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口岸截获输入性白纹革蜱(蜱目:硬蜱科)*

2020-06-05 11:06何振毅高云霞曹秀娟
寄生虫与医学昆虫学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后缘进境宿主

赵 爽 何振毅 高云霞 曹秀娟

(1. 中华人民共和国南沙海关, 广东广州 510000;2.中华人民共和国佛山海关禅城办事处, 广东佛山 528000; 3.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州海关,广东广州 510000; 4.中华人民共和国佛山海关南海办事处,广东佛山 528000)

白纹革蜱Dermacentoralbipictus(Packard,1869)隶属于蜱目(Ixodida),硬蜱科(Ixodidae),革蜱属(DermacentorKoch,1844),分布于加拿大、美国、墨西哥及中美洲国家(Yunker,1986),其宿主包括反刍动物、马科动物及鹿等(Yunker,1986;Guzmán-Cornejoetal.,2016)。南海口岸自2012年从美国进境的生鹿皮中首次截获白纹革蜱以来,2018年6月再次从美国进境的盐渍白尾鹿皮中截获该蜱。鉴于该蜱在口岸具有相对较高的截获几率以及国内对其尚未有正式介绍的状况,本文将对白纹革蜱进行外部形态学描述,并对其生物学特性和医学重要性情况作一介绍,以供口岸检疫工作者参考借鉴。

1 材料与方法

1.1 标本来源

2018年6月,南海口岸从美国明尼苏达州进境的盐渍白尾鹿皮上截获2头蜱,依据文献(Yunker,1986)并经军事医学研究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孙毅研究员检视标本,鉴定均为雌性白纹革蜱Dermacentoralbipictus(Packard,1869),对其进行形态学描述之后,选其中较为完整的一头标本使用莱卡DVM6数码视频显微镜(Digital Microscope Leica DVM6)拍摄外部形态图片。标本使用70%酒精津制保存于佛山海关医学媒介生物实验室。

2 结果

2.1 形态描述

鉴别特征口下板齿式3|3。须肢粗短,第2节背面后缘无明显指向后方的三角形刺,后缘不突出呈角状。雌性盾板复眼向后明显变窄,末端略尖圆。气门板背突缺如或严重退化,杯状体大小适中,分布均一。基节I内外距明显分开,外距端部几达基节II前缘,基节IV外距三角形突出,末端稍尖,超过该节后缘;转节I背距显著突出。雌性生殖孔无翼状突。

图1 白纹革蜱背面观(A)和腹面观(B)Fig.1 Dorsal(A)and ventral view(B)of D. albipictus(♀)

雌蜱体长卵圆形(图1)。假头基矩形,两侧缘平行,后缘平直;假头基突粗短而明显,基突宽度远小于其间距。孔区中等大小,圆形或近椭圆形,间距约与其长径相等。须肢粗短;第2节背面后缘无明显指向后方的三角形刺,后缘不突出呈角状;第3节宽短,三角形,内缘直,外缘略呈弧形。口下板齿式3|3。盾板似菱形,中部稍前处最宽,向后急剧变窄,末端窄钝,表面珐琅彩较少。颈沟长。生殖孔无翼状突。气门板大,近卵圆形,背突不明显,杯状体大小适中、分布均匀,最多沿气门板内缘具一圈极细小而稀疏的孔(图2-B)。生殖孔张开时呈“U”形(图2-A)。足中等大小,基节I内外距明显分开,外距端部几乎达到基节II前缘;基节II、III具明显齿突状内距,外距三角形,中等长,末端稍尖;基节IV外距三角形突出,末端稍尖,超过该节后缘。转节I背距显著突出,末端略钝。

白纹革蜱背面的珐琅彩与标本的状态有关,对比本次截获的死亡标本(图1)和德国截获活体白纹革蜱标本(Liebischetal., 2007)来看,新鲜标本的盾板及足背面珐琅彩多而明显,死亡时间较长、酒精浸泡标本的珐琅彩则不明显。

该种种内形态特征具有连续的变异,最明显的是气门板的形状变化,从近圆形、长圆形到似肾形,背突从无到微拱;不变的是杯状体的大小较均一、分布较均匀;本次截获样本气门板形状与图2-B最为接近。此外,根据分子生物学的多种证据也表明该种是单一的种(Leoetal., 2010)。

