通不发达阻碍了区域之间的密切联系,使得城市间产业和经济发展缺少互补、辐射和带动等系统关联。因此,要合理设计城镇化布局和结构,完善城镇之间的网络连接体系,促进空间的集约利用,在提升区域中心城市功能的同时,加快发展各具特色的中小型城市,形成以中心城市和城市组团为主体、中小城市和小城镇为基础的优势互补、布局合理的城镇化建设新格局。在“一带一路”机遇和开放边境地区与乡村振兴战略之下,甘肃省要以市场为导向,以工业布局为基础,以国际经济合作为链接轴线,增加交通枢纽城市,大力提升城镇辐射带动能力,促进城镇之间的合理分工,打破城乡独立发展的状态,实现各区域的协调发展。同时,加快建设现代基础设施体系,促进综合交通网络的形成。改善中小城市的交通状况,使得各级城市之间、小城镇之间形成互联互通的多层次交通网络,发挥对新型城镇化的支撑与引导作用。
注 释:
①具体包括兰州市、嘉峪关市、金昌市、白银市、天水市、武威市、张掖市、平凉市、酒泉市、庆阳市、定西市、陇南市、临夏回族自治州、甘南藏族自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