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合作社：发展集体经济的特殊载体——广西壮族自治区调研手记

2019年12月，笔者在广西壮族自治区评估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绩效，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合作社模式——村民合作社，这是广西壮族自治区发展农村集体经济的载体，表现了中国农民合作社模式的多样性和基因的广泛性。

笔者了解到，2017年6月15日，广西壮族自治区办公厅发布了《广西壮族自治区村民合作社管理暂行办法》和《广西壮族自治区村民合作社章程（示范稿）》，在全区范围内发展村民合作社。按照上述两份文件的规定，所谓村民合作社，是指“行政村依法设立的全体村民参加的集体所有、合作经营、民主管理、服务成员的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名称统一为 “广西壮族自治区××县（市、区） ××乡（镇）××村村民合作社”。

村民合作社的职责是对村级集体所有和使用的资金、资产、资源的经营管理，力图实现保值增值。具体包括：（1）经营管理村级集体所有和使用的资源性资产、经营性资产和非经营性资产，并组织对各类资产的发包、租赁或自主经营（广西很多村民小组也有独立的集体资产，一般未纳入村民合作社管理范围）；（2）经营和管理各级政府部门划拨给本村集体的资产、财政补助资金，以及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捐赠的资产和资金，从实践中看，主要是扶贫及与扶贫相关的政策性资金；（3）为成员提供必要的生产和生活服务；（4）建立健全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村级集体资产经营管理运行制度；（5）其他应当履行的职责。

顾名思义，村民合作社的成员就是本村的全体村民，文件规定成员年龄必须在18周岁以上。与农民专业合作社到地方市场监管部门（原为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注册不同，广西村民合作社只需到乡镇政府备案，由县（区、市）农业农村部门颁发登记证书（证书编码为自治区农业农村部门自行编制的地方编码），并依法办理相关手续，就可以独立开展经营管理活动。按照上述文件，村民合作社还设立成员（代表）大会、社管理委员会（简称社管会）、监督委员会（简称社监会），组织机构齐全。社管会设社长、副社长、委员，社长一般由村党支部委员会（党委、党总支委员会）书记或村民委员会主任兼任。社监会设监事长、副监事长、监事，由村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并不得与村“两委”成员交叉任职。

按照上述文件的规定，村民合作社可以处置全村集体所有的任何资金、资产及未承包到户的土地、山林、池塘等资源。其收入来源包括：（1）村级集体所有的土地、森林、山岭、水面等资源开发收入；（2）村级集体所有的办公用房、门店、厂房、仓库、校舍、 停车场等资产经营性收入；（3）村级集体发展特色种养、农产品加工、休闲旅游等产业收入；（4）村级集体提供各类生产生活服务所取得的服务性收入；（5）村级集体获得的财政补助资金、接受他人捐赠的财产入股或参股分红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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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村民合作社的成立，结束了广西壮族自治区农村集体经济组织长期虚置的局面，但这类合作社毕竟是在农业农村部门登记注册的机构，不具有法人地位和合法的对外经营职能，只能做一些资源或资产的发包、财务管理、收取租金等一般性业务。2018年6月，农业农村部正式批复将广西壮族自治区的玉林市、贵港市和荔浦市、扶绥县、梧州市万秀区、北海市银海区共6个单位列入全国第三批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试点，并于2019年10月基本完成试点任务。试点工作将在全区全面推开。按照2016年12月26日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稳步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意见》，完成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后，各村（村民小组）都要成立股份经济合作社或经济合作社，具体负责农村集体资产的经营管理职责，这就与已经存在的村民合作社出现了重复。于是，2019年11月25日，自治区发展壮大村级集体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发布了《自治区农业农村厅关于开展村民合作社换证赋码工作的通知》，要求已经完成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成立村股份经济合作联合社（或经济合作联合社），且按照农经发〔2018〕4 号文件要求获得全国组织机构统一社会信用代码数据服务中心颁发的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统一社会信用代码的村，其原有的村民合作社所有的村集体资产应全部无偿移交给已经登记赋码的行政村经济联合社。原村民合作社的合同、债权、债务等均依法转由行政村经济联合社来履行和承担。各行政村要按照法定程序，注销村民合作社登记及其银行账户、公章、税务登记。未完成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村，原则上2020年6月底前完成改革任务，9月底前完成换证登记和移交工作。可见，作为农村集体资产管理创新模式的村民合作社，即将全面完成历史使命。

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村民合作社尽管存在的时间不长，但在农村集体资产管理和农村集体经济发展上起到了重要作用，由于构建村民合作社的前提就是产权清晰，因而为后来进行的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打下了坚实的组织和制度基础，减轻了工作量，加快了工作进度。这是一项自上而下的制度创新，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明显的制度净收益，很受广大农民欢迎。村民合作社丰富了中国农民合作社的内涵，是广西农民对于中国乃至世界合作社运动的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