图3 三种不同形状的白纹革蜱气门板(Leo et al., 2010)Fig.3 Three categories of spiracle plate shape in D. albipictus (Leo et al., 2010)

2.2 分类地位

白纹革蜱的分类地位自定种以来一直存在争议。Packard(1896)定名时描述了Ixodesalbipictus和I.nigrolineatus两个种(Banks在1907年将这两个种放到革蜱属)。Cooley(1938)根据二者形态特征相似、都是单一宿主且宿主一致、每年的活跃时间也一致等情况认为二者是同一种,后者应是前者的异名。Ernst和Gladney(1975)也证明二者可以杂交且后代变化各异。Crosbie等(1998)根据线粒体16S rDNA基因认为白纹革蜱是一个组(complex),但是Leo等人(2010)的最新研究综合了形态学、线粒体基因、核基因及内共生菌基因等多种结果最后表明白纹革蜱仍然是一个种。

2.3 宿主

在美国白纹革蜱的自然宿主主要是白尾鹿,其他的宿主动物还有牛、马、驼鹿、驯鹿等(Samueletal., 1991;Samuel,1989),墨西哥有报道当地多种啮齿动物体表也发现有白纹革蜱(Guzmán-Cornejoetal.,2016),目前有白纹革蜱偶然叮咬人的情况发生,但人并不是该蜱的宿主。

2.4 生物学

白纹革蜱是一宿主蜱,幼蜱、若蜱及成蜱等吸血阶段均在同一宿主身上度过,雌、雄蜱的交配也在宿主身上进行。雌蜱饱血后从宿主身上脱落,将卵产于地面,次年温度回升时卵孵化。白纹革蜱的幼蜱具有夏季滞育的特性,在27 ℃温度时,滞育期至少可持续9周。在加拿大白纹革蜱约在3月份产卵,7月幼蜱孵化后进入滞育期,直至10月第1周才能在草上发现幼蜱(Wilkinson,1967);而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白纹革蜱卵约在4月孵化,至在8月末在宿主动物体表发现幼蜱,幼蜱的活动高峰期在9月,成蜱和若蜱的数量高峰期在11月(Kollarsetal., 2000)。该蜱的活跃期主要在晚秋、冬季及早春。白纹革蜱的幼蜱还具有在草木顶端聚集的特性。幼蜱孵化约两周时开始向附近的草木上攀爬,当宿主路过时可迅速转移到宿主身上,该时期可持续到旱季结束低温将至时(Drewetal., 1985;McPhersonetal.,2000)。幼蜱在温度低于3℃时活动能力显著下降,低于-10℃ 死亡(Samuel,2007)。雌蜱的产卵温度不低于16℃(Aalangdongetal., 2001),实验室条件下,白纹革蜱的饱血雌蜱在数日内可产4 000~5 000粒卵;若蜱生命力强,未经饲喂的情况下在Saskatoon实验室内最长可存活185 d;饥饿或半饱血的成蜱可见在宿主驯鹿死亡3个月之后仍然能够在宿主毛间隐蔽而活跃的爬行(Cameronetal., 1927)。

2.5 医学重要性

白纹革蜱对人畜健康都具有一定的重要性。对宿主动物来说,当体表白纹革蜱的数量大于3万头时可引起宿主严重的脱毛、次生细菌感染、贫血甚至是死亡(McLaughlinetal.,1986;Drewetal., 1989;Samuel,1991;Mooringetal., 1999;Musanteetal.,2007)。对人类来说,白纹革蜱已被证实体内可检出多种病原体。从康涅狄格和俄克拉荷马州的白纹革蜱体内检出过莱姆病病原体伯氏疏螺旋体Borreliaburgdorferi(Magnarellietal.,1986;Kocanetal.,1992)。同时,白纹革蜱体内还检出了边缘无形体Anaplasmamarginale,在爱达荷州、俄勒冈州、犹他州和俄克拉荷马州等地该蜱还可将无形体传染给牛群(Zaugg,1990;Ewingetal., 1997)。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和加拿大亚伯达省的白纹革蜱种群中还检出过类弗朗西斯内共生菌(Francisella-like endosymbionts,FLEs),但在其他地区的白纹革蜱中未见检出(Scoles,2004)。明尼苏达州的白尾鹿体表上的白纹革蜱体内同时检出了嗜吞噬细胞无形体A.phagocytophilum的WI-1和WI-2变体以及FLEs。Baldridge等(2009)在威斯康星洲的白纹革蜱体内也检出了嗜吞噬细胞无形体的WI-1和WI-2变体,肯定了白纹革蜱是白尾鹿的嗜吞噬细胞无形体的传播媒介。

3 讨论

白纹革蜱又称冬蜱(winter tick),是北美地区广布的一种蜱,也是该属分布纬度最高的蜱类,早期的研究推测该蜱在60°N的加拿大西部地区难以存活(Wilkinson,1967),但是根据后来的人工试验结果以及观察到的因冬蜱过度寄生而致驼鹿死亡的现象,推测出该蜱的分布最北甚至可能达62°N,极北的分布可能跟其幼蜱的体色深于其他近似纬度的革蜱幼蜱有关,较深的体色有助于幼蜱更快地在太阳下温暖起来(Samuel,1989;Zarnkeet.al.,1990)。

蜱类本身的活动范围有限,其分布区域和扩散范围很大程度上受其宿主活动能力的大小,例如寄生于鸟类体表的蜱甚至可以随着候鸟的迁徙在各大洲之间传播。随着全球化的不断加深,国际间的贸易合作更为深入、往来更为频繁,蜱类随着人类及伴侣动物、交通工具、集装箱以及动物贸易等在国际间的扩散更加的便利,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重视对外来蜱类的监测。美国自1942年以来通过候鸟的迁徙、人类的活动、动物(包括宠物)和动物产品、杂物等贸易的发展,已发现和记载了至少100种输入性蜱类,该数量甚至超过美国本土蜱类的种类总和(Keiransetal., 2001;Simmonsetal., 2002);在美国,活体爬行动物(主要作为宠物)的贸易占到全球的80%以上,其中跟随爬行动物宿主入境美国的蜱类超过30种,其中某些蜱类携带的病原体给当地的动物和人带来了极大的威胁(Burridgeetal., 2006)。在欧洲,进口马匹是外来蜱类的重要输入渠道(Lillehaugetal.,2002;Liebischetal., 2007)。

近年来,随着蜱媒传染病的重要性的日益凸显,我国口岸单位也越来越重视对口岸辖区蜱类及其携带病原体进行本底调查和监测,对进境货物携带蜱类加强查验和检疫,在外来蜱类的截获方面屡有报道。茂名口岸进口装载生牛皮的集装箱的硬蜱携带率达10.7%(张友等,2006);天津口岸甚至从入境的旅客身上检疫到正在吸血的澳大利亚花蜱(赵丹云等,2016);昆山口岸连续从台湾进境的集装箱中截获长角血蜱和森林革蜱(周晓尘等,2011);南海口岸报道从美国进境的盐渍鹿皮中检出肩突硬蜱(江莉等,2014)和从南非进境的生牛皮中检出希伯来花蜱(吕洁毅等,2016);南沙口岸从意大利进境的盐渍牛皮中检出盾陷璃眼蜱(赵爽等,2014);阿拉山口口岸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牛皮和羊毛中先后检出了亚洲璃眼蜱、残缘璃眼蜱、盾糙璃眼蜱等蜱类(尹小平等,2010;徐军等,2016),部分截获蜱是活的;上海口岸从进口的德国警犬身上检获褐黄血蜱(王强等,2018),但是该蜱在德国没有分布,警犬极大可能是在我国境内隔离检疫的过程中发生了感染,但是欧洲及美国的案例都说明蜱类可以通过犬类等伴侣动物或宠物在国际间传播和扩散。

综上所述,输入性蜱类可通过人、伴侣动物、集装箱及动物皮张、羊毛携带等多种形式的渠道进入我国境内,口岸检疫部门应进一步加强对口岸进行本底病媒生物种类调查,同时也要继续关注和加强对进境人员、伴侣动物及易染蜱货物的检查和检疫,及时发现,及时处理,将外来病媒生物杜绝于国门之外。

志谢非常感谢军事医学研究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孙毅研究员提供白纹革蜱的标本用以核对,以及在蜱类形态学鉴定中给予的无私指导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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